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向凈化突破
“怎么,回事……” 佐伊訥言茫然。 怎么回事? 是只蟲看了就知道吧。 根本不用身后那些埃爾家的蟲子跪著喊雄子大人,佐伊也再清楚不過。 能夠解除雌蟲狂化的,除了雄蟲的精神聯(lián)結(jié),根本不做他想。并且,能夠那么快滲透進一只S級戰(zhàn)士的精神世界,并且清除速度如此顯著的,九成是A級了。 所以,自己一直和一只A級雄蟲在朝夕相處? 佐伊難以置信,以至于逃避般地給自己找理由:對嘛,就像和蒼殊做的時候會出現(xiàn)X的信息素對方也能解釋通一樣,這次也…… 但是那一聲整齊清晰的“雄子大人”又給這本就岌岌可危的自我安慰推了一把,轟然傾塌。 沒法再自欺。 那么為什么? 蒼殊為什么要騙自己,騙了他們這么久? 一開始或許可以說是不信任他們,那么他與蒼殊甚至發(fā)生了那樣親密的關(guān)系后,自己也不配得知真相嗎? 自己算什么了? 自己之前的掙扎,放棄正常的生活而選擇與一只同性共度余生的決心,又都算作什么了? 蒼殊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態(tài)看著自己苦惱的? 小丑?可笑?好玩?愚蠢? 什么喜歡,感情,都是假的嗎?自己這是被玩弄了? 對的……本來有蟲子會喜歡自己就很奇怪了,雄子更不可能會看上自己的,雄子玩弄雌蟲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么…… 蒼殊是雄子。 A級雄子。 這世上最尊貴的、最高不可攀的存在。 與他云泥之別。 蒼殊就是X吧。 突然出現(xiàn)的、沒被記錄在案的神秘雄子,一個月前被恐怖分子綁架,并于墜機事故中消失的雄子,如今全星際最為關(guān)注、關(guān)心的雄子…… 就是這位雄子,和他們這個平平無奇的傭兵團相處兩個月,以雌蟲的身份。 與自己接吻、擁抱、交尾,成為了戀人,以雌蟲的身份。 然后,還被他呼來喝去,拳打腳踢…… 他都對一位雄子做了什么! 怎么可能會有雄子被那樣對待了,還會對該蟲抱有好感呢? 所以,這是報復(fù)嗎? 騙身騙心之后再一腳踢開狠狠嘲笑,自己果然是被玩弄了吧…… 不論佐伊對自己的實力有多么自傲,但似乎這份高傲都沒有一分一毫能勻到他對自己的感情問題上。對于有蟲子會喜歡他,哪怕只是朋友一類的喜歡,他都納罕置疑,更不用說是拒絕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雄蟲。 盡管被掩飾得很好,但,不被期待的出生,大概是佐伊這種不自信的根源吧。 ——他是不被期待的,他是不值得被愛的,這個認知被根植在佐伊最深刻的潛意識中。 佐伊現(xiàn)在極度矛盾,是他者絕不能感同身受的矛盾。 蒼殊騙了他,他想要怒吼,想暴力相向,讓欺騙他的蟲付出代價,想揪著蒼殊的衣服讓他好好跟他說清楚。 雄蟲騙了他,他什么也不敢說,什么也不敢問,根本沒有怨懟的權(quán)利,除了接受他什么也做不了。 兩種截然不同的心境,水火不容。蒼殊的兩個身份根本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轉(zhuǎn)換過來的,因為那不只是身份而已,更是感情啊! 矛盾撕扯著他,腦袋和心都一片混亂。 混亂到不知時間的流逝。但蒼殊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佐伊還是立刻感應(yīng)到了。 … 捂著胸口從雪地里坐起來的莫多昇,同樣難以置信。 蒼殊竟然是雄蟲? 他們竟然一直和雄蟲相處在一起? 莫多昇真的受寵若驚。 驚訝后,莫多昇先是一喜——這意味著,他可以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地愛慕蒼殊了,沒有任何蟲可以阻止一只合法公民的雌蟲追求雄蟲! 求偶行為確實是聯(lián)邦立法支持的,畢竟對于看重繁衍的蟲族來說,雄蟲一只只都那么高貴冷艷了,雌蟲再不主動點,那真是要完蛋。 但很快,莫多昇就喪了——真是得意忘形了啊,他竟然忘了自己是只屎殼郎了,蒼殊是雄蟲的話,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會更遠。 莫多昇眼里的光亮升起來不到一秒,就暗淡了,灰敗頃刻籠罩了他。 …………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回生二回熟,明明薩昂德爾還是狂化的狀態(tài),蒼殊進入其精神世界卻并沒有比上次進入莫多昇的精神世界多費多少時間。 轉(zhuǎn)眼,就到了一個和風雪交加截然不同的世界。 滿目幽綠,過分茂密的植被讓陽光幾乎透不進來,光線昏暗,又陰冷潮濕。周圍全是參天大樹,灌木叢比樓還高,藤蔓根根比腰粗,讓人覺得仿佛誤入了巨人國。 