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仗之后，你想去哪里？”

    他看著枕邊人含著笑意的鳳眼，手指梳進(jìn)他光滑如緞的黑發(fā)里。

    日光從高高的圓形穹頂灑下來，照得鋪滿白色大理石的宮殿一片璀璨。他有與孔雀尾羽同色的天鵝絨帷幔系在粗壯的圓柱四周，而簾扣是金桔的貓眼石，四周簇?fù)碇亲右粯拥陌姿?。他有潔白與鵝黃的大朵玫瑰，飾以深海色的翠雀與煙紫色的尤加利，插在工匠用小錘與頂針敲打出的黃金花瓶里，瓶身上刻著布衣使節(jié)乘馬東行的浮雕。他有在四角墜著流蘇與絨羽的蓬松靠墊，輕如浮云的被子，泉水一樣的床墊，與只蓋著一條薄如牛奶河的兔毛毯的愛人——這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他一個眨眼的，赤裸的愛人。

    他感受到他笑的吐息，看見他說了什么，沒聽懂。

    “im?！?/br>
    他咬住他的上唇，隨著發(fā)音抿住他的唇rou，在尾音結(jié)束的時候松開。

    “喊我im?！?/br>
    他的愛人動著唇，在說什么。他只聽見一片寂靜，掛在窗檐下的風(fēng)鈴響了。

    霍臨翻上他的身體，扣住他的一只手腕，壓在他鋪散的卷發(fā)旁邊，豎起一指停在唇前，示意他噤聲。圖瓦什看見他食指后的雙唇開合，還是聽不清。

    霍臨來吻他。柔軟的嘴唇，柔軟的舌頭，堵住呼吸，舔舐牙齒，鼻尖揉在一起，哼出喘息。他掙著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腕，要將他環(huán)抱進(jìn)懷里，怎么掙也掙不脫。他另一只手臂勾上他的后背，摸到他堅硬的脊骨，不滿地咬他舌尖，被打開了腿，手指戳進(jìn)后xue。

    除了癢，倒沒覺得緊繃，好像那里早就放松了一樣。他輕輕地咬他鼻尖，

    “再來。”

    屈起膝蓋，抬起胯骨。

    霍臨盯著他的眼睛笑，順著臉頰吻到他眼皮，終于說了句他聽見了的話。

    “你是不是這樣想很久了？”

    伸進(jìn)中指。

    圖瓦什顴骨發(fā)熱，熱到他耳朵尖有些疼。

    “是……是。我想很久了。”

    兩根手指像蟲子一樣爬在他的后xue里，旋轉(zhuǎn)，蠕動，癢得不行。他松開他的后背，探到他們的身體之間，摸到他硬直的rou莖，感到掌紋被他滑膩的guitou吻過，停在手腕內(nèi)側(cè)的血管上。

    “你好慢……你不愛我?！?/br>
    他嘟囔著，壓下他的yinjing，讓他降低身體，冠頭觸上他留在外面的指根。

    下一刻他卻被狠狠抓住頭發(fā)，母狗一樣被人推在冰冷的石地上，后xue被粗暴地侵入。身后人抓著他的頭發(fā)把他的腦袋拎起來，貼在他耳邊咒罵他：

    “你就想這樣是不是？發(fā)sao，流水，當(dāng)個婊子被人騎，就要人把你捅爛?！?/br>
    他好疼。頭皮疼，喉嚨疼，體內(nèi)不知道在哪里的那點(diǎn)疼。他聞到了血腥味，發(fā)現(xiàn)自己在那間地牢里，四角站著戴著頭盔看不清臉的劊子手，而他的雙手被鐵鏈一圈圈捆住，扣在嵌進(jìn)地磚的鐵環(huán)里。

