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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第一個獵物

    屬于年輕人的躁動剛剛打響。

    佟深有些驚訝于眼前的景象。

    自己的好朋友——宋明,一個坐實籃球隊隊長媳婦兩個月的人,已經(jīng)完完全全融入到他們的集體。

    當(dāng)他用開酒器把剛叫來的一打啤酒“噗噗噗”挨個撬開的時候,佟深突然明白了,當(dāng)初高覽易為什么會選擇他。

    他的手握住啤酒的瓶頸,而還未打開的冰啤酒,外壁析出接二連三的水珠。只一個巧勁,開瓶器往上一提,“噗”地一聲,酒蓋應(yīng)聲而落,而宋明的下頜往上抬起,脖頸的弧度拉長,他的喉結(jié)也隨著“噗”聲,上下滑動。這不禁讓人浮想聯(lián)翩——剛才自己是否還錯過了酒塞“噗”下的一聲呻吟。白色的啤酒花正如受離心力作用的高壓鍋渦輪葉片,呲著浮沫噴涌濺出,而后啤酒花匯聚淡黃色黏黏噠噠地沾了他一手。宋明握著細(xì)長瓶頸的手舉到唇邊,一一吮干。

    他蜷成圓柱形的手,他上下滑動的吞咽,他吮吸發(fā)出的皮rou交合,佟深幾乎是站在最嚴(yán)苛的法官默默評判——

    在空窗的刑罰條文里他理應(yīng)獲得免除刑期。

    年輕的躁動砰砰作怪。KTV里的男人們也沉默地打量,一聲聲拉長的緩息,一點點鼓動的胸膛,一口口深井的欲望。迷幻的包廂在細(xì)支寶島香煙的繚繞下用攝魂的沉香藥倒M240機(jī)槍,暗礁下的洶涌潛入到海平線一千米推波助瀾地隨時傾翻被凝望的航船。

    “都愣著干什么?快拿酒杯啊?!彼蚊鞯难勖荚谒{(lán)紫色的光影下拉長,他的唇瓣含笑。

    “還是說你們要對瓶吹?”

    “對瓶吹吧,”最先開口的是那個大塊頭,他現(xiàn)在的口吻竟顯出與他噴薄肌rou不相符合的輕快,“嫂子先吹一個唄?!?/br>
    “行啊?!彼蚊饕稽c也不扭捏,說來就來。

    在他沖擊耳膜的吞咽聲里,男人們吹響口里興奮的口哨。

    “sao貨!”旁邊很細(xì)小的尖酸鉆進(jìn)佟深的耳朵里。

    他循著聲詫異地看著和自己同樣的法官。

    “不好意思哦,”小白的臉上毫無愧意,“我這個人就是這么直,看不了成天招蜂引蝶的。”

    佟深吃驚于他的坦白。但現(xiàn)場還沒陷進(jìn)去的人顯然只剩下他們兩個,于是便開始以審判為名的妒恨。佟深不想在一個剛接觸不到20分鐘的人眼里落得一個半點不為自己好友聲討的冷漠,舔了舔嘴唇。

    “宋明沒那個意思,他為人稍微開放些。”

    “呵,”小白不屑地冷笑,“你看看我們隊長臉色都變了,他jiba還在賣弄風(fēng)sao呢?!?/br>
    佟深隨著他的提示看向高覽易。的確,高覽易的眉頭緊皺,就連臉上的笑都掛不住,繃出朝下的弧度。

    佟深不再言語,在“公理的評判”和“良俗的友情”里,他的任何選擇都是正確的,所以沒再為宋明發(fā)聲。

    “你看著挺好的,挺靦腆的,”小白湊近我的耳朵,“為什么和他做朋友?”