這里像是雨林,但蒼殊也是去過兩次國內(nèi)的熱帶雨林的,與那給他的感覺有所不同:不僅過分安靜了,而且植物的生長太過雜亂,就算野生比較自由,但在他、也就是他們一族的眼里,這很失序。 蒼殊伸出手,想要去【讀】一下植物們的“聲音”。 這些雖然不是真的植物,但【讀】的能力本質(zhì)是讀取微小純粹的【靈】,這些植物就是薩昂德爾這只蟲的精神化身,一只昆蟲的【靈】,當然可以【讀】。雖然這只蟲一點也不微小純粹,是高級生命體,駁雜的【靈】很難很難讀取。 但是精神體的話,應(yīng)該與本體會有所不同吧?至少試一試。 然而蒼殊的手還沒有觸碰到樹干,突然—— 倏—— 兩支藤蔓從不同方向朝蒼殊刺了過來! 蒼殊雙手一剪就抓住了藤蔓,這樣的攻擊顯然也不是奔著取他性命來的,但是—— “嚯,居然敢對雄蟲出手,腦子真是相當不清楚了啊?!鄙n殊笑。 藤蔓都自己送上門來了,那蒼殊就直接抓著開始【讀】了。確實是比讀取植物更困難,但也并不是完全不行,有苗頭就有奔頭,蒼殊沉心靜氣用自己【靈】的觸須去接駁薩昂德爾【靈】所化的藤蔓。 讀到了。 [好痛苦……] [救救我……] 蒼殊傳輸尋找薩昂德爾的指令。 藤蔓試圖隱瞞。 蒼殊加重了“語氣”。并且想到,藤蔓一開始的襲擊,或許只是想要嚇退他。而這,當然是薩昂德爾的意思,或者說想法。 藤蔓告訴了他一個大概的方位。畢竟只是比較混沌的【靈】,而且現(xiàn)在正是混亂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當然不會像個人一樣精準地告訴蒼殊了。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蒼殊看著手里的藤蔓有片刻的猶豫,但很快就丟了開,在雨林里快速地穿梭起來。 蒼殊的身手本就好,更何況他從小適應(yīng)了如何在森林里行動。雖然這里不時會有植物來阻攔他,但沒有殺意的攻擊很容易就能躲開,蒼殊并沒有耗費太多時間就找到了薩昂德爾。 一只爬在一棵巨樹樹干上的巨型泰坦天牛。 “哇……”蒼殊嘆為觀止。 這也太大了吧,要是趴在地上都像棟小樓房了! 蒼殊目露精光,很想騎一騎這大蟲子,酷! 不過好歹沒忘了當下的情況該是十萬火急的,便忍痛割愛讓自己正經(jīng)一點。然后朝大天牛喊到:“薩昂德爾!” 唰唰—— 藤蔓從四面八方朝站立在樹下的蒼殊刺來! 蒼殊就像早有所料一般跳了起來,跳到了一根藤蔓上,跟著藤蔓一起往前跑,又在遇到另一根藤蔓或者有藤蔓撞上來時,便再次躍起,改換腳下的“道路”,也相當于是改換了方向和高度。 這樣跑動跳躍的同時還要不斷躲避侵擾他的藤蔓,他卻身輕如燕,靈巧似猴。 不過幾個呼吸間,蒼殊就靠著藤蔓階梯,來到了幾十米的高度,然后縱身一躍,跳到了大天牛的身上! 畢竟是90度垂直的,蒼殊便抓住了天牛的一根觸角以免掉下去,而這,卻讓一直沉寂不動的天牛有了反應(yīng)。 就像泰坦天牛這種昆蟲本來那樣,雖然足夠強悍,但除非你故意挑逗它,否則是不會輕易攻擊人類的。 但在蟲族世界,一只狂化的泰坦天牛會保持不動,蒼殊并不認為是因為生性溫和導(dǎo)致的。直到天牛這一動,牽連了它腹部和六足與樹干之間的黏稠樹脂,便證明了蒼殊的猜測—— 雌蟲本能地不想傷害雄蟲,但狂化的墮蟲是失控的,在這種失控中,薩昂德爾竟然還能做到束縛住自己,避免攻擊向蒼殊——別忘了,這些樹脂也是薩昂德爾的精神體現(xiàn),是他的一部分意志。 而現(xiàn)在,被刺激到的大天牛,樹脂是根本束縛不了它的,振翅的聲音響亮得宛如螺旋槳,卷起的大風幾乎要把蒼殊吹飛出去!大天牛離開了樹干,在空中翻轉(zhuǎn)猛沖,企圖把蒼殊甩落出去! 蒼殊如愿了,騎到了這個大家伙,360度轉(zhuǎn)體簡直不要太刺激!就是沒有安全帶坐過山車的感覺稍微有點刺激過頭了,天旋地轉(zhuǎn)讓蒼殊想要做出其他動作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試圖像書上說的那樣,用精神力去包裹蟲型本體,融化之,消除之。 但怎么包裹?自己現(xiàn)在就是精神力的化身,難不成我要化作一灘液體,跟水銀一樣? 好奇怪啊,看著自己從人形變成異形。 蒼殊決定暫時不做這么獵奇的設(shè)想了,而是分出自己身體內(nèi)的精神力,化作無數(shù)銀絲一樣的細小觸須,去纏繞、包裹住天牛巨大的軀體。 盡管天牛在反抗掙扎,但進行得還算順利。然而預(yù)期中蟲甲消融的情況并沒有出現(xiàn),倒是被包裹著失去自由的天牛,停止了翅膀的扇動,從半空跌落了下來! 屮艸芔茻?。。?/br> 精神世界里從幾百米的高空掉下去會怎么樣??? 蒼殊一點也不想等悲劇了才知道答案。 臨危往往會喚起下意識的反應(yīng),就好比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使用到木化那次一樣,這一次也是如此。 