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曾拜天地為夫妻
話說,這位大佬面色如此不善,究竟是因為我沒認出他,還是因為我們以前就關(guān)系不好啊?可別是碰到仇人了吧? 有燭戾的前例,蒼殊不會武斷他與此人就一定不認識,盡管他是真的沒有一點印象。 你瞧瞧,他曾遺失過一段記憶的猜測真是越來越像那么回事了。 可能是因為桃花債太多,蒼殊也不知道算自戀還是算自覺地,覺得眼前這位冷著臉的大佬之所以不悅,應該更可能是把自己當做忘了老情人的負心漢吧? 或者哪怕是有仇,既然還能現(xiàn)身跟他說道兩句,而不是寧可殺錯地直接了結(jié)了他,那就是可以好好談談的。 總之就是,不慌。 相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尚不知是福是禍的因緣,卻可以加以利用,先來解決了這眼前的爛攤子! 這些念頭轉(zhuǎn)瞬通達,蒼殊展顏一笑,對著這位太上長老不卑不亢地道:“這里不是方便談話的地方,前輩可否移步詳談?” 先撤啦,先從這個結(jié)界里出去! 蒼殊這提議是合理的,所以,術(shù)玄惜字如金地:“好?!?/br> 蒼殊想先逃離案發(fā)現(xiàn)場的小九九,術(shù)玄不一定是看不出來,不過這對于他來說不重要。哪怕真要考慮這個問題,蒼殊也逃不出掌心的反正。 于是,在場其余八十人,就都大氣不敢出、目不敢斜視地等著他們的太上長老和這位外客一前一后走出了結(jié)界。 而后,這本該清靜神圣的參悟圣地,就傳遞起了眉眼官司和交頭接耳的聲音。實在是太叫人好奇了嘛!只因不敢妄議化神,已經(jīng)算表現(xiàn)得十分克制含蓄了。 另一邊,蒼殊已經(jīng)到了一處廣場中。真就是瞬移來的,不愧是化神大佬。 近處的清虛門弟子,發(fā)現(xiàn)了他們兩人的突兀出現(xiàn),驚愣須臾,便認出了術(shù)玄來,連忙惶恐恭敬地跪拜下去,高呼拜見師祖。 這是術(shù)玄所在的上清峰,此地的門人自然不是他的徒子便是徒孫。 而術(shù)玄本人則常年鎮(zhèn)守于圣地修煉,除了每十年圣地結(jié)界的開啟能感受到化神長老的存在,平時真就是傳說。從不曾露面,更別說回他這上清峰了。 要不是有術(shù)玄的畫像,他這些徒孫都不知道他長什么樣。 術(shù)玄沒有搭理他這些門人弟子,保持著剛才抓人瞬移的姿勢,抬起另一只手凌空更改了他設在自己寢殿的陣法。然后再一瞬移,他與蒼殊便又到了一處看似素白、實則精致堂皇的寢殿中。 “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焙敛煌夏鄮?。 蒼殊垂眼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腕。 術(shù)玄的手指緊了緊,然后一把松開,走開兩步拉開距離,冷泠泠地看著蒼殊。 看來不是深仇大恨呢,誰家仇人還拉手的。蒼殊心道。 “我說了前輩先別生氣…” 蒼殊這才出來個開場白呢,術(shù)玄的臉色似乎就又冷了兩分。 他不喜歡“前輩”這個稱呼所表現(xiàn)出來的生疏,也直接反應出蒼殊對他的陌生。 蒼殊看在眼里,但不以為意?!巴磔叴_實對前輩毫無印象,如果前輩不是認錯人了的話,那八成就是跟我一段遺失的記憶有關(guān)了。” 術(shù)玄眼神一變。 有詫異,有詫異之后的憤怒。 失憶?忘了?一句輕飄飄的失憶就帶過,那他這么多年來的尋找和等待,他的迷茫、痛苦和絕望,又該如何安放?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失憶?你既然忘了,又如何知道自己失憶過?”術(shù)玄不信。不愿信。 “因為此前也有人來找過我,我不認識他,他卻很了解我。