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久蜜桃,久久丁香花就去伊人中文字幕,无码视频国产精品一区二区不卡,黑人异族巨大巨大巨粗

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總攻快穿]干翻主流設(shè)定(非主流系統(tǒng))在線閱讀 - 第四十四章 任務(wù)失敗

第四十四章 任務(wù)失敗

    “?。 鄙瞎凫唇?。作為一個受過訓(xùn)練的優(yōu)秀殺手,都沒能控制住,可見這一下受得有多嚴(yán)重了!

    蒼殊只能看到十分模糊的一些黑影,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他皺緊眉頭,對身旁的貪狼道:“你帶著火把過去,注意安全。”

    在兩支對立的殘兵之中,其中還隱藏有一個身份、立場不明的可疑人,誰在此刻舉著火把,可不是所有人眼中最明亮的靶子么?蒼殊自認(rèn)自己還沒那么藝高人膽大,雖然對不住貪狼,但他也相信對方。

    蒼殊是最怕女主出事的了,雖然安梓沒有跟他講過什么,但女主角都死了,自己的任務(wù)還怎么達(dá)成?這就算任務(wù)失敗了吧?

    隨著貪狼點燃火把靠近過去,那邊的情形在蒼殊眼中逐漸清晰起來。

    上官歆斷了一臂。

    雖然是斷臂,但可想見的,原本這一擊應(yīng)該是奔著心臟去的,是上官歆反應(yīng)及時,才免于一死,但依舊損失慘重。她秀美的小臉煞白,鮮血染紅了她大半的衣裳。

    火光的到來同樣讓一旁的唐瑋旭視線變清晰,他的臉色比上官歆還要差,卻仍在強作鎮(zhèn)定地脫下自己的衣服,想要為上官歆止血。上官歆的血流得還比較慢,應(yīng)該是她自己點了xue道的效果。

    看到上官歆沒有性命之憂,蒼殊松了口氣。他翻身下馬,一邊留意周圍的動靜,一邊快速地走到上官歆身邊?!拔倚枰昼?,你堅持得住嗎?”

    上官歆艱難地點了點頭。

    蒼殊便二話不說地蹲下來,將人打橫抱起,動作利落卻也十分小心。

    唐瑋旭本來張嘴想要制止蒼殊,但看上官歆和對方熟稔的樣子,就閉嘴了。不過他的警惕一秒也沒有下去,他沒有忘記這個人和康王的對話,就是他們想要利用歆兒……

    “魯余,你整頓隊伍,先回都城把情況告訴王爺,我隨后脫身會自行返回?!鄙n殊在貪狼的幫助下,抱著上官歆上了馬背,對這支剩余部隊的領(lǐng)隊下了命令。

    魯余:“是?!?/br>
    蒼殊便騎著馬狂奔而去,貪狼在側(cè)。唐瑋旭也追了上來。至于李煊祁那邊剩余的幾個人,誰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怎樣呢,是投奔哪里,還是就地解散,也沒有人關(guān)心在意了。

    在離開的最后,蒼殊不由自主地往身后那片黑暗看了一眼,那里躺著的是李煊祁的尸體……

    他可以為了生存扭斷土匪的脖子,但,真當(dāng)自己熟悉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時,要說沒有一點觸動,那是不可能的,尤其,對方的死還跟自己有關(guān)。一句立場不同,就能刀戟相向,當(dāng)真是冰冷無情。

    希望,起碼會有人留下來為他收尸吧,這是他最后能對這位熟人做的祈愿了。

    視線只是一秒便收回,他心中的感嘆更不會有人知曉。

    蒼殊打馬向著最近的城鎮(zhèn)奔去。既然目標(biāo)早在赤棘山,他當(dāng)然對這周遭的分布還算了解,不然也不會那么篤定地說出十分鐘的時間。

    在寒冷的夜風(fēng)中疾馳,蒼殊的眉宇一刻也沒有解開過,旁人或許會當(dāng)這是對上官歆傷勢的擔(dān)憂,但只有蒼殊自己知道他心中有多焦躁惱火。

    剛才,火把亮起的時候,有一個人從現(xiàn)場消失了——

    明溪。

    那么答案再明顯不過,明溪就是打算殺害上官歆的那個兇手!

