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個出局
書迷正在閱讀:弱攻強受自嗨腦洞、第四區(qū)記事、愉悅的集體游戲、壯壯村、錠州市第一實驗學(xué)校體罰記錄、柳下船、異種、色情ASMR直播合集、從今天開始當(dāng)男娼、【快穿】報應(yīng)
蟬蟲的聲波攻擊,可是雌蟲里為數(shù)不多、勉強算是精神類的天賦能力了。 像丘利特,蒼殊所知,能夠讓聲波籠罩范圍內(nèi)的動物聽覺暫失、心浮氣躁、氣血翻涌、頭疼腦脹。而S級的蟬蟲,則能讓動物五感混亂、精神失常。 但都還沒進(jìn)入物理破壞的范疇。 僅靠聲波就能達(dá)到這樣的共振程度,這樣的破壞效果,真是有夠恐怖的。攻擊效果真是蒼殊所聞之最。 該說真不愧是傳說中“帝王一鳴,伏尸百萬”的魔音戰(zhàn)神么——話說蒼殊覺得這個綽號好中二,還土。 不過“帝王”一詞,倒不是挑釁蟲族的國王大人,而且這也不是封建社會了還搞文字獄。總之這個“帝王”呢,只單純指金?諾伊斯的品種,帝王蟬。當(dāng)然,這哥們那么拉風(fēng),用帝王來稱贊他也有點那么個意思吧可能。 帝王蟬,在昆蟲界本身就很牛逼了,體型是蟬中之最就不說了。身為昆蟲,再大也大不了哪去吧,但就是這么一個小小的身體,能發(fā)出的聲音,卻堪比“猿啼”! 就是先天優(yōu)勢這么出眾的帝王蟬,這位金?諾伊斯,還更是站在S級頂端,就差一腳便邁進(jìn)超S級了,如此強悍的破壞力,實在也是意料中吧。 不過,聲波再厲害,不是出其不意的話,對蒼殊可什么效果呢。誰叫,他也不是一般的雄蟲呢。 蒼殊可是一直警戒著的,真當(dāng)他托大么? 精神力嚴(yán)實地覆蓋在體表,讓本來就被口罩削弱一層的聲波,幾乎全數(shù)被阻在精神力的防護(hù)罩之外,只留下微弱的一絲波動透過,不至于讓蒼殊“失聰”。但這樣尖銳刺耳的聲音,還真是單純得讓人煩躁不已。 容器外邊的丘利特,也戴上了隔音耳機(jī),同時朝著金相向而鳴,用同頻逆向聲波對沖掉對方的攻擊。但到底差距太大,效果有限,被他捂住的耳機(jī)也在不住震顫,大概堅持不了多久。 而他還分心關(guān)注著蒼殊,抵御就更是力不從心。 容器內(nèi),鐵鏈被掙扎的帝王蟬拽得哐當(dāng)作響,不過都被蟬鳴掩蓋了。蒼殊得慶幸,好在這位是AOE型法師,rou體的力量不是優(yōu)勢,不然換了甲蟲類的來,自己是絕對不想靠近對方三米以內(nèi)的。 而現(xiàn)在離得這么近,對方又掙脫不開枷鎖,那么,該輪到他了。 ——精神沖擊! 被精神力攻擊到的帝王蟬,連蟬鳴都停頓了一瞬。若只是這須臾的停頓當(dāng)然沒有什么影響,但接下來的反擊可是接踵而至??! ——觸感剝奪! ——聽覺剝奪! 我們優(yōu)秀的、每天都在進(jìn)步的蒼同學(xué),如今能用精神力干擾的感覺,又更多更精進(jìn)了呢。 一個瘋子驟然失去對于我們平常人來說最重要的視覺,可能反而會更加瘋狂,但不論誰,驟然失去觸覺和聽覺,一定都是懵逼的吧,蟲也是,何況,當(dāng)下最強烈的聲音還正是他制造的。 在金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之際,蒼殊從懷里、其實是空間里掏出一支針管,一針扎進(jìn)金的頸部,特質(zhì)的迷藥被推入血管中。而被剝奪的觸感,連這也感覺不出來。 精神力的實戰(zhàn)應(yīng)用真的還是蠻可怕的,不過這時候,尚且沒有多少蟲意識到。 針劑很快見效,恢復(fù)安靜失去意識的金,仍被禁錮在已經(jīng)產(chǎn)生裂縫的鐵蛹中,被鐵鏈吊著穩(wěn)立在原地。 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么大的動靜,那般可怕的陣仗,就這么被平息了下來,說來也是有點莫名的錯亂感。 蒼殊走出玻璃容器,扯下沾了溶液的隔離手套,扔掉。 地下室的樓梯上傳來匆忙的腳步聲,蒼殊沒有在意,直接走到丘利特身旁。