不過我想知道更多,他卻不告訴我,所以說是失憶,也是我自己猜的?!?/br> 術(shù)玄的眼底忽生出一絲危險和警惕。冷聲問到:“此人與你什么關(guān)系?” “朋友。”蒼殊即答。 眼見著這位大佬過去怕是跟自己有一腿,他傻了才會老實交代他跟燭戾關(guān)系不純呢。 明哲保身。 但術(shù)玄有那么好騙嗎?那肯定不會全信。別說他個千歲老怪物腦子不會差,就憑他若真與蒼殊深入交往過,以其對蒼殊的了解,會相信蒼殊跟旁人是清清白白的嗎? Emm,持保留意見。 術(shù)玄盯著蒼殊,他的神色中有他氣質(zhì)自帶的疏漠高冷,還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暗沉?!澳悄憧芍阄沂鞘裁搓P(guān)系?” “不知?!鄙n殊被看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術(shù)玄吐字輕盈,卻又似擲地有聲:“是夫妻?!?/br> “不可能!”蒼殊不假思索。 他一直奉行只撩不娶,不想跟任務世界的人牽扯過深這對大家都好,怎么可能還跟人結(jié)婚呢!就算沒有相關(guān)記憶,蒼殊也堅信自己是有原則的渣男! 但蒼殊的矢口否認,卻顯然惹惱了術(shù)玄。 “怎么不可能?休想以失憶為借口便不承認,我是你拜過堂的妻,你不認也得認!” “……”大佬好強勢,瑞思拜。 但這就是不應該啊,蒼殊轉(zhuǎn)動他的小腦瓜,思考是哪步出了問題。 他攻略游戲至今,也就與三個人有過婚姻關(guān)系。 第一個,貪狼。 他穿越過去背著一身debuff,開場就遭土著坑了一把,被迫跟貪狼拜了天地,順便給出了一血。 第二個,段樞毅。 嚴格說來,他還沒跟段樞毅結(jié)婚,只到訂婚那步。不過也只有這次算是他的責任,為了完成“不讓反派注孤生”的任務,主動坑蒙拐騙。 第三個,艾爾芬斯。 這個就跟他更沒有關(guān)系了,跟艾爾芬斯結(jié)婚的是原身,他都屬于接盤了。但在別人看來,他們就確確實實是夫妻關(guān)系。 而這一次他的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都用不著他去當感情騙子,那除去段樞毅那種情況,另外兩種倒還真有可能。 畢竟沒有記憶,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發(fā)生的事,或許彼時他還很弱小,可能被迫結(jié)婚。或者一穿越過來其實就已經(jīng)是已婚人士了呢。 “抱歉前輩,我說得確實太絕對了,剛才想了下,也不是完全沒可能?;蛟S是有什么烏龍在里面的?!?/br> 本來聽了前面還好,但最后一句話又成功扯斷了術(shù)玄的神經(jīng)。 化神大佬的臉已經(jīng)冷到發(fā)黑了。 安梓真想誠心發(fā)問,狗殊你這樣瘋狂試探大佬的底線是不是太欠缺社會的毒打了?就仗著人家可能喜歡你便肆無忌憚唄? “你想說什么,想說你我的結(jié)合不是兩廂情愿么?那你當真是料錯了,莫殊。當年,是你親口求娶與我的?!?/br> 他都還記得,那一天,這個人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他,你想要我娶你嗎,他當時有多么激動。那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若說求娶,確實是他太給自己貼金了。但看著眼前這個忘了他,還言語之間都透露出不想跟他有牽扯的人,術(shù)玄便忍不住帶了絲報復和賭氣的心理,說出了這樣的話。 果不其然,聽了他這么說,蒼殊便一皺眉,顯然很苦惱。真是氣死個人! “跟你求婚的人有可能不是我——奪舍,前輩懂的吧?” 