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多情總被無情傷
蒼殊雖然沒有帶燭戾去現(xiàn)場,但其實也不指望能瞞過燭戾,畢竟人家修為比他高出一階,還滿心滿眼都是他,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他身上的異狀。 所以終究是要讓人傷心的,不過是不比在現(xiàn)場的沖擊力大罷了。 當時燭戾的那個眼神,蒼殊也無言以對。 燭戾很早就有預感,這一世會將輪回畫上句點,也愿意去相信蒼殊許下的那個空頭支票,相信他們還有在另一個地方相逢的未來…… 但是,他并沒有百分百的信心啊。 比起那虛無縹緲的期許,這一世能多相處一秒都是一秒的保障。然而,蒼殊卻一副迫不及待結束的樣子。 而且是明知他會難受也要這樣做。 再說他難受的又何止于此,看蒼殊這樣傷害自己他難道好受嗎?看蒼殊為了別人做到這一步他難道不在乎嗎? 這個人真就這么冷酷。 多殘忍。 而他無可奈何。 燭戾開始越來越常想到,怎樣才會讓蒼殊真正地動心,真正地愛上一個人呢? 是因為在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那顆心才會漂泊不定無法愛人嗎? 還是說,這個人永遠都不會懂得愛,永遠也不會愛上任何人呢? 也不知是不是心境波動造成的疏漏,在一次危機中,燭戾出手力度沒能控制住,被天道察覺,當即便降下了天劫! 然而這次燭戾卻沒有渡天劫飛升的意思,因為,這一次,他等不到蒼殊來了,對吧? 所以他寧愿故意渡劫失敗,讓自己重傷,讓自己修為倒退,也要留在這靈界,留在有著蒼殊的地方。 哪怕只是暫時。 他也要見證到最后。 不過這樣自損八百的話,也導致了燭戾一時半會兒沒法陪在蒼殊的身邊了呢,不僅因為他需要療傷修養(yǎng),還因為需要躲避敵人。 有的人只是想要趁火打劫,畢竟一個渡劫修士多么身家豐厚,現(xiàn)在可是趁虛而入的好時候;還有的人是他們以前樹敵得罪的;再有就是燭戾魔修的身份,天然就會擁有一批立場上的敵人。 慚愧的是,以蒼殊的修為,可控制不住這樣的局面。好在他們有掛—— 燭戾早料想到了這種情況,提前邀請了符夙與他們同行。這不,雖然雷劫來的有些突然,但一出事,燭戾也能盡快地和符夙一起施展螣蛇神通,直接躲進了一處浮游空間中去避難了。 叫虎視眈眈一擁而上的人們都撲了空又抓瞎。 再想回頭去找那魔修的另兩個同伴,竟然也消失了? 這叫眾人想起了當年那起魔王事件,你看又是“霧遁”又是消失的,特征都能對上。好么,原來這伙人里還有個渡劫境的魔修,哼,果然跟魔族關系匪淺!當誅之! 于是從記憶里扒出了“蒼殊”這個名字,讓這號人物又翻紅了一把呢。 而躲進了隨身空間的蒼殊和術玄,直到風平浪靜才出來。 所以說,蒼殊覺得,自己多有先見之明,你看燭戾這邊果然不能把注全壓上?,F(xiàn)在沒辦法折騰紀修了,進度條還能緩慢增長,可全靠了他輸送過去的修為。 蒼殊現(xiàn)在的境界已經(jīng)跌到了合體初期。 之前說蒼殊的修為不足以控制住眾敵圍剿燭戾的局面,可別說他原來大乘初期的修為都不行了,現(xiàn)在更是連入局的資格都沒有。 合體初期啊,甚至都在術玄之下了。 術玄當然也瞞不過了,早在蒼殊第一次境界下跌時,術玄便發(fā)現(xiàn)了。而他何其聰慧,如何想不到怎會如此? 所以那日其實就當著他的面!竟然!!還瞞他,事后那些寬慰原來都是謊言的裝點! 術玄感到的心痛和無奈一點也不比燭戾少。 發(fā)現(xiàn)真相后的他還生氣蒼殊了好久,都要為這人的無情而想一走了之了。 而蒼殊沒有一絲想要挽留的意思。 仿佛是在大度地放手。 術玄更生氣了,也更惶恐了,因為他隱約地察覺到了,這種放手意味著什么。