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糟糕的旅伴
“你找死!”佐伊瞬間暴怒。 飛船的改造客廳空間并不大,他兩步就跨到了蒼殊的面前。 蒼殊也不是真的作死撩閑,這兩只蟲不比他之前遇到劫機的那兩只,強,非常強,而這只銀毛對黑發(fā)大個的態(tài)度還很高傲,很可能銀毛的武力值還要更高,蒼殊就是再不情愿也得承認他一個“普通人”跟一只雌蟲比起來確實不如,這不是意愿或意志就能彌補的差距。 他有分寸。 在佐伊出手時他便補充到:“我肯定不能全部都告訴你們,總要給自己留些籌碼,我是來尋求合作的,如果你們愿意,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br> 佐伊不悅地瞇了瞇眼睛,“我還可以嚴刑拷打?!?/br> 蒼殊從容談笑:“萬一我含秘而終了,你們樂意接受這損失?” 佐伊語塞?!啊苹某粝x?!?/br> 佐伊相當沒有好臉色,不過他一直都這樣,明明長了副不賴的皮相,卻像頭到處滋事挑釁的惡犬,兇神惡煞,眼神里全是輕蔑和暴虐。好像是長了雙丹鳳眼,但在佐伊臉上卻更像是天生惡相的三白眼。 他不想跟蒼殊扯掰,打架他在行,什么談判吶權術吶,這些動腦子的勾當他不適合,更不喜歡,就通通交給隊友去做好了。 這邊的動靜根本瞞不過蟲族的耳朵,不用佐伊去叫蟲,薩昂德爾和希利爾就雙雙出現(xiàn)了。 一分鐘后,五只蟲子圍坐在了客廳的茶幾邊。 “你是怎么潛入進來的?”薩昂德爾首先審問到。他雖然很在意雄子的消息,但也必須先要判定蒼殊的話經(jīng)不經(jīng)得起推敲。 “就我車撞過去的地方,那上面你們飛船的窗戶壞了,趁你們沒注意我借著掩護就爬了進來,然后一直在倉庫躲到現(xiàn)在。” 薩昂德爾他們當然還記得那個破損的窗戶是怎么回事,正是雄子信息素爆發(fā)的那天,他們急著降落,沒顧得上空中情況,被一只鳥給撞了上來。洶涌的氣流從破洞灌進來差點就要造成空難,好在是安全降落了,雖然最后還是造成了一場車禍。 也真是命運多舛。 “你一直躲在倉庫?”薩昂德爾覺得不可思議,這只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蟲子居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隱藏了整整一周,都沒有任何蟲有所察覺!甚至還躲過了一次聯(lián)邦地毯式的搜查! 想起來簡直后怕。如果對方包藏禍心,他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是否還能安然坐在這里。 “是?!鄙n殊承認。 “不可能!”佐伊脫口反駁。他沒有從蒼殊身上感到任何威脅,對方看上去根本不像一只高階蟲子,居然能讓他們雷神傭兵團的兩只S級蟲子和兩只A級蟲子都絲毫未能發(fā)現(xiàn)嗎?開什么玩笑! 蒼殊攤手,“那不然呢,我現(xiàn)在就在你們的飛船里,總不能是憑空變出來的?!眲e說還真就是了。“雖然我可能打不過你們,但你們要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只是確實擅長消除氣息而已。” “哼?!弊粢晾浜咭宦暎@個答案已經(jīng)讓他接受多了。他蔑視蒼殊,抱著胳膊冷笑道:“天生適合茍且偷生的能力?!?/br> 希利爾一頭柔軟的粉毛輕輕晃動,專注吃瓜的他已經(jīng)開始期待這只蟲子跟佐伊打起來了。雖然他覺得佐伊一拳就能解決了這只蟲子,但他直覺蒼殊應該也不是只好相與的蟲。 