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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總攻快穿]干翻主流設(shè)定(非主流系統(tǒng))在線閱讀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支線的完成

第一百八十四章 支線的完成

    潛伏在十字路口,艾爾芬斯關(guān)注著蒼殊周圍的情況。卻是,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似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

    直到,蒼殊從與敵人約定的地點返回走來,在看到蒼殊的那一瞬間,艾爾芬斯終于抓住了那一點靈光,想起了熟悉的感覺來自哪里。

    那是,在西西被劫走的那天……

    當(dāng)他終于解決了留下來牽制他們的幾個千面族,沖出莊園想要追蹤逃走的劫匪,本打算靠著自己敏銳的嗅覺鎖定西西的位置,然而,不論是那些千面族留在莊園里的氣味,還是西西的氣味,都消失了。

    他站在氣味最后殘留的地方,冬風(fēng)將大致的方向都模糊掉了。只余下在冬天綻放的景觀花,散發(fā)著凜冽的淡香。

    而現(xiàn)在,他又聞到了那股淡香。

    也許是西西被劫帶給他的打擊太大,是以連那樣一個不起眼的細節(jié),也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淺淺的痕跡。然后在這樣一個契機下,被喚醒了潛意識的記憶。

    仔細回想,那幾種很常見的景觀花也不是那種香味——因為嗅覺靈敏的緣故,他們這種蟲往往擅長嗅覺記憶——只是當(dāng)時心境太亂,才沒能發(fā)覺異樣。

    但或許也是有一點違和感,才能在潛意識里落下一個點吧?

    現(xiàn)在再想想,西西的氣味他熟悉,劫匪可以用什么封閉式容器來隔斷氣味,但劫匪自己要保持行動,肯定不能這么做,那就只能用其他氣味來覆蓋他們自身的氣味了。

    效果最好的當(dāng)然是濃郁的、刺激性的氣味,所以那種“淡香”肯定也是有什么古怪。但總歸是外族的秘物,他不清楚、如今也是無暇去深究了。

    總之現(xiàn)在又聞到了這個淡香,聯(lián)想到了西西被劫那一天的細節(jié),艾爾芬斯當(dāng)下便激動起來,想要去確認一二。

    按說,他應(yīng)該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蒼殊的。但到底證據(jù)太少,很可能只是他想多了,如果因此耽誤蒼殊的行動,打亂蒼殊的計劃,他萬死難辭其咎。

    而且,就算是真的,他也……并不想讓蒼殊涉險。

    在擅自行動和獨自承擔(dān)之間猶豫掙扎,當(dāng)薩馬爾跟他說到去排查空xue的時候,艾爾芬斯攬下了這個任務(wù)。

    知道地球上嗅覺最強的昆蟲是什么嗎?

    皇蛾。

    雄皇蛾在10.94公里之外就能嗅到雌蟲身上發(fā)出的氣味,鱗翅目的昆蟲大多有這方面的優(yōu)勢,跟人類的嗅覺可不是一個概念的東西。

    所以,氣味的源頭距離艾爾芬斯不過十幾分鐘腳程的距離而已,對于他來說,想要精準定位簡直輕而易舉,盡管是混雜在那么多干擾條件里。

    他在隱蔽的地方貼上了“換面”,捏成了蒼殊的模樣。也許不是百分百一樣,但戴上口罩和帽子——跟蒼殊現(xiàn)在作一樣的打扮的話,應(yīng)該足夠騙過敵人了。

    而他的身形,本來就與蒼殊非常相似。

    加上,考慮到需要混淆敵人視線的情況,蒼殊連著裝也與大家類似,灰撲撲不起眼的大眾款。

    艾爾芬斯審視一番自己,覺得沒什么破綻了,便朝著郊野小心而快速地奔去。

    …

    艾爾芬斯已經(jīng)傷痕累累。

    一開始對方顯然是想要活捉“自己”,拘束網(wǎng)和麻醉彈齊上,結(jié)果就是自己中彈的半邊身體行動有些遲緩。

    然而等千面族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不太對勁后——畢竟他們才是“換面”的老祖宗——鏡頭后面的Alpha便轉(zhuǎn)而下了死令,攻擊立即變得兇殘猛烈起來,企圖速戰(zhàn)速決。

    艾爾芬斯艱難地扛著。

    千面族見許久拿不下他,又擔(dān)心打斗的動靜引來蟲,便抱出了西西威脅艾爾芬斯束手就擒。

    然而,終于等到這一刻,親眼確認西西是被容器隔絕著的,而非萬一是用了其他辦法消除的氣味,艾爾芬斯便安心地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來。

    倏——

    背部特殊的肌rou組織蠕動著,兩對花紋絢麗的翅膀自體內(nèi)放出,舒展開來,劇毒的鱗粉瞬間籠罩了這片區(qū)域……

    …

    蒼殊趕到的時候,戰(zhàn)斗顯然已經(jīng)結(jié)束。

    他遠遠看到艾爾芬斯倒在地上,連一雙翅膀都沒有余力收回,聾拉在背上。陽光下,空氣中還漂浮著斑斕的鱗粉微粒。

    蒼殊并沒有貿(mào)然地過去,而是先放出精神力覆蓋這一片區(qū)域,警惕可能沒有全滅的敵人。只是精神力穿過被鱗粉籠罩的地方時,蒼殊覺得不太舒服,也不清楚對精神力的探知效果有沒有影響。