他甚至不敢去深想。 他終究是沒能離開。他舍不得,他做不到。 什么都抵不過他愛這個人,就像他背負了那么多心酸苦楚和迷茫也足足等待了這個人千年的時光,就像他看著這個人垂垂老去失去生息的那刻,他只想此人安好其他別無所求。 但是,蒼殊真的能安好嗎? 術玄原本出于直覺的不安已經(jīng)化為了實質(zhì),隨著蒼殊的修為持續(xù)下跌,他心頭的陰霾越發(fā)濃重,連心魔都開始重新光顧他了。 這也就是術玄以為蒼殊為救紀修而犧牲了自己是一次性的,修為流失就是代價的體現(xiàn),不知道這個過程是可以終止可以改變的,蒼殊也更不可能告訴他,否則術玄肯定會去做點什么的吧,他可不像燭戾那樣知道其中更深層的緣由。 又或者,以術玄的性格,便是知道,他也無法容忍? 所以啊,蒼殊覺得術玄若是能放下他離開多好,等他真的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也能少傷心一點吧?眼不見心不煩么。 不過話說回來,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還是日漸衰弱的實力,有一人能同行當保鏢,也是他賺到了呢。哇,他果然好渣。蒼同學對自己沒心沒肺地評頭論足著。 總之呢,蒼殊現(xiàn)在就想著能順利地、也盡可能快地茍到攻略完成的那天。 然而老天果然沒那么甜,臨了臨了了,還能給他出個意外,讓他落到了紀修的手里。 … “呵,您也有這天呢。嗯?蒼殊?師、尊?”紀修志得意滿地嘲諷著。 他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為何如此高興。當然,他高興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總覺得自己的高興跟他所能理解的有哪里微妙的不同? 被靈器困住而動彈不得的蒼殊就靠墻坐著,懶得搭理。 被無視的紀修頓時便冒出一絲不悅。都是階下囚了還這個態(tài)度,還當是以前嗎?不說他們已經(jīng)關系破裂了,就說如今他們的修為差距,這人哪來的膽子敢這么跟他拿喬的?怎么,知道左右不可調(diào)和,干脆破罐破摔了? 又不高興、又揣測了這么多的紀修,倒是不形于色。把注意轉到他也好奇的地方:“你的修為怎么回事?” 煉虛后期,怎么變成這樣了? 按說他這位前任師父應該和他一樣該是大乘后期了吧?哦不,他這幾十年來簡直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修煉神速,對方就算沒出事應該也是比不上他的。 但也不至于倒退吧,還倒退了這么多,就算受了九死一生的重傷或者透支靈力使用秘法進入假衰期也沒這么夸張的。所以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看紀修這股不依不饒、臉都要懟過來了的勁,蒼殊還是說兩句打發(fā)一下吧:“你知道了又如何?” “那是我的事,你只用回答我的問題。別忘了你現(xiàn)在的處境,配合點至少少受點罪不是嗎?” 蒼殊似乎是認同了,平淡而略顯敷衍地說到:“被一個不知名的真靈襲擊了后,就這樣了?!?/br> “……”真的嗎,是這樣? 紀修不置可否。不過,這種事就算對他撒謊了也沒什么好處吧? 呵。紀修笑了聲?!澳阏f這是不是報應?” “隨你怎么想吧。” “……” 紀修發(fā)現(xiàn)自己很討厭這人對他這個樣子。 這樣,傲慢地。 這樣,不知所畏的。 這樣,敷衍他,無視他…… 明明,按理說其實再正常不過。 不正常的是自己。 他承認這個人在自己的過去占據(jù)了很大的分量,不論好壞總之是濃墨重彩的一筆,但自己不該如此受其影響的,他的心境不該如此不成熟的。 