    “我.......”佟深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問題,“他幫了我很多,把我也帶的開朗了些?!?/br>
    小白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可拉倒吧,再讓他帶你,你就變成第二個sao貨了?!?/br>
    像是想到了汪鈞飛身邊的鶯鶯燕燕,小白極其輕蔑地翻了一個白眼。

    “我最看不慣只要是個男人,就走不動道的sao貨,明明自己長了個jiba,還他媽見一根想吃一根?!?/br>
    佟深的臉被羞得通紅,明知道他是在指責(zé)像宋明一樣自若地交際在猛男堆里的人,可內(nèi)心的羞愧正如自己在廁所里清洗高覽易遺留在菊洞里的jingye時的心情。

    一如此前佟深清洗jingye,清洗自己的心虛。

    “宋明是有些不對,我會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他的,還麻煩你別在指責(zé)他了?!?/br>
    佟深強(qiáng)調(diào)著“朋友”二字,暗示不算“朋友”的小白謹(jǐn)言慎行。

    “靠,”小白大力揉了揉他的頭發(fā),“佟深你也太可愛了吧。”

    在小白的眼里,他不是sao貨,反而成了被宋明誘騙的最佳好友。

    “交個朋友唄,”小白逐漸嚴(yán)肅起來,掏出自己的手機(jī)晃了晃。

    “我是真心的?!?/br>
    佟深盯著他的認(rèn)真。

    “好。”

    當(dāng)一首首流行歌曲震耳欲聾地掃射每一個角落時,佟深覺得自己越來越坐不住了。

    ——剛才清洗的太匆忙,掛在菊洞里的幾滴jingye恐怕沒有清洗出來。他甚至能感受到它們正一滴滴地匯合,一條直線似的蔓延。

    他太害怕了。

    他害怕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屁股此時此刻不斷扭動,害怕用力緊縮的括約肌繃不住最后的體面,害怕有人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褲子后面會洇出黃豆大小的乳白。

    佟深彎著腰偷偷趴在宋明的耳朵。

    “阿明,我想回去了?!?/br>
    “啊?為什么???”宋明臉上的潮紅寓意著他現(xiàn)在的自得,他理解不了在氛圍濃厚的玩樂下想逃跑的佟深。

    “怎么了?”高覽易也趁人不注意過來了。

    “我,”佟深沒有辦法陳述自己的難堪。

    “我想回去了?!?/br>
    “是不是我們冷落你了?”宋明有些擔(dān)憂。

    “不是,不是。”但佟深還是略帶委屈地快速看了高覽易一眼。

    “是我自己有些頭痛?!?/br>
    “這樣啊,”宋明問道,“要不要緊,去醫(yī)院嗎?”

    “太夸張了,我回宿舍休息一下就好?!?/br>
    “那我找人送你?!彼蚊靼矒岬孛嗣念~頭。

    “袁鑫,過來!”

    “不用麻煩了.......”

    “干嘛啊,”袁鑫把話筒扔給別人,“是佟深找我嗎,是的話,我就過去?!?/br>
    “費(fèi)什么話,讓你來就來?!彼蚊餍Φ?。

    袁鑫走過來后,親密地叫著佟深的名字。

    “嘿,惡不惡心?!彼蚊餍αR地拍了拍他的胸肌,“送佟深回去,他有點不舒服?!?/br>
    “哦~”袁鑫意味深長地拉滿語調(diào),“樂意至極,謝謝嫂子下的命令!”

    “宋明。”佟深尷尬地不知所措。

    “你們倆注意安全,拜拜?!彼蚊鲗∩钫A苏Q劬?,把他推出門外。

    當(dāng)門就要關(guān)掉的時候,佟深看似生氣地看了宋明一眼,實際上是給他身旁的高覽易一道打在心里的無聲指責(zé)。

    佟深知道,高覽易會產(chǎn)生類似愧疚的感覺,畢竟他正目送一個剛剛被他開苞的情人不情愿地和另一個男人離開。

    佟深篤定他會愧疚,至于他自己的傷心——它本應(yīng)該來得氣勢洶洶,可實際上在另一個漂亮男人目送自己離開時的不忿中,已經(jīng)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