    沒發(fā)現(xiàn)敵人的氣息,蒼殊收回精神力。

    然后借著外套的遮掩,裝作從內(nèi)包、實則從空間里取出了一個全封閉式防毒面罩,一顆口含式氧氣泵,一雙戰(zhàn)甲手套,裝備齊全了才走過去。

    他一路走來,踩過被激光燒過的草地,路過滿地的彈頭,他還看到了麻醉彈,當(dāng)時的戰(zhàn)況在腦海里便有了大致的還原。

    或許該慶幸敵人是逃犯、這里是蟲族而不是對方的大本營,所以這些千面族手里才沒有重型武器,不然艾爾芬斯單槍匹馬而來恐怕渣都不剩了。

    走近了,蒼殊看到艾爾芬斯的外套早就丟開,身上的戰(zhàn)斗服染滿了血,肩頭一片血rou模糊,收不回去的翅膀還有些殘破。

    蒼殊蹲下身來,為艾爾芬斯注射鎮(zhèn)痛劑和修復(fù)藥劑。

    艾爾芬斯努力睜開眼皮想要看他,污臟而模糊的視線里,他恍惚看到蒼殊微皺著眉的臉色不復(fù)平素的溫度,連皺眉間的擔(dān)憂都隔著某種距離。

    艾爾芬斯突然很心慌,蠕動嘴唇卻是怎么也擠不出一個聲音。

    拔掉針管丟開,蒼殊起身走到千面族的幾具尸體中,踢開其中一具尸體,從地上抱起一個大“膠囊”,西西躺在里面,雖然滿臉淚痕,但倒是睡得香甜。

    然后蒼殊又往前走了幾步,將一個用支架固定好的攝像機踢倒在地,然后一腳踩爛,想必監(jiān)控那頭的Alpha臉色應(yīng)該很好看吧。這一腳足以代替語言的嘲諷。

    那Alpha明明有千面族的終端可以監(jiān)控這邊的情況,卻還是挑了個能縱觀整個戰(zhàn)局的地方放個攝像頭,估計是打算拍下他被擒或被殺的“珍貴”畫面吧,真是不放過任何能給予對手精神打擊的機會呢。

    另外,蒼殊之前用精神力還發(fā)現(xiàn)了隱藏在周圍灌木叢中的十幾具尸體,而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尸體不是千面族,而是樹人族。

    難怪會選擇郊野,而不是方便千面族發(fā)揮的城市。

    想必這波樹人族沒有參與之前劫走西西的行動,得以保全了人手,也是沒有暴露的殺手锏。

    可惜這些殺手锏還沒有建功,就在無差別攻擊的劇毒下身死了,隱匿的身形也自然顯現(xiàn)了出來。

    得到蒼殊召喚的其他蟲子也很快陸續(xù)地趕來,蒼殊示意他們先保持距離,然后抱著西西走出鱗粉彌漫的區(qū)域,摘下頭上的面罩扔給了金,包括重新掏出的一顆口含氧氣泵。

    蒼殊竟然隨身攜帶這些東西嗎?簡直像早料到會發(fā)生這種情況一樣;又或者是那樣緊急的情況下,也夠蒼殊準備一番再過來?

    總之,大家都知趣地沒有去探究。

    金他們是早習(xí)慣了如此乖覺,而蒼殊從第27兵團帶來的幾個好手,那心里邊瞎吹就完事兒,反正他們的圣厄爾潤大人無所不能就對了!

    蒼殊抱著西西離開了,把善后的事交給金他們。

    克里斯從蒼殊的背影上收回視線,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艾爾芬斯,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心下卻沒感到一絲高興,更多的是僥幸和寒涼。

    …

    將西西和自己收拾妥當(dāng)后,蒼殊第一時間就打開了直播,把他們營救人質(zhì)、粉碎敵人計劃成功的喜訊告知全族,以及外族。

    既然安波族這么喜歡打臉玩陰的,那他為什么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讓你們失望了,骯臟的詭計沒有得逞?!鄙n殊對著鏡頭說到,表情又從嘲諷轉(zhuǎn)到冷肅:“收一收你們卑鄙的手段,大家戰(zhàn)場上見真章,等著我軍的鐵蹄踏破你族星域的每一寸領(lǐng)地吧?!?/br>
    “吼——?。?!”

    看到直播的蟲子們發(fā)出激昂的呼喊,隔空響應(yīng)他們的雄子大人。喜悅,榮耀,激動,一腔沸騰的戰(zhàn)意恨不得立即征戰(zhàn)殺敵!

    至于外族,想必感受不會美妙。

    但這一波士氣的此消彼長已經(jīng)是其次的了,人質(zhì)事件的結(jié)束,標志著按而不發(fā)的大戰(zhàn)正式啟動,前線束手束腳的蟲族軍隊終于能一洗憋屈,盡情反撲!

    蒼殊這邊的事很快就收了尾,他把西西交給了克里斯和薩馬爾,而他則打算即刻趕回邊境,加入戰(zhàn)爭。

    但在他準備啟程前,艾爾芬斯托蟲求見他一面。

    蒼殊感到了一絲煩躁,但還是去見了艾爾芬斯。

    “蒼殊大人,我的傷很快就能好,等我的傷好了后,能去前線嗎?”艾爾芬斯聲音虛弱,小心翼翼地問。

    其實他已經(jīng)報了上前線的隊伍,所以一周之前才會從部隊回到莊園,進而撞上洛基他們。所以按照流程走他就能去戰(zhàn)場,用不著征詢蒼殊的同意。

    但是,艾爾芬斯從昨日到今晨,想到蒼殊那疏離的眼神,就無比不安。他在惶恐和傷痛的雙重折磨下,一夜未眠。然后終于下定決心想要向蒼殊確認什么。

    確認什么,其實他也不知道。但艾爾芬斯直覺,有什么快要從他手里溜走了。

    艾爾芬斯在沒有底氣的時候,就會從“雄主”改口叫“蒼殊大人”。蒼殊知道,但現(xiàn)在卻沒多少心情去留意這種可有可無的細節(jié)了。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艾爾芬斯:“你不用去了?!?/br>
    艾爾芬斯心下陡然一空!

