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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總攻快穿]干翻主流設(shè)定(非主流系統(tǒng))在線閱讀 - 第二百五十八章 萬木枯為一人榮

第二百五十八章 萬木枯為一人榮

    紀(jì)修遙望著高空的那座浮島,刻骨的仇恨早已在兩百余年的打磨中沉入眼底,似波瀾不興。

    今日,他便是又要去潛入天空島上,尋找?guī)熥鹣侣涞木€索。

    這是他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不曾停止的使命,也是唯一能支撐他不至于崩潰的救命稻草。

    燭戾和術(shù)玄是怎樣的他不得而知,自神降事件他們聚過那一次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也只顧得上自己而已了。

    為了能潛入天空島,為了在不慎被發(fā)現(xiàn)后脫身,他這些年都不曾懈怠過進步。

    明明他的心境已經(jīng)千瘡百孔,卻硬是咬牙死挺住了,跟心魔廝殺,不惜以透支的方式修煉,就像歪歪扭扭也能勉強搭起來的積木,只是論誰來看都覺得已是搖搖欲墜,岌岌可危。

    他這樣就明擺著后患無窮,但紀(jì)修已經(jīng)顧不上了,他還不覺得這是不理智的沖動、已入迷途的著相,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抓緊這根稻草的話,他可能就已經(jīng)沒救了。

    至于天空島……

    當(dāng)年那場神降事件,雖然引起了包括鳳族在內(nèi)的大小勢力的懷疑和高度重視,但在祈星族的粉飾和斡旋下,竟就大事化小了。

    不過肯定不會化了,諸方都是心照不宣地在審視著那座四處漂浮的天空之城,想要窺得此族究竟隱藏了什么驚天之秘,以及包藏的野心。

    紀(jì)修當(dāng)然也理解這些勢力為何不雷霆出手而是選擇先觀望,祈星族說是小族,底蘊和實力卻也不差,要想滅族怎么也得付出一定的代價,而回報都還不清楚好壞優(yōu)劣呢。更別說那股驚鴻一瞥的背后力量了,怕成了玩火自焚。

    只是可惜他不能渾水摸魚趁收漁利了,只能孤軍奮戰(zhàn),到底效率差了很多。

    紀(jì)修抬手,冰冷的日光帶著浮島那一點黑影穿過指縫投射進他的瞳孔。

    他自語呢喃:“師尊,等我…”

    …

    紀(jì)修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一旁口氣不善地冷嘲熱諷,惹得他頭疼心煩。好一會兒才神志歸位,認(rèn)出了胡仙兒來。

    哦,她也飛升上來了呢。

    紀(jì)修無悲無喜地想到。

    不難推斷出他重傷失去意識后是被胡仙兒救下才躲過了祈星族的追殺,所以就事論事地,紀(jì)修對胡仙兒致謝到:“多謝道友相救,如有所求請麻煩告知一下,能力范圍內(nèi)必以報償,或者我亦可另備謝禮?!?/br>
    這般生疏客套令胡仙兒光火,但紀(jì)修整體那種灰暗的、冰冷無生氣的氣場,更讓她有種堵了口郁氣的無力感。

    不過一想到紀(jì)修這副鬼樣子是因為什么,她嫉憤的同時,又有些快意。

    “紀(jì)修,不就是死了相好么,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還像個修真者嗎?”

    只聽了前半句,紀(jì)修眼中便頓生冷光,殺氣如實質(zhì)般地射向胡仙兒?!伴]上你的嘴,再讓我聽到你詛咒我?guī)熥稹?/br>
    威脅的話都在眼神里了。

    盡管修為不如對方,胡仙兒卻是絲毫不怵,冷笑到:“詛咒?他都已經(jīng)…”

    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詫異得幾乎氣笑了,“哦,原來你竟然連現(xiàn)實都逃避嗎?紀(jì)修,我未曾料你竟是這般軟弱之人,叫人瞧不起!”

    胡仙兒繞過紀(jì)修,往旁邊走了幾步。

    她準(zhǔn)備打破紀(jì)修的幻想,讓紀(jì)修清醒過來,這既是她的報復(fù),也是她那不爭氣的還沒對紀(jì)修死心的愛慕,她要讓紀(jì)修長痛不如短痛!

    所以也怕紀(jì)修發(fā)狂,她還是保持點距離,真有情況也方便自保。

    “也就大概一百五十多年前,那時我還在下界,救了個人,而后才知道她是你在中州時的同門師妹,叫霍真真。你可還記得自己這個師妹?”

