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漢人將軍已離西域一月有余，一封信未至。

    圖瓦什凝視著在燭火中明滅的燭臺，手?jǐn)R在桌面上，指節(jié)抽動了下才意識到自己太久沒活動了，肢體有些發(fā)僵。

    他從桌前起身，轉(zhuǎn)身走向背后被石柱分割的夜空，俯瞰腳下一片從家家戶戶的窗洞中透出微光的城邦。

    ——這是他的城邦，哈克孜的城邦。

    僅這一月，他就從葉城出發(fā)，往西征伐，踏平了雅克西、蒙亞、克齊、以滋，占領(lǐng)了漠西以西的綠洲與水源，以及此刻腳下的這座以貿(mào)易聞名的城邦——達(dá)姆拉爾。

    他做到了一個部族的王該做的，給他的子民們生活在陽光下的權(quán)力，縱使這是一群曾背叛過他、或不曾背叛卻默不作聲的人們，他也仍舊還被他們認(rèn)作王。

    他離那個漢人將軍越來越遠(yuǎn)。他不愿往東走，不愿見到那個人想要的保護(hù)的人民血灑疆場、尸橫遍野，即使他殺過的漢人他已記不清，而殺過的突厥人也不比之更少。

    他軟弱。他望著夜空中如螢火一盞盞斷滅的燈光，聽見風(fēng)聲愈加靜謐，而月光更加凄涼。他變軟弱了。他更軟弱了。

    他被夾在他應(yīng)該為部族做的事與他想為那個漢人將軍做的事之間，兩個民族在他不夠?qū)拸V的心里打架，誰都想取下敗者首級，告訴他這才是他該做的。

    他一只手?jǐn)n上自己的下半張臉，眉毛無法遏制地撇了下來?？膳碌乃寄钐敨@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讓他不能繼續(xù)思考，不能繼續(xù)感受這圍墻內(nèi)的城邦的重量。他只想看見那個漢人的臉，聽見他的聲音，被他撫摸與擁抱。他軟弱了。

    他匆匆關(guān)上敞開的折門，讓成片的木雕藤蔓隔斷他與外界的聯(lián)系?？諝獠辉夙б饬魍ǎ灎T燃燒的味道濃郁起來。他無所適從地盯著火苗上裊娜曲折的白煙，在室內(nèi)踱步，手搭上桌面又抽回，安靜在他耳內(nèi)鳴響。

    他想霍臨。

    他想霍臨。

    他告訴自己：皮山至長安，馬不停蹄也要大半個月，而漢朝朝廷向來事務(wù)繁多，霍臨可能不夠有時間給他寫信。自己是突厥人，突厥可汗，霍臨是漢人，漢人將軍，沒有辦法給他正大光明的傳信，有所耽擱也在所難免。

    可是，霍臨還記得他的諾言嗎？他還記得自己嗎？他如自己一樣思念他嗎？

    或者已經(jīng)寫了，還在路上，這么遠(yuǎn)，沒這么快就來的。再等等。

    他頹然坐在床沿，腦子內(nèi)被各種各樣的思緒充滿，小小的線團(tuán)很快就變成了硝煙四起的戰(zhàn)爭，讓他雙眼發(fā)紅，呼吸顫抖，情緒翻騰如暴風(fēng)雨中的海面，無論他怎么說服自己都無法平息。

    砰砰。

    有人敲門。圖瓦什悚然一震，立刻牢牢盯著入口處，手握上系在腰后的匕首，屏息等著。

    “汗王，我是呼彌爾。我為您帶來了兩名舞姬，不知您是否需要？”

    “不要！”

    他咆哮，抽出匕首就擲進(jìn)門板里，聽見把手快速振動的嗡聲，而門外面隱約有女人的驚呼。

    “請汗王恕罪，我以為您——”

    呼彌爾誠惶誠恐地道歉，語速快得有些結(jié)巴。

    圖瓦什忍無可忍，破口大罵：

    “給我滾！”