    他看著蒼殊,第一次那樣直勾勾地、用近乎要看進蒼殊靈魂深處的力道去注視眼前這只令他卑微地深愛著的雄蟲,想要去分析蒼殊臉上任何情緒的痕跡。

    蒼殊的口吻、神態(tài),都絕對稱不上冷硬,稀松平常的溫和,卻偏偏,透著股冷淡。

    “為…為什么?”艾爾芬斯的聲音都已微微顫抖。

    他的手指用力到發(fā)白,傷口都又崩裂了,染紅了繃帶和床單??上?,這些蒼殊都看不到。

    艾爾芬斯或許是在問自己為什么不用去戰(zhàn)場了;或許是在問,自己哪里沒有做對,讓蒼殊動了真怒,厭煩了自己。

    他知道自己跳過蒼殊擅自行動不對,可他怎么也想不通,蒼殊的反應(yīng)竟會如此冷絕……

    蒼殊居高臨下掃過病床上的艾爾芬斯,來的路上他就聽醫(yī)生說,艾爾芬斯雖然看上去受傷嚴重,但大都是外傷,傷筋動骨都不到,月余就能自然痊愈,動用最高端的醫(yī)療技術(shù)的話,還能更快。

    如果是面對一個奄奄一息的傷患,蒼殊還不好說太狠心的話,那既然沒有大礙,蒼殊不介意把話說清楚,也免得吊著別人。

    艾爾芬斯看得沒錯,蒼殊這次是真的生了氣。他確實很少有介意的事情,所以才容易被誤認為包容隨性、好說話好脾氣吧。

    但如果他真介意了什么,卻不會憋著獨自不痛快。

    小孩兒一樣,受不得委屈,委屈了就一定要讓別人也不痛快。

    艾爾芬斯問他為什么。

    蒼殊不答反問:“為什么擅自行動?”

    “我錯了,我愿意接受一切懲罰!”只求您,別不要我…

    蒼殊卻沒打算讓他用一個籠統(tǒng)的認錯就囫圇過去。

    “我問的是,為什么?!?/br>
    “……”艾爾芬斯感到了被咄咄相逼的無措?!爱?dāng)時的情況我并不確定,不能用自己的猜測擾亂您的行動,甚至可能害您遭遇危險。”

    果然,蒼殊心道。當(dāng)時艾爾芬斯那個充滿決意的背影,是真的早有所覺,而不是意外遭遇的敵人。

    “那么,當(dāng)你確認了敵人行蹤的第一時間,為什么不是通知我,而是偽裝成我想要獨自解決?”

    艾爾芬斯睫羽微顫,微微垂眸。“……因為我想贖罪?!?/br>
    “我曾經(jīng)沒能保護好您,又一次讓西西在我眼前被搶走,我悔恨自己的無能。我只想彌補,哪怕獻出自己的生命?!?/br>
    蒼殊閉上眼,他沒有因為這番話生出半點感動,只覺得煩躁,還有一絲心累。

    艾爾芬斯也好,克里斯也好,還有其他一只只的蟲,總是用為他好、或者滿是自我感動的犧牲精神來包裝他們對自己知情權(quán)、決定權(quán)以及掌控力的剝奪,而他們本人,怕是還毫無自覺。

    之前,克里斯感染那次,蒼殊就不滿過克里斯的隱瞞。因為你看,對于克里斯來說的死局,于他而言卻幾可說易如反掌。

    所以,這些麻煩攬上身、獨自承擔(dān)的行為真有那么值得感動嗎?

    蒼殊不以為然。

    甚至,想到這些人啊蟲啊的,可能是抱著“就算我為此被誤會、為此失去了所有,只要你沒事,那一切都是值得的,日后回想起來雖唏噓也動容,但絕不后悔”之類的心態(tài)——

    蒼殊就覺得無語。

    甚至覺得惡心。

    “我不需要你的贖罪。”

    “你該做的,是把你的發(fā)現(xiàn)告訴我,我作為行動指揮需要絕對的知情權(quán),怎么安排的決定權(quán)也應(yīng)該在我的手里,就算選擇讓你犧牲,那也應(yīng)該由我來決定。而你的自以為,是在挑釁我的權(quán)威?!?/br>
    如此說到的蒼殊,已然像個冷血的帝王。

    艾爾芬斯惶恐!他掙扎著起身,“我……”

    但蒼殊還沒說完:“還是說,在你眼里,我是脆弱到只能被保護的存在,或者愚蠢到無法做出正確判斷的領(lǐng)導(dǎo)者?”

    “不!不是的!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擅自行動,不該隱瞞情報,我再也不會了!”

    蒼殊瞥了一眼回血的輸液管。卻依舊心腸冷硬地講了下去:“你不信我?!?/br>
    “不是的…”艾爾芬斯難過地搖頭,他從來沒有這么想過。

    “你不信我,這沒有錯,換了我自己,比起別人,肯定也是更相信自己,這是蟲之常情,我不會為此生氣,也不介意。”

    他說真的。

    比如說,像段樞毅那樣的人,哪怕是算計他,他都覺得正常——當(dāng)然,是正常,不是不介意。

    而這種雙標,則是他給的定位不同的原因。他對這些雌蟲,有一種強者對于弱者的憐惜,一種天然的保護欲。

    蒼殊很厭煩軟弱的家伙,但這些雌蟲只要不面對雄蟲,都絕對稱不上軟弱。他們的絕對弱勢,也不過是世界的受害者。

    他將他們納入自己的保護圈,給予他們強者的憐愛,同時也收取了絕對的主導(dǎo)權(quán)。如果有誰要跳出這個保護圈,蒼殊會做的,不是憤怒,不是鎮(zhèn)壓,不是調(diào)教。

    而是丟棄。

    金想的不錯,看似什么都無所謂的蒼殊,有著超出他們想象的掌控欲。

    但同時,蒼殊最缺乏的一樣?xùn)|西就是,占有欲。

    所以,想要脫離他掌控的東西,他通常是丟棄,連一絲波瀾都不會有。

    蒼殊說他并不介意,因為被他丟出那個保護圈的人,就是“他人”了,那樣做確實是人之常情,合情合理,也與他無關(guān)。

    “只是,這樣不聽話的蟲,我確實不需要?!?/br>
    蒼殊說的是艾爾芬斯提出上戰(zhàn)場的事。上戰(zhàn)場保家衛(wèi)國是艾爾芬斯的事,但他這邊是不需要的了。