滿目的植物,就像上個世界擁有木系異能的他最得心應(yīng)手去掌控的王國。所以,此刻,蒼殊第一反應(yīng)就是召喚樹木來接住他們! 而植物們,竟也真的沒有辜他的期待。 下方大樹的枝椏突然兇猛生長,發(fā)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音,以及樹葉抖擻的聲音。等蒼殊他們跌下來時,轉(zhuǎn)眼間竄高十丈的枝葉接到了他們!只不過天牛的重量讓他們壓斷了樹枝還在不斷下墜。 咔啦卡啦,樹枝被不斷折斷。 終于在這樣緩沖了二十來米的時候,下墜停止了,天牛被卡在了一處樹杈中。 蒼殊吃痛地從天牛背上坐起來,看了眼被精神力包裹住但毫無變化的天牛,陷入疑惑。 哦,對了!書上說要感化雌蟲! 可是怎么感化? 從里的經(jīng)驗來看,嘴炮是很有療效的,術(shù)語稱,話療。 記得上一次,莫多昇的蜣螂似乎就聽懂了自己的話,看來話療法可矣。 “咳。薩昂德爾,是我哈,我是蒼殊,你不用害怕,不用緊張,我是來幫你清除污染的,配合一下OK?” “……”泡在精神力里的泰坦天牛無動于衷。 蒼殊:…… 對了,自己嫌棄糞土惡心的時候,莫多昇的蜣螂是有反應(yīng)的,所以話療要比較戳痛處才有用吧? “呃,薩昂德爾你這只發(fā)情的sao貨!” “嘶!嘶!”泰坦天牛有反應(yīng)了。 這是驅(qū)逐威脅、恐嚇敵人的聲音。 蒼殊干笑。 哈,起碼還是有效果的嘛。不過,自己這么說真的算感化嗎? Emmm…… 不行了,太麻煩了! 蒼殊喪失耐心了,跟個小孩子一樣,也就三分鐘吧。 蒼殊覺得自己確實跟老媽說的一樣,在氏族能力的理解上還缺點天賦。到“讀取”那一步都還是沒有問題的,比如他很容易就讀取到了薩昂德爾的痛苦,但是在“溝通”這一步,始終不得法門。植物因為溝通了也做不了什么,所以這方面還不太能體現(xiàn),而控蟲的話,做不到“溝通”就無法進行。 沒想到這個歷史性遺留問題,到了這個蟲族世界還能困擾到他,糟心。 現(xiàn)在情況緊急,不是給他研究怎么克服自身問題的,先把薩昂德爾救出來要緊! 此路不通,還有別的辦法??!他不是成功過一次么—— 那就,暴力拆除! 反正看莫多昇被直接撕掉蟲甲也沒什么后遺癥的樣子,那還干嘛舍易求難呢。╮( ̄▽ ̄)╭ 轉(zhuǎn)頭就干! 手指摳住蟲甲的邊緣,蒼殊用出全力去撕扯。 泰坦天牛當然奮力掙扎,但蒼殊如今知道自己可以控制這些精神化身的植物了,當然毫不客氣成為了此方世界的主宰,反客為主讓藤蔓纏住了天牛的肢體,相當殘暴地讓堅硬的樹枝洞穿了蟲甲相對薄弱的部分。 “嘶——嗷?。 ?/br> 天牛發(fā)出痛苦的悲鳴,卻喚不起蒼殊絲毫的憐憫,巨大的蟲子在狂轟濫炸的摧殘下很快七零八落。蒼殊用雙手撕開一片頭部的蟲甲,露出了薩昂德爾昏睡的臉。 “呼——”蒼殊神清氣爽。 還是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適合他。 這時,薩昂德爾睜開了眼睛。 蒼殊粲然一笑,“雪崩救了我,謝啦?!?/br> 然后就這么退出了這個精神世界,留下在殘缺的天牛軀體里露出了臉和脖子的薩昂德爾,一臉震驚和復(fù)雜。 這一邊,精神世界外,蒼殊一睜開眼就立刻對上了佐伊的視線,瞬間頭大。 總之,先道歉吧。 他一臉抱歉。 卻不知他的歉意,在佐伊眼里完全變了含義。 ——蒼殊為什么要對他感到抱歉? 因為玩弄了他,而現(xiàn)在游戲結(jié)束了是嗎? 這個猜想讓佐伊恐慌極了,加上他矛盾的心情根本還沒有辦法面對這樣用雌蟲一樣的態(tài)度對待他的蒼殊,于是,他非常慫的,跑了。 蒼殊:……??? “佐…”蒼殊想要叫住佐伊。 就聽到懷里的蟲發(fā)出一聲意味曖昧的悶哼。 蒼殊這才又注意到,薩昂德爾還是發(fā)情的狀態(tài),他就這樣丟下薩昂德爾去跟佐伊解釋也不太對,還是先解決了眼下的問題,再等佐伊冷靜些后好好談?wù)劙伞?/br> 嘆了口氣,蒼殊再看向周圍,就算撇開佐伊的問題不談,突然掉馬引發(fā)的麻煩也夠他頭痛的了。 稍遠處跪了七八只埃爾家族的蟲子,因為剛才對他們出手了,自知罪孽深重,都不敢直視他。 另一邊,莫多昇一臉沉痛,偷瞄的眼神里充滿眷戀和癡迷,但卻同樣回避他的視線,仿佛是卑微到自覺不配。 蒼殊收回視線再低頭,看到薩昂德爾飽含情欲的神態(tài)下,同樣是難以言喻的復(fù)雜。 此方氣氛,沉重而沉默,仿佛連風雪都寂靜了。 薩昂德爾想要起身,“雄,雄子大人,我……” “別動。我?guī)闳ワw船?!?/br> “怎么可以讓您……” “閉嘴。” 薩昂德爾乖巧了。 只剩下腳步踏進雪地、被寒風淹沒而漸漸遠去的吱嘎聲。 所以說啊,以雄蟲的身份來相處,一點也不好玩。蒼殊默。 …… “你們……”聽到動靜出來的希利爾,出門就看到蒼殊抱著薩昂德爾往里走,可以說是相當驚悚了,團長就算發(fā)情了也不至于會被蒼殊得逞吧? 有雄子在,薩昂德爾根本不敢擅自開口,只能沉默。 