    為什么?

    蒼殊疑惑不已,而比起這個答案,蒼殊更想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男二莫名其妙突然砍了女主一刀,奔著把人弄死的架勢下的手,自己他媽還怎么把這對撮合到一起?有苦衷嗎?有苦衷接下來是要虐戀情深嗎?那沒有苦衷呢?這他媽是沒戲了吧?!

    本以為到現(xiàn)在,聽著邊關(guān)傳來兩人日益親近的情報,蒼殊都以為勝利在望了,這他媽是突然抽的什么瘋?這任務(wù)還能不能讓人看到個希望了?麻蛋真是個四星任務(wù)?八成以上的通關(guān)率,自己要成那兩成里面的loser了嗎?草!沒辦法愉快地玩耍了。

    到了鎮(zhèn)上,蒼殊隨便敲了家門,不顧對方嚇得腿軟,強硬地問到大夫的住址,然后便又殺去大夫家。救人如救火,大夫雖怕極了這伙人,還是流著冷汗抬起了手。

    等上官歆的情況得到控制后,蒼殊憋了一路的話,便問了出來。雖然這個時候還問身心俱損的上官歆關(guān)于背叛者的問題非常的不體貼,但情況急迫,蒼殊也顧不得憐香惜玉了。

    然而他問了也沒有答案,上官歆比他還要一頭霧水。

    蒼殊對這個答案有所預(yù)料,所以他立即便說到了自己在路上想好的計劃:“我打算去追明溪,這個人有問題。如果追到了,你有什么想問他的,我替你轉(zhuǎn)告。”

    上官歆有些提不起勁地看了蒼殊一眼,雖然她知道蒼殊是好意,但她真的不太想在這個時候在這么多人面前談?wù)撨@個問題。接連被兩個有好感的男人背叛,她真的有些受不住了,現(xiàn)在還失去了一條手臂……

    但她到底是白歆,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用僅剩的右手蓋住了雙眼,這樣沉默了幾秒鐘,她拿開手,眼神已經(jīng)堅定很多,也冷凝了很多?!叭绻姷剿蚁M銕⒔o我,我要親自去問他。”

    “好。”蒼殊沒什么猶豫的。但是不是會把明溪交到上官歆的手上,他自然之后會視情況而定,不然男二死在女主手里可怎么辦?

    “你接下來呢,有什么打算?”蒼殊問上官歆。

    “這里不宜久待,明日我便啟程……去哪里我還不知道,但走到哪算哪吧,世界這么大,哪里不能看呢?”說到最后,她還自嘲地來了句調(diào)侃。

    作為男人,總歸是比較憐惜女性的,哪怕這個女人平素再強悍,但誰叫她此刻露出了脆弱的姿態(tài)呢?

    蒼殊正想安慰幾句,就有護(hù)花使者搶先了,唐瑋旭情真意切地對上官歆剖白到:“歆兒,我同你一起好不好?我知道自己不會武功,但我便是付出性命也定會護(hù)你周全!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了……”

    蒼殊便閉嘴了,他帶著貪狼往門口走去,把這里留給他們。

    身后傳來上官歆漠然的聲音:“我用不著你的命,也用不著這樣的誓言。”她已經(jīng)聽夠了這些毫無意義的宣誓。

    關(guān)上門,蒼殊不再關(guān)心這兩人的后續(xù)。但如果讓他說,上官歆帶上個人也好,她現(xiàn)在確實需要人照顧。唯一就是別愛上了唐瑋旭就好,據(jù)說人在脆弱的時候就容易對照顧自己的人生出好感呢……可這件事自己是沒什么立場管的,亂伸手倒惹人懷疑用心了。

    突然想到了某個江姓人士,蒼殊晃晃腦袋,甩開這無意義的聯(lián)想。

    ……

    “恩?”李木深聽著魯余的匯報,發(fā)出一個意義不明的音節(jié),而后揮退了魯余,讓這個房間只剩下他一人。

    他靠在身后的靠椅上,下頜微抬,是他們這種人天生習(xí)慣俯視的姿態(tài)。冷峭中帶著一絲涼然笑意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薄削的唇勾著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他左半邊臉頰的銀質(zhì)面具。

    “可惜,我本想看看,上官歆死在你面前時,你會如何呢……殊?!?/br>
    你一直以來那么在乎的上官歆,如果死了,你會有什么反應(yīng)呢?會造成什么結(jié)果呢?