    艾爾芬斯如墜冰窟。

    本來跪在床上的他也顧不得身上插著的儀器了,直往床下?lián)洌蹨I根本是不自覺就流了下來。“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求您不要…我會聽話的,求您別不要我,我錯了……”

    蒼殊上前一步扶住了差點從床上栽倒下來的艾爾芬斯,甚至是依舊溫柔地將蟲子安放好。

    艾爾芬斯卻無法放下不安,只是不敢太掙扎,順著蒼殊的力量重新躺回病床,流著血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捏著蒼殊的衣袖。

    “受了這么重的傷救回西西,我很感謝?!彼裨趯σ粋€外人表達謝意。

    艾爾芬斯不住搖頭,絕望幾乎讓他難以呼吸。

    “好好養(yǎng)傷吧?!?/br>
    說完,蒼殊轉(zhuǎn)身走出病房,對守在外面的醫(yī)生交代了給病人重新包扎,然后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醫(yī)生還念叨著圣厄爾潤大人對雌君的體貼,推開病房門,卻是被病人痛不欲生的模樣嚇了一跳!

    專程過來看一眼的克里斯,也感到了物傷其類的壓抑和悲涼。

    他確實該慶幸,雖然不知是慶幸自己沒有越過蒼殊那條線,還是慶幸自己沒有趕上蒼殊不滿積累的那個點。

    只是他知道,自己絕對承受不住被蒼殊丟棄的這種絕望。他知道自己的偏執(zhí)有多可怕,他現(xiàn)在只是藏起來了而已。

    克里斯轉(zhuǎn)身離開,準備去為蒼殊送行。

    ……

    蒼殊重返戰(zhàn)場的時候,星際大戰(zhàn)早已全面吹響了號角,戰(zhàn)火燎過廣袤的星域。壓抑了一段時間被動挨打的蟲族,報復(fù)式地爆發(fā)了剽悍的戰(zhàn)力,把戰(zhàn)線往安波族的領(lǐng)域推進了好幾光年。

    蒼殊想去前線,果不其然,隨著戰(zhàn)火的升級,過于擔(dān)憂他的雌蟲們又開始了苦口婆心的勸阻。

    只是蒼殊不改他無賴本色,更展現(xiàn)出不容置喙的鐵血作風(fēng),率領(lǐng)了他的兵團,一往無前地奔向了最前線。

    累累戰(zhàn)果是他最有力的投名狀,堵悠悠眾口,安過慮之心。

    …

    看著那只雄蟲把戰(zhàn)機cao控得如臂使指,戰(zhàn)斗起來威力驚人,這邊的Alpha只覺得越發(fā)膽戰(zhàn)心驚。

    他們沒想到竟然還是低估了這只雄蟲,這般凝厚浩瀚且控制精細的精神力,就是與他們?nèi)蹏顑?yōu)秀的那寥寥幾位Alpha相比,也不遑多讓了吧?

    要知道,論精神力和科技水平,可一直是他們安波族領(lǐng)先全宇宙的!

    并不以精神力為優(yōu)勢的蟲族,竟然也能這么強?S級雄蟲也不該這么強的吧,還是說這只雄蟲是特例?那這只雄蟲如今重新培養(yǎng)進化的其他雄蟲,又是否都會成長到這種水平?

    安波族的上層越想越是心驚。

    可惜,之前的行動沒能把這個可怕的變數(shù)掐死在幼苗之中!

    此次大戰(zhàn),他們只能贏!不惜一切代價!否則只要給蟲族喘息之機,他們一定會發(fā)展成一個誰也阻止不了的龐然大物!

    而哪怕是最差最低的預(yù)期,也一定要把這只雄蟲抹殺!不用活捉,抹殺!一定要抹殺!連一段DNA也不能給蟲族多留!

    看著那些蟲子在他們的誤導(dǎo)下,追著被重創(chuàng)的戰(zhàn)機降落,為了今日計劃籌謀良久的安波族不禁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冷笑。

    從一開始他們就若有若無地表現(xiàn)出對威特菲利亞大人的重視,威特菲利亞大人駕駛的戰(zhàn)機又裝作不敵而被能量炮擊中,開始率領(lǐng)他們“慌不擇路”地逃遁,處于上風(fēng)的蟲族果然趁勝追擊而來了!

    然而,這些愚蠢的蟲子不會知道,他們“不得已”逃往降落的那顆星球,將會是他們的埋骨之地!

    呵,雖然被蟲族入侵領(lǐng)域十分恥辱,但這也成了他們的主場作戰(zhàn),最能充分發(fā)揮環(huán)境優(yōu)勢,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

    降落到這顆看上去十分荒蕪的星球,戰(zhàn)斗繼續(xù)。

    安波族且戰(zhàn)且退,好似時刻準備脫戰(zhàn)逃跑,要被打到了才會反擊。不正面對戰(zhàn)而主要逃跑的話,這一支實力本也不俗的隊伍,反而一時不好拿下了,像只滑不溜丟的泥鰍。

    追擊了有近半個小時,蒼殊隱隱感到了不對勁。就在“拖延時間”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的時候,天色開始慢慢轉(zhuǎn)黑。

    這本沒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每顆星球的自轉(zhuǎn)公轉(zhuǎn)時長都不同,與恒星之間的關(guān)系也各不一樣,所謂的“一天”自然無法統(tǒng)一。

    所以平時來說,各種族雖然有一個官方標準為參考,但實際上還是以各自的生物鐘在生活。

    同樣的,戰(zhàn)爭中也是根據(jù)生物鐘、自身的精力、戰(zhàn)局的形勢等等來隨機應(yīng)變時間的使用劃分。至于這樣每一顆星球的白天黑夜,如果不做長期停留的話,根本無需參考。

    是以,當(dāng)黑暗來臨,蒼殊他們最初都不以為意。但他們也絕沒有大意,在進入這顆星球的大氣層時,他們就靠著儀器初略探測到了相關(guān)環(huán)境條件:

    無毒無害,氧氣略稀薄,無放射性物質(zhì),溫度較低,重力很小自轉(zhuǎn)極快。所以這黑夜來得雖突然,但想來很快也就會過去了。

    然而,叫他們始料未及的是,就在黑暗徹底籠罩了他們的那一瞬間,他們駕駛的飛船、戰(zhàn)斗機以及戰(zhàn)機,突然間就全部失靈了!