后者還因為聲波的影響而甩了甩脹痛昏沉的腦袋,然后就感覺頭上多了一只手,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清朗舒適的能量,替他安撫了那些混亂浮躁的氣血。 精神力的安撫。 又揉了一把丘利特毛茸茸的腦袋,蒼殊收回手看向聞風(fēng)而來的蟲。 丘利特抬頭先看向蒼殊。本來該他來擔(dān)憂聲波攻擊下首當(dāng)其沖的蒼殊,結(jié)果反而變成蒼殊來照顧他了…… 然后才又轉(zhuǎn)頭看向樓梯的方向。 因為這地下室的事是族中機(jī)密,所以即便上面可能已經(jīng)驚疑四起,但能被允許下來的蟲也依舊只是一兩只知曉當(dāng)年事件的長老。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丘利特的父親,巴德校長,也是諾伊斯家族的族長。 跟在巴德身后的也是一名長者,知道金的事,卻并不知道蒼殊的身份,這sao亂之下竟然看到只陌生蟲出現(xiàn)在這里,頓生疑竇和戒備,當(dāng)場便要怒喝出來。 好歹被眼疾手快的巴德攔住了。 “這一位我認(rèn)識,庫克你不用緊張?!卑偷陆o這位老者的敵意下了定義,讓這一見面便凜然的氛圍有個臺階下。老者明白了族長的意思,懷著更深的驚疑閉口不言。 巴德不動聲色地打量過這里的情況,樂呵呵打著哈哈。 然而,別看他穩(wěn)如老狗,其實心中的驚駭卻真是掀起巨浪了! 看這樣子,不是金掙脫了囚禁,而是被放出來的? 而且這么快就被制住了,加上X大人又出現(xiàn)在這里,所以…是X大人辦到的? 而這些驚訝還都要統(tǒng)統(tǒng)排到后面,現(xiàn)在,誰來告訴他,都在傳言自家小兒子和X大人關(guān)系不和,還叫他憂心不已,結(jié)果,這叫關(guān)系不和?? 丘利特是什么時候知道X大人身份的?而且他們到底,到底到那一步了,竟然讓丘利特能夠把這一位請來?? 巴德好凌亂。 凌亂的同時,余光瞥到那邊閉目沉睡的金身上,又看了眼故作穩(wěn)重、但滿心滿眼都只有X大人的自家小兒子,心中隱憂愈重。 之后一定要好好問問,鬼知道他錯過了多少! ………… 克里斯翻看著終端上的資料。 這些資料記錄了蒼殊在尸蟲山脈遭遇樹人族的事件前后,是他最后跟議會談判談來的。理由是,他還要繼續(xù)守衛(wèi)在X大人的身邊,這些涉及到X大人、甚至差點危及到X大人的事件,他當(dāng)然必須要了解清楚。 這個是,說的在情在理,而且對于軍隊內(nèi)部高層來說,也不是多么機(jī)密的情報。雖然這件事已經(jīng)很明顯跟X大人沒有直接關(guān)系——別說已經(jīng)從俘虜嘴里拷問得知,就從當(dāng)時樹人們首要攻擊丘利特而不是蒼殊的情況便也能看出來了。 至于為什么著重攻擊丘利特…… 克里斯看到這一頁寫著,丘利特?諾伊斯提供的口供里稱,他當(dāng)時在那灘碎石中發(fā)現(xiàn)了樹人用來做標(biāo)記的符號。 那用的是一種特殊的植物汁液所畫,能夠在風(fēng)吹日曬下雨中也維持很長時間,而樹人靠著對植物的特殊感應(yīng),在一定距離內(nèi)都能感應(yīng)到這種“記號”。 之所以畫成符號的形式,是為了區(qū)分開錯誤或者報廢的記號。但是這種符號并不十分特殊,簡直就跟小孩子隨手的涂鴉似的,若要說誰不小心踩碎草葉胡亂蹭出了一個說不上是圖案的圖案,都像那么回事。 要不是丘利特博覽群書,連外族的文獻(xiàn)也有涉獵的話,別說認(rèn)出來了,恐怕連意識都不會意識到那去。當(dāng)然也因為藏王星正是蟲族邊域防線點,所以才會格外謹(jǐn)慎這方面。 于是,也正因為丘利特這一個發(fā)現(xiàn),隱藏在暗處的樹人才會想要殺蟲滅口。 而克里斯,他想要了解事件詳情,并非只是那么空泛的“要掌握跟X大人有關(guān)的一切情況以便排除一切危險和潛在危險”,而是因為,其一,他很在意這些樹人的目的。 資料上寫著審問出來的結(jié)果,說這是樹人族右翼組織的一次行動,企圖潛入蟲族境內(nèi)刺殺政要——真是過于合理且標(biāo)準(zhǔn)到讓蟲內(nèi)心毫無波瀾的動機(jī)。 但,這解釋不通樹人為什么要做記號。 