    李木深是真的很好奇。

    如今的局勢已然明朗,蒼殊那一番命數(shù)的言論已經(jīng)不足以對他造成絕對的威脅,所以對上官歆出手并不是一時沖動。亦或者說,留著上官歆這么大一個未知數(shù)、變數(shù),才是潛在的隱患。他務(wù)必是要試探一二的,遲或早的問題而已。

    再說了,如果李木深是個只求穩(wěn)妥的人,他做不到現(xiàn)在。成功者,都是瘋狂的賭徒。

    雖然遺憾沒能成功,但李煊祁身死的好消息也能讓他愉悅一下了。而都城這邊,老五沉浸在偽造圣旨入主皇宮的喜悅當(dāng)中,而老四,也就是這兩天便會進(jìn)行逼宮了吧。

    至于他自己,武曲已經(jīng)帶了一部分人潛入皇宮,宮外,也基本在他的監(jiān)視包圍中了……

    寂靜昏暗的書房里,李木深不發(fā)一聲地獨坐其中,被遮住一半的面容,神色越發(fā)晦澀難辨。宛如一條蟄伏的毒蛇,暗淵中的惡鬼。

    ……

    追了十幾天,蒼殊終于把明溪堵在了一家客棧,這時明溪已經(jīng)與貪狼打做一片,而結(jié)果不出意外地,明溪很快被生擒了。

    “明溪?!鄙n殊叫了這人的名字,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對話。但蒼殊覺得自己對此人應(yīng)該不算陌生的,畢竟是自己的扶貧對象,自己對此人生平的了解,說不定比他本人都清楚。不過現(xiàn)在看來,前提是自己查出來的東西有多少可信度了。

    “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在路上蒼殊就問過安梓。男二居然還有隱藏身份,這可不是大大地影響了自己的任務(wù)嗎?這么重要的資料,居然沒有寫在縮寫劇情里,這不是明擺著坑他嗎?

    而安梓居然承認(rèn)得十分坦蕩,抹去明溪的另一重身份就是為了坑他!但這是任務(wù)本身的要求,可別扣到他安梓的頭上。

    但雖然有隱瞞,卻沒有篡改啊,原著里,明溪確實是愛著上官歆的,到底是什么導(dǎo)致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安梓讓蒼殊自己想。

    安梓的無情無義,蒼殊不是第一次領(lǐng)教了,他佛系冷漠。

    “蒼公子何以有此問,在下便是明溪,你莫非是以為我易了容?”溫潤如玉的公子,端坐于座椅上,氣質(zhì)斐然,仿若不是被點xue定在了那里一般。

    “別跟我打馬虎眼。”蒼殊不以為然?!安蝗晃覔Q個問題,你背后的人是誰?”

    明溪微微蹙眉,那神情,仿佛在不解蒼殊為什么會有這個問題?!澳阍趹岩墒裁矗驗槲掖虤⑸瞎凫??你認(rèn)為那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

    蒼殊沒回答他,但他的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他的意思。

    明溪便突然笑了,他笑起來也非常優(yōu)雅,嘴角的弧度那么矜持,如果不是充滿了嗤笑的意味,大抵是叫人賞心悅目的。不知為何,看到明溪這樣笑,蒼殊恍然有些眼熟,卻沒想起來為何眼熟。

    “蒼公子是來為上官歆抱不平的嗎?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公子怕是有些多管閑事了。”

    見明溪這副樣子,蒼殊狐疑,有些不確定自己的猜測了。他試探地問到:“你不是愛她嗎?”

    “愛?”明溪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澳憧聪駟幔俊?/br>
    “現(xiàn)在是不像,所以你之前裝個什么樣?”蒼殊有些不耐煩地上前提起了明溪的衣領(lǐng),“別跟我東拉西扯,拿腔捏調(diào)地演戲,要么告訴我你身后的人是誰,要么告訴我你為什么會恨上官歆。”

    被人如此對待,明溪也不失儀態(tài),不慌不忙地反問:“蒼公子是用什么立場來管在下的事?”