    儀表亂轉(zhuǎn),故障的警報刺耳。

    蒼殊他們雖然驚訝但也不慌,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遇見,在宇宙這么廣袤而復(fù)雜的地圖作戰(zhàn),那是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fā)生。

    蒼殊駕駛的戰(zhàn)機無法cao控,他尚且來不及檢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就立刻被一股危機感攫住。只一眼,他便通過人形戰(zhàn)機的“眼睛”看到了瞄準他的能量炮!

    蒼殊立馬意識到:這是早有預(yù)謀的陷阱!

    戰(zhàn)機無法cao控,死神已上膛而來,蒼殊的反應(yīng)不得不說迅速,他從空間里抽出高周波刀,削鐵如泥地切開了逃生門,縱身逃出戰(zhàn)機。

    然而,本打算高飛遠走的蒼殊,只覺得身上戰(zhàn)甲的重量重得驚人!根本無法靈活cao控。

    計劃中的逃跑路線變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他已然耗費的數(shù)秒時間,足夠蓄能充足的能量炮卷著那仿佛能扭曲空間的熱浪擊中他身后的戰(zhàn)機!

    “呃!”后背被戰(zhàn)機的碎片擊中,蒼殊發(fā)出一聲悶哼。還好身上戰(zhàn)甲雖然變得沉重,防御力還是在的,不然這一下可就糟了。

    第一波爆炸的沖擊力將蒼殊推的老遠,加上他自身戰(zhàn)甲的動力,倒是讓他脫離了后續(xù)爆炸的波及。

    他在半空艱難地cao控變得不太順手的戰(zhàn)甲,企圖維持平衡,降落到相對安全的地方。

    他的身后、周圍,接連響起能量炮發(fā)射和各種爆炸的聲音,除了他所在的戰(zhàn)機,蟲族這邊所有蟲都遭到了攻擊,敵人精心布網(wǎng),當(dāng)然是一個也沒打算放過。

    蒼殊只能期望他的部下反應(yīng)夠迅速,死里逃生。

    眼見著快要撞上一塊巨石,蒼殊左手放出細索,錐頭扎入巨石后面一根天然石柱,拉了蒼殊一把,騰高越過了巨石,避免了撞石的慘劇。

    接著又收回細索,借著一點慣性力,呈拋物線下落到巨石和石柱之間的地面,擁有了一處不錯的掩體。

    “咳咳?!焙蟊车臎_擊雖然有戰(zhàn)甲化解,但依舊不小,蒼殊咳嗽間有淡淡的血腥味。

    從空間拿出一粒幫助修復(fù)的膠囊吞下,蒼殊沒有急著去看那邊的爆炸怎樣了,而是第一時間發(fā)出求救信號。

    然后便是弄清楚這顆星球的狀況。

    他已經(jīng)有所猜測,便直接從空間里拿出了好幾樣金屬制品,果不其然,這顆星球現(xiàn)在產(chǎn)生了非常大的磁力!而且想必是到了夜晚才會如此。

    他的戰(zhàn)機、戰(zhàn)甲,他們的飛船,都有金屬的成分,自然都被“吸住了”。而敵人的戰(zhàn)機和飛船想必也是如此,所以當(dāng)他逃出來時,后續(xù)卻沒有炮彈追著他補刀。

    至于那些瞄準了他們的能量炮,自然是敵人掐著黑夜降臨的時間,提前對準了他們,并啟動了發(fā)射。而這磁力只是吸引金屬,并不是破壞了內(nèi)部,已經(jīng)進入蓄能階段的能量炮,自然不受影響。

    嗤,真是好樣的!

    蒼殊站起身來脫下了戰(zhàn)甲丟進空間,獨留下了一雙手套——當(dāng)他渾身都覺得沉重的時候,唯獨雙手沒什么變化,看來這部分的機關(guān)沒用金屬,連細索和錐頭都是特殊材質(zhì)。

    這似乎有點幸運,他之前的兩套戰(zhàn)甲,可都是金屬制的鎖鏈之類。

    至于終端還能正常使用,那是因為這種會影響儀器使用的環(huán)境本來就在制造終端時考慮過了,特別是雄蟲終端,高端的一匹。

    “轟!”突然一聲炮響,直接將蒼殊身邊的石壁炸得碎石飛濺。

    蒼殊機警地躲開,倒是沒有受傷,但他卻覺得不太妙,因為這炮彈來的方向,可不是飛船爆炸的那邊,而是幾乎相反的方向!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們的敵人可不止把他們引過來的那幾百只安波族而已,這顆星球上還不知提前埋伏了多少人!

    而這,其實是不意外的。

    借著掩體,以及精神力的探測,蒼殊躲避著敵人的攻擊。

    隨著彼此距離越來越拉近,蒼殊逐漸轉(zhuǎn)移到了掩體之外。而當(dāng)圍攻他的敵人現(xiàn)身時,蒼殊的面色越發(fā)凝重。

    無他,看著這十幾個安波族穿著戰(zhàn)甲行動自如,一點不受磁力影響的樣子,蒼殊知道,這些戰(zhàn)甲肯定是特別定制過的,不含一點金屬的成分。

    敵人的飛船戰(zhàn)機這些大東西不夠時間改制,戰(zhàn)甲還是沒問題的。

    而這讓蒼殊感到凝重,是因為他感覺到了尤其的針對——

    這顆星球的磁力,讓雙方都失去了大型武器的助陣,轉(zhuǎn)到個人作戰(zhàn)。敵人有戰(zhàn)甲,而雌蟲有蟲化,唯獨他,戰(zhàn)甲不能使用的情況下,個人戰(zhàn)力大幅縮水!