然而蒼殊一點兒也沒有被挑釁得急赤白臉,他平靜地注視著佐伊,露出不解,“你為什么從頭到尾都在針對我,我有對你做什么嗎?” 佐伊朝他咧出一嘴鯊魚樣的大白牙,充滿恐嚇意味的獰笑著:“你潛入了別人的飛船,難道還想被當做座上賓?” “哦!”蒼殊恍然,“原來你這么介意。但我沒有做任何損害你們的事,還為你們帶來了雄子的消息。” 隨著點題,蒼殊看向了薩昂德爾,從初見他就知道這只蟲子應該是這伙蟲的老大?!艾F(xiàn)在愿意相信我說的了嗎?” 薩昂德爾不置可否?!澳愠霈F(xiàn)在這里是為了什么?” “為了搭便車偷渡?!鄙n同學是個實誠人。 “你為什么要這樣偷偷摸摸地離開惠普星?” “因為我本來是惠普星的政府員工,如果不用這樣的方式離開,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若想要私自行動就太容易引起懷疑了。雖然我這樣失蹤恐怕也已經(jīng)引起了懷疑,但總歸我是自由的,可以憑借我自己的意志去尋找雄子?!?/br> 這樣明明白白地承認了他知曉雄子的行蹤,在場的蟲子們都心頭一跳不禁火熱起來。 雞賊如希利爾都不免在這個時候犯了低級錯誤:“那位雄子大人他在哪里?” “我說過一次了,尋求合作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底牌一次性攤出來?!?/br> 長了一張娃娃臉,隨時笑嘻嘻的希利爾,眼底掠過一抹暗色。蒼殊視若不見。 薩昂德爾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追問,而是沉聲向蒼殊問到:“那位大人是誰?” 蒼殊很認真的回答:“我不認識,那位大人就像是突然出現(xiàn)的?!?/br> 蒼殊這七天都呆在空間里,根本不知道外面聯(lián)邦放出了什么信息素變異的說法,他這一下非常利索而又無辜的就瓦解了聯(lián)邦的謊言,也是親手撕碎了為他本人打造的保護衣。 全星際總共只有幾十只A級雄子,每一只都像是頂級流量的明星,根本不可能會有蟲子不認識他們、不記得他們的模樣,所以既然蒼殊這樣說了,那就必然是真的新蟲了。 不管是因為什么,一只A級雄子橫空出世,不像那些已經(jīng)在既定軌道上行走多年的大人們,這只新的雄子很可能還沒有經(jīng)歷過復雜的蟲際關系,說不定他就會樂意與他們發(fā)生些故事呢…… 多叫蟲期待! 四只蟲子的內(nèi)心都受到了震動,情緒比較外露的佐伊和希利爾都表現(xiàn)出了明顯的驚詫和喜色。他們之前有懷疑過聯(lián)邦的解釋,但卻苦無證據(jù),現(xiàn)在可算是一槌定音了! 就連佐伊現(xiàn)在看蒼殊都覺得順眼了不少。不論如何這只蟲子確實是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蒼殊卻是琢磨著這四只蟲子的情緒,尋思自己莫不是說錯話了——他說不認識,這些蟲子反而更高興,那是不是他們之前一直以為應該是一只有身份的雄子呢?如果是這樣,那他還真是自找了麻煩。但也無妨,非要他胡扯個身份,恐怕才更是破綻百出。 消化了蒼殊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之后,兩只興奮的蟲子爭先恐后地打聽到:“他是什么樣子的?” 異口同聲的兩蟲互相對視一眼,希利爾笑嘻嘻地嗤了佐伊一句:“不要學我說話呀佐伊。” 佐伊嘖舌,根本不想理他。 