術(shù)玄看蒼殊想方設法地挖掘能與他撇開干系的可能性,再好的涵養(yǎng)都要破功了。 “你奪過舍?” 蒼殊指著自己的腦袋:“不清楚,不過我這不是失憶了么,一切皆有可能?!?/br> 說來,他到了這世界就是個無根浮萍的小散修。左右都是他的身體,是原創(chuàng)角色還是占了哪個龍?zhí)椎纳矸?,都無關(guān)緊要,他還從未關(guān)注過他這個身份的過去。 而且也沒什么過去,只給了他一句簡介:一名煉氣二層的散修。 這么看來,別說,他占了身份的這個原身,或許真有點故事,順便名字還非常惡趣味的叫“莫殊”。又或者是,他比他印象中穿越過來的時間要更早。 術(shù)玄要被蒼殊氣笑了,不過他這人太冷,笑不出來?!斑B奪舍的話都說出來了,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這鳩占鵲巢之人?” 為了不認他,真是死都不怕了呵。 蒼殊一笑,“那肯定還是怕的,不過奪舍也還只是猜測,前輩應該沒那么沖動現(xiàn)在就弒夫吧?” 弒夫二字,忽地就戳了術(shù)玄一下,耳根子一軟又一熱。 這人還真是一點沒變的可惡,擺明了不想承認他們的關(guān)系,偏又如此輕浮地就稱呼了夫妻。 至于奪舍一說,術(shù)玄壓根沒考慮過,這人就是化成灰他都不會認錯。 見術(shù)玄不置可否沒有下文,蒼殊便開始反客為主打蛇上棍了:“前輩,為了弄清楚這其中到底有沒有誤會,不若告訴我,我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萬一我就想起來了呢?!?/br> 不輕易承認婚姻關(guān)系是一回事,想知道真相又是另一回事了,為了那時間回溯的獎勵,蒼殊可是很想完成支線任務的。如此明晃晃的重要嫌疑人,迎難也要上?。?/br> 術(shù)玄對上蒼殊純良的眼,按說這明明是符合他訴求的提議,但他偏生覺得這一口自重逢后就堵在心口的氣,它就是不上不下的叫他難受。 說白了,他委屈。 只有他在難過,在擔憂,在思念,捧著回憶在無望的旅途中彷徨。 可他心心念念的人呢?把他忘了個干凈,沒心沒肺風流快活,一剎那也沒有想過他。再瞧這人輕佻的作風,怕不知在忘了他后都懷抱過多少人了! 這叫他如何不委屈,如何能甘心,如何不憤懣? 如果這人是裝作忘了而想不認他,那更氣人!他一定會殺了他的,一定! 術(shù)玄氣壞了。 其實他哪下得了手。 術(shù)玄絕不是個情緒化的人,相反,平時他是最有仙人范兒的,不悲不喜,無嗔無怒。今日,只是累積了太久的情緒砰然爆發(fā),這才失了平常心,也算失態(tài)了。 先是失而復得的狂喜。 明明還有一腔的委屈和思念想要傾訴…… 然后就被人反手一棒。 他設想過千萬種重逢的情形,千萬種他們再會后一起修行長生的生活,卻從不料命運能殘忍如斯。他活似個笑話。 一腔熱烈急轉(zhuǎn)直下。 現(xiàn)在還能維持住風度,都算他心境堅韌了。 生悶氣的術(shù)玄就不想輕易順了蒼殊的意——前面還不想跟他有瓜葛,現(xiàn)在又主動探究真相,雖不明緣由,但想來是有所求的。是否如此,一試便知。 于是,他對蒼殊說:“既然能想起來,那你便自己想起來?!?/br> 端的是強橫又無情。 說罷,一道靈力打在蒼殊身上,就把人推出了他的寢殿。 盡管是化神打出的靈力,但他一個元嬰若想抵抗也不難,只不過沒必要。蒼殊就任由自己往后倒退,嘴上沒忘再爭取下:“好歹給點提示啊前輩!” 嗙! 門都給他關(guān)咯。 怎么跟個使性子的小媳婦兒似的呢,蒼殊無奈中又有點風涼地心嘆。 [可不就是你媳婦兒么。]安梓幸災樂禍。 蒼殊懶得理他,轉(zhuǎn)身離開大佬的寢殿,準備先逛逛這位太上長老的地盤,不出意外的話他接下來要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了。 