    有人猛地踢了一腳他的側(cè)腹。他被踢得翻過上半身，看清了在他體內(nèi)肆虐的人的臉，克魯那張丑陋的臉，他麻木地眨眼，睜開后卻看見了霍臨。

    那個他朝思暮想的漢人將軍兇狠地侵犯他。他委屈又痛苦，脖子被他掐住。

    霍臨說：

    “我要結(jié)婚了?！?/br>
    他撞擊他，磨礪他柔軟的腸道，次次都往折磨人的地方頂，像在cao一條母狗。他咬住唇，可還是被撞破牙關(guān)，呻吟，后xue涌出水液，抽插間從xue口流出來。這漢人將軍cao干得更兇猛，胯部拍打臀rou的聲音粘著起來。

    “cao我。把我cao爛。”

    他哽咽著，扭過脖子望著他，抬起屁股，迎合他。腰不舒服，他打開在上的那條腿，讓自己仰躺，腳踝插進(jìn)霍臨另一邊腰側(cè)，驟然被他撞得小腿肚痙攣。

    他皺著眉忍著，貪婪地注視他面容。他用眼睛吻他雋秀的眉眼、潮紅的臉頰，微張的口唇，腰腹收緊，要把猛浪進(jìn)出的rou杵留在里面。

    “cao我，cao我，啊——”

    guitou似乎戳進(jìn)了更深處，他弓起身，感到胃部絞緊，渾身酸麻。捆住手腕的鐵鏈撞在地上哐哐當(dāng)當(dāng)，他眼睛濕了，感到體內(nèi)有什么裂開了。

    他臀底沾著地上的小沙礫，頻繁起伏間皮膚濕滑泥濘。他發(fā)水了。

    頭頂?shù)踔蔫F火盆搖搖晃晃，金紅的火光洪水一樣泛濫，頭顱顛動間他瞥見了那角落頭盔里空無一物的眼睛，聽見自己甜膩地尖聲高叫，滿身戰(zhàn)栗。長時間弓起的后背一落在地上便酸痛難耐，下一刻卻又被那搗進(jìn)xue道的rou杵鑿得再度拱起胸膛，握緊被捆束的雙拳。

    汗從額頭滲出，淌進(jìn)眼睛里。他難受地眨眼，抬起下巴，啞聲逸出喘息，說：

    “吻我。”

    下巴落回，看見克魯?shù)贸训膉ian笑，握住他的yinjing，yin猥地?fù)概徔凇?/br>
    “寶貝兒，我就知道。你早就想屈服了。你早就想把自己獻(xiàn)給我了?！?/br>
    圖瓦什脫力地躺回粗糙的石地，指尖碰到不知何時落在那里的匕首，握住刀身就起身刺向他的胸膛，拔起了嵌在石磚里的鐵環(huán)。

    他的指腹也被割裂，刀身只插進(jìn)去一半。他不關(guān)心，松開手，攥緊把手，向下施力，捅到了底?？唆?shù)莫熜δY(jié)在臉上。他拔出匕首，捅進(jìn)他的下腹，拔出來，捅進(jìn)胃。

    忽然間天光四溢，瀑布一樣從崩裂的穹頂傾瀉而下。他與孔雀尾羽同色的帷幔破落成半，玫瑰凋落，翠雀枯萎，尤加利只剩指骨一般的枯枝，他墜有流蘇與絨羽的靠墊、浮云的被子、泉水的床墊、奶白的兔毛毯全部濕紅，而中間是被他騎在身下捅了三刀的愛人，貝殼一樣排列整齊的牙齒染滿鮮血，憐惜地盯著他。

    “我要結(jié)婚了。”

    他的愛人說著，手覆在他攥緊匕首把手的雙手上。

    “你竟敢……”

    他從齒縫間擠出這三個字，有強(qiáng)烈的脫離感，仿佛這不是他的口。他看著自己抽出刀刃，霍臨的手還握在他的手上，胳膊被他的動作帶起。他將刀尖停在他的心臟上方，看見血順著銀亮的刀身下滑，落在他瑩白如玉的肌膚上。

    “你竟敢……背叛我。”