被矚目的蒼殊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完美?!?/br> 如此言簡意賅。 安梓:[臉呢?] 蒼殊無視。 “完美么……”蒼殊左手邊坐得離他最近的莫多昇呢喃一句,露出了一抹似乎憧憬又似乎苦澀的笑容。 蒼殊沒忍住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只蟲子總給他一種不是很熱衷雄子的感覺,這種不熱衷又似乎并不是因為不感興趣,更像是一種刻意回避。怪哉。 話說別這么老實巴交的就信了我說的一句完美呀,這世間哪有完美的人,哦,蟲。 “哎呀,你這說的也太籠統(tǒng)了,再多說一點呀!”希利爾不滿足地追問,期待地向前探出了身子,他本來身量高挑,往前傾時,白皙纖細的脖子像大白鵝一樣漂亮。 四雙眼睛各有不同期待地看著蒼殊,然而蒼殊詞窮。 蒼殊:他想說我是一個理科生。_(:з)∠)_ 怎么夸自己,在線等,挺急的。 話說他好像真沒怎么在意過別人的長相或者別的什么標簽,就差不多有個美或丑之類的大概印象。長相、特點,對于他來說最大的作用就是幫助他識別身份來著。 突然要讓他形容一個人,真的有點抓瞎。憋了兩秒,蒼殊就憋出了五個字: “他(我),賊幾把帥。” 四蟲:“……” 佐伊抓狂:“臭蟲子涮我們是吧!你是不是根本沒見過他!” 蒼殊后仰躲過佐伊來抓他衣領的爪子,一臉無辜:“我只是說出了客觀事實和我的真實感受啊,雖然簡單精煉了點兒,但你不能要求每只蟲子都能張口說出一段散文詩啊?!?/br> 莫多昇心說,這哪里是不會形容的問題呀,這只蟲子竟然在提起雄子的時候飆臟話?! 佐伊覺得額角的青筋發(fā)疼。 薩昂德爾凝眉不解:“帥?” 一般,不都說可愛美麗嗎……是這只蟲子太不會說話了,還是那位不知名的雄子比較…非同凡響? “諸位,比起從我這里打聽,你們難道不該是更想親自見到他嗎?”所以麻煩不要再問這些有的沒的了OK? 薩昂德爾跟蒼殊一起正了樓:“雄子的突然消失又是怎么回事?”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只能說他是憑自己意志離開的,他好像想去那個地方做點什么?!?/br> “哪里?” “具體地點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們,我只能透露,第一步先去藍水星?!?/br> 蒼殊的話換來了一陣沉默,也許他們企圖從中推測出什么,又或者在考量些什么,總之蒼殊不得而知。只要現(xiàn)在這些蟲不把他捏碎了當垃圾一樣扔進太空,他管他們想什么呢。 “所以,朋友們,接下來我們就是旅伴關系了,誰能告訴我一下我今晚睡哪嗎?”蒼殊咧出一張友好的笑臉看著他們。 然后,希利爾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走了。 佐伊同樣沒給蒼殊一個正眼,離開的姿勢瀟灑得生風。 好在隊長還算個識大體的,離開之前好歹是對今晚負責值守的莫多昇作出了指示:“莫多昇你給他找個地方休息吧?!?/br> “是?!?/br> 客廳就這樣只剩下了蒼殊和莫多昇兩只蟲。 蒼殊滄桑一嘆:“曲終蟲散,無處話凄涼啊……” 然后轉頭問:“有多余的房間給我睡嗎?” 面相敦厚的青年有些赧然:“沒有了,只,只剩下客廳還有雜物間了?!?/br> 蒼殊:“……”感情隊長大人也不是個靠譜的。 “那好,我選雜物間吧?!笨偙裙矃^(qū)域的客廳好,自己可是一只貨真價實的雄蟲,萬一在自己豬一樣的睡眠中出現(xiàn)什么暴露身份的狀況了,那就很喜劇了。 “好。