為了給后面的人馬指引安全路線? 那么,這些探子或者先鋒,沒必要留在這里監(jiān)看著記號不是嗎?而如果留在了這里,就沒必要做記號了,因為樹人和樹人在森林之中的彼此感應(yīng),比那什么植物汁液更強多了。 這處的自相矛盾,克里斯一時沒有想到合理的解釋,難保不是跟出現(xiàn)在那里的蒼殊有關(guān)呢?克里斯總是想的比較多。于是為了解惑,要了這份資料。 而資料上也給出了答案,樹人族交代了,是因為他們原本找的路線上,跳蛛異蟲群突然暴亂,不再安全,所以蒼殊他們所在的那處碎石堆是他們尋找的新路線,剛做好記號就碰到一伙蟲族過來,還以為被發(fā)現(xiàn)了,所以潛伏在那里隨機(jī)應(yīng)變。 這就解釋得通了。 但是……莫名有種還難以釋懷的感覺。 克里斯又把這一頁的記述看了兩遍,總覺得有哪里存在異樣的違和,有種某一環(huán)還沒有接上的感覺,卻怎么也不能抓住捋清,似乎只是他想多了。 而除此之外,克里斯關(guān)注這件事的原因其二,則是因為…雷克斯。 之前,負(fù)責(zé)通緝蝗雨星盜團(tuán)首領(lǐng)的臨時特種小組,最后確認(rèn)到雷克斯行蹤的地點,便是尸蟲山脈。 克里斯翻到資料關(guān)于現(xiàn)場勘查的那一頁,看著“碎石上檢測出高濃度田蟞唾液殘留物質(zhì)”這一行字,目光微凝。 田蟞唾液濃縮液,便是“融雪”的內(nèi)核材料,雷克斯慣用的子彈。 資料上還寫著,從碎石斷口的磨損程度以及周圍野草的壞死程度來看,推測造成巖石崩裂的沖擊發(fā)生時間應(yīng)該在一個月前。 而自己得到雷克斯消失在尸蟲山脈的消息,則是在將近兩個月前——也就是,差點被蒼殊聽到自己副官說漏嘴的那一次…… 所以,在12月初到1月這段時間,雷克斯很可能都在那里。之后,甚至是到現(xiàn)在,又是否有可能還在那附近?是不是,蒼殊和雷克斯,差一點就遇見了? 據(jù)那位特種小組的隊長說,雷克斯失蹤前已經(jīng)在墮化的邊緣了。那么,在尸蟲山脈那樣不靠蟲化戰(zhàn)斗根本無法自保的危險地帶,雷克斯極可能已經(jīng)墮化了。 由雷克斯墮化而誕生的墮蟲,何其危險,他…當(dāng)然不希望蒼殊遇見了。 克里斯關(guān)閉光屏,收起懷表式終端,望向窗外的太空風(fēng)景。 解決完身后的問題,他就迫不及待踏上了歸程,不出意外能趕上蒼殊二月的發(fā)情日。月余不見,分秒是相思。 他好想見到他的小雄子。 ………… 聽說那只帝王蟬醒了,蒼殊便過來看看。 大概是因為他要來,所以這次的防護(hù)更嚴(yán)密了,金身上的鏈條簡直把他裹成了繭,鏈條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電子鎖又不知道各有什么用,電擊?麻醉? 不僅如此,還把金整個塞進(jìn)了一個只比他大一號的透明立方體里,里面不知道是裝的液體還是什么,反正是實心的。蒼殊第一眼看到,驚訝之余還有點好笑,這要是換個顏色,多像琥珀——凝固的樹脂里包裹著昆蟲。 真不是個玩意兒,別蟲這副慘狀,他還能瞧出樂子來,扣他小紅花。 “X大人,還是再保持些距離比較好?!卑偷聭┱埖亟ㄗh到。 蒼殊不以為然地擺擺手,直接走到立方體前,敲了敲,像玻璃,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鞍堰@個打開吧?!?/br> “大人不可啊,這太危險了!”巴德急忙勸阻。不是他不想救這位子侄,實在是如果真因此傷害了X大人,那就不是犧牲金一只蟲的事了,而是他們整個諾伊斯家族陪葬也平息不了的重罪!由不得他不慎重。 “沒事,我能讓他暈一次,就能暈兩次。打開吧,要不然——”蒼殊轉(zhuǎn)向巴德笑了笑,擼起袖子,露出他的腕表式終端,“——我錄一個聲明,如果出事我一力承擔(dān),不會殃及你們?!?/br> 巴德惶恐搖頭,單膝跪下?!叭羰亲o(hù)衛(wèi)不逮,自應(yīng)由諾伊斯一族承擔(dān)責(zé)任,大人千萬莫說這樣的話!” 蒼殊無奈攤手?!澳且膊恍?,這也不要。巴德校長,不要太干涉我的決定?!?