    蒼殊想,這個陷阱,恐怕是專門為他而設(shè)。

    而敵人肯定不止這一波。因為不知道黑夜來臨時他們會停在哪里,所以敵人的埋伏肯定也是遍布各處。而現(xiàn)在,將會從各處一波波地趕來。

    情況糟透了。

    但是,蒼殊卻在戰(zhàn)栗的危機中越發(fā)興奮了!

    能被敵人如此苦心針對,可是對自己實力的最高認證不是嗎?

    來啊,看是誰吃誰!

    蒼殊對自己空間里塞的大雜貨不太清楚,但有什么武器卻是了如指掌。他往掩體后一滾,順勢就從空間里拿出了兩把爆炎槍,合成材料制造,不含金屬。

    然后把左手套射出的細索往石柱高處一甩,拉著他飛身而起,同時,右手扣著爆炎槍在快速移動中依舊精準鎖定了敵人的位置,砰砰砰射出炎彈!

    “??!”

    “?。 睌橙税l(fā)出慘叫。

    但對面到底人多勢眾,有的是人手對付蒼殊,見他竟然自己跳了出來,抬起武器就不客氣地炮轟過來!

    他們的準頭雖不及蒼殊,但以量取勝打成范圍攻擊不信這只雄蟲還能躲開!

    他們獰笑著志得意滿,下一秒?yún)s震驚地看見那雄蟲交換了雙手的分工!換右手放出細索,陡然變換方向,躲過他們合擊的同時,左手開槍襲來的一連串炎彈已然瞄準了他們!

    新一波趕來的安波族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連攻擊都慢了半拍。

    而等他們加入戰(zhàn)斗,看星光之下,炮彈激光漫天飛舞密織成網(wǎng)的攻擊中,那只雄蟲竟然就靠著兩根繩索、兩把槍,借著這怪石林立的地形,飛鳥一樣游刃有余地穿梭在槍林彈雨中,竟有如翩翩起舞的戰(zhàn)神!

    而就在這身形翻飛、與死神共舞的激烈戰(zhàn)斗中,這只雄蟲竟還有余裕,釋放精神突刺干擾他們!這可怕的精神力cao控,世所罕見。

    安波族的戰(zhàn)士們實在沒想到,就算剝下這只雄蟲的一身戰(zhàn)甲,也沒能折去他的雄翼。這只雄蟲,原來并非仰賴外物,他是真的強大如斯!

    以一雄蟲之身!

    如果不是敵人,或許他們都會敬佩這只雄蟲。可身為敵人,他們只覺得膽顫!

    不能留!

    就算他們都葬身此地,也一定要拉此蟲入地獄!否則他日必是我族最大之危!

    這些士兵,倒是跟他們的長官,有了一致的想法。

    然而,在他們實現(xiàn)覺悟之前,他們的人頭就已經(jīng)落了地??斓?,甚至沒能感到一絲疼痛。

    黑影流竄而過,如死神的鐮刀收割韭菜似的,敵人接連倒下。

    蒼殊落到地面,終于能緩一口氣,同時趕緊給手套和槍支填充能源幣。

    沐恩朝他走來,關(guān)切地問:“還好吧?”

    蒼殊嗯了聲,看向沐恩身上的傷,從作戰(zhàn)服的衣兜里掏出一顆修復(fù)膠囊遞出。

    從沐恩趕來救援,蒼殊用精神力察覺到他,便直接用精神力絲與沐恩鏈接上,讓沐恩發(fā)揮他最強的速度,迅速地解決了剩下的敵人。

    沐恩沒有客氣地接過膠囊吞下,他是蒼殊手里最利的刃,自然要保證好自己的鋒利。

    “那邊的情況怎么樣?”蒼殊問。

    他被爆炸沖走,又接連遭遇敵人,離原來爆炸的地方是越來越遠了。

    雖然他想跟大家匯合,但敵人顯然不愿如此。他的打法跟敵人的攻擊是互相影響的,敵人有意牽制,還真逼得他一時難以如愿。

    “本來我們的人手只比敵人多一點,那波爆炸就直接損失了一百多蟲,近四分之一的戰(zhàn)力了。而敵人卻不知還有多少,情況不是很樂觀?!?/br>
    還特別補充了一句:“佐伊他們沒事。”

    蒼殊雖率領(lǐng)了第27兵團兩萬蟲,但他身邊跟著的僅有500蟲。

    因為宇宙作戰(zhàn)跟陸地上不一樣,四面八方全都是路,不是你排排站一條線往前推跟敵軍對壘就行。而是一個兵團殺到某區(qū)域后,分散隊伍消滅該區(qū)域的敵人,再繼續(xù)前往下一個區(qū)域,蠶食式入侵。

    第27兵團其他隊伍就在同一片星域,但收到他的求救信號趕來還需要時間。

    而在援軍趕來前,他們也不是一定就陷入了被動——他們還有一張敵人不知道的王牌!

    “過去,找到金?!?/br>
    沐恩明白他的打算,點頭。然后眼神一變,他察覺到了新一波趕來的敵人。

    戰(zhàn)斗再起,蒼殊與沐恩互相配合,且戰(zhàn)且行,向之前爆炸的地方挺進,去與蟲族的幸存者們匯合。

    …

    當(dāng)蟲族剩下的全部兩百余只蟲各自浴血奮戰(zhàn)匯聚到一起,他們已經(jīng)被圍堵在一片矮崖之下,背靠石壁,前方是包圍過來的上千敵人。

    在安波族眼里,這些蟲子已是待宰的困獸。

    只是,他們尚未能在這些蟲族戰(zhàn)士的臉上看出絕望,熊熊戰(zhàn)意一刻不滅。

    可惜他們的重型武器也用不了,不能直接炮轟了這些蟲,便只能用槍支慢慢掃射。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還帶了防護罩,看來在耗光防護罩的能量前,得費點時間了。

    他們也擔(dān)心蟲族的援軍,這時間浪費不起,好在天也快亮了,到時候可以把飛船開過來,重炮轟炸!

