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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總攻快穿]干翻主流設(shè)定(非主流系統(tǒng))在線閱讀 - 第九十六章 似有故蟲來

第九十六章 似有故蟲來

    “喲,這不是佐伊嘛?”

    一道非常讓蟲不愉快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佐伊抬起頭看過去才認出了對方——一只老喜歡找他麻煩的馬蜂。但他常年在外面跑,倒是沒多少機會見到對方。此次盛會吸引了八方來蟲,會撞上倒也不算奇怪。

    對了,值得一提的是,這家伙的哥哥,就是那只被雄子臨幸并稱贊過的馬蜂,馬蜂一族的“英雄”。而這只蟲自己的資質(zhì)也不錯,記得上一次聽到有關(guān)對方的消息就是他通過了S級考核。所以此蟲囂張也是有囂張的資本。

    可他佐伊又是會讓蟲騎到頭上來的蟲嗎?

    佐伊根本無視。

    S級又如何,都三十多歲了才晉級,他依舊看不上眼。

    佐伊確實是強者為尊,所以被認為是B級以下的蒼殊還能在他眼前蹦跶,大抵也算是很看得起蒼殊了吧。/滑稽。

    被無視的馬德瑞只會更加變本加厲。他陰魂不散:“你怎么不去對街的維多利亞?是不是吃不起啊,當雇傭兵不是挺賺錢的嗎?哦!我忘了,某只蟲可是被維多利亞列入黑名單了的!”

    維多利亞黑名單一句話,成功讓周圍一些蟲轉(zhuǎn)過來了視線。蟲族好戰(zhàn)星際出名,所以一般的摩擦大家都不怎么在意。但誰這么能耐,居然能登上星際連鎖維多利亞的黑名單?就他們聽聞過的,也就那么幾千個名字而已。

    ——別覺得這個數(shù)量大,以全星際蟲子的基數(shù)來看,實在已經(jīng)可以算是忽略不計了。

    周遭的視線變得探究而刺痛起來。

    佐伊不以為意。

    就他這逞兇斗狠的性格,早就習慣被蟲側(cè)目了。

    而且比起那一次,在所有蟲幸災樂禍、不懷好意、嘲笑鄙夷、充滿敵意的嘴臉中,輝映著雄子畏懼排斥厭惡的哭花的臉……現(xiàn)在這些不過是看好戲的視線就實在不值一提了。

    所以佐伊置若罔聞,繼續(xù)吃自己的。

    換來馬德瑞一記咬牙切齒。

    然后此蟲換上一臉嘲諷:“裝什么矜持,你不也是聽說這里來了位雄子大人才想著過來碰碰運氣會不會被大人看上嗎?居然還在癡心妄想,雄子大人怎么可能會看上你這種兇殘的蟲子!可不是要讓我?guī)湍承┫x想起來,自己是怎么把雄子大人嚇哭,又是怎么被驅(qū)逐出……”

    在馬德瑞說到佐伊曾把雄子嚇哭的時候,周圍的蟲子就開始群情激憤了。

    七嘴八舌:

    “什么?!他對雄子大人做過什么?他怎么可以這樣失禮!”

    “簡直大逆不道!”

    “雄子大人們會不喜歡我們這樣高大威猛的蟲子,就是這些過于兇殘的暴徒害的!”

    “……”

    而佐伊在被蟲挖開自己不堪回憶時,就暴起了。他從來不擅長也不屑做嘴上功夫,他想讓蟲閉嘴的方法永遠都是拳頭。

    能動手絕不嗶嗶。

    馬德瑞如今也升上S級了,自認為有了可以抗衡佐伊的實力,所以一點兒也不虛,他斗志昂揚要給佐伊點顏色看看。

    然而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他和佐伊之間仍然有著本質(zhì)的差距。盡管作為同一級別的戰(zhàn)士,他不至于被吊打,但局面還是出現(xiàn)了一邊倒的情況。

    馬德瑞震驚極了,明明他們都是S級的!越是震驚,嫉妒,羞憤,打不贏的馬德瑞嘴巴就越發(fā)不干凈。

    “你這只殘暴的蟲子,你看著吧,你遲早會變成‘墮蟲’的!”

    “你厲害又怎樣?還不是沒有蟲喜歡,你越厲害、越兇殘就越是遭雄厭棄,沒有雄蟲會看上你這樣的蟲子!”

    “你這只卑賤的,從尸體肚子里爬出來的怪物——?。?!”

    馬德瑞被佐伊一個大掌按住腦袋撞在了墻上,后腦勺被砸得暈眩,被捏住的腦仁也似乎要爆炸了似的!他看到佐伊近在咫尺的銀色雙瞳,里面盛滿了暴虐的煞氣和冰冷的殺意。

    他終于真正地激怒了佐伊。

    他終于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

    然而蟲族沒有認慫的孬種,馬德瑞仍在獰笑,盡管他的嘴里已經(jīng)有了血腥味。

    他的聲音像糾纏不休的幽魂:“你這只銀發(fā)的惡鬼……”

    “啊——??!”馬德瑞發(fā)出了痛苦的悲鳴。

    在好戰(zhàn)的蟲族社會,只要不致死致殘,打架斗毆是不受管制的,哪怕是重傷也不會追究你的任何刑事、民事責任。

    所以只要佐伊愿意,他完全可以當場制造一起嚴重的流血事件。

    有圍觀的蟲子看不下去了。盡管他們崇拜強者,但佐伊作為一只得罪了雄子的蟲子,是站在他們對立陣營的。他們已經(jīng)有蟲準備下場扳回局面、教訓教訓佐伊了。

    但也不是所有蟲都會放任局面變得越來越暴力、失序。

    “停下!”