不是他不想走,膽大到犯了死罪還敢待在敵人大本營,而是他想跑也跑不了了啊,除非他有本事把剛才術(shù)玄打入他體內(nèi)的印記抹去,不然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抓回來的吧。 到時候說不定更惹得大佬不快了。 蒼殊看了眼自己手指上戴著的指環(huán),心道,同樣是被他忘了的老相好,燭戾就比這位可愛多了,顯而易見的在乎他,卻也只舍得在他身上套一個能追蹤定位的法器。 ……至今也沒來聯(lián)絡,不知道燭戾怎么樣了。 不過這兩人在賣關(guān)子這點上都不可愛,直接告訴他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不好嗎?我是做了很天怒人怨的事嘛,一個對我諱莫如深,一個讓我自力更生,小氣! 蒼殊一邊晃悠,一邊激活了通訊靈器,給小伙伴百里破報平安。 他沒跟百里破說行動失敗了,省得人擔心。本來他也沒告訴百里破他進來是要做什么的。 “嗯,沒事?!?/br> 傍上了大佬的大腿,別的先不說,至少他偷仙果被當場抓包的危機,大佬應該會給他兜著吧? 在被抓包前他的小動作沒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所以只要大佬不說,就算有人事后推測出了什么,也不敢冒著得罪化神的風險講出一個沒有證據(jù)的猜想的。 而除了眼下的危機解除,如果再想美一點,原本已經(jīng)夭折的盜仙果計劃,是不是還能仰仗這位太上長老的面子、用更安全的方式獲得呢?哎,夢想還是要有的嘛。 盡管蒼殊也知道這幾乎不可能。 術(shù)玄身為清虛門唯三的化神長老,當然有資格求得一枚五藏果,但,他又有什么資格求人家轉(zhuǎn)讓給他呢?仗著人家的喜歡,然后借花獻佛拿來救他的另一個相好嗎? 饒是蒼殊都覺得這太殺人誅心了。但說實話,如果術(shù)玄真能給他,那渣就渣吧,討厭他恨他都無所謂,人命更關(guān)天。 倒也比愛上他更好。 說起來,修真者哪有那么看重凡俗情感,這人都是化神老怪了,道心都被淬煉過無數(shù)回了,不過是一段婚姻關(guān)系而已,他是不是有些太執(zhí)著了? 算了,他不懂,他從來就沒想通過愛情這回事。男主那倒霉玩意兒的感情他都沒轍呢,他懂個屁的愛情。 就很cao蛋。 “不過意外遇到了個舊識,我準備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你不用等我。” 那邊,百里破:“如此。我沒什么安排,之前的傷也將養(yǎng)過來了,便準備先在這大瀾城購些物資,然后在此地及周邊看看有什么機緣否。” 換句話說,他還是要留在這,不走遠。 是真的沒有安排,于是就近開始走一步算一步呢;還是不放心蒼殊所謂的“敘舊”,打算等在這里好隨時策應呢?不好說。 蒼殊也不糾結(jié),還是那句話,腿長在百里破自己身上。如果真是為他,那承情就是了。 “好,保重?!?/br> “你也保重?!惫蜒陨僬Z的百里同學,似覺得不夠就又加了句:“有任何需要我?guī)兔Φ牡胤?,?lián)系我。” 蒼殊笑,“好嘞兄dei?!?/br> 出了寢殿往大殿這邊走來,就能見到比較多的人了。這些術(shù)玄的徒子徒孫,都跟看大熊貓似的打量他,畢竟是幾百年沒現(xiàn)身過的術(shù)玄長老帶來的人,真的很難不好奇。 蒼殊作為史無前例身為外人卻能進入圣地參悟的第一人,前段時間在清虛門是挺出名,但也還沒到能刷臉的程度,所以眾人都對他很陌生。 但想著既然是師尊/師祖帶來的人,肯定不會是小角色吧?是以這里最低一級的筑基弟子,倒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瞅大熊貓。 等蒼殊稍微釋放出一點元嬰的威壓后,金丹也收斂了目光。 