    記得,紀(jì)修當(dāng)然還記得。師尊一共就他們六個弟子,他與小師妹關(guān)系還最好,如何會不記得。

    外界不清楚胡仙兒與紀(jì)修那場被打斷后就再沒有繼續(xù)完成的婚禮究竟為何,而受胡仙兒所救又只知自家大師兄原本是要和對方締結(jié)夫妻關(guān)系的霍真真,見胡仙兒態(tài)度友好,她又初到上州無依無靠正需結(jié)交靠山,那與紀(jì)修相關(guān)的事自然也就成了她們之間的共同話題。

    “我便是從她口中得知,幾十年前、也就是距今兩百多年前,你們宗門之中供奉的你師尊的命牌,碎了?!?/br>
    她一字一句:“昊蒼真君,已經(jīng)隕落?!?/br>
    “你胡說?。 奔o(jì)修咆哮反駁,目眥盡裂。

    胡仙兒渾身緊繃保持著防御狀態(tài)?!拔冶M可以心魔起誓,上訴種種,絕無半分虛言!”

    都搬出心魔誓言了,那九成九就真是句句屬實了。

    這次師尊的命牌不是他曾經(jīng)對“龍行”的那回,被天衍塔消耗一空,這次沒有任何人對它做什么,命牌的本尊也相隔于靈界,等閑幾不可能有影響到命牌的其他情況,只唯獨本尊神魂俱滅……

    而且時間也對上了…

    所以,師尊,真的、真的已經(jīng)……?

    不……

    不——?。?!

    “啊啊啊——?。。。?!”

    “紀(jì)修???!”胡仙兒驚懼大喊。

    實在是紀(jì)修的狀況太嚇人了,七竅流血、皮膚皸裂脫落,血紅得發(fā)黑,黑得如膿,只眨眼就完全是個血人了。周身更是暈開了濃郁的魔氣在張牙舞爪,心魔化實?!

    胡仙兒簡直不敢想,紀(jì)修到底是頂著多大的精神及rou體的壓力在涸澤而漁??真是瘋了!

    …

    胡仙兒花了大代價才把紀(jì)修救過來,但也只是吊住了一口氣的程度,人卻是神魂大創(chuàng),醒不過來了。話說就紀(jì)修崩潰后的那個樣子,胡仙兒還怕紀(jì)修醒來后再來一次這回就真的沒救了呢。

    也多虧紀(jì)修已經(jīng)失去意識,不然以當(dāng)時心魔反噬到甚至快要化為實體的情況看來,真的算歪打正著了。但這個危機就是懸在紀(jì)修頭上的一把劍,能躲過一時卻躲不過一世的,只要紀(jì)修醒來就必須有面對的一天。

    胡仙兒真的不看好紀(jì)修。

    她都不想承認(rèn)她看上了這么個拎不清的玩意兒了!

    這就純純是入手了一個累贅,可給胡仙兒郁悶的,她無比的怒其不爭,恨不得扔了這人自生自滅去算了,可又做不到……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呢。

    時光荏苒幾經(jīng)輾轉(zhuǎn),她還認(rèn)識了凰玥,并知道了此女與紀(jì)修曾有過一夜夫妻的緣分。

    更惡心的是,為了救紀(jì)修,她甚至容忍了擁有天陰之體的凰玥用身體為天陽之體的紀(jì)修給予治療。

    人雖然沒救醒,但當(dāng)時rou身還在不斷崩壞的紀(jì)修,在凰玥的幫助下——包括凰玥和她一起湊齊的各種奇珍異寶,紀(jì)修r(nóng)ou身的危機總算挺過去了。

    只是這人,什么時候能醒來呢?

    醒來,又會變成什么樣呢?

    唉。

    ……

    ……

    就在紀(jì)修陷入假死狀態(tài)也過去有三百余年后。

    萬翼之國內(nèi),中央的萬歲梧桐下。

    一只化為了人類女子模樣的鳳凰正在給一棵樹澆水——雖然靈界的妖族愛保持真身,但這種精細(xì)活果然還是靈長類的外形更方便呢。

    勞作完了,她才到一棵樹的旁邊坐下,靠著這棵和她一起成長起來的無名樹,她又開始絮絮叨叨她的生活瑣碎了。嗯,自言自語。

    至于這棵無名樹呢,咋一看好像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哪都能看見的樹,但仔細(xì)辨認(rèn)過呢,又哪種已知的品種也不是,至少凰靈特意為此查過了,反正是不認(rèn)得。