蒼殊沒心情解釋,讓這只最能造作的蟲子再攪和進來。便直接無視了希利爾,問薩昂德爾:“你房間沒有床,要去我的房間嗎?如果你不嫌棄的……”那畢竟是倉庫改的。 “不!”薩昂德爾急忙表態(tài),“是,是我的榮幸。” 希利爾簡直懷疑自己聽到的,頭一次表現(xiàn)出了目瞪口呆。 更叫他難以置信的是,他公正無私的團長居然還提議到:“倉庫太委屈您了,若需要床鋪的話……” 薩昂德爾轉(zhuǎn)向了開著門坐在輪椅上的希利爾,神情抱歉卻絕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希利爾,恐怕要麻煩你,把你的床鋪借用一下給……” “不用。”蒼殊阻止了他,“你不介意的話,我覺得倉庫挺好的。” 然后就抱著薩昂德爾走了,留希利爾在原地猶自懷疑蟲生。他不知道自己不在場的這二十幾個小時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世界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魔幻了?? 蒼殊聽剛才薩昂德爾與希利爾的對話,差不多知道薩昂德爾是誤會了什么。他是打算叫薩昂德爾自己解決的,可沒想要跟他孤雄寡雌共處一室順理成章為愛鼓掌的。 怎么說,他現(xiàn)在也是有交往對象的蟲了嘛,這點立場的堅守還是要有的。 所以,在把薩昂德爾放到床上之后,蒼殊就準備說明一下的。但他實在低估了忍耐到現(xiàn)在的薩昂德爾,對他的渴望了。以及,他蟲生三十幾年,一直以來對雄蟲的渴求。 撕拉一聲,結(jié)實的作戰(zhàn)服就化作了碎布,蟲子迫不及待將自己獻祭出來,打開身體把自己情動的不堪統(tǒng)統(tǒng)呈現(xiàn)給雄蟲,并發(fā)出羞恥的邀請: “請大人,賜予我恩寵?!?/br> 蒼殊:…… 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蒼殊面上穩(wěn)如老狗,心里卻黃得一批。上一次,被蒙住雙眼的薩昂德爾,這只被譽為昆蟲界性愛機器的天牛,那在床上放浪形骸的模樣,就這么重疊到了眼前這只門戶大開的雌蟲身上。 咕嚕。 蒼殊覺得蟲生好艱難啊,為什么有這么多誘惑。 行了,別扭了,真夠sao的,用手,只用手還不行嗎! 所以說,男人這種東西啊,什么思想覺悟都見鬼去吧。從準備拒絕到上手,也就是視覺受到誘惑的功夫而已,那么,當觸覺也受到誘惑,離親身上陣還遠么? 別說,還是有點距離的。 蒼殊真的止步于手了。 所以盡管薩昂德爾已經(jīng)充分得到了紓解,但卻無法滿足,并且十分介懷。他不該質(zhì)疑雄蟲的,可是他無法忍耐去求解:“您為什么不愿與我……” 是討厭嗎,畢竟他之前對蒼殊的態(tài)度實在……可是討厭又怎么會為他做到這一步? 不能怪薩昂德爾沒有想到佐伊身上,當然不是因為把腦子也一并射了出去,只是在蒼殊“成為”雄蟲的那一刻起,所有蟲就在用看雄蟲的眼光看待蒼殊了。那么,雄蟲么,會為一只雌蟲守身? 天吶,別說天方夜譚了,這樣的想法都沒有蟲會萌生的。 所以,薩昂德爾在聽到蒼殊這樣說時,才那么驚訝了: “不能過線,我還有佐伊呢?!?/br> 薩昂德爾說不出話來。 “看樣子你的發(fā)情期也過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佐伊了?!?/br> 蒼殊從床邊起身,突然,猛一個踉蹌! 連忙扶住墻壁,蒼殊立刻看向終端上的時間: 8月1日,00:00:16。 居然跨夜了!而且這一次居然這么早就進入了發(fā)情期!臥槽狗老天逼我出軌? 也許不是巧合,滿屋子雌蟲發(fā)情的信息素,對雄蟲也不是沒有影響的。但這些都不重要了,突然迸發(fā)的雄蟲信息素,讓本來已經(jīng)平息的薩昂德爾,瞬間進入了更加瘋狂的渴求狀態(tài)! 并且,這股澎湃的信息素,頃刻間就以蒼殊為中心,擴散至整顆冰魄星,并且還在持續(xù)擴散向這一片的星域。 失蹤的X雄子大人,就這么明晃晃地暴露了他的坐標。 除了薩昂德爾,首當其沖的還屬希利爾。陷入欲望的同時,驚詫裹挾著剛才薩昂德爾的異狀在希利爾腦海中轉(zhuǎn)瞬消失,剩下的只有恍然,以及巨大的驚喜! 希利爾也很詫異自己居然一點也不意外蒼殊的新身份,他想,或許自己冥冥中早有所覺了吧。神秘又有種說不出的特別的蒼殊,原來是雄蟲——這種轉(zhuǎn)變,一點也不違和。 自己居然被騙了這么久么,真是…… 那么,就是他了吧?就是蒼殊了吧!一定是的,他就是祭司大人告訴我的,我的命中雄主!他希利爾能用生命發(fā)誓,一定不會有比蒼殊更與眾不同的雄蟲了! 蒼殊一定就是老祭司玄之又玄告訴他的“最特別的,能給這個世界帶來光”的雄蟲了! 他終于,找到了。 希利爾露出了陶醉、滿足又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推著輪椅,艱難地抵抗著身體的反應(yīng),從屋里移動出來,然后看著一號倉庫的門,枕戈待旦。