/br> 蒼殊的語氣一點也不冷硬,卻是讓巴德一凜,冷汗都要下來了?!按笕恕?/br> “好了,快打開,再扯犢子我就要煩了?!?/br> “……是?!?/br> 隨著巴德的cao作,立方體裂成了兩瓣,向左右兩邊分開。蒼殊看見中間的填充物像是果凍一樣的凝膠,既不會變形流淌,也沒有在金的身上留下痕跡。另外,想必一定也有和那種藍(lán)色溶液類似的某種抑制作用吧。 不用再被凝膠固定成“標(biāo)本”,金終于能睜開眼睛,第一眼,他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蒼殊,對方嘴角彎彎,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他想,這位雄子大人真的和丘利特說的一樣,很不同。他就…不怕我傷害他嗎?離著這么近……藝高蟲膽大? “上一次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發(fā)了瘋,總之這次你乖一點,能控制住自己就控制住,剩下的交給我?!?/br> 金聽到雄子大人這樣說。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清明、中正又溫柔而溫暖的力量,向他輕拂過來,像要拂去雜亂而蠢蠢欲動的某種野性,又忽如一汪劈頭潑來的清泉,清涼爽徹地滲透進(jìn)身體的每一個細(xì)胞,滲透到什么不知處。 接著,他那本來就被限制、又久置不用的五感,變得更加模糊,或者更準(zhǔn)確地說,是注意力的比重被轉(zhuǎn)移了,轉(zhuǎn)移到了內(nèi)部,他的精神世界。 … 這是一個滿目蒼翠卻十分扭曲的世界,像是畫卷被揉皺、折疊、撕裂一樣,又像水中的倒影被漣漪扭曲。都是rou眼可見的怪異。 還有缺失。 蒼殊看到一些地方,尤其是更遠(yuǎn)處,世界像是要崩潰了一樣,零碎地飄散著。 確實跟他之前見過的幾個精神世界都不同。 莫多昇的荒蕪,薩昂德爾的無序,雷的枯竭,克里斯的陰暗,洛基的渾濁,都是因為精神污染,而金則是因為精神強度跟不上rou體的進(jìn)化,承受不住晉級的淬煉,而產(chǎn)生的崩潰,所導(dǎo)致的假性墮化。 總之,首先要做的是穩(wěn)定住這個在崩潰邊緣的精神世界,然后再說晉級的事。 精神力的觸須以蒼殊為中心蔓延出去,但只是覆蓋了近處的范圍,先試個水。 果然,感覺與其他蟲的精神污染很不同。之前他只需要把精神力鋪展出去,就像甘霖滋潤大地,洗去了毒瘴,賦予了養(yǎng)分,然后大地會自行修整、煥發(fā)生機(jī)。 而現(xiàn)在,觸須所及,蒼殊感覺更像是撞進(jìn)了一團(tuán)盤結(jié)的亂麻,需要他以精神力為手,一點點捋順舒展。這是個很費功夫的活,之前只要他精神力夠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雖然有些累,不過,確實是他之前預(yù)料過的新挑戰(zhàn),精神力能經(jīng)過這樣一次磋磨,應(yīng)該會是次不錯的淬煉。 時間在此流逝。 巴德始終緊張地關(guān)注著那邊,不敢有片刻的松懈。但是他皺起的眉頭,似乎也不僅僅是因為緊張和擔(dān)憂雄子大人的安危。 族長密室外,丘利特同樣度秒如年地等待著。 關(guān)押金的地方,從地牢換到了敞亮、但更加固若金湯的族長密室,畢竟考慮到雄子大人的蒞臨,怎敢再用那陰暗的地方來接待。 丘利特既擔(dān)心蒼殊,又恍惚而不安著——他不想去想、但總不由自主地反復(fù)自我拷問: 拜托文森特救金,他是不是做錯了?他“利用”了文森特的善良和溫柔,如此卑劣。 文森特如果有個什么,那他決不能原諒自己! 而文森特如果和金…金那么優(yōu)秀……那,那他,該怎么辦? 思緒紛擾。 …… 難度不同,對精神力的消耗果然也不可同日而語,蒼殊第一次感覺到了明顯的疲累,甚至腦仁兒都有點痛。 而且還沒有完全解決,按照這個進(jìn)度,再把他熟練度的成長性考慮進(jìn)去,應(yīng)該還得來個三次左右。 