    “老子是沒立場,但老子有刀!你說是不說……”蒼殊側(cè)身想要從貪狼腰間抽出長劍來,準(zhǔn)備告訴這rou票什么叫人為刀俎!

    但沒想到變故卻在這瞬間發(fā)生!

    原本被定身的明溪突然暴起,反手扼住了蒼殊的脖子,一把還沒有巴掌大的精巧匕首抵住了蒼殊的太陽xue。一切不過電光火石間,局勢便發(fā)生了逆轉(zhuǎn)!蒼殊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

    “草!”蒼殊黑了臉,眼神制止貪狼稍安勿躁。問身后的人:“你想做什么?”

    “在下不想傷害公子,不然……”明溪看了一眼貪狼,“怕就出不了這里了。所以在下只需借公子一用,隨我下去取了馬匹,出城后在下便會放了公子,當(dāng)然,還希望這位能留在此地。放心,你我無冤無仇,明某沒必要結(jié)下死仇。”

    蒼殊還在猶豫,抵在太陽xue上的匕首便扎破了一點皮,冒出一滴血珠。

    這可是太陽xue!就那么薄薄一層皮rou護(hù)著,可動不得!生命受到威脅,蒼殊心臟都抽痛了半秒,當(dāng)即只能立斷:“好。”

    再吩咐貪狼:“你留在這里,一炷香后再去城外?!?/br>
    明溪對這個時間沒有異議。

    然后明溪便這么挾持著蒼殊,一直走到門口,關(guān)上門的同時點了蒼殊的幾處xue道,封住蒼殊的聲音,以及讓蒼殊的動作變得遲緩無力。再將匕首收在掌中,做出與蒼殊攬肩的模樣,實際只有他們兩人知道,那小小的利器就對著蒼殊的后心口,一旦蒼殊有什么不老實的動作,就會毫不猶豫地扎下去!

    取了馬匹,明溪與蒼殊共乘一騎直奔城外。

    “吁——”明溪拉停了馬。

    “蒼公子得罪了,你我便在這里別過吧,xue道再有半盞茶便會自行解開?!闭f著,明溪便先跳下了馬,準(zhǔn)備將蒼殊拉下來。

    “駕!”

    這時,有人從城里出來了,應(yīng)該是趕路的路人。明溪面無異色地朝著蒼殊伸手,卻沒想到,他以為是路人的人竟突然停了下來,那人本來已經(jīng)超過了他們,這時卻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他們這里靠近了過來。

    明溪迅速地暗自戒備起來。

    “閣下可是蒼殊蒼公子?”那人試探著跟還坐在馬上的蒼殊打招呼,雖然他遠(yuǎn)遠(yuǎn)看過蒼殊幾次,不過畢竟沒有接觸過,他有那么一點不確定。

    蒼殊這會兒還被點了啞xue呢,怎么回答他?便只能打量來人,確認(rèn)自己根本不記得這么號面孔。他不確定是敵是友,便不好做什么表態(tài),只能微微歪頭,目露疑惑,眼神里寫著:你是誰?

    看蒼殊沒有否認(rèn),那人便面露喜色。對蒼殊道:“果然是蒼公子!在下夏霄,是……”他本想說是顧瑯玉的護(hù)衛(wèi),但恍然想到,他們暗中見過蒼殊多少次,對方可是一點不知道他們倆的存在,報顧瑯玉也沒用。

    夏霄不知道,蒼殊其實知道顧瑯玉,縮寫劇情里顧瑯玉的戲份雖然不多,但幾次表現(xiàn)可著實亮眼,蒼殊本來是將之視作他對付李煊祁路上的勁敵,反倒疑惑過怎么沒見這人出場?

    如果蒼殊知道顧瑯玉做過什么,怕是會大吃一驚。

    自以為搬出顧瑯玉沒用的夏霄便對蒼殊介紹到:“是上官姑娘讓在下來找你的?!?/br>
    他從丹陵城一路奔往邊塞,卻在途中遇到了上官歆。且不說他看到對方斷了一臂有多驚詫,他是知道此人與李煊祁關(guān)系匪淺的,所以便詢問李煊祁的下落。

    卻沒想會得到李煊祁已死的消息!