    “佐伊?!?/br>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一道洪亮而飽含怒氣。

    一道不輕不重。

    前者幾乎完全蓋過后者,眾蟲順著聲音的來處朝樓上看去。

    如果說維多利亞講究的是高貴的格調(diào),那這家叫“花園”的餐廳則講究的是浪漫的情調(diào)。一樓大廳寧愿舍棄了更多營業(yè)面積,而改造成了一個舞臺,不時會有各種文化風情的表演帶給光臨的食客。二三樓都與之打通,形成了一個小型的中庭,樓上的蟲可以探過欄桿看到下面的表演。

    而現(xiàn)在,下面的蟲當然也可以抬頭往上看。

    他們看到了氣急敗壞的餐廳經(jīng)理,剛才出聲制止的應該就是他了。

    但所有蟲都沒有去注意黑臉的經(jīng)理,而是一雙雙眼睛都爆發(fā)出閃亮的光芒注視著經(jīng)理身旁一兩米處、一個被月白色斗篷遮住了容貌的蟲子。

    雄子大人!

    一只只蟲子比被首長檢閱還要激動緊張地整理起了自己的形象。

    只有佐伊在驚訝后,目光一暗,別開了視線。

    就連被揍得形象全無的馬德瑞,也渾然忘記了處境和疼痛,一把推開佐伊,拾掇起了自己。

    佐伊放任了瑪?shù)氯饞昝摗獩]有蟲會在雄子面前展示他們暴力的一面。

    盡管佐伊并不認為他會和這只雄子發(fā)生什么。

    別開視線的佐伊忽而又張望起來,

    他好像聽到有誰在叫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優(yōu)秀的反偵察觸感很快鎖定到幢幢蟲影后,一個黑色的身影。

    佐伊的瞳孔倏然一縮。

    而這里,除了佐伊,還有一只蟲的視線沒有在看那位雄子,而是落在了雄子身后那只棕色頭發(fā)的雌蟲身上。

    艾爾芬斯敏銳地察覺到了視線,追蹤過去——他看到了一只披著黑色斗篷的蟲立在角落的位置。艾爾芬斯的眼波快速而短暫地波動了一下。

    他沒有立刻斷定那是只雄蟲。盡管這種打扮更多地出現(xiàn)在雄子的身上,但并非沒有雌蟲這樣。而這只蟲的身高體型在雄蟲中并不多見。

    甚至是罕見的。

    如果不是…自己身邊就有一只這樣的雄蟲存在,他可能第一眼就認為是只雌蟲了。

    最奇怪的是,身為一只雄蟲,怎么會沒有貼身的護衛(wèi)呢?

    除了艾爾芬斯和佐伊之外,終于也有別的蟲開始注意到了這只從角落里走出來的蟲子。

    離黑斗篷蟲子最近的一只蟲,是被一股香甜的氣味勾住了注意力,但那并不是嗅覺的反應,而是來自感應器對信息素的接收。

    盡管非常非常淡,稀薄而活性低,可見等級并不高,但雌蟲對雄蟲信息素的感應實在太敏銳了。

    這一只雌蟲將視線從樓上抽了回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距離一只雄蟲竟然如此之近,驚訝得不知該如何反應!一回神,就立刻想要把被信息素勾起反應的身體藏到桌子后面。

    突然變得笨拙的身體,還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在這個安靜得只能聽到急促而緊張的呼吸聲的餐廳里,突來的噪音自然引蟲側(cè)目。

    于是,整個餐廳的視線又都被這一只黑色斗篷的蟲子吸引了。近處的幾只蟲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他們懊惱、羞愧而不安——自己剛才居然無視了這位大人!

    盡管黑斗篷的體型在第一眼讓他們產(chǎn)生了片刻的懷疑,但信息素立刻將之打消。而最關(guān)鍵的還是,絕沒有蟲子膽敢冒充雄子——這種約束并不來自于法律,而是來自靈魂的拷問。

    蒼殊其實只看了艾爾芬斯一眼,就低下了頭,有些擔心這斗篷有沒有好好遮住他的臉。

    他可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這個身份名義上的老婆,啊不,雌君。

    請問這是星際村嗎??

    話說一個沒有職業(yè)的家庭主夫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湊湊第一雄子約拍會的熱鬧?