他這個量級的精神力都這樣了,當(dāng)今世界別的雄蟲就更不用說了,難怪諾伊斯家族當(dāng)年直接當(dāng)是把這位千年出一位的天才給放棄了。 蒼殊揉了揉太陽xue,想到了在冰魄星給薩昂德爾做凈化的那次。 那時候他的精神力還沒這么多,cao控也沒現(xiàn)在好,那次還是第一次大量而徹底地使用精神力,與這一次的消耗應(yīng)該差距不大的,但是自己的反應(yīng)卻沒這么明顯……蒼殊想,應(yīng)該是環(huán)境的原因。 當(dāng)時有不少冰魄花的能量被他吸收了,來輔助了他,并補充了他的消耗。若不然的話,蒼殊想應(yīng)該就不是后遺癥的問題了,可能根本就成功不了吧。 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但現(xiàn)在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自己可是成長了呢。老子真他媽棒棒噠! “X大人,您還好嗎?現(xiàn)在要下去休息一下嗎,醫(yī)生和沐浴都準(zhǔn)備好了?!卑偷铝⒖剃P(guān)切到。他看蒼殊揉腦仁,頭簡直比蒼殊還疼。 蒼殊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抬眼與金對視。這只帝王蟬,一直一錯不錯地看著他。 蒼殊眨了下眼睛,突然抬手比出個“V”字手勢,還晃了晃。 “這是幾?” 盯著他的大蟲子一下愕然了。從他唯一露出的雙眼,冒出滿滿的愕然。 蒼殊噗地笑出聲來,轉(zhuǎn)頭對巴德說:“給他把嘴巴上的東西解開吧。” 巴德一驚,這個可必須要好好勸勸雄子大人了:“大人,我們蟬類最大的武器就是聲波,無論如何還是希望大人您不要做出如此枉顧安全的決定?!?/br> “我知道,我有分寸。我既然是來救他的,檢驗成果的自信總還是該有的?!?/br> 巴德對上蒼殊似笑非笑的目光。不若之前一意孤行的任性,此刻蒼殊身上平淡的從容反而更讓他生不出忤逆。那不是無奈,不是畏懼,而是遵從。 解除了金整個下頜的重重枷鎖,巴德心中發(fā)出一聲嘆息和苦笑。明明這位大人比其他雄子都明事理,他卻反而更加無可奈何了,我這只老蟲子心好累。 “能說話嗎?”蒼殊對終于恢復(fù)話語權(quán)的蟬蟲問到。 金低頭注視著蒼殊,眼睛里已經(jīng)斂去了剛才不亞于巴德的驚詫——這只雄子竟然當(dāng)真一點不怕自己么? 然后點了點頭。 “那說句謝謝來聽聽。” 金又是一愣。 這位雄子大人真是讓他頻頻愕然。 他當(dāng)然該謝謝他,簡直千百句謝謝都不足為報,但是這樣理直氣壯索要感謝的蟲子,他真是第一次碰到。金知道,這不是雄子式的趾高氣昂,因為,他覺得他…好可愛。 可愛瘋了! 要不是面部神經(jīng)太久沒投入使用,他一定已經(jīng)忍不住笑起來了。 雄子大人還在等著他的回應(yīng)。 金努力張了張嘴,試圖發(fā)出聲音。十年沒有使用過的聲帶,神經(jīng)還被溶液麻痹了十年,要再開工并不容易。 “謝……” 這努力發(fā)出來的一個音節(jié),沙啞到了難聽的地步。而且簡直就是氣音,輕飄無力,若不是先入為主知道他要說什么,恐怕都難以辨認(rèn)。 蒼殊挑眉。 “看來還要再等等,那留著下次說吧。” 說罷,蒼殊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金的瞳孔倏然一縮,赤紅從中一閃而過。 “文!” 這一個字,喊得倒是清晰響亮。 鏈條也被拽得叮鈴作響,幾個電子鎖發(fā)出了警告的聲音,甚至能聽到金的悶哼,應(yīng)該是受到了身上裝置的攻擊。 “金!”巴德也警告地喝出聲,身體做出進(jìn)攻的姿態(tài)。 蒼殊一頓,停下腳步,抬手讓巴德稍安勿躁。然后轉(zhuǎn)身,看金蠕動唇齒想要發(fā)出“森”的發(fā)音。 “想要叫我的名字?” 金點頭。 然后突然低頭,彎腰,試圖靠近蒼殊。 被鏈條緊緊束縛的他,要做出這樣的動作并不容易,十分緩慢。但還是在蒼殊的默許和巴德幾番欲言又止之下,彎腰到能夠視線略低于蒼殊。 試探著,在蒼殊依舊的默許之下,一點點湊近蒼殊。 叮鈴,哐鈴。 