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臟在胸膛之下跳動(dòng)，一下下，沉緩而有力。

    霍臨的嘴唇聽到他的心跳聲，意識(shí)到他從來沒有靠一個(gè)人這么近過。他唇上的毛細(xì)血管可以吻上他的脈搏，味蕾可以舔上靈魂，身軀觸手可及。他的指尖可以撥弄他的寒毛，指節(jié)可以蜷曲他的頭發(fā)，嘴唇可以抿住他的睫毛，呼吸可以吹拂他光滑的額頭。他的低聲輕語可以鉆進(jìn)他的骨縫，像大漠的晚風(fēng)滲進(jìn)沙丘，融進(jìn)他的血rou里。

    圖瓦什撫摸身上人的枕骨與背脊，健壯的身體馴服地平展?；襞R的鼻尖動(dòng)物似地聳動(dòng)，嗅聞他的皮膚，濕潤地在上面滑動(dòng)，讓圖瓦什身體酥麻發(fā)癢，升上股難言的窘迫與羞澀，害怕自己身上有什么難聞的味道，毀了此刻繾綣的氣氛。

    霍臨嗅著，伸出舌舔他，舌苔刷過乳尖，圖瓦什激靈著躲閃，感覺到他濕熱柔軟的舌頭離開他的乳尖，留下一片泛涼的水漬。他緊張地下轉(zhuǎn)眼珠，看見漢人白皙的鼻尖雪丘一樣升上來，從他胸肌中縫的峽谷嗅到他鎖骨中央的圓形凹陷，轉(zhuǎn)折進(jìn)頸窩深邃的陰影里，消失不見。霍臨潮濕的鼻息取代了他目所能及的鼻頭，在他的頸窩停留，呼吸，呼吸。圖瓦什的心提到嗓子眼，屏住氣。

    “有我的味道?！?/br>
    霍臨抬起臉，眉頭微皺，有些茫然。

    圖瓦什停住的心臟狠狠跳了下，問：

    “什么？”

    抬起手，急切地嗅聞自己手腕內(nèi)側(cè)的味道，以為他說的是早上那些尿，但早洗干凈了。他身上除了袖口留有被侍者用香囊薰過的殘香，沒再有什么其他的味道。他不明白漢人說的是什么意思，以為自己遭他厭惡，身體一陣?yán)湟魂嚐?，遏制不住地發(fā)起抖來。

    霍臨啟口，端詳圖瓦什的臉，說不清楚。那味道在他的皮膚上久久地停駐不去，既非香味也非臭味，只是存在，如同他的身體是一片廣袤的土地，地下有汩汩流動(dòng)的長河，河水的氣味從他皮膚間曲折的紋路里蒸騰出來，縈繞在空氣里，像是葉片上的葉脈，摸上去才會(huì)感覺到?jīng)鲆狻?/br>
    他思緒太多，思維太亂，無法規(guī)整地找到一個(gè)詞來形容，考慮片刻，閉上嘴，不再嘗試在不熟悉的水域翻起水花。他的手按上圖瓦什神秘而充滿誘惑的身體，親吻他的唇面，牙齒輕咬他的下唇，有一瞬間想把它咬破，像是咬破一個(gè)成熟的李子，汁水四溢，他會(huì)嘗到他血的味道。

    他懸崖勒馬，不想把他弄痛，雙手揉捏他的胸，把住他的腰，要把他按進(jìn)自己身體里一樣用力地?fù)崦谋臣梗勊i間屬于自己的味道，吻他的牙齒、嘴唇、舌頭，膝蓋頂開他的腿。

    圖瓦什腦袋里像是纏了團(tuán)麻線，身體燒起來，問：

    “霍臨？霍臨？”

    欲望在rou與骨之間涌動(dòng)、翻騰。他的下腹收縮，深處遞來一股水液，后xue濕潤，渴望與他水rujiao融。

    他溺水一般呼吸著霍臨頸間被自己的鼻息撲得凌亂的空氣，鼻腔里似乎也聞到了他的味道，從皮rou里散發(fā)出來，像是琥珀散發(fā)出來的暖香，干燥而潤澤地誘人以手相觸，貼在臉上。他深深地吸氣，如同要把他的味道全部灌溉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成為他的俘虜，貼近他，緊靠他，皮膚與皮膚摩挲，發(fā)絲纏繞在一起。