希利爾舔了舔嘴唇,心想先便宜捷足先登的薩昂德爾好了,反正一只雌蟲也是不可能滿足蒼殊的吧。 然而,讓他詫異的是,蒼殊居然在這時、信息素剛爆發(fā)不一會兒的現(xiàn)在,從房間里出來了?!難不成薩昂德爾、那只身強體壯的泰坦天牛,在他自己的發(fā)情期里就已經(jīng)精盡蟲“亡”了? 這是個好消息沒錯,但沒有發(fā)情的蒼殊就讓薩昂德爾招架不住了,自己這身體素質(zhì)還有半殘的雙腿,比起薩昂德爾又更加不夠看了……行吧,就算拼了被折騰掉半條命,他也要讓蒼殊干個爽! 然而顱內(nèi)高潮的希利爾,卻又這么眼睜睜看著蒼殊半路轉(zhuǎn)了個彎,走向了客廳。 希利爾猛個回神,按了輪椅的按鈕往客廳去,還好是自動的,要是得推著輪椅前行,現(xiàn)在手軟腳軟的他恐怕寸步難行。 停在客廳的入口處,希利爾看到蒼殊憋得青筋直冒,卻無動于衷地坐在窗戶前,望著外面一片雪白,腦袋微微轉(zhuǎn)動,像是在尋找什么。 希利爾疑惑,好奇,他想啊想,想啊想——大抵他確實要比薩昂德爾他們更機靈、更了解蒼殊一些,所以盡管答案在他看來著實匪夷所思了些,但他竟是真的猜測到,蒼殊莫不是在等佐伊? 以及,蒼殊出了房間,或許并不是薩昂德爾沒辦法伺候他了,而是可能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關(guān)系?這一切不同尋常的舉動,只因為蒼殊…認定了他和佐伊是情侶關(guān)系,所以想要…從一而終? 這多叫蟲不敢相信! 然,希利爾是知道蒼殊為了佐伊拒絕過莫多昇的,彼時他們雖不知道蒼殊是雄蟲,但蒼殊自己卻不受這層桎梏的啊,卻自主地做出了那樣的選擇……所以,蒼殊如今也依舊會做出這種事,似乎也不無可能? OK,他是可以接受蒼殊雨露均沾的,不對,也說不上他接不接受,世間本來就是這樣的……但,希利爾這一刻是真的很嫉妒佐伊。 真是傻蟲有傻福,那么一根筋的暴力蟲子何德何能得到了蒼殊這樣的愛重? 雖然不確定佐伊為什么沒有跟蒼殊一起回來,不過,管他什么原因,希利爾都希望佐伊現(xiàn)在最好不要出現(xiàn)了,否則……萬一他的命中雄主為了別蟲而放棄一片森林,尤其是放棄了他,那么他可是會很困擾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誰來說都是煎熬,但希利爾卻越發(fā)能看到曙光了。 … 就算有了兩次經(jīng)驗,蒼殊也忍耐得并不容易。視線都有些模糊了,但掃視著飛船外聚集起來的蟲群,蒼殊還是能看清,這其中并沒有那只他想等的蟲。 他倒是想直接call佐伊的,不過終端的通訊功能在冰魄星是失效的。要不是許多儀器設(shè)備在冰魄星都無法正常使用,尋找冰魄花還不知道要簡單多少,不然又怎么會有大勢力帶年輕子弟來磨礪呢。 蒼殊看了下時間,00:37。 半個鐘頭了啊…… 佐伊再激動也不至于連他的發(fā)情日都忘了吧,何況現(xiàn)在滿星球都充斥著自己的信息素,除非跑得實在太遠,不然半個小時怎么也該跑回來了,只要佐伊愿意。 所以,這是不愿意了? 又或者遭遇意外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但如果是前者的話,蒼殊也無話可說。 雖然沒辦法感同身受佐伊的心情,但不管是受到欺騙的憤怒也好,還是對自己曾經(jīng)所作所為的懊惱也好,亦或者其他,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啊逃避能有什么用?處理情緒是需要時間,但也要隨機應(yīng)變啊,你男人都發(fā)情了你還自個兒躲著悲春傷秋,可還行? 蒼殊雖然承認自己是挺渣的,但他做事也憑個問心無愧,這都給了機會了,如果想要,總該是要自己爭取的。 他雖然喜歡征服,卻不喜歡追逐。 門給你留著,你連推開門進來這一點主動都沒有,那對不住,他蒼殊本來也不是來跟誰玩感情游戲的,不存在什么愛恨情仇天雷狗血的興致。 再給你八分鐘,兄弟你自己看著辦吧,愛來不來老子要忍不住了。 話說能忍這么久,蒼殊還蠻驚訝的,之前怎么說也是滿足了身體需求的同時,和本能做搏斗?,F(xiàn)在可是連身體都在叫囂呢。 稍微感應(yīng)一下的話,好像是跟身處的環(huán)境有關(guān)? 空氣中,似乎有什么能量在緩慢地滲透進自己的體內(nèi),讓自己的精神更加強韌、清明。略一思考,蒼殊就推測到,應(yīng)該是這顆星球的特產(chǎn)冰魄花的功效吧。 倒是占了天時地利。 00:45。 Time over。 蒼殊起身,大步流星地原路返回。 他看到了一直在后面發(fā)出各種聲音sao擾他的希利爾,衣衫不整地坐在輪椅上,滿面含春地望著他,并發(fā)出邀請:“敬愛的雄子大人,你需要我嗎,我的身體可以任您享用~” 希利爾看著蒼殊腿間那鼓起的一大包,難耐地舔了舔嘴唇。 