雖然他很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需要跟這個人做個了斷否則始終會有個心結,但他不曾想這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還有必要。 他,他要好好想想,這么處置這個人,才能讓自己完美地度過這一劫了。 紀修走出關押蒼殊的山洞,而這一片都是他臨時開辟出來的洞府。他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坐在樹枝上遠望山巒出神中的胡仙兒,對方的神色竟有些…失魂落魄? “仙兒?”他喚。 胡仙兒回頭看他,那眼神復雜得他理解不了。 “你怎么了?”他問。 胡仙兒飛身而下?!皼]什么?!彼f。 她怎么了?胡仙兒自己都說不上來。 在她發(fā)現(xiàn)蒼殊的修為怎么只有煉虛境時,她連蒼殊竟會被紀修抓住的詫異和抵觸都顧不上了,她幾乎愣在當場。 她胡仙兒也是個伶俐人,幾乎只用幾個念頭在腦子里快速一轉,就能推理得個八九不離十,還能把之前一些想不通的地方都串聯(lián)起來,比如,紀修這突飛猛進的修煉速度? 紀修或許不會把他與蒼殊的此消彼長聯(lián)系到一起,但她不一樣,她知道紀修會有這種變化正是在這兩人那次接觸之后、在蒼殊救了紀修之后! ……所以,這就是蒼殊能把紀修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代價? 明明當時蒼殊的修為至少都還在她之上,所以蒼殊的修為減退是在這之后的、甚至可能是持續(xù)性的?那么還會繼續(xù)倒退嗎? 倒退得這么嚴重,對蒼殊本人的傷害是可逆的嗎?這人的修煉之路會受到怎樣的影響?還能修煉嗎? 被自己的推理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的胡仙兒,一路都魂不守舍,連紀修跟蒼殊單獨相處這之前她絕對會極力避免的事,她都沒去阻止。 不是她不想阻止,只是心太亂,一時間不知所措了。 然而,也不能完全否認,她動了惻隱。 正因為此,她才如此矛盾、糾結,甚至感到厭煩,不知道厭煩什么,不知道在厭煩誰,或許,包括她自己。 她討厭蒼殊,她依舊討厭這個人。 但是,這個人,為了紀修…甚至能為了紀修搭上自己的修真生涯,搭上自己的生命!乃至更多,超乎她想象地! 胡仙兒曾經(jīng)覺得,這人丟開紀修就像丟開一個麻煩,不管這人對紀修付出多少、做了多少,她也沒改變這樣的看法。 但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或許這個人比世上任何人都要愛紀修。 超過她。 無法用言語形容地,超越了一切地。 這兩個人,原來是兩情相悅的。 愛到刻骨銘心的。 這讓胡仙兒無比的挫敗。跟她救不了紀修只能求到自己敵人時的不甘不同,這次是真的讓人有種心灰意懶的感覺,甚至會感覺自己才是多余的那個…… 可是她也只是愛一個人而已,她有什么錯? 誰都沒有錯。 而且,紀修不能愛蒼殊,否則紀修完了,蒼殊所犧牲的也會付之東流了。 哈,胡仙兒越發(fā)自嘲地意識到,自己就是個來撿漏的。是的呢,她本來就是紀修的退而求其次,她不過是盜取了紀修失去記憶后本屬于蒼殊的那份愛而已。 還是打了折扣的愛,因為紀修從未為她瘋狂。 “紀修…你打算,怎么處置他?”胡仙兒問。 “我也正做打算呢?!?/br> “…你,能……”說出這話的胡仙兒心情是無比復雜的,甚至可說是違背本心的,“放了他嗎?” 紀修眼神微變。笑著問:“這是你的意思?你不是很討厭我這個前師父么?” “我是討厭他,但也欠他一個人情?!?