不過雜物間很亂,我去幫你收拾一下吧。” “哇,你這家伙很不錯??!”終于遇到只知冷知熱的好蟲子,蒼殊老懷寬慰地坐過去拍了拍人家的肩膀,卻發(fā)現(xiàn)大塊頭似乎因為自己的靠近和親密的動作而身體僵硬,蒼殊心想這蟲子恐怕是不適應與別人有親密接觸的性格。 他便體貼地收回了手,問:“現(xiàn)在方便嗎?我們可以邊收拾邊聊聊天,你是夜行性的蟲子吧,想來還精力充沛,正好我也睡飽了,一起做個伴?!?/br> “好?!鼻嗄暾嫘牡匦α艘幌?,在心里給眼前這只蟲子打上了自來熟的標簽。 莫多昇還是挺喜歡這種性格的,能跟他們這種無趣的蟲子互補一下。像他們雇傭兵以及軍雌這一類只知道打打殺殺的雌蟲,性格大多刻板、剛硬、暴力…… 莫多昇自己是只老實溫和的蟲子,其實跟刺頭佐伊以及滿肚子壞水的希利爾不怎么合得來。雖然蒼殊大概只是短暫的和他們共處一段時間,但能有一個好相處的旅伴當然更叫蟲高興了。 蒼殊站起身來就要往自己來時的方向去,卻看到莫多昇站起來往另一邊走,他沒有開口質疑,就靜靜看著莫多昇在角落里撿起了一個造型漂亮的瓶子,就半個巴掌那么高。 蒼殊:…… 雄蟲信息素濃縮版儲存瓶,簡稱,雄素瓶;俗稱,極樂瓶。 蒼殊嘆為觀止,這個蟲族世界是真的很沒有羞恥心。 然后蒼殊跟著面色如常走過來的莫多昇一起去往雜物間。 上手干活了,蒼殊才又在莫多昇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更讓他驚嘆的事:這只蟲的力氣果然大,簡直大到離譜!他拼了吃奶的力氣只能挪動、估摸著得有一噸左右的物件,人家舉起來跟玩兒似的! “牛批呀哥們兒!”蒼殊忍不住啪啪鼓掌,順帶了后知后覺:“剛才你掐我脖子那會兒是放水的吧?” 就這力量,要真抱了殺心,折斷他的脖子還不跟折斷一根巧克力棒一樣輕松,哪里還有他掙扎的余地。 被蒼殊引導著相談甚歡好一會兒的莫多昇,這會兒想起剛才他們的大打出手,有些愧疚地捏了捏手指。 他當時確實是沒打算要蒼殊的性命,只是想讓蒼殊徹底失去行動能力,然后交由團長審問。 看出了莫多昇的局促,蒼殊大度地表示了不介意:“沒事,都過去了,我還該謝謝你手下留情了。不過你這么厲害,你的原型是什么?” 蒼殊好奇這個。 然而莫多昇看上去更緘默了。 蒼殊了然,并非所有蟲子都愿意透露自己的原型,這種情況大多是因為他們不想暴露自己的缺點或命門。 所以蒼殊自不會強求,像這支隊伍的蟲子們也沒有逼問他的原型。 “OK,不用說。房間已經(jīng)收拾出來了,非常感謝,現(xiàn)在去洗個澡吧,你先,我?guī)湍懵毷?。有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br> “沒有,你只要別到處亂走,不要隨便碰一些東西就好。我會盡快出來的。”莫多昇沒怎么出汗,就是雜物間太多灰塵確實弄得身上很臟。他這蟲有個小毛病,就是絕對無法忍受自己身上有任何臟臭的東西,但事實上讓他做臟活累活他都無所謂。 “好……”蒼殊無語,這是把我當熊孩子了嗎? 他倒是失憶了,第一次坐上磁浮車就敢亂按的人,怎么好意思覺得自己不熊的。 但其實,蒼殊知道這主要是提防他這個外人。 蒼殊坐在舷窗旁,看著窗外星光閃爍的宇宙,百無聊賴。美則美矣,但看多了也就那樣吧,他實在沒有詩人或者哲學家那樣的情懷。 反倒是把他搞得有點惆悵了,越是看到宇宙的浩瀚就越能意識到自己的渺小,自己一只蟲能不能撬動這個世界,真是前途未卜。 話說那只大蟲子怎么洗這么久,男人洗澡也要半個多小時嗎? 