蒼殊卻揶揄地把視線落在希利爾的雙腿上,嫌棄:“瘸子還是好好愛惜身體吧?!?/br> 然后就轉(zhuǎn)身往一號倉庫去了。 希利爾:“……” 被嫌棄了。 討厭,我可以的!我想要哇! “對了?!鄙n殊又忽而回頭,無視了希利爾期待的眼神,十分不解風情地:“幫個忙確認一下佐伊的安全,別出事了就好。” 希利爾郁悶了。 雄蟲發(fā)情不是很失控的嗎?蒼殊這么頭腦清醒言行有序的,什么情況? 而且還這么惦記著佐伊……嘖。 … 蒼殊對于自己推開門看到的,有所預(yù)料但沒所準備,所以還是有那么一點的吃鯨。 薩昂德爾卻是完全沒想到蒼殊會去而復(fù)返,他本來都陷入苦痛和追悔中自暴自棄了,現(xiàn)在卻殺了他個措手不及。不禁懊惱自己的不矜持,一向深刻沉肅的面孔鬧了個大紅臉,半遮半掩地把手指從后xue里抽了出來。 “蒼,大人,您還有…什么事嗎?”完全被泡在蒼殊的信息素里,薩昂德爾還要迫使自己保持神智。不知道說什么,此刻顯得如此笨嘴拙舌。 蒼殊就開門見山多了:“我想跟你交尾,你愿意嗎?” 一句話炸得薩昂德爾猛然抬頭,黑亮亮的眼睛簡直在發(fā)光,巨大的驚喜完全淹沒了他! “我愿意!”毫不猶豫。 “喔,謝謝?!彪m然知道不會被拒絕,但該道的謝還是要有的,畢竟現(xiàn)在發(fā)情的輪到他了,是他需要得到幫助。 薩昂德爾簡直惶恐,“不用…這么,客氣,這是我的榮幸才是?!?/br> 蒼殊無意在這個辯題上多做討論,直接開始脫衣服。 “不用太緊張,我會克制住自己的,不會傷害到你。” “嗯……” 薩昂德爾覺得蒼殊真的太溫柔了。 到被填滿的那一刻,他都覺得恍然如夢。 “您,啊…您不用顧及我,我可…唔!可以的,非常耐cao,您,唔…可以隨意,呃啊……使用我的身體,我希望您…能滿意,這就是我,啊…最大的滿足了……哈啊……” “……”算了,雞同鴨講多說無益,“那就把你交給我,什么也別管了。” 薩昂德爾連連點頭,簡直暈眩。 淪陷只是一瞬間的事,從身到心地。 上一次薩昂德爾就知道與蒼殊交尾很“要命”了,完美地結(jié)合了溫柔與狂野,他那時似乎還感嘆過,沒想到圣扎迦利大人在床上原來是這樣的。 他想,自己這一生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蒼殊吧,盡管這是一位特立獨行難以捉摸的雄子,但也不能磨滅他真的很好很好的事實;盡管過程充滿了戲劇性的誤會,但結(jié)局還是…… 然而,他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淤積的欲望得以舒緩后,蒼殊就逐漸在這場痛并快樂的拉練中找到了自己節(jié)奏。 況且開始啪了之后,四面八方包括他們摘到的那一包就放在床頭上的冰魄花,那能夠蘊養(yǎng)精神力的能量都在不斷滲透進他的體內(nèi),越發(fā)凝實的精神力讓蒼殊理智的這一方越加壯大。 于是蒼殊也有了興致讓這場鼓掌多點趣味,總不能一直默不作聲做活塞運動吧,又不是打樁機。 他開始對薩昂德爾做出各種讓蟲露出癡態(tài)的愛撫。 他開始對薩昂德爾說出各種讓蟲臉紅心跳的sao話。 一邊得趣的同時,蒼殊一邊也有些無趣的遺憾,如此配合有求必應(yīng),著實少了太多征服的快感。盡管馳騁在這樣一副強悍的男體內(nèi)本身就非常叫人熱血沸騰,但對于蒼殊來說還是少些味道。 有點懷念佐伊了。 那只爆嬌大馬蜂一邊沉淪一邊強忍的模樣委實美味,被調(diào)戲過頭了還會想要搶奪主權(quán),然后被鎮(zhèn)壓得神魂顛倒,發(fā)出毫無氣勢的怒罵,最幼稚的時候甚至?xí){要夾斷他,事后腦子清醒了就咬著蒼殊的肩膀,咆哮著像只惱羞成怒的惡犬,威脅他忘記,不許笑。 唔,可愛,想日。(*/ v \*) 就是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享用這樣的佐伊了。 唉,惆悵,拔自己頭發(fā)。 再不濟,那只恐怖分子也有點意思,雖然是乖乖躺著被日,但一副老子超享受你辛勤耕耘的rou樣,就讓蒼殊很想把那玩意兒干穿了,玩成個破布娃娃的慘樣一定超順眼~ 這只大渣男,在跟蟲啪啪的時候,居然還想著別蟲。 想到好玩的地方,還笑出了聲來。 薩昂德爾腦子現(xiàn)在是不太清醒的,看不出蒼殊在走神,還當是在對他笑,心里甜甜的,忍不住問到:“您還滿意嗎?” “喔?!鄙n殊回神,“滿意啊?!?/br> 一笑,忽然想到什么,反調(diào)侃到:“團長大人現(xiàn)在這么配合,果然雄蟲的身份就是好使哈哈,想想你之前還想弄死我吶。” 蒼殊以為會看到薩昂德爾急忙解釋、道歉的,他倒不是想要個道歉,就是想調(diào)戲蟲子玩而已。 然而,讓他十分意外的,薩昂德爾呆住了,本來潮紅的臉幾乎瞬間沒了血色。 蒼殊:??? “情”商-250的蒼殊,想到了雄蟲的身份好約炮,卻沒注意到雄蟲講出來的話,字字都能往雌蟲的心里扎。 比起蒼殊調(diào)侃薩昂德爾之前想捏死他的事情,蒼殊那一句無意的“雄蟲的身份就是好使”反而更戳痛了薩昂德爾。 