/br> “什么人情?” “他救過我一個親人,是個對我很重要的親人?!?/br> “哦,原來如此,還是第一次聽你說。”紀修能信嗎?這么突然,當然不能盡信。他倒是對胡仙兒竟然會對他撒謊、還是跟蒼殊有關的謊這其中的原由感興趣起來了。 胡仙兒:“所以可以嗎?” “我會考慮的。” “……”沒有立刻應下呢,也是,當然了。胡仙兒沒有慶幸也沒有失落,她只覺得對得起自己心里那份惻隱了。 而且,紀修真的能傷害那人嗎?胡仙兒自哂地想到。就算失去了記憶,紀修依舊待那人是特殊的,她是能感覺到的。 紀修能感覺到嗎? 應該也能吧,不然,以紀修快意恩仇干脆利落的作風,要報復一個人、要邁過一個遙遠過去的坎,怎么會這樣優(yōu)柔寡斷? 胡仙兒沒再多提,雖然可能已經(jīng)引起了紀修的懷疑。 … 之后,也沒過多久,紀修也沒有想好怎么處置蒼殊,但他還是找了過來。 他該怎么說呢,他這個前任師父就在旁邊,這個事實總讓他忍不住去在意,就算刻意去忽略都忽略不了,一個不留神,腳步便往那邊靠近了兩步…… 這弄得紀修莫名其妙還有些惱火。干脆也放棄反抗了,來就來吧,又能怎樣呢,這個人反正也聽憑他處置了。 “你知道嗎,胡仙兒,她為你求請了。”紀修試探到。 “嗯?”蒼殊在一瞬的意外后,便想到了什么,“哦。” 蒼殊的這份了然讓紀修感覺胡仙兒的說辭竟然可信了些?!澳阒罏槭裁矗俊?/br> 蒼殊卻是反問:“她應該告訴你了吧?”胡仙兒肯定會給出個解釋吧,看她怎么編了。 “是啊,所以我正在求證?!?/br> “她不是你道侶嗎,你連枕邊人都不信的?” “挑撥離間?”紀修的手指劃過蒼殊的衣襟,“這跟……” 紀修的話止于蒼殊打量的眼神,蒼殊看了看他的手指又看了看他,然后促狹地問他:“不覺得你這舉動曖昧了嗎?沒忘記為師好龍陽吧,怎么,你喜歡我啊?” 紀修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收回手,還嫌棄地搓了搓指尖。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說著說著就湊到一塊兒去了,還說著說著就上手了,他從來沒有這種跟人過分“親近”的習慣啊? 等等,難道? 紀修一臉狐疑地:“你跟我,以前只是師徒關系吧?” “嗯?這種事你問我?” 紀修也慢一拍地反應過來,啊,對,這個人可不知道他記憶有些地方是模糊的。他竟然會出現(xiàn)這種低級失誤…… 感覺自己在蒼殊面前露了一點破綻、露了些怯,紀修不愿再待下去。這次便又這么走了。 走出洞xue后,他腳步漸慢,直至駐足,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看了看剛才撫摸蒼殊衣襟的手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而洞xue里的蒼殊,則盤算著還要多久才能掙松一點這靈器對他的束縛。燭戾在浮游空間里不知情,術玄實力不如紀修,他當然要靠自己了。 以他現(xiàn)在煉虛后期的修為,完全掙開一個大乘后期的控制是不可能的,他就只需要一絲松動,讓他能夠調(diào)動一點靈力,從隨身空間里取出一只傀儡蟲就行。 而在蒼殊只一心默默努力磨靈器束縛的時候,這期間紀修又來了好幾次,都不是來敲定怎么處置他的,盡說些不痛不癢的話。 也是看得蒼殊眉頭大皺,雖然現(xiàn)在紀修這樣不干不脆的對他有利,但從長遠來看,這種狀態(tài)可不利于修行。記憶被修改了都還有這種影響,蒼殊也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種日子總算還是要迎來到頭這天了,蒼殊終于感覺體內(nèi)的靈力能調(diào)動一點了。