    不能吧……你一個有夫之夫。

    然而這個有夫之夫現(xiàn)在正站在一只雄蟲的身邊。

    蒼殊仿佛感覺自己,哦不,原身頭上長出了一片青青草原。

    當然這些一閃而過的吐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能被認出來——如果不被看到臉的話,蒼殊還是比較有信心的:斗篷能讓身材顯示的不那么真切,而原身和這位雌君也并不親近……

    等等!我剛才好像出聲了!不過大家好像都沒聽見的樣子,希望沒問題吧。

    在一片寂靜當中,蒼殊動了。

    噠——噠——

    靴子的鞋跟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而重的聲響。

    無端叫蟲屏息。

    靴子是原木鞋底鑲金邊的,相當奢華,一般只有雄子會作這樣的裝束。

    靴子并一套禮服,是惠普星上那位州長為蒼殊準備在封閉艙里的。蒼殊當時穿上離開封閉艙后就找地方換了下來,扔進了空間里,在偷渡雷神號躲在空間里的那段時間,閑來無事就把那身華麗昂貴的衣服洗了出來。

    當時蒼殊是覺得以后說不定有用得上的時候:那樣華而不實的衣服,想來應該是雄子專屬吧。

    這不,現(xiàn)在就用上了。

    不過蒼殊只穿上了靴子,而且靴子還被長長的斗篷遮住了,最多只能看到一個鞋跟。會注意這方面,是因為蒼殊擔心這身裝扮若是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有可能會暴露他的身份。

    蒼殊朝著一個方向去了,正是剛才爆發(fā)沖突的兩只蟲,因為斗毆,其他蟲子為他們空出了一片地,目標非常明確。

    馬德瑞和佐伊都不免緊張起來。

    佐伊在看到黑斗篷“雄蟲”時,就開始疑慮并忐忑。

    因為他覺得熟悉。

    心里隱隱冒出來一個驚悚的猜測,然而膽大狂妄如他,也不敢順著這個念頭想下去。

    不過越靠近,他的心也就一點點開始放下,因為逐漸開始陌生。

    他可從未在那只蟲身上看到這樣的氣質(zhì),只是步伐,就輝耀著矜傲和尊貴,端方規(guī)正中不失灑脫、大氣,若不是影綽的信息素只有C級,佐伊覺得A級的雄子大人怕才有這樣的氣場吧。

    而某蟲,那渾身上下散發(fā)的都是欠揍的氣息。

    ——然而,不安始終難以完全消退。

    心情更躁動的還是佐伊身邊的馬德瑞,他沒那么多煩擾,現(xiàn)在只有滿心驚喜,看著雄子大人一步步朝自己靠近而來。直到對方在他面前停下,馬德瑞的喜悅達到頂峰!他覺得今天一定是自己蟲生三十二年來最幸運的一天了!

    他可真想給佐伊一個炫耀的眼神,不過在雄子大人的面前這樣做太不雅了,還是之后盡情地嘲諷這只喪家蟲吧。

    “你叫什么名字?!?/br>
    馬德瑞聽到雄子大人這樣問他。

    蒼殊在捏著嗓子說話,不怪,很自然,像個少年的聲音。蒼殊只求和原聲不同、別叫原身老婆認出來就行了。

    然而佐伊一下就認了出來!或許因為心中始終有個先入為主的想法。當即,他那好不容易一點點放下去的心就瞬間跳到了嗓子眼!

    這只!膽大包天的蟲子!

    他幾乎就要控制不住地狠狠瞪視這只披著黑斗篷的蟲子了!然而他卻沒有那樣做,而是用力地低下了頭,不去看對方,否則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出賣他…和蒼殊的。

    這只蟲子到底想做什么?!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瘋了嗎!

    他在找死!

    佐伊的理智、他的靈魂,都在敲打他,催促他,揭穿這只瀆神的蟲子,可是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沒有那樣做。

    從來只會單線思考、動手比動腦子更快的佐伊,難得混亂了。

    在一團亂麻的思緒中,他試圖找到一條合理的線:對,是的,應該是他們還需要蒼殊帶路尋找X大人的原因,所以蒼殊還不能有事……

    …

    別蟲都在留意蒼殊的舉動,但圣扎迦利卻實在沒必要在意。吃完了,當然就要準備離開,而且這里聚集了太多蟲子,他并不喜歡。

    然而,他剛準備走,視線轉(zhuǎn)到艾爾芬斯身上,卻發(fā)現(xiàn)對方盯著樓下那只黑斗篷雄蟲有些入神。

    他剛準備開口詢問,就聽下面一個聲音先響了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

    馬德瑞激動得面紅耳赤:“您,您好大人!我叫馬德瑞,馬德瑞?漢丁頓!請問您有什么吩咐嗎?”

    “馬德瑞,好,我記住你了?!?/br>
    “啊!”馬德瑞受寵若驚,“那實在是太榮幸了!”

    馬德瑞享受著眾蟲嫉妒的視線,他真想看看佐伊的表情,可惜對方低著頭。不過看佐伊兩只拳頭上青筋都爆出來了,想來一定嫉妒得快要發(fā)瘋了吧!

    馬德瑞春風得意。

    別的蟲也認為佐伊垂在兩側(cè)的拳頭是因為嫉恨。

    然而雄子下面一句話突然神轉(zhuǎn)折——

    “我想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記住你,是因為你膽敢欺負我的蟲?!?/br>
    馬德瑞臉上得意的神色瞬間消退得無蹤,一并退去的還有血色,他迷茫疑惑又惶然無措,“大,大人,什么蟲?我,我……”

    他剛和佐伊爆發(fā)了武力沖突,不至于想不到佐伊身上,但他實在太難以置信了,怎么可能會有雄子看上佐伊?!