    梧桐之下生百木,他們的神樹下面呢,有著無數(shù)品種的花草樹木,有的是自然飄來或者動物攜帶來的種子,有的是族人特意尋來的奇花異草天材地寶,準(zhǔn)備培育成自己的伴生靈木,以后還能做成本命靈器。

    凰靈啊,她就把這棵無名樹當(dāng)作了自己的伴生靈木。

    雖然瞧不出什么靈性,亦不知有什么奇效,未來也不定有那個價值被做成靈器,但伴生靈木也不全看實用價值的么,她就覺得這棵無名樹與自己有緣,而修真界很多時候就很看重一個“緣”字的。

    要說怎么有緣呢,據(jù)她娘說,就在生她那天,她娘摔了一跤,就剛好摔在這棵剛鉆出土來的樹苗前,然后肚子一疼,下蛋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吉兆,他們金云鳳一支的真鳳血脈濃度是比較低的,先天資質(zhì)在鳳族算是下游。但她卻像返祖了一樣,表現(xiàn)出了她家往上數(shù)到族譜記載的盡頭都沒有的極高天賦!

    雖然還是不能跟整個鳳族的那些頂尖天才相比,可也足夠她家上上下下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呢。

    然后她娘就想起了那棵由她見證了破土的小樹苗,仿佛為了寄托得遇這反常天瑞的喜悅和惶恐,就可待見這么一棵連點靈氣都沒有的小苗了。而她呢,就跟被定了娃娃親似的,打小就被牽過來伺候這小苗,她那時都還不能化形呢,可麻煩了。

    而她居然也不煩,莫名地喜歡這棵樹,就連小時候被其他鳳凰取笑都沒能影響了她。而隨著時間推移,她是越發(fā)覺得這棵好似凡木的無名樹不凡了,畢竟誰見過普普通通的樹長了百來年都還是株不足一尺高的小苗??!

    如今四百多年過去,主干也就才比她高出一個頭。但粗卻是越長越粗,都快有一個人的粗細(xì)了,看著比例真有些怪……

    嘩啦。

    凰靈正叨叨得起勁,一片梧桐葉就從上方飄下來,落到了她的跟前。她不由一噎,看了那片葉子好一會兒,才嘆氣一聲,對無名樹說到:

    “神樹真的要……”要死了嗎?她說不出口,這是他們的家,在他們心目中更是有了特殊象征意義的神性。

    “怎么辦啊小樹,我不想神樹再枯萎下去了?!?/br>
    但她也只有無可奈何,連長老都一籌莫展呢。

    在他們鳳族的傳承典籍中,也記載了很久很久以前,這棵遮天蔽日的巨型梧桐是一整株都枝繁葉茂的,金黃耀眼。至于萬歲梧桐還小的時候,一點點長大的時候,那是連典籍中都沒有記載的。

    而他們鳳族中還在世的、哪怕最年老的太上長老,記憶中,萬歲梧桐就已經(jīng)是一半茂盛、一半枯萎的樣子了。所有人都習(xí)以為常,還為其賦予了諸多含義,例如“一半生一半死,恰如鳳凰涅盤”之類。

    可現(xiàn)在,另一半象征生機的梧桐樹也開始枯萎了……

    也就一百多年前開始的,什么原因不知道,查不出,就像氣數(shù)盡了生老病死自然而然一般。

    但凰靈還是覺得太過突然了,畢竟已經(jīng)存在那么久了啊,就像太陽,所有人都會理所當(dāng)然地覺得太陽就該一直一直東升西落下去的。

    如今是族內(nèi)鳥心惶惶,外界眾說紛紜。

    然而凰靈不知道的是,這棵萬歲梧桐的生機流逝并非一百多年前才開始,枯萎只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而已。

    對于感知最為敏銳的那幾位長者來說,他們知道,時間應(yīng)該再往前推個三四百年。至少他們能察覺到的,就是從約五百年前開始的。

    他們確實沒找出原因來,甚至他們也接受了自然死亡的說法。但也有一部分鳳凰認(rèn)為可能與祈星族有關(guān),畢竟跟當(dāng)年那起事件在時間上還是比較對得上的,他們當(dāng)時距離這么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影響,又或者干脆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可惜他們試探了好幾回也沒有抓到把柄,而他們對于直接掀桌子也還是有所顧忌。

    簌簌。

    周圍的草木發(fā)出搖晃的聲響,明明沒有風(fēng)也沒有誰經(jīng)過。凰靈一下就站了起來,神色有些緊張地環(huán)視四周,她不知道為什么,就突然莫名的心慌。

    “怎么回事?”