好算是趕上了,他可是聽紀修說正要準備轉移地點了,到時候被人押解在跟前可怎么跑路,說不定對他的束縛也還要再加固一下呢。 于是,在一個紀修剛離開有一炷香的時候,蒼殊就立刻執(zhí)行了他的脫身計劃。 蒼殊一進入隨身空間,紀修的靈器跟他之間的感應就突然斷了,紀修心一驚便立刻趕了回來。 巧的是,一炷香前他從蒼殊那離開后就去辦事了,所以跑得有點距離,這趕回來也就費了些時間,也不長,就幾分鐘,但幾分鐘的時間里,也夠做些事了。 對于蒼殊來說,就算紀修是立刻趕來的也沒有區(qū)別,反正他都進入空間了。但對于紀修和胡仙兒來說,就不同了。 “你把他放走了?” 面對紀修這樣的質(zhì)問,胡仙兒又是憤怒又是酸澀,“你懷疑我?” 于理來說,胡仙兒是理解紀修的懷疑的,她為蒼殊求過情,而現(xiàn)在蒼殊不見了,剛好紀修不在而只剩她留在這處臨時洞府。 但是于情而言,她不好受。 “這里沒有任何其他人來過的氣息,而他不可能靠自己逃走。不排除有實力高過我的人所以我察覺不到,我會問你也只是一種排除,你心平氣和的告訴我就行了,我不是在懷疑你。” 紀修覺得自己還是非常好聲好氣的。 然而胡仙兒在對待他們?nèi)酥g的關系上已經(jīng)非常心累了,紀修的質(zhì)疑就像最后一根稻草,讓她委屈之后就爆發(fā)出一股巨大的厭惡感,厭惡這一切。 她不禁冷笑,高傲地,嘲諷地。然后擲地有聲地:“不是我。” 啪,又一手打開紀修想要安撫她而伸過來的手,并再次重申:“不是我,信或是不信隨你吧?!?/br> 然后便轉身走開。 紀修看著胡仙兒的背影,覺得胡仙兒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一方面覺得胡仙兒會這樣表態(tài)就說明大概真不是她做的,但一方面又更是疑心重重: 胡仙兒的情緒到底為什么? 胡仙兒信誓旦旦是像清白,但這么反常又很奇怪,是想掩飾什么嗎? 胡仙兒跟蒼殊之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內(nèi)情? 尤其是這最后一個問題,讓紀修格外得膈應。倒也好理解,胡仙兒是他的道侶,這種隱隱被綠的感覺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不過在此之前—— 紀修望向原本關押著蒼殊的洞xue,決定再看看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要是真逃了,抓不回來了,那也只有認了,左右來日方長,他能抓蒼殊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尤其他現(xiàn)在的實力可是能碾壓那人的。 想到這兒紀修便覺得開心,比起揚眉吐氣的驕傲,似乎是能隨心所欲控制住他這位前任師父的感覺更讓他愉悅? 就在紀修這邊小情侶不合又到處找人的同時,另一邊,隨著一只瓢蟲傀儡遠遠飛離現(xiàn)場的蒼殊,正造型別扭地躺在他的隨身空間里。 畢竟,雖然能勉強調(diào)動一絲靈力了,人卻還是不能動的,就很僵硬不便。 他只能繼續(xù)慢慢磨唄。等瓢蟲傀儡飛到靈石“電池”耗盡,大概距離也可以了,到時再出來聯(lián)絡術玄,那會兒他應該也磨得能催動青鳥墜了吧。 以這怪異姿勢躺著,蒼殊的視野范圍也比較有限。他就看著某個方向,看著看著就突然注意到個東西,一個放大版香囊球樣式的靈器。 遙遠的記憶被喚醒,蒼殊想起這是他好久好久以前從別人那兒搶來的東西,搶來時,里面還裝著一只九命貓。 倏忽靈光一閃,蒼殊又想起件事來。 大概能為他的任務攻略踩下最后一腳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