    上官歆當(dāng)然不會傻到交代自己就是那殺人兇手。

    不說夏霄怎么收拾這震驚的心情,上官歆卻是從他嘴里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夏霄并不清楚上官歆與李煊祁之間的愛恨情仇,自然沒什么隱瞞。

    上官歆當(dāng)即便讓他去找蒼殊,把他剛才告訴自己的話再告訴蒼殊。

    夏霄本不解,蒼殊是李木深的人,自己為什么要告訴敵人?上官歆便跟他解釋,你這消息帶去,便能讓蒼殊與李木深反目,李木深失去一大助力,難道不是那去世的二人在天之靈愿意看到的?

    夏霄覺得在理。

    李煊祁是不是會瞑目,上官歆不在乎。雖然人死燈滅,她將對李煊祁的恩怨已經(jīng)放下,再有她也被明溪背叛在后,大概也能體會李煊祁的幾分心情,一點點同病相憐的心理在其中,上官歆對李煊祁或許連恨意都淡了。

    拋開這所有恩怨陰謀,只單論這個消息對蒼殊的重要性,上官歆便讓夏霄一定要帶到!

    但她也不知道蒼殊追明溪去了哪里,所以她只能建議夏霄去都城等著,最好能在蒼殊進(jìn)入都城之前遇到對方,在蒼殊再次見到那位之前……

    卻沒想到夏霄的運氣不錯,在半道上就遇到了蒼殊。

    而他此話一出,另外兩人都愣了一下。

    明溪幾乎做好了動手的準(zhǔn)備。

    夏霄雖然各方面都是中人之姿,但察覺到明溪的變化還是可以的,明溪畢竟不是頂尖的高手,氣息的變化在這么近距離的接觸中,已經(jīng)引起了夏霄的注意。夏霄沒有忘記上官歆提醒他的,蒼殊在追捕一個人。

    再一注意明溪,夏霄便立刻將之與上官歆告訴他的幾條特征對上了。

    出于武人本能的危險感知,夏霄的肌rou不由也漸漸繃緊。他還佯作與蒼殊搭話:“蒼公子,這位是?”

    蒼?啞巴?殊能怎么回答他?

    夏霄立馬便猜到蒼殊身上是怎么回事了。沒有一絲停頓轉(zhuǎn)換,他挑劍便朝明溪攻去!早有準(zhǔn)備的明溪用匕首擋下這一擊,巨大的力道把短小的匕首擊飛,震得他的虎口都發(fā)麻了!同時另一只手抽出了腰間的軟劍,與夏霄戰(zhàn)作一團(tuán)。

    夏霄功力遠(yuǎn)不及貪狼,戰(zhàn)況沒有那么一邊倒,跟明溪一時間竟打得難舍難分。然而明溪可比夏霄焦急,畢竟再有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貪狼就要來了!

    可能是忙中出錯,明溪就被夏霄逮到了一個破綻,直攻門面!

    明溪急忙回防,擦著肩膀險險躲過,他狼狽地倒翻半圈,后退好幾步,不動聲色地靠近某個方向。在夏霄逼近過來的時候,猛地將軟劍在地上一掃——

    “咻——”一抹寒光便從他掃過的地方彈起,朝夏霄的面門激射而去!

    “鐺!”被擋住了!

    夏霄自己都沒反應(yīng)過來,剛才那一招當(dāng)真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和巧合所致,沒想竟真擊中了匕首!沒錯,明溪掃起的那個東西,正是之前跟夏霄交手時被震脫手的小匕首。

    然而更讓人震驚的卻是……

    “嘭——”

    明溪重重地摔倒在地,脖子上正插著他的匕首。

    夏霄愣住了。

    蒼殊傻眼了。

    不?。?!

    蒼殊張大嘴,卻沒有一絲聲音發(fā)出,他目眥盡裂,完全忘了自己的情況,便要下馬,卻因為麻痹的身體,幾乎是倒栽了下來!