被束縛的大型危險動物,小心翼翼地蠢動著,如猛虎欲嗅薔薇。鏈條摩擦輕撞的聲音,敲擊著這戰(zhàn)栗到近乎繾綣的安靜。 冰涼的發(fā)絲和皮膚蹭到臉頰和脖頸,有種大型貓科動物的笨拙,和陰冷爬行蛇類的危險。蒼殊覺得有點涼,還有點癢。 蒼殊等了半天想看他要干什么,結(jié)果好像只是蹭蹭? 哦,還有,這只大蟬子貌似看著自己的嘴,這意思是—— “索吻?”蒼殊問。 大型動物微微一怔,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蒼殊失笑,后退半步拉開距離,然后在金欲藏失望的眼神中,突然捏住了他的下巴,然后傾身靠近,唇齒相接。不過數(shù)秒,一個不深不淺的吻便完成并分開。 金還愣愣的。 蒼殊的拇指擦過他的下嘴唇,把這只帝王蟬還控制不好肌rou而溢出來的口水涂在他干燥而發(fā)白的唇上。在金陡然敏感起來的局部觸感中,簡直如同摩擦起火。 “酬勞我收到了,那么下次見。” 巴德從金身上收回意味深長而憂心忡忡的目光,跟在蒼殊身后離開。 金對巴德的審視視若無睹,所有注目都給了蒼殊,一直目送蒼殊消失在那扇沉重的大門之后。鼓噪的血液還在體內(nèi)瘋狂流竄,每一個細(xì)胞都在叫囂著這突如其來又自然而然、甜蜜而熱烈的愛情。 愛情。 一個對于蟲族來說,徒有其表、虛無到近乎荒誕的名詞。 雌蟲愛雄蟲嗎?如果那種毫無理智的狂熱,和來自本能的生殖崇拜和繁衍需求能被稱之為愛的話,那么就算它是吧。 可是他,金?諾伊斯,在他尚且短暫但已足夠輝煌的蟲生,太多東西都唾手可得的他,甚至不乏雄蟲表示樂意娶他,但是金始終有個好奇的、說不上是不是愿望的想要得到、想要一探究竟的東西。 那就是“愛情”。 在他25年,或者說35年的蟲生,他始終求而不得,或者說遍尋無蹤。這場持久無望的探尋,中止于他發(fā)狂后、那些曾對他報以好感的雄子的避之不及。 可原來,可遇而不可求。 在蟲生跌入谷底、一個巨大而疼痛的轉(zhuǎn)角后,愛情便突然而至。 如此神圣又如此平凡,如此遙不可得又如此觸手可及,如此熱烈又如此平和。 讓他冰冷而僵硬的身體,快要燃燒起來。 “……文。” 要抓緊練習(xí)了。 下一次,一定要和他說上話。 …… “金…親近X大人,然后X大人親吻了他?!彪m然有些殘忍,但巴德還是選擇告訴丘利特,給自己這個傻兒子提個醒,要有點危機(jī)意識了。 不好的預(yù)感成了真,丘利特有種回不過神的感覺,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五味陳雜得厲害。 看著小兒子臉上復(fù)雜的神色,巴德心中嘆息。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可他現(xiàn)在就怕這孩子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啊…… 有些話他憋著,總是不忍心說,尚且還抱著僥幸,可能只是他想多了。如果現(xiàn)在動搖了這孩子,不僅是平白給孩子增加壓力,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 唉……總之還是先再看看吧,希望事情不要走到那一步。 ………… 蒼殊走在前面,一個大高個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一頭茂密的橙紅色大波浪卷的長發(fā),足足垂到腳踝,被走動的微風(fēng)帶動而起伏飄忽。正是經(jīng)過三次精神世界修補、又在蒼殊的要求下獲得了行動權(quán)的金。 不過也沒有完全恢復(fù)行動自由,畢竟他的問題還沒有根治。所以雙臂還以抱胸的姿勢被束縛在身前,而膝蓋也被鐐銬在了一起,只有小腿以下能夠擺動,這么高的個子卻只能邁著小碎步跟上蒼殊,也真是難為他了。 當(dāng)然最危險的嘴部也戴著合金口罩,不過開關(guān)指令的使用權(quán)限,蒼殊讓巴德給他開放了。 走在前面的蒼殊對眼下這種情況也有些無奈,他只是來上個廁所而已,都說不用跟過來了,可這只大蟬子跟狗皮膏藥似的,他走哪跟哪甩都甩不掉。 