    越是沒由來,越是叫人茫然無措。她下意識地尋找憑依,就扶住了她的伴生靈木。這一觸碰,忽而就有些安心,也不知是不是全是心理作用。

    唦唦——

    劈啪!

    咔啦啦——

    簌簌簌簌……

    凰靈驚駭?shù)乜粗?、聽著眼前正發(fā)生的一切,所有的草木都不同程度地發(fā)生了枯萎,有的只是瞬息間黃了花葉,而有的甚至當(dāng)場干枯得劈開了枝干!

    “怎、怎……?!”她失去了言語。

    嘩——

    大量的梧桐葉瘋狂下落,宛如一場傾盆大雨。

    凰靈不禁往無名樹下躲,甚至沒注意至少在她視野范圍內(nèi),只有她身邊這棵樹蔥綠依舊。

    不過下一秒,她就發(fā)現(xiàn)另外怪異的地方了——她所觸碰到的,哪里是樹??這觸感,分明是血rou之軀!

    凰靈一臉驚愕地抬頭,就看到了一張正緩緩睜開眼的臉,一張男人的臉。人類?不,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凰靈警戒地跳開,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你是誰!”

    另外,這一拉開距離她才發(fā)現(xiàn)這人還是赤身裸體的。不過她四百來歲在鳳族中雖然算是小年輕,但也是活了這么多年的修真者了,害羞是不會有的,要是因此露出破綻才是大忌。她只不往下面那處盯著看就是了。

    蒼殊雖是才蘇醒,但這百多年作為一株植物,他也是有些朦朦朧朧的意識的?——萬物有【靈】啊。

    所以雖然宛如初生降世,他對于自身處境及其他一切都還處于懵懂無知的狀態(tài),或者說斷片的狀態(tài),但他卻出于直覺地判斷了眼前此人危險較低,甚至有幾分源于熟悉的親近。

    他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讓意識活躍起來,至少先找回常識的感覺。

    然后想起了自己該做什么,從隨身空間里拿出了一套衣服來,法訣一掐便穿到了身上。

    不論是使用隨身空間還是使用法術(shù),他回歸人間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不過對于蒼殊來說,五百多年的空白,或許沒有多少時間長度的實感吧。

    拾掇了自己,蒼殊才對凰靈一笑,“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剛才還有些不習(xí)慣。至于我是誰,嗯……你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樹,成了精就不認(rèn)識了嗎?”

    蒼殊并不確定,算是連推帶蒙猜這人就是一直給他澆水施肥的那個感覺熟悉的【靈】。

    “你?不……”凰靈驚愕又狐疑。

    但她的無名樹確實不見了,而這人就站在樹坑的地方??墒庆`植化形真是這樣的嗎?她也沒見過……不,等等,她的無名樹連靈氣都沒有,怎么可能修煉化形?!

    “不可能,你撒謊!說,你究竟是誰?原本在那里的那棵樹哪去了,是不是被你李代桃僵了?還是說一直都是你的偽裝?!”凰靈好不生氣,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雖然只是一棵樹,但也是陪伴自己數(shù)百年的朋友了!

    蒼殊心道,某種意義上也算猜對了呢。

    他沒有馬上回答對方一連串的質(zhì)問,而是抬頭看了看已經(jīng)變得光禿禿的梧桐枝椏,神色溫柔而嘆息。他欠了一份大恩啊……

    化木期間,比起凰靈的存在,他感覺最清楚的還是以這棵大梧桐為首的、這整座萬翼之國的草木們輸送給他的生機。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被植物們以獻祭的方式施以救治——末世世界就有過了。

    多虧了他的氏族血脈,多虧了萬物生的存在,多謝了這些微小而偉大的無數(shù)生靈。

    “你……”凰靈正要催促,眼前便突然多了幾個身影,來自血脈的壓制讓她瞬間就明白了來者的身份。顧不上那個男人,她連忙行禮:“金云凰靈,拜見諸位長老!”