    然而,有眼尖的安波族看到,被雌蟲護在最后方的那只雄蟲,碰到了一只橙紅色頭發(fā)的蟲。那蟲他們認識,蟲族唯一一只超S級雌蟲,會聲波攻擊的帝王蟬!

    “茲茲茲——”

    聲音來的太快,來不及防御的安波族受下重創(chuàng),發(fā)出慘叫。只是,如果這就想擊潰他們,那也太天真了。知道這只帝王蟬的存在,亦有前車之鑒,當(dāng)他們沒有應(yīng)對方案嗎?

    安波族人,有的用精神力cao作,有的用手按下按鈕,戰(zhàn)甲上特別定制的消噪護罩便發(fā)揮作用,抵消了聲波對他們精神的攻擊。

    然而他們都還來不及得意,便很快發(fā)現(xiàn),這聲波還在升級!漸漸地,漸漸地,就超過了消噪護罩能抵消的上限了!

    甚至是不再僅限于讓他們覺得頭疼欲裂了,而是變成了rou眼可見的物理傷害:他們的戰(zhàn)甲開始破碎,周圍的石頭紛紛炸裂,他們的人竟開始七竅流血!

    而這強橫無匹的聲波中,還夾雜了一些特別的波長。

    安波族對此尚一無所知,他們只能看到,他們的人突然毫無征兆地倒下,明明上一秒雖然看上去痛苦但還不至于暴斃啊?!

    未知讓他們越發(fā)恐懼,有人已經(jīng)忍不住逃跑,遠離這可怕的聲波。

    負責(zé)指揮這次行動的威特菲利亞,直感覺大勢已去,他們失敗了……但是,還沒有結(jié)束!

    他按下了終端上的信號鍵,下一秒,他精神力已經(jīng)護不住的終端便碎裂了。

    在終端陣亡之前,他看到信號發(fā)了出去,松下一口氣。卻是突然,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開始失控地劇烈跳動起來!

    然后嘭地,炸了。

    “不——!”

    他終于知道,那只蟬蟲究竟做了什么。

    共振。

    用聲波,與他們的心臟共振,讓心臟的振幅突破心肌的極限,自取滅亡。

    太可怕了……

    只是他知道的太晚,已經(jīng)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這一招果然強悍,不愧蒼殊稱之為王牌。

    但他們這邊也不輕松,每個人的心跳都不盡相同,需要的聲波頻率自然也都不一樣,這需要何等細致的cao作旁人怕是難以想象,而金還是第一次用在實戰(zhàn)。

    蒼殊承受的壓力也不小,他既要為金提供精神聯(lián)結(jié),防止金墮化,又要放出大量的精神力,隨著金聲波的升級而不斷加厚他的精神力保護罩,保護他們這邊的蟲不受聲波影響。

    但壓力不小,效果也大。

    王牌一出,橫掃千軍,戰(zhàn)局已定。

    安波族的Beta戰(zhàn)士全數(shù)陣亡,精神力強大Alpha也受傷不輕。但這下,雙方戰(zhàn)力數(shù)量已發(fā)生了徹底的對換,只余十來個Alpha,不足為懼!

    防護罩在金的聲波下早就碎了,蟲子們直接蟲化,沖向最后幾匹殘兵。為了圣厄爾潤大人,為了他們死去的兄弟,殺了這些該死的敵人!

    蒼殊也收回了精神力,微微有點頭痛。

    自他精神力越發(fā)深厚以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不計輸出地釋放精神力了。加上為了保護所有蟲,他也沒給自己特別優(yōu)待,金的聲波沒能全部攔截,也有波及到他。

    果然超S級雌蟲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突然,晨曦的光灑了下來。

    天亮了。

    蒼殊抬頭看了眼天空,心道這顆星球的黑夜還真是短暫。然后轉(zhuǎn)向金,問到:“金,你怎么樣?”

    金回以一笑,雖然消耗過大有點虛弱,但與蒼殊共同作戰(zhàn)的感覺非常美好。而且起比自己,他更關(guān)心蒼殊的身體?!拔覜]事,您……”

    一旁的佐伊看他們互相詢問,拳頭捏得死緊。

    這種時候他當(dāng)然不是亂吃飛醋,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自己太弱了。

    比不上超S級的金,也比不上與蒼殊天作之合的沐恩,明明自己與蒼殊練習(xí)的也不少,但真到了戰(zhàn)場上,比起自己,還是金和沐恩能帶給蒼殊更強的戰(zhàn)力。

    他想變強,想要靠自己獲得站在蒼殊身邊共同戰(zhàn)斗的資格。他想要,夠格讓蒼殊選擇他。

    閉上眼,佐伊按下心頭煩亂又迫切的情緒。

    戰(zhàn)斗還沒結(jié)束,沒那么多時間給他多愁善感。很快便睜開眼睛,佐伊不再去看蒼殊他們,轉(zhuǎn)而打算跟其他軍雌一起去消滅殘兵,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而且,戰(zhàn)斗比愁苦更適合他安放情緒。

    然而他剛激發(fā)蟲化,踏出兩步,眼角余光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的視覺神經(jīng)和大腦或許都還沒來得及處理那余光一角獲得的信息,身體卻已經(jīng)動了起來。

    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被奇妙地拉長了。

    佐伊甚至能思考到,或許自己這輩子都沒爆發(fā)出過這么大的力量吧,能動的這么快。竟然能夠在如此短暫的剎那之間,轉(zhuǎn)身,一步?jīng)_刺,將蒼殊和金一把推開。

    遠處那駕戰(zhàn)斗機發(fā)出的能量炮,宛如光速,穿云裂石,對準了蒼殊而來,燃燒了站在外圍的幾只雌蟲,又穿過了佐伊的半身,轟在了石壁上,轟出一個大坑。

    被推開的蒼殊,看到,那光,穿過佐伊的身體,熱浪和慣性又把佐伊甩了出去。

    世界的聲音好像消失了兩秒。

    蒼殊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佐伊右半邊的身體幾乎都沒了,他抓空了。

    “佐伊!”