    他卻顧不得疼痛,拖著無力的身體往明溪那邊跌跌撞撞地跑,眼見著差些被他自己絆倒,便被一雙手臂接住了。

    是貪狼。

    他遠(yuǎn)遠(yuǎn)看見蒼殊跌下馬,便全力施展輕功過來,好歹是趕上了蒼殊下一次受傷。

    貪狼接住蒼殊的第一件事,便是為蒼殊解開xue道。蒼殊有了力氣,便立馬繼續(xù)前行。貪狼順著蒼殊的方向看去,這才注意到倒地的明溪,饒是他,也不由一愣。隨即看向一旁的夏霄,認(rèn)不得這人是誰。

    但他最在意的還是蒼殊,他實在想不通蒼殊這么大的反應(yīng)是為哪般,不知道的,還當(dāng)他和明溪之間有什么深厚的情誼呢……是因為上官歆嗎,傷其傷耶?蒼殊就這么在乎上官歆嗎?

    …………

    “明日,便是老四逼宮的日子了罷……也是兒臣清君側(cè)的日子了?!崩钅旧顚ι磉叺娜说馈?/br>
    而能讓他自稱兒臣的人,自然便是李沄晟,太上皇了。沒想李木深不僅把私兵從清月山轉(zhuǎn)移了過來,連李沄晟也一同帶回了這皇城!

    當(dāng)真是要如他李木深的愿,讓李沄晟見證他登基么。

    而李沄晟此刻,正坐在一架輪椅上,也正如李木深之前所說的那樣。不過此輪椅并非蒼殊親手所做,是由匠人按照蒼殊給的圖紙做出來的。那些匠人把蒼殊隨手舞出來的圖紙奉若瑰寶,大嘆其中所用的機械巧思比他們這些老師傅大半輩子所學(xué)所用都要高妙……

    想到那些師傅不吝贊美的樣子,李木深便能感到一絲愉悅,那是與有榮焉:他的殊啊,便是這般厲害的。

    此刻,輪椅上的人一臉?biāo)兰呕覕 ?/br>
    李沄晟變成這樣已經(jīng)有一會兒了,因為他從李木深那里知道了李瑄祁的死訊。他唯一的希望,破滅了。

    他也想懷疑李木深此話的真實性,但他也了解這個人,不是不屑,而是沒必要說謊來愚弄他。向來如此。

    “兒臣今日心情很好,之前所說的秘密,便先告訴父皇一二罷?!崩钅旧罡静还苈牨姷男那楹鸵庠?,自顧自地娓娓道來:

    “這是一個故事,故事發(fā)生在四十三年前……”

    便是李沄晟不想聽,耳朵也閉不上,李木深的聲音還是和夢魘一樣地鉆入了他的耳朵,帶著他,回到了幾十年前,那些刻骨銘心又痛苦不堪的回憶紛紛涌現(xiàn)。

    “將將及冠的年輕帝王,過膩了金尊玉貴阿諛奉承的日子,推開一國之君的責(zé)任,改頭換面當(dāng)起了江湖兒郎。他忠心的替身,在后宮之中不知留了多少雜種,甩手帝王倒也心里有數(shù),那些‘兒孫’自是與日后的帝位無緣的。”

    枉費本王那些皇兄們當(dāng)年斗了個你死我活,當(dāng)真可笑。

    說來,李瑄祁不愧是李沄晟一脈相承的親孫,都這么喜歡用替身。

    “而那帝王呢,愛上了一個江湖女子,偏那女子愛著另一個男人,而那男人則與女子的親meimei兩情相悅。好一出糾纏不清的情仇大戲呵……”

    “這些個人,竟那么糾纏了十年。第五年的時候,帝王便回了宮,好好做他的皇帝。藕斷絲連,含恨相思了五年,帝王將他心愛的女子擄回宮中,廢其武功,金屋相囚?!?/br>
    “當(dāng)女子查出喜脈的時候,那帝王想必也欣喜若狂過吧,可惜,卻被告之,月貴妃已有孕兩月……這可,不是他的種呢?!崩钅旧畹穆曇簦谶@里拖出了幽長的調(diào)子,那么不懷好意。

    然而李沄晟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這些過往,再不堪又如何,他們兩人都已心知肚明。