明明分開也不遠(yuǎn),畢竟金的存在依舊屬于少數(shù)蟲才知道的秘密,活動范圍被局限在了族長的院子里。關(guān)于這一點,蒼殊并沒有任性地?zé)o視,很是配合。 而關(guān)于金這沉默的黏人行為……蒼殊拒絕過,命令過,不過對方那棄犬一樣的眼神,真的很讓人負(fù)罪。 然而我們鐵石心腸的蒼同學(xué)根本沒什么同情心,他當(dāng)然無視過了,但一出廁所就能看到這只大型棄犬蹲在門口,顯然是違令跟了過來一直等著他。 膽子怪大的。 簡直卯定了蒼殊不會怪罪他似的。 但是確實,蒼殊真不會因為這么點小事就發(fā)脾氣。不過,蒼殊也真的不喜歡這種軟性強迫。 而這位千年來最年輕的前任中將、如今化身巨嬰的跟屁蟲,人家妙就妙在,太會把握分寸了,簡直是在蒼殊介于反感和無所謂之間那條線的邊緣翩翩起舞。 在蒼殊不耐煩的前一秒,就做出退讓乖巧的樣子,帶著他那種沉睡十年所以似乎合情合理的木訥茫然、無助可憐,讓人在狐疑他是心機(jī)rou還是真寶寶時,總能無端偏向后者。 人…蟲…好吧,高智慧生命體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同樣一件事,不同的人做來,感觀和效果怎么就那么不同呢。 但更奇妙的是,蒼殊竟然覺得克里斯那只戲精心機(jī)rou更可愛。大概因為更好玩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天他跟這只帝王蟬確實相處不錯。對方就不說了,雌蟲面對雄蟲就沒有冷淡的,而他呢,又因為精神聯(lián)結(jié)的事,會不時過問、檢查對方的狀況。 而精神聯(lián)結(jié),對于蟲族來說,是比性愛還要更親密的事情。 一個有心追求,一個不難接近,相熟是很自然的事情。 總之,金的精神世界維穩(wěn)就剩最后一次了,接下來再好好研究一下,就能進(jìn)入下一階段了。幫助S雌晉級超S是怎么回事,這個還要更讓蒼殊感興趣。 …… 眼見著2月就要來了,蒼殊都還沒什么反應(yīng),就有蟲接連來自薦枕席了。 值得一提的是,蒼殊除了來諾伊斯家宅這邊打卡,其他時間也沒再去刷任務(wù)了,而是跟那伙帝王星來的二代們打球或者玩全息游戲開黑。 籃球的話,蒼殊越來越適應(yīng)蟲族的體能,進(jìn)步rou眼可見。但蟲族的大男孩們也個個是精英,驚嘆雄子大人成長性的同時,也同樣在進(jìn)步。所以勝負(fù)不好說,反正在開出約會賭注的情況下,蒼殊還是輸?shù)谋容^多。 而游戲就是一邊倒了,作為唯一有精神力的雄子,蒼殊根本就是在開掛欺負(fù)蟲。二代們因此含(gan)恨(yuan)簽下多少敗犬條約就不說了,一個個樂顛顛地去給蒼殊跑腿。唯一真心苦逼的就是遇到蒼殊心血來潮,讓輸家來陪他過招的了。 玩了幾把組內(nèi)練習(xí)賽后,蒼殊就帶這幫“新兵蛋子”上星際區(qū)服了,大佬帶飛肛別族玩家。 不善神經(jīng)連接cao作的蟲族少有在戰(zhàn)斗系游戲里跟別族這么大殺四方的時候,玩得那叫一個爽!爽了讓叫爸爸那都叫的一個爽快。 但這些雌蟲一個個都興高采烈爭先恐后叫蒼殊爸爸,我們都知道不只是游戲的原因哈。 總之這邊相處也不錯。 成天被一幫子血氣方剛充滿性幻想的sao年們垂涎著,蒼殊也沒有當(dāng)蓮花rou的意思,既吊著人家稱兄道弟,還對人家的真實欲求裝作不知情什么的,那就太不是個東西了。打一炮的事嘛,簡單。 所以蒼殊尋思著,要不這一次的發(fā)情日就挑個最順眼的家伙去一起爽爽,不過這些小子都是B級,估計一只承受不住,可能需要2個?3個? 于是躍躍欲試來自薦的二代們,能明顯感覺出來,X大人對于跟他們交尾的事,比原先在態(tài)度上有了變化。這可真叫他們喜出望外,頓時一個個更加花枝招展起來了,求偶的孔雀似的。 然而最后結(jié)果讓他們大失所望,自我懷疑難道是他們集體想太多了? 因為最后,他們親愛的X大人,居然沒有選擇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而是帶那只滅絕導(dǎo)師走了?? “不是說X大人跟那一只,關(guān)系不好的么?” “嗤,你們的情報也太落后了吧,你們看這里,上一次X大人發(fā)情日的行程,而這個時候丘利特?