    幾位長老沒心情搭理她,都注視著被他們包圍在中間的蒼殊。

    其實以對方的修為倒用不上他們?nèi)绱藝?yán)陣以待,只是他們幾個也是從四面八方而來么。另外如果萬歲梧桐的變故與此人有關(guān)的話,他們格外重視也當(dāng)?shù)昧恕?/br>
    梧桐雖大,但以神識覆蓋就算元嬰也能輕易做到,只是沒人敢這樣做罷了,這里畢竟是所有鳳凰的家。不過以他們幾位的感知,就算不用神識,風(fēng)吹草動也盡在掌握。

    而在萬木枯死的此時,唯一生機盎然又轉(zhuǎn)而化人的一棵“樹”,自是立馬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并且不難聯(lián)想到種種異象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

    蒼殊收回仰望的視線,與幾位大佬平視。此情此景他竟然還很端得住,從容不迫地道:“晚輩龍行見過幾位前輩?!?/br>
    凰靈心想:龍行?但沒有龍族的味道,看來只是單純一個姓氏了。

    不用幾位老鳳凰開口,不用他們自降身價,蒼殊就主動交代了他們最想知道的答案:“貴族的梧桐神樹會變成這樣,確實是因為晚輩?!?/br>
    他此話一出,包括凰靈在內(nèi)的所有鳳凰都變了臉色,不過凰靈是最形于色的那個而已,但她也是最沒資格在此發(fā)言的一個。

    不給她進一步解惑的機會,長老們就剝奪了她繼續(xù)旁聽的機會:“小家伙,你先退下。”

    “…是?!?/br>
    凰靈抓心撓肝地走了,這里也被長老施下了結(jié)界,然后蒼殊才又收到眼神示意,繼續(xù)往下說:

    “我當(dāng)年身受重傷,至于為何會來到這里我也不知,會吸收萬木生機亦非我本意,是它們主動讓渡給我的——這番話我用心魔起誓,絕無虛假?!?/br>
    “如果諸位前輩信不過晚輩的心魔誓言……”畢竟生死當(dāng)頭,用未來心魔反噬的危機換取眼前的生機也不是沒有過的?!澳且酝磔厖^(qū)區(qū)煉虛境界,若以我自身本事強取豪奪萬木生機,又如何躲得過諸位前輩的感知呢?”

    蒼殊自是不知鳳族對梧桐的枯萎一頭霧水,但這是很簡單的推理:如果這些大佬早有發(fā)現(xiàn),怎么可能放任他吸收下去呢,肯定早把他連根拔起挫骨揚灰了。

    “雖非我本意,但我受到恩惠是確確實實的,這是我欠下的因果,我必然會償還?!?/br>
    有不以為然者:“你能怎么償還?”還能讓他們的神樹起死回生不成?

    “梧桐還未死,尚有一線生機,我可以讓它活過來,只是現(xiàn)在的我還沒有這個能力,我還需要一些時間,可能比較久,一千年,數(shù)千年,但我必然會成長到可以兌現(xiàn)承諾的境界,屆時……”

    那赤鳳又皺眉將他打斷:“我等都未發(fā)現(xiàn)神樹尚存生機,你又如何知道的?”

    “那不就是晚輩的特別之處么。”

    赤鳳無言以對。

    另有一凰又道:“可我們又為何會同意你離開呢?為了確保你不會一去不返,你應(yīng)該知道該怎么做?!?/br>
    比如在身上做個“標(biāo)記”什么的。

    “雖然晚輩想說背負(fù)這么大一個因果,若我不做了結(jié)必然會影響仙途,但前輩們?nèi)绻€是覺得這太虛了的話,那晚輩愿意以祈星族的秘密做交換,只換我此番安然離開貴地可好?”

    雖然不是同一件事上的保證,但利益交換也是實際可到手的好處么。

    至于當(dāng)年的真相有沒有被披露出來,蒼殊也是賭一賭,看祈星族有沒有那個本事把秘密守住了。而且真相如果已經(jīng)完全大白的話,這些老家伙應(yīng)該不難猜到他是當(dāng)事人,那對他就不會是這個態(tài)度了。

    結(jié)果證明他賭對了,幾位鳳族的眼神有了明顯的波動。

    并且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你受傷就是因為五百年前的那件事?”

    蒼殊略驚,“都過去五百年了嗎……”

    “準(zhǔn)確來說是五百三十七年前?!?/br>
    蒼殊一時也有些感慨萬千,不知道自己這一下被甩下了多少,但任務(wù)進度條幾乎沒什么變化,不知這五百多年紀(jì)修都干嘛了?