    他拽出刀鞘也要揚(yáng)臂砸過去，甩出的前一秒?yún)s猛然回了神，放了下來。

    門外慌亂的腳步聲很快便聽不見了。

    他看向這把刀鞘。凹凸的藤蔓紋陰刻其上，綴有一顆紅寶石，而表面有剮蹭的痕跡。他撫上這些擦傷。有些比較老舊，是原本就在上面的，可能屬于它的原主人，也可能是霍臨收繳之后不甚在意蹭到的；有些比較生，是那夜他從那個呆愣的漢人將軍手中搶來奮力一扔，讓它在地面上擦行許久弄上的。

    他不曾想過自己竟還會把這把匕首留下來，畢竟這里的每一道紋路里都刻進(jìn)過他的屈辱。而后回憶卻棲居其中，撫平那些痛楚，成了紀(jì)念。

    霍臨。霍臨，霍臨。他默念他的名字，忍不住笑起來。

    他從最初的那夜開始回憶。那天不過是他飽受折磨的日子之中平平無奇的一天，躺在床上，力量被藥劑流走，腦子麻木地放空，偶爾惡語詛咒克魯、詛咒自己，無聊了便打開大腿，毫無顧忌地扒開自己后xue，撫摸內(nèi)壁。

    被俘之前他從不知道男人還能被這么使用。他憤怒、仇恨、恥辱、痛苦，被人jian污辱罵如最下等的妓女。后來痛楚過于頻繁，終于毫無感覺之后，他在那仿佛遙無盡頭的顛動中領(lǐng)悟到一件事：那里和yindao沒有差別，就像yindao和眼睛、耳朵、手腳一樣，只是人rou體的一部分，一個工具而已，而卻有人能從主宰這個工具的過程中獲得成神的快感。

    克魯怕死，更怕死在他身上，所以格外重視他身體的清潔?？v使他一次能看見十張不同的臉，水流洗過，他還是一塵不染。

    他卻不知何時起會不自覺地摸上自己的xue壁，感知里面的細(xì)膩與濕潤。他在這個行為當(dāng)中沒有獲得任何快感，只是反復(fù)地摸著，摳挖，找什么東西，那些存在過卻沒有留下證據(jù)的東西。他幻想他能把它們揪出來，像踩死一群蟲子一樣將它們碾碎在腳底。

    而那一如往常的麻木不仁的一天的末尾，他遇見了霍臨。

    他說不清他看見他的第一眼是什么感覺，更何況他看了好幾眼都沒看清，他的腦袋已經(jīng)被克魯瀕死的沖刺晃成了一團(tuán)漿糊。

    但他的皮膚感覺到了。每一個毛孔都感覺到了。

    那是一團(tuán)火。

    從內(nèi)而外的燃燒著的生命之火。

    那火星迸落到了他的胳膊、后背、脖頸、兩腰，灼熱，卻沒有燙傷他。那火星有某種他無從分辨的摧枯拉朽的力量，喚醒了他，讓他從漫長無終的沉寂中驟然爆發(fā)，抬不起來的手臂竟能去奪他的刀。

    霍臨扎進(jìn)他頸側(cè)的刀寒氣沁骨，他卻感覺自己從地獄來到了人間。

    霍臨?；襞R。圖瓦什無法再逼迫自己按圖索驥地去一一想過他們之間的經(jīng)歷。他滿腦子都是那些纏綿與親吻，那些相擁而眠的香甜。思念讓他焦渴。

    他喉結(jié)滑動，心臟惴惴不安地狂跳，感覺到體內(nèi)在分泌出水液，可它為之準(zhǔn)備的對象卻不在這里。

    他看見了手中的刀鞘。

    他將之暫且擱在床上，抖著手解開自己衣服上的系帶。他感覺自己的皮膚在燃燒。他脫下上衣，褪下褲子，看到襠部已經(jīng)有些濡濕。這讓他懊惱又憤怒——霍臨竟然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他也居然真就放他走了！他把褲子甩到地上，用腳踢遠(yuǎn)，有力的兩臂往床上一撐，整個身體都躺了上去。

