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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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市的初中生們在炎炎夏日中迎來中考。無風(fēng)的烈日,樹靜風(fēng)止,考場外的走廊空曠無人,墻上的空調(diào)機發(fā)出嗡嗡震鳴。 教室里涼爽安靜,充斥筆尖劃過紙頁的刷刷聲和卷子翻動的聲音。 云見微的記憶有自己的選擇。對于某些具體的數(shù)字,重復(fù)性的行動軌跡,繁雜龐大的信息流等,他興趣缺,從而很難留下具體的印象。但對于那些視覺化的、抽象而無言的事物,他總會不自覺地發(fā)現(xiàn)其中奇妙的特征。 比如當(dāng)多年后的他回憶起這短暫的三天時,他已然記不起做過什么題,甚至連語文考試的作文題目都忘記。唯一記得數(shù)學(xué)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題自己竟然見過,還是祁峰給他補課的時候出的一道數(shù)學(xué)題。他之所以印象如此深刻, 是因為當(dāng)時他哥教他用了三種方法來解這道題,然后讓他選一種自己覺得簡單的方法記下來。 云見微的記憶里更多出現(xiàn)的是那個明亮涼爽的教室,排列整齊的桌椅,桌面是活潑的明黃色,茂密的樹影停留在墻上的標(biāo)語橫幅上。 那天沒有起風(fēng),只有云在天上緩慢地漂浮。東南季風(fēng)從海洋吹向陸地,龐大的氣流系統(tǒng)橫跨大陸帶來高溫和水汽,風(fēng)的痕跡藏在云里,被從卷子里抬起頭的云見微發(fā)現(xiàn)。 然后成為零碎剪影,構(gòu)成他人生時刻的彩色畫像。 - 中考結(jié)束后,云鴻舟難得請了年假,與幾位朋友商量一起出門旅游。最后商議的路線是坐飛機到巴中落腳,然后自駕走一趟川藏線,再往南進(jìn)麗城游玩。 定下這條路線一是因為云鴻舟在巴中那邊有交好的老友,邀約邀了幾年,皆因工作繁忙未能見面。另一方面,云見微曾偶然看過一部藏區(qū)的紀(jì)錄片,后對那邊風(fēng)景十分向往。 云鴻舟特地邀請了祁家,祁高榮和彭玲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祁琪要忙生意,夫妻倆就把自己剛高考完的兒子拖上,收拾行李來臨安與云鴻舟匯合。 這次一起旅行的有三四家人,都是云鴻舟的同事和朋友。大家乘坐飛機到巴中機場落地,來接機的車已停在機場門口等待。 云見微拿著自己的行李箱和他哥一起走在人群里。云見微的衣著亮眼,橙色大T恤,大口袋短褲,潮牌運動鞋,戴著個很酷的黑色鴨舌帽,手腕上還戴一個他爸給他買的新款運動手表。他只一手拿一個貼了花花綠綠貼紙的行李箱,背包背在他哥身上,水壺也掛在他哥身上。 祁峰穿著一身和云見微身上同款的黑衣短褲,一路形影不離走在云見微身邊,好隨時給他弟拿水拿零食。 有祁峰同行,云鴻舟根本不用擔(dān)心云見微跑不見或是沒被照顧好。他還對祁高榮和彭玲感嘆,“我們家微微真是好運氣,有阿峰這么好的哥哥疼他,人家親兄弟都不定有阿峰這么細(xì)心?!?/br> 彭玲也說,“也不知道阿峰從哪學(xué)來這么會疼弟弟,從前他小的時候,他那大大咧咧的姐可從沒這么仔細(xì)照顧過他?!?/br> 大人們一開始都沒看出來祁峰是個會照顧人的孩子。祁峰從小太專心念書,另一大愛好就是鉆研花鳥蟲魚,在人際交往這方面頗不上心。說實話那年暑假云見微被送到祁家暫住,大家心里都默默捏了把汗,擔(dān)心一個孩子太嬌貴鬧騰,一個孩子又太沉悶不言,怕兩個小孩處不來。 云見微當(dāng)然不知道大人們想了多少。他放了暑假徹底自由,還能和他哥一起出遠(yuǎn)門玩,簡直沒有比這更讓人開心的夏天。且他來巴中之前還擔(dān)心自己吃不習(xí)慣這邊的菜,結(jié)果來了以后發(fā)現(xiàn)這邊百菜百味,從街邊小吃到堂上宴席,好吃的東西多到讓人眼花繚亂,云見微成天拉著他哥吃喝玩樂,好不快活。 一行人在巴中待了幾天,而后自駕上川藏線。隨著海拔越高,氣溫降低,紫外線變得更加強烈。車隊中途休息的時候,云見微還要在車?yán)锎┖梅罆穹?,戴上帽子把自己遮?yán)實,才肯下車放風(fēng)。 車行駛在公路上的時候,云見微大多時間都窩在他哥腿上睡覺。車是七座大越野,底盤高,車型霸道,車內(nèi)空間非常大,比普通的車行駛也要穩(wěn)定。因此云見微沒有出現(xiàn)嚴(yán)重的暈車反應(yīng),只是很容易犯困。祁峰就把枕頭墊在自己腿邊讓云見微枕,在他睡覺的時候給他蓋著薄毯,再把人摟著,防止他摔下去。 有時候云見微半夢半醒睜開眼睛,感到車窗外的風(fēng)吹拂過他。