簡直就像是在說,他薩昂德爾比起蒼殊這號蟲,更看重雄蟲這一個身份,所以之前當蒼殊是雌蟲的時候,才憤怒到想要殺蟲,如今卻如此心甘情愿地躺在了蒼殊的身下。 更露骨、殘忍一點來,可不就是在說,他薩昂德爾只要是雄蟲就可以,跟蒼殊本身其實毫無關(guān)系嗎? 這一句話仿佛抽空了薩昂德爾心臟的血液,惶恐到驚出一身冷汗。 他想要解釋,不是的,但,但…… 但他絕望地發(fā)現(xiàn),這不就是事實嗎? 前倨后恭,不正是他做出來的嗎?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么可辯駁的? 實然,雌蟲只為雄蟲雌伏本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薩昂德爾是無可厚非的,但是,這樣細究的話,確實又有哪里說不過去,再者還有一個佐伊選擇了蒼殊而放棄正常的生活作為對比,也就越發(fā)顯得薩昂德爾“勢利”。 薩昂德爾懊悔極了,從感恩命運的厚愛,轉(zhuǎn)而覺得命運是給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他想要證明給蒼殊,自己為蒼殊打開身體且如此沉溺其中,并不僅僅因為蒼殊是雄蟲的,他對蒼殊,對蒼殊…… ……同樣心有愛慕。 因為掙扎、矛盾,不能坦率面對自己的心,強迫自己無視那些讓他焦躁不安的悸動,才被精神污染抓住罅隙,無聲無息侵蝕著他,以至于爆發(fā)狂化,險些淪為墮蟲…… 但是,愛慕又如何,自己終究是選擇了另一條路。 “你怎么了?”蒼殊不明白鋼鐵硬漢團長大人怎么一副被打擊過度心如死灰的樣子,是自己哪里講的過分了嗎?雌蟲面對雄蟲真有這么玻璃心么? “呃,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都過去了,你別介意——還是說不夠舒服才讓你有空胡思亂想的?” 蒼殊勾唇一笑,轉(zhuǎn)移話題,還奮力擺動了幾下。 “不,不…我沒有介意,我怎么會……” “那你說舒服嗎?” “舒服,舒…服……” 就是太舒服了,讓他變成了一只失控的牡獸,任蒼殊予取予求,沉湎其中,無法自拔。 所以薩昂德爾才越發(fā)痛苦。 因為,不論他多么想要證明,讓他動情的并不僅僅是與雄蟲交尾,然而在意識到自己有多么難堪膚淺的此刻,他也依舊無法因為心情的失落而身體冷感。 是啊,他就是這樣一只雌蟲,只要在雄蟲的胯下,就不過是欲望的奴隸而已。 所有都是事實。 這就是天性。 越解釋,不過就是越不堪而已。 他不配蒼殊,遠遠不配。 現(xiàn)在還能交尾,不過是蒼殊正好發(fā)情了而已,以后,以后恐怕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吧。這是最后的恩賜了,要,要讓蒼殊盡興,也給自己留下可以珍藏一生的回憶吧…… 已經(jīng)快要承受不住的薩昂德爾,讓自己強打精神,為蒼殊奉獻一切。 啊,嗯啊,還要,唔嗯。 似哭還笑。 就這樣,歡愉而絕望。 … “對了,我想進你的精神世界去求證一些事,可以嗎?”蒼殊突然想起一回事。 薩昂德爾一愣,這是愿意為他做精神聯(lián)結(jié)嗎? 別說可不可以了,簡直受寵若驚好嗎! “可,可以,請您,請您進入我的精神世界?!?/br> 驚喜又感動,隨之是更大的痛苦和落寞。蒼殊越好,就越是讓薩昂德爾認識到自己錯過了什么。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余裕去分心了,精神聯(lián)結(jié)狀態(tài)下交尾,感官會放大數(shù)十倍!如果雄蟲不知節(jié)制,雌蟲很可能會死的! 在蒼殊的精神力滲透進精神世界的那一刻,現(xiàn)實中的薩昂德爾陷入了完全的狂亂。 而蒼殊,把身體交給本能繼續(xù)做運動,意識重回到了薩昂德爾的雨林中。 他想求證的事,在上次喚醒薩昂德爾時就有了些想法,不過時間不允許。 而現(xiàn)在,看著這雨林中瘋長失序的植物,蒼殊想要試一試“凈化”——這是他在某典籍上看到的概念,一直想求證一下來著。 凈化,和清除不同。 清除是去掉一部分污染,凈化是讓雌蟲的精神世界恢復(fù)和諧生機。前者只要讓雌蟲化身不要被蟲型本體完全吞噬就可以了,而后者,則要根據(jù)每只蟲污染的不同來因地制宜,整頓整個精神世界。 工作量和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清除是治標不治本的,只有凈化,才能夠從根本上還雌蟲一片精神世界的凈土,只要不再大量使用蟲化的能力,甚至可以做到終生不再有復(fù)發(fā)的可能。 只不過,“凈化”并不是每一只雄蟲都可以做到的,千年前還有S級雄蟲,現(xiàn)在卻只能靠A級雄蟲愿意付出大量的精力、精神力的損耗以及承擔反噬的巨大危險,才能靠水磨工夫把污濁一步步去掉。 