    霍臨不知他內(nèi)心的深淵，抓住他的臀瓣大力揉壓，想擠占他的身體，又想與他靜靜地不分彼此。圖瓦什難耐寂靜，腿根夾住他的腰胯蹭動(dòng)，大腿直尺一般的股骨硌上他的胯骨，跟腱推搡他的臀部，抱著他喃喃。

    他說的是母語，霍臨沒有聽懂，小指在他臀后觸摸到滑膩的液體。他按圖索驥，摸去他愈見潮濕的山谷，指尖找到了源泉。他與他稍離，在晦暗不明的火光下看到他白綢褲的襠部濕出一片菱形，粘稠地貼合在飽滿的會(huì)陰，夾進(jìn)臀縫里，微露出紅銅一般的膚色。

    霍臨訝異，笑道：

    “你濕了?！?/br>
    中指戳進(jìn)那片菱形中心，把軟綿的布料頂進(jìn)他的后xue，指節(jié)被一陣溫?zé)岬乃簺]過。

    “什么、什么是‘濕’？”

    圖瓦什的呼吸被他頂斷，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的眼睛，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火光明黃的倒影，紅色的邊緣映得漢人的虹膜像是胡人，可他不是胡人，他在飛蛾撲火。他前傾頸部，靠近他，把他拉到自己身上，xue口翕動(dòng)，腸道絞動(dòng)，想讓礙事的綢布消失，只要他的手指進(jìn)來。

    “濕就是，有很多水?！?/br>
    霍臨加進(jìn)食指，高低不齊的指尖被濕透的綢布擋下，進(jìn)到兩個(gè)指節(jié)。他旋轉(zhuǎn)手腕，綢布被他夾在兩指之間，摩擦柔嫩的腸壁，擰出圖瓦什的呻吟，酸酸麻麻，xue內(nèi)涌出更多溫?zé)岬闹骸?/br>
    “這就是濕了?！?/br>
    突厥人的眉目云蒸霧繞，喘息里有笑音，從善如流。

    “你把我弄濕了?！?/br>
    抬起彌漫著麻意的腿，膝蓋推攏他的肩胛骨，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地勾引：

    “你進(jìn)來，會(huì)更濕?！?/br>
    霍臨攥住粘在他股間的白綢，拽斷縫合線，yinjing蠻力頂入。突厥人厚沉沉的身體被他頂?shù)蒙咸?，喉嚨仿佛被手扼住，躺下來，呼出的氣音里帶笑。他圍攏他的脖子，對他吐氣：

    “霍臨，把我弄濕，霍……??！”

    往后盡是顫動(dòng)的呻吟。

    霍臨臉上燒如炭火，心跳如雷鼓，不敢聽圖瓦什再說什么浪蕩又要命的話，耳朵里外仿佛爬滿了蟲子，神經(jīng)突突地跳。圖瓦什的呻吟震顫在他耳邊，像是快速擠壓的風(fēng)箱，時(shí)高時(shí)啞，連綿不絕?；襞R頭暈?zāi)垦?，錯(cuò)覺發(fā)梢著火，生怕自己發(fā)瘋，想把他的嘴堵上，不知道該用手還是用嘴，而他的聲音還在火上澆油。

    他盯著圖瓦什的臉，看他意亂情迷，眼眸半張，舌頭藏在上下齒之間，鼻尖有汗，仿佛靈魂身處另一個(gè)世界。他一眨不眨，胯下不停，激烈地抽動(dòng)，想把自己整個(gè)身體都塞進(jìn)他的身體里，嚴(yán)絲合縫。

    恍然間小臂甩上幾滴溫涼，他驚醒，轉(zhuǎn)去目光，才發(fā)覺那是自己發(fā)梢甩下來的汗。

    他想克制體內(nèi)滔天的沖動(dòng)，可身體自有一股慣性，張弛不停。須臾他聽見身下人的呻吟里含上了泣音，抱住他脖子的手抵住他的肩，腰腹無力地扭躲，聲線顫抖：