    他扎下刀尖，一寸寸插進(jìn)他的胸腔，盯著他的眼睛，盯著他的臉龐。

    “別哭?！?/br>
    他的愛人抬起手，屈起的食指抬上他的下眼瞼，接過他的淚珠。

    “我不會讓你哭。”

    圖瓦什猛然驚醒，慌張地看向自己雙手，干凈的，什么都沒有，松口氣，心悸卻還強(qiáng)烈得仿佛夢境就在眼前。他脫力地摔回床鋪，睡袍黏在身上，出了不少冷汗，兩腿之間更是濕濡一片。

    天方初蒙，看不清什么。他摸下去，果然夢遺了，而后xue竟然也是濕的，皺巴巴地閉合著。

    他頗為煩躁，起床換身衣服，扯掉床單扔到地上，踢進(jìn)角落。

    霍臨，你究竟在干什么？

    他有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fā)泄，出帳正好撞見吹晨號的士兵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jìn)沙地里，直直地走到他面前才猛一回神，大行軍禮。

    “滾?！?/br>
    他等他從自己的路上讓開，徑直走向臨時搭的馬棚，牽了馬出來，背起箭囊與弓，別上彎刀，踩鐙上馬。

    大食大部都是高原與山地，僅在北部與西南有部分平原。北部平原面積小，且被高聳的山脈保護(hù)，而西南平原面積廣大，遠(yuǎn)離王都，是主要的糧食與牲畜產(chǎn)地。如此糧倉，卻因大食常年受強(qiáng)大的馬其頓帝國威脅，而不得不將半數(shù)以上的兵力集中在西北；南部因有天然的廣袤沙漠庇佑，加之偶來sao擾的流民不成氣候，精兵不多，都是閑時耕地、戰(zhàn)時打仗的民兵，而作為防衛(wèi)的只有一道單薄的城墻、一條馬蹄一躍便能到達(dá)對岸的河流和粗糙的拒馬與鹿角木槍。

    怪不得急著給大漢送女兒。

    天已經(jīng)亮了。

    圖瓦什馭馬走在營地邊緣，瞪視那道土灰的城墻。

    晨風(fēng)漸起，吹得他披散在背后的卷發(fā)搔上大臂，刺刺癢癢。

    他盯見那城垛后面現(xiàn)出一個士兵，抽箭引弓，瞇起眼，驟然放開捏住尾羽的三指。箭鏃裂空而去，射穿了那人的后腦。

    “吹號！”

    號角吹起，步兵列陣。城墻上射出漫天箭雨，圖瓦什令步兵后退，架起盾牌。石弩彈射出彈丸，一個接一個，砸裂城墻，砸下石塊，砸落藏在城垛后的士兵。

    城門大開，守城將帶兵出擊，殺聲震天。

    圖瓦什看著他們蝗蟲一樣奔來，舉臂示意。兩聲短促的號聲響起，霎時步兵隊列就向兩側(cè)分開，為后面養(yǎng)精蓄銳一日的騎兵讓道。

    “進(jìn)攻！”

    他踢上馬肚，沖下沙坡，率大批騎兵飛躍過河，踏進(jìn)那良莠不齊的大食民兵隊列，找到那騎在馬上揮舞尖槍的守城將，一箭射過他腦側(cè)，擦出一道血痕。

    那將軍大嚇回首，圖瓦什卻已馳至他面前，貼上身來，用藏在懷里的匕首挑脫了他有護(hù)鼻的頭盔。

    “嗨?；衾！！?/br>
    圖瓦什四指扣進(jìn)他肩甲下的縫隙，親切地打著招呼，

    “過了十年，你還是我的手下敗將?！?/br>
    猛然扯下他，舉刀砍碎了他的脖子。

    他一躍站上馬背，手里攥著韁繩，提著他剛砍下的那顆血淋淋的頭，繞場疾馳，大喝：

    “你們主將在此，有誰要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