    雙腿敞開，他看見了自己以前?？匆姷漠嬅妗蓷l肌rou鼓起的大腿倒八字形打開，性器微抬，八塊腹肌溫馴地安躺，胸膛飽脹，兩顆rutou在涼風(fēng)中逐漸站立。

    他忽然感到害臊。好像因為想著那個漢人將軍，習(xí)以為常的事就不尋常了起來。這讓他更加煩躁，拿起刀鞘就想粗暴地直接捅進(jìn)去，動手前又想起那白癡將軍心疼他的表情，沒法用力了。

    他閉上眼，想象霍臨趴伏在他上方，對他笑，偏頭來吻他，手從自己的側(cè)腰上攀到胸側(cè)，捧著他的胸rou。

    他猛然睜眼，手還捧在自己的左胸，視野中猙獰的性器就已經(jīng)完全挺立起來，身后那張小口也蠕動著吐出津液。他喪氣地翻身，把臉埋進(jìn)柔軟的枕頭里，手仿佛懲罰自己一樣狠力抓著胸肌，胡亂揉弄，剛才的快感被他折騰殆盡。

    霍臨又在他的腦子里冒出來，覆上他的后背，接替他的手，按上他的胸脯，往中心抓攏。他的呼吸空白了片刻，再接上時有追趕空氣的急促。胃部的皮rou有被往上扯的緊張感，他不自覺地抬起屁股，讓硬直的rou莖免受床面的壓迫。

    他用指縫夾住自己的rutou，左右擺動搓揉，哼聲從鼻腔里逸出來。四指并起往下壓進(jìn)，被揉軟了的乳尖部分就全在了手心里。他感覺到硬熱的rutou愈發(fā)燙，像是有根脈搏在里面跳動，跳動著要破皮而出。

    他呻吟著，想著霍臨柔軟的口腔、堅硬的牙齒，三指揪住自己硬得像個小葡萄一樣的乳粒，往外拉扯，往中間夾捻。體腔內(nèi)的火越燒越旺，一瞬的刺痛過后酸麻涌遍全身，他的掌心濕漉漉地噴滿了奶。

    這讓他松懈些許，身體也軟了不少。他趴在床上，沒有留意，剛破了奶孔的rutou被床單的織紋蹭上，激得他驚叫一聲，后xue絞緊，rou莖噴出一小段透明的津液。

    他連忙護(hù)住自己的左胸，大腿支撐著半抬的臀部，感覺自己好像濕了。后面滑得怎么夾也夾不攏，溫?zé)岬乃禾实搅藭?，前面也像是失禁一樣，斷斷續(xù)續(xù)地滴下水珠。

    熱源像是在身體里面，又像是從外傳染至內(nèi)，他分不清了。蠢動的欲望讓他弓起寬闊而厚實的后背，額頭抵住枕面，護(hù)住胸rou的手改為抓握，從肋骨擠向腫脹的rutou。他看見奶水細(xì)長如線，噴射在鋪著綢緞床單的床墊上，一次滲透不進(jìn)去，從中心往外匯聚成一灘小水洼，擴(kuò)散出一片深色。他急促呼吸的鼻尖聞到了淡淡的乳香。

    “霍臨?！?/br>
    他小聲喃喃，仿佛他喊的人在這里，而他纏繞著他的腰身，與他耳語。

    “是不是很多？”

    寂靜回應(yīng)他。

    奶水還在往外射著。他松手，銅色的胸膛泛起紅色的手印，奶線變成了涓流，從乳尖倒流至下方的鎖骨與肩膀。

    “你不在?！?/br>
    他顫抖的泣音悶在蓬松的棉花里。

    “我好想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