莫多昇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模樣還很稚嫩、充滿了少年感的青年坐在舷窗邊,瑩瑩星輝打在他的小半邊臉上,勾勒出青年英挺俊氣的面部輪廓,突然有種精致而神秘的感覺,像是印在夜光水晶瓶上的印畫。 當青年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漆黑的眼珠在眼眶里懶懶地滾到他這一邊,叫莫多昇無端地窒了一下,他覺得那邊好像深淵,有什么在黑暗中注視著他,拉扯他墮落。 他搖搖頭,把這種荒謬的錯覺甩開。 “該你去洗了?!?/br> 他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些滯澀。 他又在心里給蒼殊加了標簽:神秘又奇怪的蟲子,好像跟他們,有哪里不一樣。 …… “早?!鄙n殊端著洗臉盆,跟出洗手間的希利爾打了個招呼。 希利爾低頭看了蒼殊手上的東西一眼,不確定這些生活用品是怎么變出來的,也許是莫多昇為他準備的? 他很不走心地笑了一下:“早上好。” 跟希利爾擦肩而過后,蒼殊一只腳剛踏進洗手間,就被拽住了后領。根本不用看蒼殊就知道這么沒有禮貌又霸道的蟲子會是誰了。 果然就聽到佐伊粗著嗓子像頭惡犬一樣朝他吠:“喂,臭蟲,你到我后面去。” 蒼殊一把扯出自己的衣領,斜眼冷冷睨他,“先來后到,講點禮貌?!?/br> 佐伊猙獰而笑:“囂張的臭蟲,誰給你的膽子敢跟我叫板了,你這小身板夠我一拳的嗎?不想吃苦頭就乖乖服從本大爺?shù)脑??!?/br> 到底是誰更囂張啊臥槽。蒼殊無語,這只蟲子的性格簡直差到?jīng)]救了。 蒼殊完全沒有搭理這只蟲子的心情,轉頭無視就要繼續(xù)往里走,然而佐伊必然不能忍吶,蒼殊的無視可不就是赤果果的挑釁嘛! 佐伊丟開手里的東西就朝著蒼殊撲了過去,蒼殊只能急忙把盆子往洗漱臺上一丟,趕緊轉身格擋招架。 他也真是被這只蟲子給搞出脾氣來了。 “我cao你……” 乒里乓啷,叮玲咣當! 兩只暴走蟲子在狹窄的洗手間開始了互毆。 十分鐘后,兩只打得難分難舍的蟲子被薩昂德爾逮出來扔在了沙發(fā)上。 佐伊還好,還只是衣服頭發(fā)比較凌亂,蒼殊看上去就很慘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疼得他齜牙咧嘴一點兒不顧及形象,當然,這副慘狀也沒什么形象可言了。 蒼殊相當窩火,打人不打臉呀,這只死蟲子就是故意的! 其實蒼殊從小跟流氓地痞還有刺頭學生打架,什么不好相與的人他沒處過,他第一次這么窩火還不是因為被一方面吊打,覺得挫敗。 他真是越來越難理解了,當一個弱攻有什么可萌的,就沒考慮過弱攻本人的男性尊嚴嗎?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武力這么不對等的打架對象,而且對方明顯了還沒動真格。 好氣哦。 佐伊像只斗勝的公雞,不屑而又驕傲;蒼殊像頭不服輸?shù)囊袄?,隨時伺機反擊。看著這兩只不好管教的蟲,薩昂德爾像個頭疼的大家長。 希利爾笑得興致勃勃,他就知道這兩蟲一定會干起來,但沒想到這么快,果然蒼殊比他看起來還要個性強硬的多。這下就有意思了,看來他接下來的旅程不會太無聊。 而莫多昇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老實的像塊木頭,沒有開口的打算。 薩昂德爾知道多半是佐伊生的事,但佐伊的脾氣他知道,他只服比自己強的蟲,只接受與強者為伍,找蒼殊的茬只是覺得一個弱者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很礙眼,偏還又在蒼殊手下吃過虧——蒼殊在自己地盤藏了一周他都沒發(fā)現(xiàn)。 