    蒼殊沒有回答他,他用行動說話。

    他轉(zhuǎn)身朝佐伊走了過來,站定。一只修長的手從斗篷里伸出來,握上了佐伊的手。

    佐伊反射性地掙扎,被蒼殊眼疾手快地攥住。

    黑斗篷里傳出來的聲音有些不滿,有些寵溺:“不是說了有事報我的名字嗎,怎么總這樣逞強?!?/br>
    吃瓜群蟲:……

    吃瓜群蟲:???!

    我沒看錯吧?我沒聽錯吧?!

    這位雄子大人是在給雌蟲撐腰嗎??

    這位雄子大人是在關(guān)心雌蟲嗎??

    是嗎??!

    啊啊?。?/br>
    AWSL!

    怎么會有雄子對雌蟲這么溫柔,這么好!

    三秒鐘之內(nèi)我要知道這位大人的全部信息!

    哇啊,好幾把羨慕,嫉妒,恨!_(:з」∠)_

    這么好的雄子為什么自己遇不到?那么兇神惡煞還不聽話的蟲子何德何能得此幸!

    而被眾蟲羨慕的佐伊,他是個什么感受?

    他現(xiàn)在只想把蒼殊拖出去打一頓。

    既是幫蒼殊洗洗腦子,也是好好教訓一番這只趁機惡心他的蟲子。

    然而他再怎么想要忽略,也忽略不掉,被蒼殊握住的地方,帶來的是莫名的溫暖,酥麻,甚至…安定。

    被這樣護著,關(guān)切著,別說雄蟲了,雌蟲中也還是第一次有誰這樣對他。盡管他也并不需要別人的庇護,但是……原來,被保護是這種感覺。

    雖然,是假的。

    ——蒼殊這樣做,或許只是一次惡作劇吧。

    “我……”佐伊想,不論如何自己已經(jīng)錯過了最適合揭穿騙局的時機,現(xiàn)在只有陪蒼殊先把戲演下去趕緊離開這里才是緊要。

    然而蒼殊打斷了他——蒼殊沒指望佐伊能配合自己演出,別拆臺就不錯了,尊口盡量閉上為好。

    “頭低下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br>
    眾蟲:……???怎么看也是那個誰受傷更重吧?

    佐伊:“……”

    滿心暴躁的佐伊一咬牙,認了!

    他單膝后曲,讓自己矮身到蒼殊視線以下。居然需要仰視蒼殊,佐伊真是吃癟到火大,他覺得自己簡直是把一生的好脾氣和耐性都用在這一刻了,才沒有不顧一切地暴起捏死這只蟲子!

    能俯視佐伊,能看到這只惡犬眼里燃著小火苗、板著臉克制、但就是不敢爆發(fā)的樣子,蒼殊瞬間愉悅了,覺得自己自找麻煩站出來這一次已經(jīng)劃算。

    心情愉悅的蒼殊,難為沒有再欺負佐伊了,他認認真真撫摸佐伊的臉——當然,什么傷痕都沒有。

    不過,第一次這么安靜專注地注視佐伊,他才發(fā)現(xiàn)這條銀毛惡犬長得還挺好看的。這樣乖乖的,不大吼大叫的話,怎么說呢,居然有點可愛。

    想日。

    蒼殊低頭,在佐伊的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一觸即分,平淡自然。

    佐伊瞳孔驟縮,竟沒生出推開的念頭。

    “沒受傷就好?!?/br>
    佐伊恍惚。

    這句低喃,仿佛不是做戲,而是真切說給他的。

    然后蒼殊又牽起佐伊的手,回到他們的座位。佐伊提起箱子,被牽著走出了餐廳,消失在眾蟲視野。

    有蟲想追上去目送,才又想起樓上還有一位雄蟲呢,就這么追著離開不太好,便只能這么悵然若失地看著他們離開,心想之后一定要弄到這位雄子的身份!雄子大人雖戴著斗篷,但同行的雌蟲總能打聽出來吧,那只跟他有恩怨的蟲子似乎是舊識呢。

    但,他們從馬德瑞嘴里打探出來的消息然并卵,佐伊雇傭兵的身份就像無根浮萍一樣,沒什么參考價值。

    不過這就是后話了。

    當下蒼殊和佐伊出了餐廳,就一路從容不迫地往蟲越來越少的路線走。在路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黑斗篷是雄是雌之前就先消失了身影——蒼殊身上沾到的信息素已經(jīng)快要消散殆盡,誘導的作用便沒有之前強烈了。

    他們一直來到一條沒蟲目擊的小巷子。黑黢黢,狹窄而深長。

    蒼殊被按著肩膀甩到了墻上。好在他早有準備,沒把腦袋磕著。

    佐伊怕大吼大叫把蟲引來,只能把聲音壓抑在喉頭,在蒼殊耳邊低聲咆哮:“你這只蟲子到底在想什么!你瘋了想找死別連累我!”