    “停、停下，霍、啊、霍臨——疼、疼……”

    霍臨茫然，問：

    “疼？”

    他的胃還在跳，身體火熱，手死死攥住圖瓦什頭兩側(cè)的毛皮，胳膊撐直，制止自己再去沖撞的欲望，而后腦勺垂下，嘴巴小聲喘氣，血液像浪花撞向礁石一樣撞上他的指尖、趾尖。他在自己的陰影里看見了圖瓦什的臉，血沖上腦袋，頭昏而沉墜，麻麻地發(fā)著熱，分辨不出身下纏裹著自己的xue壁有什么異樣，濕潤柔滑一如往常。挨過這一陣，他腦子冷靜了些，才發(fā)覺里面是比早上燙。

    “發(fā)燒了？”

    他伸出手，摸他額頭，說不清手上的汗是誰的。

    圖瓦什挪下他的手，抓在手里，沒聽懂，嘟囔：

    “早上太多，疼……”

    將他的手貼在唇邊，嘗到了他指背上的咸味。

    霍臨心臟重重一跳，臉頰迅速燒紅，聽他話音含混低微似在撒嬌，口中如嚼蜜糖，心里又熱又癢，不做他想，以為他真疼，可身體與這人結(jié)合，舒懶至極，不愿分開。他趴下身，吻他嘴角，要柔和神色體貼他，問：

    “有那么疼？”

    可喜不自勝，笑意盎然，倒顯得像是得意。

    “有?！?/br>
    突厥人聽他聲音，頭擺過去，見他笑得光輝燦爛，像個(gè)毛頭小子，無奈失笑。他將唇珠揉上他的唇縫，沉靜下來，注視漢人近在咫尺的雙眼，放下腿，歇在床上，手臂緊緊圍攏住他的后背。他的舌尖戳開霍臨的唇縫，抵上他的齒面，撬開齒列，伸去他的上顎。他糾纏他的舌葉，兩臂愈緊，吻也愈深，像是要把人吞吃入腹。呼吸間水聲嘖嘖，他立起一只膝蓋，又纏至他股后，后面含著rou棍，軟綿綿地吸吮，濕滑的水液泌出，倒不像是疼。

    霍臨下腹酸漲，吻接得小心翼翼，不知道他是疼還是不疼，是要自己停還是不停。唇舌摩挲毫無止意，他情潮復(fù)萌，心跳加快，怕自己沖動(dòng)，忙不迭道：

    “下次。”

    推開他臂膀，將yinjing從他身體里抽離，抬起背脊。

    “我要！”

    圖瓦什驟然收臂，將他牢牢捆回懷里。他的怒火無處可去，一把把他推起，雙膝跟上他兩側(cè)髖骨，握住他的yinjing，對準(zhǔn)自己xue口，一坐到底，哼出一聲，脊椎軟塌下去。他前傾身體，上腹抵著霍臨的胃部，呼出一口氣，掌心捧住他的枕骨，手肘圈住他的脖子，牙齒臨上他溫?zé)岬陌l(fā)旋，像是要把他腦袋咬個(gè)對穿。

    “你不是男人！”

    霍臨雙頰被他兩團(tuán)肥厚的胸肌撞上，堅(jiān)硬的胸骨懟得他鼻梁一痛，鼻尖深深地陷入溝壑之中，難以呼吸。他要撤首，頸后的肘彎立刻發(fā)難，將他扣回胸前。他動(dòng)彈不得，摸不著頭腦，也不想硬掙傷了他，只好摟住他腰身，悶聲道：

    “我是男人，又不是強(qiáng)jian犯。你不是疼嗎？”

    突厥人手臂鎖得死死的，聽他關(guān)心，怒火消減，卸了幾分力道，問：

    “強(qiáng)機(jī)……萬，是什么？”

    他不識(shí)得這詞。霍臨怔然，聽出他語氣里有無知的天真，心口悶鈍，不知從何答起。靜了片刻，答：

    “我不是克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