第十章
“阿嚏!” 從被騏御勒令脫了衣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兩個小時了,即使是在夏天,洛迦也沒能逃脫著涼的命運(yùn),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鼻涕一直流到嘴角,騏御低低嘆了口氣,終于短暫地放過了他。 但騏御依然沒有給洛迦任何蔽體的衣物,因而當(dāng)檢測人員上門時,他只能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任由醫(yī)生捅了喉嚨和鼻子,棉簽像是要捅破他的鼻子直搗進(jìn)天靈蓋似的,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那小小的一包灌腸液比起檢測人員粗暴的手法都不足為奇。 即便檢測人員離開,洛迦仍舊覺得自己的鼻子里仿佛被留下了異物,他擤了擤鼻子,卻因?yàn)樘^用力耳朵里都響起了尖銳的嗡鳴聲。 他不敢再動,裹著被子巴巴地望著門口的方向,騏御送檢測人員出了門,再折回來時手里端了杯放了泡騰片,橙色的藥片在水里翻著滾,氣泡咕咕不斷上涌,“溫的,喝吧。” 洛迦接過杯子,“謝,謝謝?!彼柿?,接過杯子剎那就咕嘟咕嘟喝起來,絲毫不擔(dān)心騏御會在水里參雜點(diǎn)別的什么。 “檢測結(jié)果需要六個小時,這個時間你可以暫時留在這間屋子里,如果沒有問題,我到時候會送你回家?!?/br> “什么?”洛迦雙手捧著已經(jīng)喝光了的玻璃杯子,他眼睛干澀明明一瞬間涌上難過的情緒卻無法表現(xiàn)出來,只覺得心臟一抽,想被人捏氣泵似的捏了一下,“你要趕我走?” “你對我做了這種事,你現(xiàn)在要趕我走?你沒聽到社區(qū)電話我需要居家四十八小時嘛!”明明剛才還在害怕,明明自己是多么想逃脫這里,可騏御真的要他離開時,自己怎么會這么難過? 騏御拿開了洛迦手里的杯子,“什么意思?你又不想走了?”他語氣里夾雜著幾分疑惑,洛迦咬了下嘴唇,猶豫著該如何開口,他感受到興奮,感受到自放假以來從未有過的激情與心跳,但又擔(dān)心那些他隨意填寫的項(xiàng)目真的會施加到他的身上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傷痕。 “我要聽你說實(shí)話,只有誠實(shí)才能救你?!彬U御坐在了床側(cè)的軟凳上,“不用急著回答我?!?/br> 洛迦抓扯著被罩,搭在肩背上的被子滑下來,空調(diào)的涼風(fēng)吹起根根汗毛,騏御瞥了一眼,“把被子蓋好,躺下說?!泵撾x調(diào)教環(huán)境的騏御聲音變得更加厚實(shí)溫柔,讓人像是沐浴在春風(fēng)里一般,洛迦慢慢向下滑動身子,臉上顯出淡淡的粉色,如果他能讓騏御收下自己,不知會引起多少人的羨慕與嫉妒,想到這洛迦沒忍住笑出了聲。 “嗯?”騏御挑了下眉,“笑什么?” “沒,沒什么……”洛迦兩只耳朵如同燒紅的炭火,騏御的聲音聽不出半絲火氣,但溫和有時蘊(yùn)藏著巨大的能量,足夠使人心顫,“我是不是說過要你說實(shí)話?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說,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嗯?” 洛迦將被子拉到鼻子下面,“嗯,嗯……那個,你可以收下我嗎?不是作為對一個會員的懲戒者?!彼f完便把整顆腦袋都埋進(jìn)了被子里。 “我對你做了那么過分的事,你為什么還要我收下你?”騏御沒想到,一杯泡騰片居然收獲了意外之喜,他原本想著的那些強(qiáng)硬手段如今看來似乎都用不上了。 埋在被子里的洛迦甕聲甕氣地應(yīng)了聲,“有的喜歡?!背蓑U御讓他對著直播鏡頭當(dāng)眾排泄外,好像暫時沒有觸碰到他的底線,而那些原也是他自己勾選的項(xiàng)目,因而似乎也不能全數(shù)怪罪到騏御頭上,盡管洛迦依然心里有些微詞,只是不知當(dāng)他未來得知騏御根本沒開攝像頭又會作何感想,只是這些都是后話。 騏御伸手推了推他,要他露個腦袋出來別把自己悶死,又要他說清楚喜歡些什么。 他簡單回憶了下,又覺得回答這樣的問題太過羞恥,于是干脆裝死不說話,但僅僅是過了遍腦子,身體又隱隱起了反應(yīng),洛迦從不知道自己竟如此敏感,一時有些手足無措,盡管身體的欲望并沒有什么值得羞恥的,但道德的枷鎖依然像是一道魔咒讓洛迦無法坦率地面對自己。 騏御看他不動彈,本著好不容易釣上鉤的魚不能再嚇跑了的原則,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瑟縮在被子里的人,“不愿意說就算了,但跟著我的人需要二十四小時住在我家,你的一切衣食住行我都會幫你打點(diǎn),你所要做的事只有聽話兩個字?!?/br> “懲罰權(quán)在我,你沒有置喙的資格,當(dāng)然我不會對你做出任何造成傷害的行為?!?/br> 什么?他難道連家都不能回嗎?這顯然是在強(qiáng)人所難,洛迦兀自納悶著。 “你有六個小時的考慮時間,我希望這次你能深思熟慮,不要再像那張調(diào)查問卷一樣當(dāng)作兒戲,要知道,如果今天換了一個人,你可能早就無法全須全尾地躺在這了。”說罷騏御便開門出了房間,被悶了快五分鐘的洛迦終于掀開被子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