倒不是蒼殊想以勢壓人,而是這樣能省去一些麻煩。這不,原本還在觀望的一位元嬰,便直接朝他走了過來。 這位容貌年齡定格在四十來歲的大叔,應該就是這一峰的二把手吧,也是真正的話事人。一山不容二虎,除去隱世的化神,元嬰就是頂端,其他弟子到了元嬰境界多半就是要出去另立山頭的。 而此人雖是堂堂元嬰,上頭卻還壓著個化神,倒不算委屈他,相反,這還是莫大的榮光和優(yōu)勢呢。 “我乃師尊座下大弟子萬鶴,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蒼殊?!?/br> “哦?得了神樹參悟的那位,可是道友?” “正是?!?/br> 這一輪參悟才過去兩個多月,此人卻出現(xiàn)在了這里,也不知是因為撐不下去了,還是因為師尊? 若是前者,那提了就傷人面子了;而如果是后者…… “道友與師尊,可是認得?不知師尊將道友邀來上清峰,可有做什么安排?” “認得,舊識,不過如今得尊稱前輩了?!鄙n殊不客氣地認下了這座靠山,雖然靠山待不待見他還不一定呢?!扒拜吽坪跏谴蛩阕屛以诖俗隹鸵欢螘r間,還要勞煩道友給安排個下塌的地方了?!?/br> “無礙,小事。你過來——”萬鶴就近地指了個筑基后期的小弟子過來,準備安排這小弟子來伺候蒼殊。 等小弟子跑去準備房間了,萬鶴與蒼殊便繼續(xù)聊,互相交換彼此想要的情報。 后來,蒼殊又由那名叫周乙的筑基弟子帶著,參觀熟悉這上清峰、辰虛宮。最后把蒼殊領(lǐng)到了一處已經(jīng)打理好的偏殿,風格與術(shù)玄的寢殿一般。 他這就算是在這落腳了呢。 太上長老出關(guān)是大事,但沒人敢來打擾術(shù)玄。也就是等萬鶴跟蒼殊了解了情況后,再匯報給掌門。 化神長老沒人敢管,但術(shù)玄之前并非只修煉他自己的,他還管著圣地呢,于是掌門不得不來請示術(shù)玄的意思。 聽術(shù)玄說要呆在他這辰虛宮,暫不想管圣地的事,沒辦法,掌門只得再去拜托另外兩位太上長老看看。 好在掌管圣地是個美差,只要不是碰上兩位太上長老閉關(guān)不搭理他,一般是不會拒絕的。 倒是術(shù)玄長老的反?!?/br> 顯然,是跟那個外客有關(guān)吧? 掌門來上清峰請示過術(shù)玄后,順便跟蒼殊見了一面,想看看能不能從蒼殊身上看出點什么來。 ——舊識?普通的舊識,一旦修為的差距拉開了,還能有多少情誼在呢。 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壞心眼的樣子。 不過,這人有沒有壞心眼,怎么也用不著他cao心能在化神的跟前翻起風浪就是了。 總之先觀望吧。術(shù)玄長老的客人,他還能擅自做什么不成。 但他還是做了些什么的,他試圖拉攏蒼殊加入他們清虛門。這個是一早就打過的主意,不過在從提前走出圣地的弟子那得知了此人一進結(jié)界便頓悟了的壯舉后,挖人的心就更熱切了。 可惜這人滑不丟手,只跟他打哈哈。 倒也不急,這人可是被術(shù)玄長老留下來做客了。而且這種事本也強求不得。 就這般大起大落的一天過去,蒼殊坐在床上,才得以靜下心來把事情捋一捋。 [你說,這個叫術(shù)玄的,會是我前面任務世界遇到過的誰,還是我原來世界的?]蒼殊半是自言自語地問到。 [這個支線關(guān)鍵詞就是‘時空’,你覺得我會回答你嗎?] 嘖。就知道指望不上。 [……不過,實話告訴你,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些。] 蒼殊一挑眉。 安梓這話,乍一聽像是廢話,但卻傳遞出了一個重要信息: 蒼殊記得,安梓曾說過,他們這些系統(tǒng)導航,任務中是不可以預知未來的。 但,按說,他們應該是知道過去的。就算他蒼殊失去了記憶,安梓作為旁觀者,是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是知道的,記得的。 