    “兒臣哪里都長得像母親,就唯獨一雙眼睛,像極了那個被你親手害死的男人,父皇當(dāng)然不喜,見一次便恨不得殺我一次吧?!?/br>
    話都挑明到了這一步,李木深還稱李沄晟為父皇,無不諷刺。

    “可世人皆知父皇愛極了母妃啊。你明知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還要替別人養(yǎng)兒子。明明恨不得殺了他,卻還要討女人的歡心,極盡寵愛那個孽種……父皇,你當(dāng)真癡情,感天動地?!?/br>
    “兒臣年幼之時迷惑了好久,為什么剛剛父皇還對我笑,無人時就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著我……”李木深去看李沄晟那雙滄桑而混濁無神的眼睛,似乎想要叩問對方的靈魂,但又一臉無悲無喜的神色。

    “父皇你可知,兒臣幼時做了多少噩夢,你就是我夢里的惡鬼,叫我徹夜難眠?!?/br>
    “后來兒臣終于知道了緣由。那年兒臣七歲,巧合間聽到母妃與秋姨的談話……”

    秋彤是月妃當(dāng)年的小師妹,與月妃感情甚篤。李沄晟為了討月妃的歡心,之后特將小師妹找來,命人廢了其七成的功力,留在月妃身邊伺候陪伴兼貼身保護(hù)。他這么強硬殘忍的討好,顯然,月妃當(dāng)年可一點沒買賬,只是,秋彤還是留了下來。

    “我才知道,原來我并非父皇的兒子,并非皇家的血脈。難怪……所以那之后,兒臣還是兒臣,但兒臣再也不需要一個殺父仇人的喜愛了?!?/br>
    說到現(xiàn)在,李沄晟都一直保持沉默,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李木深,他陷在回憶里,體會痂口滲血的疼痛。

    可這沒完。

    “說了告訴父皇秘密,到此為止自然都算不上。所以父皇可要聽好……兒臣當(dāng)年偷聽到的,可謂十分精彩。譬如,母妃懷孕受診之前,讓秋姨在脈相上做了手腳,讓太醫(yī)診斷出錯,錯把受孕的日期提前了…半月之多呢?”

    僅僅半月之差,卻是月妃與李沄晟是否發(fā)生了關(guān)系的天差地別,也是李木深命運的惡性轉(zhuǎn)折點。

    這一句話,終于成功地取得了李沄晟的注意,他難以置信地看向李木深,那迅速變換的表情中所蘊含的復(fù)雜心緒,就可知李沄晟此刻的內(nèi)心有多么風(fēng)起云涌,五味陳雜!

    “啊……”李沄晟張開嘴,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說什么,空蕩蕩的口腔更讓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也沒辦法言語了,只發(fā)出了一個單調(diào)的音節(jié)。

    李木深沒理會李沄晟的失態(tài),他看到長廊那端有人出現(xiàn),是巨門有事來尋他了。于是丟下李沄晟,交給一個侍女接手。

    而李沄晟卻動作艱難地在輪椅上扭轉(zhuǎn)身體,目送李木深的背影,這是他頭一次帶著這樣的心情,頭一次這樣認(rèn)真地看這個人,這個…孩子。

    沉浸在心愛之人為自己生了一個兒子、以及后續(xù)這般慘烈而諷刺的發(fā)展所帶來的沖擊之中,李沄晟沒有注意到李木深話里一個巨大的漏洞……

    …………

    明溪死了。

    男二號,蒼殊的任務(wù)扶貧對象死了。

    被直接扎透了脖子,當(dāng)然必死無疑,就算蒼殊自欺欺人這個世界有什么龜息之類的東西,貪狼也打破了他的幻想。

    明溪是真的死了,死得透透的。

    蒼殊好半晌才回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任務(wù)就這么莫名其妙地終結(jié)了,失敗了?!

    接下來怎么辦?

    蒼殊極其少有地感到了心慌,心臟便一陣陣地抽痛。抽著抽著,蒼殊突然想起——

    [安梓?]

    毫無反應(yīng)。

    沒事,這貨向來對自己愛搭不理。

    [安梓?]

    [安梓?!]

    蒼殊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