    蒼殊沒個正形,還耍流氓,一雙咸豬手又爬上了佐伊那讓他念念不忘的腰肢。同樣在左伊耳畔,卻是低聲調(diào)戲:“靠這么近,是想要我親你嗎?”

    不論是蒼殊的手還是蒼殊的聲音,都讓佐伊一陣戰(zhàn)栗竄上天靈蓋!竟反應過激地一把推開了蒼殊,脫口大罵:“變態(tài)!”

    渾厚的男聲受驚又羞怒地喊出變態(tài)兩個字,不娘不弱氣,但還是有一種被調(diào)戲了的良家婦男的滑稽感,蒼殊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噗!哈哈哈哈……”

    佐伊黑臉,給了蒼殊一拳。

    蒼殊笑不出來了,捂著肚子齜牙咧嘴。

    安梓:說最sao的話,挨最毒的打,活該。

    蒼殊:“嗷!世風日下蟲心不古,上一秒還在患難與共,這一秒就能自相殘殺,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

    “閉嘴!”真是挨揍都堵不上這張嘴的。

    什么患難與共!

    說的好像“難”不是他自找的似的。

    …

    光線幾乎都進不來的巷子里,沉默短暫駐留。

    “喂,蟲子?!弊粢潦紫瘸雎?,“你…冒充雄子,到底是想做什么,活得不耐煩了?”

    蒼殊:……這張嘴可真是。

    “沒想做什么,愛狗人士慈悲為懷?!?/br>
    “……”佐伊反應了一下,才明白蒼殊在罵他,不過他居然沒暴起,而是繼續(xù)追根究底,他大抵是現(xiàn)在滿腦子都被一件事占據(jù)了,一根筋的人…和蟲都比較執(zhí)拗。

    “你想說你假扮雄子是為了我嗎?”佐伊在黑暗中板著臉,抗拒這個可能。

    “我裝雄子我有什么好處啊,不為了你為了誰。兄弟給你軋場子是不是倍兒面,感動不?”蒼殊痞笑。

    “……多管閑事?!?/br>
    這一句嫌棄,底氣不足。

    佐伊覺得蒼殊真的是在象牙塔里被關(guān)成了傻子,正常蟲會為了一只才認識不久而且關(guān)系惡劣的蟲做到這一步嗎?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比犯法都要嚴重多了?

    “我不需要你這樣做,你以后也不許再這樣了,聽到了嗎!”不知道為什么,這些話讓佐伊臉熱,于是就莫名很煩躁,很生氣,然后聲音就越發(fā)大,口氣越發(fā)不好了。

    “是是。”蒼殊的回答是rou眼可見的敷衍。

    “我也不是圣父不會誰都樂意撈一把的。事情已經(jīng)完美落幕就讓它過去吧?,F(xiàn)在讓我換身衣裳……”蒼殊開始窸窸窣窣地弄衣服。

    “你去巷子那頭看看,看哪邊更適合離開,我馬上就好。”

    佐伊沒有多想。

    大概是沒有從剛才的事件中抽離出來。

    或者被蒼殊“情深義重”的愚蠢友誼套路到了。

    再者他現(xiàn)在確實想趕緊擺脫這種做賊心虛的局面。

    所以佐伊沒有多說,便往巷子另一頭走去。等到光線越來越亮,他依舊停在黑暗之中,向外看去。這邊連接的街道更加熱鬧,突然有蟲從巷子里出來會比較引蟲注意,而且正對著幾家店似乎都有監(jiān)控,看來還是另一邊比較好。

    佐伊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個餐廳里的監(jiān)控!蒼殊跟他一起進店的時候可是露著臉的!雖然只看臉不能斷定蒼殊就不是雄子,可如果有心跟雄子資料庫對照一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這號蟲??!但應該不會有蟲這么閑得……

    佐伊沒什么信心。

    他果然覺得蒼殊腦子有屎。

    佐伊黑著臉返回來接應某大禍害,然而原來停留的地方根本沒蟲了。

    “……”

    佐伊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地方了,就這么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殺氣騰騰地沖到了另一邊巷子口。

    沒有!

    “……”

    “蒼殊?。?!”

    佐伊沖出巷子,腳步聲漸遠。

    空無一蟲的幽長窄巷,陰冷寂靜。

    …

    大約五分鐘后,腳步聲再次在這里響起。

    指尖擦過冰冷粗糙的墻壁,一直走向另一端的光明,讓嘈雜和喧囂一下將他淹沒,路人疑惑的視線也跟著打過來,小聲疑惑這只一臉煞氣的銀發(fā)蟲子剛才在巷子里干什么。

    五分鐘前,佐伊不是真的離開,他沒有忘記蒼殊那一手善于隱藏氣息的本事。所以他裝作離開,準備殺一記回馬槍。

    然而,撲空。

    真的跑了?

    真的跑了。

    大騙子。

    之前的戲碼果然都是鋪好的局,讓他掉以輕心??烧骐y為他這么煞費苦心了啊,騙得本大爺團團轉(zhuǎn)是不是得意極了??!

    ……呵呵呵,哈!哈!