    “是,我受傷昏迷便是因為當(dāng)年的事。晚輩本因為別的事潛入了天空島,碰巧撞見了祈星一族的秘密,然后便遭遇了追殺滅口。”

    鳳凰們先不置可否。但這是不是編的不要緊,祈星族的秘密是真的就行,這個聰明的小子應(yīng)該明白要是回答得不能讓他們滿意會是什么下場。

    “哦?但我們要是強迫你說,豈不更劃算?”區(qū)區(qū)煉虛,怎么敢跟他們討價還價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蒼殊能有什么辦法呢,這就是弱rou強食。

    好在,事情沒有變得最糟。

    就是在這時,一道仿佛天外來音在結(jié)界中響起:“讓他說,然后放他走?!?/br>
    長老們一驚:這可真是老祖宗了,神樹枯萎連沉睡數(shù)千年的他老人家也驚動了嗎?

    幾位鳳族長老再不敢有異議,連忙稱是。

    蒼殊亦松了口氣。

    在這等恐怖的老精怪跟前,他不會天真地認(rèn)為對方一定信了他全部的說辭,但不管對方是出于什么考量,有這樣明事理、有格局的談判對象真就是大幸運了!

    于是接下來終于可以好好聽他說話了,蒼殊就言簡意賅、有問必答地把修改版的神降事件講給了這些鳳凰聽,只刪去了他們一伙人在其中占據(jù)的分量,尤其是他被視為了對方眼中釘這一趴。

    “……晚輩也不知道他們召喚真仙降臨下界是做什么,而且似乎還出了岔子,那神尊幻影消失時很是倉促,神色驚訝,說了個‘愿’字就突然戛然而止?!?/br>
    蒼殊話說完,根本無鳥搭理他,都陷入深深的震驚中啞然失語了。連那位虛空中的老祖宗也沒能淡定。

    他們當(dāng)年依稀感應(yīng)到了那股氣息的恐怖,也有過猜測但出于敬畏根本不敢妄斷,但現(xiàn)在,實錘了!還有那個“愿”又是什么意思,他們直覺必然萬分重要,可惜竟然沒能聽全!嘖,這小子沒說謊吧,真沒有聽見下文嗎?

    蒼殊在眾鳥質(zhì)疑的打量下,知趣地連忙保證:“諸位前輩,晚輩能發(fā)誓,后面真的斷了?!?/br>
    幾只老鳳凰這才不得不遺憾扼腕。

    至于知道當(dāng)年的真相后又會有什么討論和部署就是他們鳳族內(nèi)部的事了,不是蒼殊有資格涉入的。他也沒有再待下去的意義,自是就此告辭。

    嗯,趁著對方?jīng)]反悔趕緊跑路吧。

    其實蒼殊本來還想去跟大梧桐告?zhèn)€別的,但想想他在這些鳳凰的眼里就是兇手當(dāng)著受害者家屬的面來上香吧,只會覺得他是在傷口撒鹽。還是罷了。

    蒼殊一路飛出梧桐覆蓋的中央之地。而就在接壤其他翼族的邊緣地帶,便看見了很明顯是專門等在這里的凰靈。

    “你、前,前輩……”凰靈欲言又止。

    “凰靈姑娘是吧?”他剛才聽到此凰對幾位長老自報家門了?!拔掖朔灰司昧簦媚锇倌晔刈o的恩情,來日有緣再見時必以回報。又或者你有需要時,可以此聯(lián)系。再會。”

    凰靈捧著落到她掌心的青鳥墜,轉(zhuǎn)頭目送蒼殊的身影消失在天際,心情復(fù)雜。今日種種變故接二連三目不暇接,她整只凰都分外恍惚……

    當(dāng)悵然若失的她回到原本種著她的無名樹的地方,長老們當(dāng)然早已離開,滿地厚厚的落葉中就只有那個樹坑露了出來,她看著看著,只覺得心口像空了一大塊。

    陪伴了她四百余年的小樹,沒了,離開了。她的伴生靈木,再也不屬于她了……

    “龍行…”她不由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

    在疾馳遠(yuǎn)離萬翼之國的飛行中,蒼殊在心中喚到:[安梓。]

    [在。]

    [當(dāng)年到底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鳳族,又為何會化木,一睡五百多年?]他只記得當(dāng)那金光籠罩下來,他就失去了意識。

    [你當(dāng)時死了哦。]安梓口氣輕松得像在說他吃了什么一樣。

    但他想,蒼殊應(yīng)該永遠(yuǎn)不會知道,當(dāng)他看著他灰飛煙滅、系統(tǒng)顯示宿主死亡的那一刻,他到底是什么心情吧。

    蒼殊驚愕到出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