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催眠
上層區(qū)。 “上將大人,您找我?!?/br> 艾利斯放下通訊器,像是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低著頭問,“查得怎么樣了?” “說是在暴亂之后突然消失,查不出來。而且...傅秋我們不能動。這件事您已經不能再插手了?!?/br> 艾利斯并不驚訝,不緊不慢地問,“為什么?我連見一個囚犯的權利都沒有了?” “不是的,上將。傅秋是星際戰(zhàn)犯,除非聯(lián)盟集體同意,否則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見到他。而且兩個月之后他就不再于A2星球二十七區(qū)服役?,F(xiàn)在這種關鍵時刻,正是要防止他逃出去的時候,聯(lián)盟不可能同意您的請求?!?/br> 等馬克說完,他緊張了很一會兒,雙手緊緊貼著褲縫,生怕艾利斯朝他發(fā)火。 但是自從夏清從醫(yī)院逃出去的時候開始,艾利斯成天一言不發(fā),總是在尋找什么,或者干脆坐在沙發(fā)上想東西想一下午表情不算愉悅,只是越發(fā)難以接近。馬克現(xiàn)在每次和他說話都得小心翼翼,盡管艾利斯并沒有出言斥責過他什么,他和從前一樣安靜斯文,交代事情時時不時看他一眼,可是這樣的眼神卻讓馬克不自覺地害怕,再加上這段時間琉金家族很不太平,馬克過得更是提心吊膽。 夏清跑了就跑了,孩子也是女孩子,家里除了艾利斯根本沒人在乎,可是最要命的是夏清還撞了路易斯,這一舉動直接逼迫琉金和阿瑞斯徹底翻臉,再多的賠償和利益交換也彌補不了阿瑞爾家的損失。 阿瑞爾家從商,從前靠著琉金在政界的地位幾乎在A-2通吃,在星際其他幾十個星球也是暢通無阻,賺得盆滿缽滿,幾乎從上兩代開始兩家人就開始親密無間的合作了,關系極其牢固。可是到了這一代,阿瑞爾家漸漸的開始沒落,源于一個難以啟齒的原因——luanlun。 阿瑞爾的奶奶是他爺爺?shù)挠Hmeimei。還有其他許許多多家族的人,也大多是近親通婚。 同姓姻親的結果就是孩子夭折,阿瑞爾整個家族人丁逐漸稀少,幾乎都是一脈單傳。阿瑞爾的父親是他爺爺找另外女人才生下來的一個健康孩子。為此他奶奶還堅決和阿瑞爾分開了界限。之后,阿瑞爾的父親有了四個孩子,路易斯頭上兩個jiejie,下頭一個尤伊,只有路易斯一個alpha。 夏清這么一來算是直接斷了阿瑞爾的命根子,路易斯的兩個jiejie一個嫁到了很遠的星球,另一個待字閨中,尤伊如今離婚了住在家里,每天都要承受他父母的抱怨。 阿瑞爾和琉金斷掉聯(lián)系后迅速與奧拉維爾聯(lián)姻,將二女兒嫁出去了。 與此同時,琉金就失去了一個巨大的錢財來源,元帥查爾斯這些年早就很少出面,可是在短短的一個月里,他頻繁地從醫(yī)院到阿瑞爾家來回,經常會被阿瑞爾家直接拒之門外,連他們家的仆從似乎看著他都帶著怨憤的目光。 艾利斯在軍部一下就閑下來了,準確地來說,是元帥要求給他放的假。元帥讓他跪著給阿瑞爾道歉。 艾利斯杵在他面前,說他堅決不會去。一次都不會。元帥的拐杖直接狠狠抽向他的腦袋,“你不去?!你被一個omega害的腦子都糊了?我怎么教你的?” 艾利斯最后抵抗不過,被元帥用繩子綁了起來關在車上,開車送去醫(yī)院。 但是誰也沒想到,艾利斯直接用嘴咬破了繩子,撞出車門摔了下去,在馬路上翻滾幾圈被撞暈了。因此這一次的道歉毫無疑問以失敗告終,而艾利斯的腿摔骨折了,也毫無疑問的住了院。元帥再也沒逼過他。 比起夏清住院時冷冷清清,艾利斯住院就熱鬧得多了,他本身朋友也多,不過沒什么狐朋狗友,大多是后來去去軍隊認識的。 他最好的朋友叫林默,來見他時手里提著兩斤蘋果,一點也沒把艾利斯當外人,花籃都沒有,就兩斤塑料袋子的蘋果。 林默見他這個樣子,好奇道:“是不是離婚給你的打擊比較大?我看你這段時間精神狀態(tài)都不太行?!?/br> 他們離婚的事情再怎么壓,還是有不少人關注著的,并不是秘而不宣的事。只是他們當時結婚結的極其高調,現(xiàn)在又悄無聲息地離了婚,很難不讓人猜測其中緣由,外加上夏清這邊又無人替他澄清,網上的言論都是一邊倒。 艾利斯可能就是懶得開口和他說話,就沒應答,搖搖頭。 林默找來小刀替他削蘋果,扒拉著一個凳子坐在他對面,“嘿嘿,我和你說實話,我其實是第一個知道夏中將和你有關系的人?!?/br> 沉默半天,艾利斯偏過頭,“是嗎。” 是啊。林默把蘋果遞給他,但是一想到后面本來要說的話,他就又咽下去了。 他總不能說他去二樓送材料,聽到材料室里面有人zuoai,然后他準備翻窗戶去看看誰這么大膽,大白天敢在軍區(qū)亂叫的野鴛鴦,結果剛跑到對面那棟樓,透過窗戶去看,他就看到夏清潮紅的被壓在玻璃上的臉,還有四周合上的暗沉沉的百葉窗,只有他那一面玻璃是透明的,有點反光。 而夏清頭上捆住他雙手的領帶正是艾利斯的。林默心想自己5.0的視力真是沒生錯。 