    佐伊的笑臉猙獰的宛如一個反派。

    他已經(jīng)想好要把蒼殊捉回來怎么蹂躪了:每天毆打,三頓起步!

    ……

    “喂,你……”安梓在意到,“跑路的方法不少,你干嘛挑一種最麻煩、最后患無窮的?是不是睹蟲思人了?”

    “……”蒼殊無語。

    “我跟你港,偷窺別人的記憶特別沒素質(zhì)。”

    其實蒼殊已經(jīng)無所謂了,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在這狗系統(tǒng)導航眼里沒有秘密,現(xiàn)在還來計較又何必呢。

    至于安梓說的某“人”,是蒼殊的一個初中同學,形容起來太麻煩而且沒啥必要,簡單一句話,就是跟佐伊性格很像吧。

    其實他跟那個同學沒太大交情,不過是老師同學喜歡把他們兩個作為典型案例拿來比較而已,以及蒼殊初二退學那次對方給他家送了回溫暖。但搬家后就再沒任何聯(lián)系了,僅此而已。

    之前蒼殊都沒把佐伊和那個誰聯(lián)想到一起,因為脾氣不好的人多了去了,跟他打過架的不良十個有九個都這副狗樣。

    記憶突然重合上,則是剛才在餐廳看到佐伊被群眾隔離、暴力,像一條被全世界遺棄、傷害,而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還不肯倒下,兇狠驕傲又可憐兮兮的野犬,蒼殊仿佛看到了那個“反面教材”的壞學生、可憐蟲。

    初二的蒼殊大概也是有點中二情懷的,他當時是怎么看待那人的來著?哦,他覺得對方蠢斃了。

    換了現(xiàn)在的話,他可能會更加漠不關(guān)心。誰都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別人又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所以蒼殊并不認為自己出手是因為同情佐伊,驕傲的靈魂也不需要被同情。

    “相逢就是緣,他也不算討厭,就隨便撈一下唄,還能玩玩他,也挺有意思的。”蒼殊想到佐伊屈膝在他跟前,微微仰著臉,任他揩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就覺得心情愉悅。

    “還能解決我跑路的問題,一舉兩得了,這波不虧?!?/br>
    蒼殊看了眼自己生機勃勃也亂七八糟的隨身空間,無聊地走神起來,想著,“偽裝雄子的罪蟲的同伙”,這個壓力和罪名懸在頭頂,佐伊他們應該不敢在這里久留吧……

    Emmm,自己也不適合逗留太久,就湊完熱鬧再考慮怎么開始下一段旅程好了。

    ……

    “你剛才在看什么?”離開了餐廳,圣扎迦利問到。他猜得沒錯的話,艾爾芬斯應該就是在看那個黑斗篷的雄子了。

    艾爾芬斯回答:“只是有些像,不過不是他?!?/br>
    ——厄爾潤的性格……和剛才那一位,何止天差地別。

    別說厄爾潤了,剛才那一位在他看來……簡直,不像個雄。

    圣扎迦利想了下,明白艾爾芬斯說的是他的那位雄主了。和剛才那個黑斗篷很像嗎?哦,他好像記得艾爾芬斯的雄子個子不矮,他聽一些雄子調(diào)侃過就像一只雌蟲。

    剛才那只雄蟲確實比自己魁梧很多……

    他沒有問艾爾芬斯,連模樣都沒見到又如何確認不是同一蟲——既然艾爾芬斯都這樣說了,那就是了。他對別蟲的事,也向來不關(guān)心的,或者說他對這世間一切,幾乎都很難產(chǎn)生興趣。

    …………

    克里斯非常痛心自己來晚了一步。

    實在是圣扎迦利大人的行蹤非常不好打聽,更多的還是他靠蛛絲馬跡和大膽猜測推斷出來的,所以在圣扎迦利和艾爾芬斯離開凱瑟星首都兩天后,他才一點點找過來。

    否則,他認為自己或許就能遇上擦肩而過的蒼殊了。

    事情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當他回到蟲族的心臟——帝王星后,在對上級做匯報總結(jié)的同時,就已經(jīng)展開了對蒼殊的調(diào)查。

    他首先把嫌疑鎖定在了鬼鬼祟祟的埃爾家族身上,把與埃爾家族有關(guān)聯(lián)的雄子都調(diào)查了一遍,確認其中沒有蒼殊。

    與此同時——任何可能性的分叉他都選擇了同時進行,克里斯寧愿多費一些精力,也不愿浪費分秒的時間——他發(fā)現(xiàn)埃爾家有只雌蟲少將近來和一只雄子關(guān)系甚為密切,再以那只叫洛里亞的雄子展開調(diào)查,就能發(fā)現(xiàn)一條很有意思的關(guān)系線了。