但是,安梓說,他也不知道。 連他從末世獲得的空間異能轉(zhuǎn)化而成的支線獎勵,到了這個世界都無法被任何人干涉,顯然系統(tǒng)的等級是高于這些世界的。 所以,身為系統(tǒng)導航的安梓,這世界更不可能有任何力量能干擾到他才對。 只有“神”,能做到。 神干擾了安梓的記憶。 這可,越發(fā)顯得術(shù)玄的故事和支線任務關(guān)系匪淺了。 [燭戾呢?] [一樣。] 得,燭戾那邊的嫌疑依舊。 蒼殊突然揶揄地笑了下,[居然能跟我透露后臺信息,怎么了?弄得我很受寵若驚啊。] 雖然安梓現(xiàn)在除了嘴毒沒變,已經(jīng)越來越愿意為他提供助力了,但安梓在他心里還是坑逼的形象呢。 [你管我。] 一來就嗆聲,真是,好好一個導航,怎么就長了張嘴呢。 嗆完后倒還是說了人話:[以前九無沒動過我的記憶,這次招呼都不打就搞我,爺不爽了。] 最初在碰到燭戾時他就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了,還跑去質(zhì)問了九無,結(jié)果只是敷衍他,讓他安靜看下去。 那他還偏不了! 不過他也不敢真惹了九無,平時他們態(tài)度不好、不夠尊重,九無從不計較,但如果真的越線了,后果一定不是他能承擔的。 所以就在邊緣試探下咯,這種程度貌似還沒問題的樣子么。 但要說他完全是意氣之爭……卻也不是。他雖然脾氣不好,但也是個活了上萬年的老東西了,本質(zhì)上很多東西其實都看淡了的。 只是…這個支線任務,是他答應了別人的,非常重要。偏偏,竟惹得九無出手連他的記憶都抹去了。果然,是把他們的小動作都看在眼里呢,這才把我也限制了? 呵,說來怨不得人,是他先歪屁股的。 然而這層考量,要他說給蒼殊,反正他是說不出口的。 [說不定人家跟你打過招呼了,不過你一并忘了呢。]蒼殊就著安梓抱怨的話,拌嘴到。 [……]安梓頓生一種好心喂了驢肝肺的感覺,硬了,拳頭硬了。[滾!別跟我說話!] 蒼殊不以為忤,把人逗毛了就挨著唄。他這惹人嫌的導航就是個嘴硬心軟的,看似為了自己而賭氣反抗,結(jié)果是為著他好的。 這么久相處下來,他們早是朋友了。 惡友。 言歸正傳,回歸最開始的問題,關(guān)于術(shù)玄到底有沒有可能是他之前世界碰到過的人,又或者來自他原來的世界——這個問題,其實蒼殊已經(jīng)思考過了,答案是都不可能。 前面幾個世界,說實話蒼殊不記得曾對誰用過“莫殊”這個名字了,但都只是暫時性的“假名”,應該沒有誰會不叫他蒼殊而叫莫殊的吧? 而他自己那個世界,那確實都會叫他莫殊。但他可沒跟誰結(jié)過婚,除非結(jié)婚這檔事是對方驢他的。 但就算結(jié)婚是假,他在綁定系統(tǒng)…不對,在他穿越古代前,他可都是直男,感情生活可單純著呢! 當然不乏有人單戀他,再退一萬步算單戀他的人就是愛他愛到這么深刻又執(zhí)拗,但你一個單戀的,怎么也不可能這么理直氣壯地來找他要說法吧? 所以,排除掉這兩個可能,目前來看,還是記憶缺失最說得通。而且時間大概率就是在他穿越之初吧,畢竟,這之后、他有印象以來,并沒有感覺哪個地方有斷片。 即便他的時間感因受系統(tǒng)調(diào)節(jié),會模糊掉對時間流速的感覺。 當然了,要是那位神能夠做到把他的記憶剪切并嫁接得天衣無縫,那當他沒說。 事實上,蒼殊感覺九無還真特么能做到! 但他直覺不會這么坑他……吧? 淦,不想了,感覺再想下去不是個毛線團子就是鉆進牛角尖。光想不練能頂屁用,直接找當事人問清楚不比啥都快??! 蒼同學兩手一拍,放棄思考。 總之明天開始去刷術(shù)玄就vans了! 現(xiàn)在,睡覺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