他沒和艾利斯說過這件事,畢竟很尷尬??墒呛髞硭秃陀纫劣喕榱?。夏中將平常看著比艾利斯更正常,一點事兒也沒有。林默時常懷疑自己看錯了。 林默遞給他的蘋果削得不錯,艾利斯卻沒食欲。他吃了兩口就不吃了。 林默問,“逃走的那個犯人,是夏中將吧?” “對。” “你這件事辦的真的很糟糕。”林默說,“你看起來處理不了夏清的事。” “我爺爺叫我去和路易斯道歉。我跳下了車。”艾利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頭痛,“好像...他一說到夏清,我就根本沒辦法搞清楚這些事了,我不想聽爺爺?shù)脑?,只有跳車。我要去找很多人,我也想見很多人??墒俏矣钟肋h沒辦法在這件事上好好思考。好像做什么都是錯的?!?/br> “你可能是單純跳車的時候摔到腦子。你從前也不是個想太多的人啊?你不是有什么要做的就去做的么?” “因為那時候的我總是做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林默朝他苦笑,“你確實是這樣。是因為知道它會成功才會去做。但是遇到和夏中將有關的事你又從來沒有當過贏家,所以你膽子才這么小,害怕去做就會失敗?!?/br> “我沒有當過贏家?”艾利斯反問。 “你當過嗎?” “感情又不能量化,你怎么理性地定義這方面的贏家?” “你看,你還是不自信。不要先急著質疑我。”林默說,“你是不是覺得夏中將先喜歡你,后來你做什么他都愿意陪你做,你就是贏家了?” “難道不是?”艾利斯閉眼想了想,“他沒有和我說過喜歡我?!?/br> “不是啊,你看,夏中將懷孕之后對待遇到你發(fā)生的事情,哪一件不冷靜嗎?” 無論是知道他懷孕,還是被迫來到這里,再到生產,被尤伊打了一巴掌他都沒有生氣、發(fā)怒,沒有自怨自艾。他唯一失控的一次是撞路易斯的那次,因為知道周銳死了。 林默看著他的表情繼續(xù)說,“他的性格就是蠻好強的,他喜歡你怎么會告訴你?他是那種就算是他天天寫日記也不會把你名字寫上去的人。寧愿被別人誤會也不會說喜歡你的,還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半點苗子。你看,你還不如我明白中將呢?!?/br> “你為什么這么了解他?” “他是我長官好吧。我不了解誰了解?!绷帜移ばδ槪骸拔液湍阏f,我從前還挺喜歡他的。他人好,盤亮條順的,罰我們的時候都輕聲細語的,不像你那么變態(tài)。我當時還想他要是omega多好,他要是omega我到結婚年齡就可以追他了。誰知道他后來真的變成了omega!我可高興了,結果被你一個標記就搶走了?!?/br> 艾利斯郁悶地皺著眉頭,把林默削的蘋果扔進垃圾桶。 林默說:“喂,你嫉妒我也不要當著我的面吧?!?/br> “你還沒說完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哦,我都忘了?!绷帜敛潦稚系奶O果汁,“你看,他遇到你就特別冷靜。你遇到他,就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盡做些你爺爺眼中的蠢事?!?/br> “就算他是先喜歡你的又怎么樣?一直以來都不是他少不了你,是你少不了他。你現(xiàn)在還覺得你是主導者嗎?” 艾利斯接過水杯,直到水杯里的水涼了都還沒喝。 林默說:“我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以后能把人追回來的話不要收我份子錢?!?/br> 艾利斯朝他淡淡的笑,眉頭鎖得更緊。 他看著水杯,他已經很努力地去回憶,但還是一片空白。 第二天,他打通了張醫(yī)生的電話。 張醫(yī)生還是那一副拽拽的樣子,說話也不好聽,“別說你老婆跑了,你得了產后抑郁要找我治療吧?” 艾利斯說:“你不是說我失憶過么。你能不能讓我想起來?” “我是說過。我還說過我不愿意幫你。” “那是過去的我了。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一定要陳述我的罪,我的錯,難道不應該先叫我明白這一切的緣由嗎?我都不記得這段過往,心里這一塊是缺少的,怎么去像你說的一樣誠心去懺悔?” 張醫(yī)生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才說,“躺下吧?!?/br> “你要怎么做?” “催眠。” “催眠?催眠能補全我的記憶?” “不瞞你說,你的父親是徹底消除了你的記憶。他不會給你有任何想起來的機會。”張醫(yī)生坐在床前,“試試催眠吧。機器可以消除記憶,消除不了你的情感。我覺得...只要你但凡有一點喜歡過他,一旦在夢中場景重現(xiàn),你的大腦會自動替你補全這段記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