    滯澀的肌rou猛然爆發(fā),蒼殊一腳登出,追上甩出去的佐伊,將之摟入。他剎住腳,矮身將佐伊放在地上,上半身靠在他的懷里。

    金也驚呆了,眼底滿是難以置信的驚詫,又轉(zhuǎn)為難以言喻的復(fù)雜。

    他知道,那邊不是自己能插足的了。

    便代替蒼殊下令,讓大家小心敵襲,一些蟲去抓敵,一些蟲警惕保護雄子大人。

    蒼殊第一次有了無措的感覺,盡管那很短暫。

    他抱著佐伊,看著佐伊失去的右臂,還有燒焦的、殘缺的右半身,連血都流不出來了。他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怎么會變成這樣。

    難得竟遲鈍起來,慢一拍似的想起要給佐伊治療,直接從手心里憑空變出修復(fù)膠囊,喂給佐伊。

    “你等等,我馬上帶你去治療?!?/br>
    但是佐伊連吞咽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一時間好像涌上來好多情緒,恐懼,不甘,悲傷……可最后看著蒼殊,看到蒼殊眼里的難過,所有情緒好像都化作了眷戀。

    他好舍不得。

    他好喜歡這只蟲的啊。他還想為了他變強呢,他還想永遠陪在他身邊,想給他生蟲崽啊……

    該死。

    憑什么啊…

    一想到他死了,蒼殊就要被其他蟲霸占瓜分,他就好氣啊。

    氣得想咬蒼殊一口,讓蒼殊永遠永遠永遠也不要忘了他……就好了。

    自己又兇又不會討雄喜歡,不夠強還沒權(quán)沒勢,什么也給不了蒼殊,什么也沒給到蒼殊……什么也沒留下。

    怎么辦,他不想死。

    他連一句動聽的情話都還沒有跟蒼殊說過。

    “蒼…殊……”

    “嗯?!鄙n殊極溫柔地應(yīng)。

    其實佐伊的聲音虛弱得連蚊吟都不如了,蒼殊根本沒聽清佐伊說了什么,口型也太細微分辨不了。

    但他直覺,佐伊在叫他。

    又見佐伊嘴唇微動,想要抬起脖子的樣子,蒼殊便低下頭,主動把耳朵湊過去。

    “我…啊……”我愛你。

    什么?

    “唔!”

    佐伊突然發(fā)出痛苦的呻吟,蒼殊似乎能從這份痛苦中聽到死亡的倒計時。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掙扎。

    他眼睜睜看著生機在迅速地從佐伊的身上流逝,終于,還是下了決定。

    他輕柔地問:“疼嗎?”

    忽然,天空陰云密布,突破云層的龐然大物讓云中的水滴和冰晶劇烈震蕩,霎時風(fēng)起云涌,紫電閃爍。

    金仰頭望去,本以為是他們的援軍來了,可等那沖出云層的軍艦露出安波族的軍徽標志時,金神色陡變,沒想竟是敵軍先來了!

    糟糕了。

    “殊!”顧不得蒼殊這邊還在生離死別,金只能以大局為重地提醒蒼殊。

    但蒼殊并沒有回應(yīng)他。

    只是一個背影,金看不出此時的蒼殊情緒如何,是不是悲痛得什么也顧不上了。可又覺得,蒼殊的感情,哪有那么濃郁。蒼殊從不是一個會被感情和情緒左右的蟲。

    這么想著,金覺得自己應(yīng)該相信蒼殊現(xiàn)在很清明,沒有不顧危險。

    那既然蒼殊還要道別,他便不打擾了,轉(zhuǎn)頭慎重地警惕起了自天空降落而來的大軍。

    “疼嗎?”

    佐伊聽到蒼殊這樣問他。

    疼啊,當(dāng)然疼了。

    但他已經(jīng)無法回應(yīng)蒼殊的問題。

    佐伊感受著身體流失的溫度,只靜靜地注視著蒼殊,最后的最后,能多看蒼殊一眼也好。

    但可氣的是,一點也不體諒他的蒼殊,竟然捂住了他的眼睛。

    然后他聽到蒼殊說:“馬上就不疼了?!?/br>
    那是他,墮入黑暗前最后聽到的聲音。

    佐伊死了。

    ——被他親手殺死的。

    蒼殊的手指從佐伊腦后的寰樞關(guān)節(jié)移開,那一節(jié)頸椎被他捏碎了。瞬間死亡,不會有一點痛苦。

    又移開另一只蓋住佐伊雙眼的手,蒼殊看著佐伊緊閉的眼,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最后要捂住佐伊的眼睛。

    或許,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樣的表情在看著佐伊吧。

    悲傷?難過?冷漠?殘酷?

    自己帶著殺意的表情,是怎樣的呢……

    他抱著佐伊的尸體,沉默了兩秒。

    然后——

    [提交支線任務(wù)。]

    【接收支線任務(wù)】

    【任務(wù)審核中……】

    【支線任務(wù)審核結(jié)果:任務(wù)完成】

    【任務(wù)獎勵“基因消除”已下發(fā)到玩家背包,是否現(xiàn)在使用?】

    [使用]

    【“基因消除”生效】

    蒼殊抱著佐伊的尸體,站了起來。

    轉(zhuǎn)身,看向陰云冽風(fēng)中降臨的敵軍軍艦,眼底是寂靜無波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