他稍微轉(zhuǎn)過頭,就能看到他哥安靜坐在窗邊看外面的風(fēng)景,從下往上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喉結(jié),下巴,鼻梁,和纖長的睫毛。 云見微就躲在毯子和祁峰圍造起來的暖窩,看窗外湛藍(lán)若水滴的天空。車往前行進(jìn),天空仿佛也沒有盡頭。風(fēng)帶來高海拔的寒意,他哥的手始終放在他的背上,將他牢牢摟在懷里。 車隊經(jīng)過草原上的一個小縣時準(zhǔn)備歇一晚,然而整個縣轉(zhuǎn)了一圈,竟是沒有一家賓館有空房。再一打聽,原來縣里現(xiàn)在正要舉行摩托車節(jié),全國的摩托車愛好者都涌入了這個小縣城。 當(dāng)天已是傍晚,再要出發(fā)去下一個縣城還有幾百公里。一行人沿路詢問,直到天都黑了,終于有一家當(dāng)?shù)厝嗽敢庾屗麄冏∵M(jìn)自家。 男主人領(lǐng)著他們回家,那平房屋子還不小,裝飾頗有藏民風(fēng)格。大人們寒暄聊天,才知道這房間里的織物都是從尼泊爾運來,家里還有位老人是寺廟里的唐卡,想來還是縣里的富裕人家。 天黑以后,屋里只點了油燈。這家人把全部地鋪抱出來,鋪在屋里最大的一個空房間里,鋪了十幾床,好歹能讓所有人睡下。 藏民們聽不懂普通話,只有一青年會點漢語,雙方挺難溝通,云鴻舟領(lǐng)著云見微去問有沒有水可以洗澡,男主人半懂不懂,帶著父子倆到后院,給他們看水缸里積蓄的水,水面上浮著灰塵和沙礫。 云見微只好打消想洗澡的念頭,只倒點礦泉水勉強洗干凈手和臉。地鋪都是手工織的硬羊毛氈,扎得云見微坐在氈子上翻來覆去半天,直到關(guān)燈后才不情不愿躺下。 那毛氈鋪子常年堆在柜子里沒拿出來曬,又潮又硬,云見微哪睡過這種鋪子,等周圍人全都睡熟了,他還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熬夜。 后來實在忍不了,翻身去找他哥。 他本不想找他哥,在外人面前多少想表現(xiàn)得成熟點。奈何環(huán)境實在“惡劣”,云見微掀開被子,盡量輕巧不發(fā)出聲音地往隔壁祁峰被窩里鉆。 祁峰本已睡著了,睡夢中突然被拱被窩,下意識抬手把人摟住,醒過來感覺到云見微在自己懷里亂動,低聲問,“睡得不舒服?” 他睡醒時聲音低啞,云見微小聲“嗯”一聲,祁峰就把胳膊給他墊在腦袋下面,讓他半邊身子都躺在自己身上,手也搭在自己腰上。 有個大抱枕墊著自己,云見微這下舒服了,抱著他哥睡熟。 他們沒在高原上待多久。云見微既吃不慣味重的烤rou和面饃,又受不了強紫外線的照射,還有早晚溫差大、坐車路途太久等等讓他不習(xí)慣的因素。還沒過幾天,眼見著人快蔫了,云鴻舟只得趕緊把人帶下山,往麗城去。 雖身體多受折騰,但總體來說云見微還是開心的,畢竟和天天他哥待在一起,還拍了不少照片。到麗城時他們住進(jìn)一家民宿,民宿的老板是云鴻舟的大學(xué)同學(xué),特地把幾個大房間留給他們一行人住,還請來巴中的廚子做飯,做導(dǎo)游帶他們?nèi)o沽湖看花,逛古城吃小吃,晚上就去江邊的小酒館坐著聊天。 也是在麗城停留的這些天里,祁峰的高考成績出了。 成績是早上九點出的,云見微和祁峰睡一個房間,一大早就借了老板的電腦緊張兮兮等在屏幕前,身后還有同樣緊張等待的大人。只有祁峰本人慢悠悠在樓下吃過早飯,然后提著早點上來投喂云見微。 成績詳情頁面刷出來的那一刻,幾人都睜大了眼睛。 祁峰的成績接近690分,超過江楚省錄取一段線100還多。彭玲睜大眼睛捂住嘴,云鴻舟笑起來,“這下S大可是穩(wěn)進(jìn)了?!?/br> 云見微激動得抓著祁峰搖他:“哥,這個分!” 一旁祁高榮反復(fù)確認(rèn)這個分?jǐn)?shù),一張不拘言笑的臉因情緒激動而通紅,用力拍拍他兒子。 最平靜的就是祁峰。他開口道,“考完后對了答案,和現(xiàn)在這個分?jǐn)?shù)差不多?!?/br> 云見微紅撲著臉:“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當(dāng)時不知道今年的錄取分?jǐn)?shù)線,心里也沒底?!逼罘逍πΓ樖职寻雨蓛砂胛菇o云見微,免得喂一整個把他噎住。 彭玲高興得原地轉(zhuǎn),拿出手機,“得趕緊跟你姐報喜,和你爺爺奶奶他們也說一聲!” 她跑出去打電話,祁高榮坐下來,問祁峰,“S大的分?jǐn)?shù)線什么時候出來?” “再過兩三個星期吧。” 云鴻舟說,“說不定有學(xué)校會提前和阿峰打電話?!?/br> “看他自己想去哪里?!逼罡邩s欣慰地看著自家兒子,“我們家就他念書最多,讓他自己選擇。” 云見微激動得要叫喚,卻被他哥一口一口喂包子,不得不老老實實坐著吃。祁峰怕他早餐吃太晚肚子餓,拿了不少吃的上來,包子,雞蛋,還有一碗熱騰騰的云吞面。喂完包子喂云吞面,喂之前還吹吹,怕燙著他弟。 好像天大地大,他弟吃飽肚子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