    克里斯非常容易就查到了一對F雄 S雌的罕見組合,加上洛里亞,這兩雄一雌的故事本來就為蟲津津樂道,他甚至都不用調(diào)查也知道一二。

    F級雄蟲。

    而他的蒼殊是A級。

    ——聯(lián)邦偏信于信息素的等級而燈下黑,克里斯卻沒有因此而否定任何可能性。本來他與蒼殊相遇之初,第五兵團的蟲子和蒼殊自己,都口口聲聲說蒼殊是F級。

    然后,當克里斯找到了那只叫厄爾潤的雄子為數(shù)不多的照片時,克里斯覺得一切都值得了。從來只信自己的他頭一次感謝了上天的垂簾。

    名字不同,沒有問題。

    他一開始就知道蒼殊這個名字是假的,不僅發(fā)音很奇怪,他聰慧的小雄子怎么會在那種情況下還透露自己的真名呢。

    等級不對,他有猜測。

    要擺脫思維慣性不是那么容易的,聰明如克里斯也沒有想到過雄子進化這個可能,他認為是蒼殊隱瞞了等級。這里面或許有個大陰謀,否則沒權(quán)沒勢的蒼殊如何能瞞過聯(lián)邦的蟲口登記系統(tǒng)呢?

    仿佛像是證明他這個猜測似的,同樣沒權(quán)沒勢的艾爾芬斯居然和第一雄子圣扎迦利走在了一起——作為一只有夫之夫,在圣扎迦利大人迎接發(fā)情日、拍賣約會權(quán)這樣重要而敏感的日子,艾爾芬斯居然會秘密陪同?怎么看,都不尋常。

    也許這份不尋常,就和他神秘的小雄子有關(guān)呢?

    事實證明,皇天不負有心蟲。

    盡管,還是晚了一步。

    不,或許是晚了很多步——這段餐廳的監(jiān)控錄像上,與他的小雄子走在一起的那只銀發(fā)蟲子是誰?

    在自己不在小雄子身邊的時候,居然已經(jīng)有蟲趁虛而入了嗎?

    不,他知道的,他的小雄子是那樣優(yōu)秀,那樣出眾,那樣美好,他每晚一秒,可能都會多出無數(shù)個競爭對手。

    他戰(zhàn)意拳拳,無所畏懼。

    只要他的小雄子愿意要他,他什么都可以戰(zhàn)勝。

    …………

    蒼殊從城際磁浮列車上下來,放眼望過去這顆星球首都州的景象。

    真是盛況啊……

    當然了,明天就是第一雄子圣扎迦利的發(fā)情日了嘛。

    住酒店要登記身份,蒼殊就去書店買了一堆書和報紙,然后找個沒蟲的角落,鉆進了自己的空間。

    蟲族也和蒼殊的世界一樣,甚至科技產(chǎn)品覆蓋情況比地球更先進得多,但一步步進化過來,一些情懷的東西還是無法丟棄。紙質(zhì)媒體依舊在各個城市占據(jù)一角,也就著實方便了蒼殊這樣個人終端無法使用的蟲也能夠獲取信息和知識了。

    至于買書刷的卡,則是薩昂德爾為他準備的,蒼殊也是在佐伊把那買完C-5雄素瓶后剩下的十四萬劃入這張卡時才知道,團長大人如此高瞻遠矚心細如發(fā),打call!

    這張卡的注冊身份也是薩昂德爾。

    不過么,現(xiàn)在也得虧薩昂德爾他們不方便借助公家的力量來調(diào)查這張卡的消費記錄,自己才能這么肆無忌憚。

    等這邊熱鬧看完了,就找個黑機構(gòu)辦個假身份吧——即便是這樣高度文明的蟲族社會,蒼殊也相信有光明的地方永遠不缺黑暗,而且蝗雨星盜軍那伙蟲都可以,說明確實是有門路的。

    至于現(xiàn)在么,蒼殊就開始如饑似渴地為自己補充生活常識了。這兩周多,他睜眼瞎、當啞巴、編瞎話,簡直累覺不愛英年早禿。

    能用得上的知識學習起來著實快速,一本本書下去,蒼殊對自己遭遇過的一些問題、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都開始快速地累積起來。

    他知道了,月神石原來是月神花的花蜜結(jié)晶,是由“蜜蜂”釀造出來,同其他絕大多數(shù)花釀蜜不同,月神石不是月神花特性的濃縮版,反而是被吸取了精華后留下來的“雜質(zhì)”,除了甜蜜可口外并沒有什么用,加上獲得也需要巧合,所以大多數(shù)蟲并不熱衷于尋找月神石。

    上面提到了“蜜蜂”,就是蜜蜂,和地球上看到的蜜蜂沒什么區(qū)別,不論是外形還是在生物界起到的作用。

    蒼殊剛了解到這一點時心情還有些奇妙,好奇蟲族是怎么看待這些昆蟲的。后來想想,這不就跟人類看待猿猴一樣么,即便知道自己是從那樣子進化來的,也絕對不會覺得自己跟對方是一種生命、一個level。

    而蟲族,他們統(tǒng)稱那些小昆蟲為:Hexapod(六腳的節(jié)足動物)。

    蒼殊也知道了,上次他與大蝎子異蟲正戰(zhàn)的爽快,激光劍就突然“啞火”坑他一把是怎么回事了。當時,事后希利爾只是吐槽了一句蒼殊對自己可真有信心,蒼殊怕多說多錯沒問原因,現(xiàn)在才算明白了希利爾的意思。