可想而知,哪有雄蟲愿意為雌蟲做到這一步呢。 蒼殊倒是無所謂麻不麻煩,他在乎的是能不能做到。雖然靠水磨工夫也能完成,但蒼殊不想為此跟誰綁定了,他期望的,是一步到位。 別的A級雄蟲不能做到,但蒼殊不介意想得美一點,誰還不能當自己故事里的主人公了不是? 當然也不全是憑空臆想,蒼殊是看自己原身本是一只F級雄蟲,卻因為自己的到來,硬生生突破了設(shè)定。那么,就當自己確實有光環(huán),來試一試好了。 擼起袖子加油干! 首先,不想慢慢來的話,就需要一些突破性的做法。 蒼殊站定,精神的觸須從他身體里探出,穿梭進林木中,蔓延,覆蓋,滲透……與這些精神力的化身接駁,交融。 【讀】。 [好痛苦,好冷……] [啊,這是什么……好溫暖,好舒服……] 蒼殊露出滿意的神色。 但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還不夠,以他的精神力,不足以覆蓋整個精神世界。 這就,先到此為止了嗎? 當然不,這還不夠! 蒼殊咬牙,讓精神的觸須生出的更多、伸得更遠!再遠! 他已經(jīng)維持不了人形了。 幾乎是在意識渾噩的邊緣,原本瑩白透明的觸須突然漸染上了淡淡的綠色。舒和的感覺如此熟悉。 【萬物生】。 緊繃而勉強維持的精神力開始緩彈,游刃有余地鋪散開來。并且在這滿是綠植的雨林中,穿行得更加如魚得水,交融得更加契合無儔。 更有外界冰魄花的特殊能量宛如受到感召一般,源源不斷地來補充。 瑩綠的、充滿了生機力量的屬于蒼殊的精神力,盈滿了薩昂德爾的整個精神世界! 黯淡陰翳的世界,仿佛有一盞明亮的水銀燈在指引著薩昂德爾,讓他拖著沉重而殘破的身體,來到光的源心。 他的世界突來一場傾盆大雨,滌蕩去陰霾和死沉的郁氣。 暴雨過后,那些失序生長的植物不知何時都褪去了猙獰,恢復(fù)葳蕤健康的模樣。 陽光從枝葉的縫隙中灑下,點亮了此方世界,沾染了雨水的植物在光點中油綠發(fā)亮,清新的空氣捎帶上陽光雨水和綠植泥土的味道,在林中穿過。 肥美而亮著利齒的大魚從河流中躍起,巨大的蟒蛇盤繞上樹枝吐著蛇信,機警的鬣羚跳躍在粗大的樹根間,偶爾低頭嗅一下花香,一點動靜就能讓它跑開。 蟲子和鳥獸的聲音回響在雨林的各處,如此熱鬧,又如此安謐。 蟲甲化作齏粉被風吹散去,不著片縷的薩昂德爾單膝跪地,仰視著那團光,宛如仰視他的神明。 四散的觸須開始回歸,飄忽的人形重新凝聚。 一只手從光團里伸出,撫摸到了薩昂德爾的臉頰。 “我做到了。” 蒼殊的聲音里是顯而易見的開心。 而那對于薩昂德爾來說,充滿著溫柔的力量,救贖了他。 光團消失了,蒼殊又這么毫無留戀地離開了這里,但是把光留給了他——他的世界,煥然新生。 眼淚從薩昂德爾的臉頰滑落,滾過蒼殊殘留給他的溫度。 “是的,我的神明?!?/br> …… “這是怎么回事??。 ?/br> 冰魄星亂了。 所有蟲陷入了震驚,看著這異象,除了驚嘆便是說不出話來。 就在剛才,一波無形的浪潮以雷神號為中心蕩開,整顆星球的天地間都出現(xiàn)了神奇的景象。 景象中勾勒出的影影綽綽的畫面,樹木蔥郁,動物奔忙,全然一幅生機盎然的雨林生態(tài)圖。瑩綠的光如同化形的春風,在這片冰雪大地上編織、蔓延,宛如極光一般,輝映著模糊的光影,綺麗而絢爛,美麗得驚人! 這樣的奇景足足維持了十數(shù)秒才消失。 驚嘆得蟲子訝然無聲。 年輕的蟲子除了贊嘆和懷疑是否有什么寶貝現(xiàn)世,基本一頭霧水。而見多識廣的老蟲子,才是互相交換著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難以置信和狂喜! 凈化! 而且還是能產(chǎn)生“浮生圖”的凈化!是卷宗里提到只有S級雄蟲才能做到的真正的凈化! 難道這位X雄子大人,竟,竟然是,是……?!! 滅絕千年的S級雄子,難道,難道???! 老家伙們覺得這個驚天喜訊簡直快要讓他們背過氣去了!一只只氣喘如牛,激動到了極點! 讓身后被信息素撩撥得面紅耳赤的年輕蟲子們大為驚奇,老師/長老/軍長們怎么比剛才信息素最濃郁的時候還要性奮啊,難不成年紀大了這方面的反射弧也能繞帝王星兩圈? 對哦!信息素淡了!飛船里面的雄子大人發(fā)情期過了! 老家伙們在激動中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頓時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各個恭敬無比。 讓小蟲子們再一次疑惑了,以這些長輩們的身份地位,按說不該行跪拜這樣大的禮?。慷?,人家雄子大人還沒出來呢,馬屁是不是拍早了? 滿頭問號跪在雪地里的蟲子們,并沒有等太久,就聽到了飛船艙門被推開的聲音。 所有蟲,瞬間狂熱! -------------- 臥槽,總算搬完了 接下來就是海棠模式了,啦啦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