佐伊這副脾氣是改不了的,那么爆發(fā)矛盾就是不可避免的,他就算教育了也等于白說。 想了想,薩昂德爾只能下個通碟:“再鬧事,我就找個星球把你們?nèi)酉氯?,想打就好好在外面打個痛快,不要在飛船里折騰,這地方小,經(jīng)不起你們胡來?!?/br> 佐伊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知道了?!?/br> 蒼殊懶得搭腔。別人不找茬,他可從來沒挑事過。(?) 薩昂德爾可不想管這些破事,起身就回控制室去了。 佐伊長腿一翹搭在了茶幾上,覷著眼看蒼殊的掛彩臉,只覺得這樣子才順眼不少。 心情大好的他正打算開口再嘲諷兩句,就看到莫多昇從身后摸出了醫(yī)藥箱,蒼殊默契地坐了過去,笑意真摯:“還是你好啊兄弟,謝謝了?!?/br> 佐伊不禁冷哼一聲,低聲罵了句蠢貨。心想,這只蠢蟲子若是知道了莫多昇的原型,他倒要看看到時候蒼殊還愿不愿意這樣跟蟲稱兄道弟了。 頓覺無趣的他也起身離開了客廳,被拉扯凌亂的馬尾在腦后一甩一甩,像只暴躁的銀毛小獅子。 希利爾抱著抱枕,就這么看著莫多昇給蒼殊處理臉上的傷,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咕嚕嚕地轉,一臉吃瓜群眾的意猶未盡。 看著看著又開始東張西望,注意到了窗外的風景,他嘴角一勾突然吐出個名詞:“多爾星?!?/br> 聞聲,莫多昇也停下手往外看了一眼,喃喃:“多爾啊……” 蒼殊好奇到:“那顆星球怎么了,你們好像很在意的樣子。” 莫多昇還在猶豫要怎么說,或者說不說為好,希利爾卻是先開了口:“多爾星是一顆資源星球,我們之前在上面發(fā)現(xiàn)了一片月神花田,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最適合采收了,不過現(xiàn)在急著趕路就只能錯過了吶。” “哦。” 月神花是什么東西?出名嗎?原身的腦子里好像沒有相關存檔啊。 “對了,莫多昇你的月神花已經(jīng)用完了吧,最近幾晚上都很亢奮,你不要緊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買到新的呢?!毕@麪栆桓笨桃獾年P切樣。 蒼殊:“……”這小子完全是故意的吧。 其實完全不用這么刻意的,蒼殊心說。好不容易碰到個勉強可以用的理由,他實在想出去放放風了,他是出來體驗生活的,可不是把大好時光都用來跟這群蟲趕路的! 蒼殊起身,“你們團長在控制室是不是,怎么走?” 希利爾連忙解答:“你從那兒一直直走,再左拐就能看到?!?/br> 蒼殊就顛顛地走了。 莫多昇擰起了愁苦的眉頭,“你到底想做什么希利爾?” “沒什么呀,應該是他想要做什么吧。”希利爾兩手抱在腦后往沙發(fā)上一躺,勾著嘴角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我們現(xiàn)在還需要他帶我們?nèi)ふ倚圩?,你為什么要讓他涉險,你明知道多爾星上有大量的異蟲……” 希利爾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你放心吧,沒事的。在此之前,你不應該更好奇,他要怎么說服團長嗎?” ——站在本應該迫不及待去尋找雄子的立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