    他當時以為那個最大的鍵是開關(guān),其實是紫光“決戰(zhàn)”模式,能量消耗快,一般是用作決勝局一擊建功的。平常戰(zhàn)斗還是紅光模式就好,威力雖一般,但勝在續(xù)航久。所以希利爾說他狂呢,一來就認為自己三兩下可以決勝。

    除了這些經(jīng)歷過的、零零碎碎的知識點,蒼殊還對整個世界有了更具象的認識,對那些沒有經(jīng)歷過的東西有了更確切的期待,之前隨遇而安的旅行計劃也逐漸有了安排。

    看著始終徘徊在15%左右的進度表,蒼殊一點也不急了,知識就是力量!有底氣了就是不一樣。

    ……

    翌日。

    蒼殊早早的,就來占據(jù)了有利地形,在高樓上架起了望遠鏡,擺上水果飲料和瓜子,坐上他的小馬扎,吃瓜群眾前方就位。

    他倒是想購票近距離體驗一下,奈何,窮。

    好在“斗獸場”上面房頂是透明的,不妨礙他從高處遠觀一下。

    斗獸場是蒼殊用來形容舉行恩澤圣典的那座建筑的,因為跟羅馬的斗獸場確實很像,他現(xiàn)在望遠鏡看過去,中心是封閉艙,四周是階梯式上升的“半球巨蛋”。這座建筑被稱為“恩澤園”。

    和斗獸場的開放式觀眾席不同,恩澤園的階梯上都是一個個小屋子,所以也有點蜂巢的意思。修成小屋子,想來是為了遮羞吧,畢竟大家也都是有頭有臉的蟲了,光天化日之下擼啊擼多不好意思啊對不對。

    恩澤園的建筑材料和設(shè)計也都是特殊的,同樣對信息素有過濾作用,雖然沒有封閉艙那么顯著。

    一般情況下,封閉艙能過濾50%左右的信息素,恩澤園能過濾剩下的20-50%,也就是說這套雙重保險下來,一共能過濾掉60%-75%。

    然而,這說的只是發(fā)情日的狀況,若是狂情日,信息素的活性異常高,這個比例就會大打折扣。

    上一次蒼殊狂情日,信息素本不該擴散至整個行星系的,然而只怪那位州長錯認為了蒼殊是只C級雄子。

    C級雄子發(fā)情,信息素只能覆蓋一座城。而狂情日爆發(fā)最厲害的程度,也就是能覆蓋住一顆行星——這是沒有經(jīng)過過濾的情況。

    若是雙重過濾下來,狂情日也就是覆蓋幾座城。瑞德曼州長也許是想要為他們整顆惠普星謀福利,所以似乎沒有開啟恩澤園的過濾模式。否則,就算蒼殊的真實等級是A級,雙重過濾下來應該也只能輻射到惠普星的鄰近幾顆星球。

    當然,這只是蒼殊根據(jù)自己所知推測出來的。參考資料包括但不僅限于百科全書、雄子100問、時代周刊、八卦雜志、蟲族社會構(gòu)成詳解,等。

    …

    等了半天,看著一只只蟲子或興奮或矜持地進入恩澤園,蒼殊一本單兵武器詳解圖鑒都翻過去一半了,終于等來了開幕的音樂。

    嗷,開始了!

    蒼殊興奮地搓手手。

    ……

    秘書看出了州長的擔憂,試圖寬慰到:“您放心吧,維恩少爺那么優(yōu)秀,一定會讓圣扎迦利大人滿意的,這十幾天來維恩少爺都有很努力地練習,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挑剔的了?!?/br>
    這位首都州的州長,作為此次恩澤圣典的舉辦方,是能夠從聯(lián)邦那一份提成中分到幾個點的,然而,之前他提出愿意把所有點都獻給圣扎迦利大人,只希望他的孩子能獲得一個被臨幸的機會。

    圣扎迦利沒有所謂喜歡與不喜歡的蟲,也不在意那么幾個點的利益,他純粹是沒有非要拒絕的理由,而且州長帶過來的那位青年也還不錯,于是圣扎迦利就點了頭。

    而對于州長他們來說,就是感零涕淚欣喜若狂了。

    不過就算答應了,如果臨場雄子因為什么又不滿意了,他可憐的孩子隨時都可以被無理由退還。

    叫老州長無比憂慮。

    秘書的話并不能夠安慰到他,但他還是點了點頭,似乎如此就能多一點安心。

    然而,他們此刻不會知道,被他們寄予厚望的雌蟲維恩,正在某個角落,憤恨而絕望地感受著生命的流逝,他親眼看著自己的肌rou被一點點溶解,卻無能為力,甚至連求救的聲音都無法發(fā)出,他的舌頭被拔掉了,下頜也被卸了下來,手腳全被打斷……

    而這個時候,恩澤園,封閉艙。

    作為第一只被臨幸的雌蟲,本該洗香香光溜溜跪在軟墊上恭候雄子駕到的“維恩”,卻還穿得整整齊齊,坐得霸氣側(cè)漏。

    他聽到封閉艙響起開鎖的聲音,等候多時的雄子大人終于姍姍來遲。

    青年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戾而志在必得的笑。

    “咔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