諾伊斯也消失了蹤影,我猜那個時候他們……” 驚!Σ(っ °Д °;)っ “那么只姿容一般、脾氣不好、年齡又大、發(fā)育不全的‘若蟲’,到底有哪點吸引X大人的?” “等等,雄子好像就是挺喜歡這樣嬌小的雌蟲吧?噢漏,我們?yōu)槭裁磿X得X大人不喜歡的?” “我覺得X大人跟其他大人不一樣,他好像喜歡我們這樣的,上一次我換衣服的時候,X大人盯著我的胸肌看了呢!” “X大人說我的二頭肌長得好!” “你們那算什么,在末日戰(zhàn)場古瑪族被X大人開局五殺的那次,X大人為了救我,可是摟住我的腰足足23秒!還夸了我手感不錯!” 握日!嫉妒了! 不行,不能被比下去! “X大人還摸過我屁股呢!” “我跟你們說,X大人蹭到過我的奶頭!要不是你們在,我覺得那次能原地交尾!” 莫名變成了攀比局,丘利特的事都被拋到了一邊,果然再精英也只是些知慕少艾不服輸?shù)哪贻p人而已。至于這些攀比里哪些真哪些假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 而這邊,蒼殊之所以改變計劃選擇了丘利特,則是因為對方也來找他自薦枕席了,當(dāng)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丘利特的態(tài)度很奇怪。 “這一次,我還可以和您交尾嗎?” 那笑得跟哭都差不多,莫名畏縮、像在試探什么不敢知道答案的真相的樣子,讓蒼殊生出了疑惑。 “可以啊?!鄙n殊無所謂地說。 然后他發(fā)現(xiàn)丘利特似乎是松了口氣。 蒼殊心想,這是怕自己不跟他交尾?因為這段時間不是找金就是跟那幫二代玩,所以這是擔(dān)心自己喜新厭舊了? Emmm……總覺得丘利特也不是這么患得患失不自信的蟲啊,還是說又是自己低估了雌雄在感情上的不對等? 算了,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問題。 丟開這個小疑惑,蒼殊高高興興地把蟲子按在床上日了個通透。 爽利。 …… 失之交臂。 因為航班的延誤,本來就是勉強能趕上的時間,將將錯失那么幾分鐘??死锼挂幌驴秃斤w船,就收到了X大人前腳剛乘雄子私人飛船離開的消息。 遺憾,以及掩藏在平和之下的郁怒。 按捺住這些無濟(jì)于事的負(fù)面情緒,克里斯首先召集了他的部下來會面。雖然重要情報在他“出獄”后就首先獲取了,但更詳細(xì)的情況還是要當(dāng)面再說。 以及,有一件他的部下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而他十分在意的事,可能需要他親自著手了。 就是蒼殊最近頻繁出入諾伊斯家宅這一舉動。而且就他部下描述的來看,還并非老巴德近水樓臺的邀約,而是蒼殊主動去的? … “橙紅色頭發(fā),十分高大……”克里斯呢喃著這些細(xì)碎的情報。 然后做出大膽的推理和猜測。 “金?諾伊斯?” 這個猜測讓克里斯自己都一陣恍惚。 而說到這只蟲,那必然要回溯二十年前的那起事件了…… 墮化? 金?諾伊斯畢竟曾是那么耀眼的存在,關(guān)于那起事件克里斯當(dāng)年有專門了解過。當(dāng)時他就對墮化這一定論存疑,不過到底事不關(guān)己,所以沒有深究。如今看來,恐怕真的沒那么簡單。 墮化二十年的蟲,根本不會有任何拯救的可能,否則墮蟲也就不會成為蟲族億萬年來的大難題之一了。 是墮化不完全,還是根本就是另一回事? 這個還需再取證。 就目前看來,一只疑似要墮化的S級雌蟲,和一名精神力格外強盛的雄蟲,相遇會是因為什么,就再顯而易見不過了。 而一只消失二十年的雌蟲,和蒼殊唯一的交集,只有…… 所以,是那只期數(shù)蟬的請求? “呵?!笨死锼拱l(fā)出一聲冷而輕的嗤笑。 這可不是情分的問題啊,真是愚蠢。 不過,感謝你的愚蠢。 “Out。” 丘利特?諾伊斯,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