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畢生要守護(hù)的笑容
靈狐少主,阡陌之狐,嫵媚眾生,瞬殺萬物。他可以如夏花般絢爛奪目,但也可以如秋葉般寂寥落寞。修阡陌,名義上的青丘靈狐,卻隱藏著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他原本以為,他會一直這樣,千年忍受冷眼孤獨(dú),直到進(jìn)入輪回,甚至是被驅(qū)逐追殺,永世不得超生。 隱匿的身份,讓每個月圓之夜的修阡陌,都必須忍受著蝕骨穿心的痛苦,這一夜,那個少年的無意闖入,似是給他帶來了生機(jī)。 封軒朗昏迷了一夜,終于在第二天得以蘇醒過來。這一夜,夢魘纏身,身心俱疲。封軒朗如今也是即將弱冠的錚錚男子,那一絕世之人的身形,一次又一次地出現(xiàn)在他的夢境里面。他(她)是誰?如果世間上如此絕美之人都被自己遇上了,那他自己還真的三生有幸了。這么美,應(yīng)該是位女子……吧?嗯,如此大動色心,實(shí)乃罪過,罪過罪過! 當(dāng)封軒朗醒來后,四處張望,卻是想從周圍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但無從覓尋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在他身旁不遠(yuǎn)處的地方,瞅見了一只渾身雪白的……狐?封軒朗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顫顫巍巍地將白狐翻了過來。只見白狐渾身顫抖,雙眼迷離,似是受了很嚴(yán)重的創(chuàng)傷,只是令封軒朗感到疑惑的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傷口。 “難道是自己太難看了,嚇到它了?”封軒朗自言自語嘀咕道,隨即跑到潭水邊,照了照水面,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當(dāng)封軒朗背對著白狐之時,身后的白狐悄然起身,緩緩舉起右爪,侍機(jī)下手。 “挺好看的啊!”封軒朗滿意地回過頭來,于是乎很戲劇性的一幕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展開了…… 封軒朗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只白狐,向他舉起右爪,這是?一陣沉默之后…… “哈哈!”封軒朗無厘頭地笑了起來,愉快地招了招手:“你這是在和我打招呼嗎?你好你好,我是封軒朗!” 砰! 白狐栽倒在地,此時此刻,白狐的心里是無語的。 “哎,你怎么了?”封軒朗大驚,連忙上前抱起白狐,將它緊緊抱在懷里。懷中的白狐,仍是顫抖不止。 “哎,怎么回事?。坷鲜嵌兜眠@么厲害,是不是生病了?”封軒朗神情緊張,腦海里面閃過了無數(shù)解救的法子,最后,在他胸前的玉塊上定格住了。 軒轅玉,對了,他怎么忘了自己又軒轅玉呢?他連忙掏出掛在胸口的玉塊,將其放在白狐沈身上,屆時,水綠色的光芒乍現(xiàn),源源不斷地向白狐身上灌注而去。隨著靈力的灌輸,月圓之夜所帶來的創(chuàng)傷,也逐漸修復(fù),原本虛脫的身子也在漸漸恢復(fù)。 這軒轅玉,果然不愧是大封皇朝的圣物,人界圣物,月圓之夜帶來的創(chuàng)傷,竟然能夠在這短暫的時間內(nèi)得到恢復(fù)。修阡陌心里算計(jì)著,這人界圣物,不是古月歌一直想要得到的嗎?現(xiàn)在可是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修阡陌一邊恢復(fù)著法力,心里一邊醞釀著一個陰毒之計(jì):殺人奪寶! 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呢! 看著白狐慢慢恢復(fù),封軒朗也是萬分欣慰,他說道:“哎,你現(xiàn)在是不是好多了?嗯,老是叫你哎,這樣吧,我?guī)湍闫饌€名字吧,你莫名其妙來到我身邊……” 本少莫名其妙來到你身邊?明明是你莫名其妙來到本少身邊的好不?修阡陌心里是崩潰的。 “……狐來,胡來,哈哈,就這樣決定了,以后我就叫你胡來吧!” 暈……你才胡來呢!你全家都胡來!修阡陌此時此刻的心里陰影面積是無限擴(kuò)大的。一方面,修阡陌正在等待最佳時機(jī),而另一方面,卻不得不聽封軒朗和自己說話:“胡來啊胡來,這里是青丘邊境,我猜,你應(yīng)該就是青丘的靈狐吧。” 聽罷,修阡陌心里竟是微微一顫。封軒朗卻是繼續(xù)說道: “人族和其他族類,一向也是盡量避而遠(yuǎn)之的,不過,我知道,生命誠可貴,我自己也是險(xiǎn)些喪命在……自己親人的手中,胡來,傷勢恢復(fù)之后,盡快回去自己的族里吧,可千萬,不要再受到任何傷害了?!?/br> 修阡陌原本凌厲的雙眸,那算計(jì)的思緒,卻是在聽到了封軒朗這般話之后有所停滯。據(jù)修阡陌所知,人族,一向很忌憚妖族魔族,因此想方設(shè)法捕殺異類,而有些妖族,甚至是傷害人族以達(dá)到自己的利益。即便是自己,曾經(jīng)也是殺生無數(shù)。是什么樣的經(jīng)歷,促使身邊的這名男子,有此等覺悟呢? 佛曰: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佛魔善惡,或許就只是在一念之間吧。然而,冷血如他,斷然不會因?yàn)槟吧说娜詢烧Z,而改變初心的。良久,傷勢終于恢復(fù)了,修阡陌猛地將封軒朗撲倒在地。 封軒朗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嚇得不能言語,他抬起手緊緊抓住白狐,卻見白狐死死咬住他胸前的軒轅玉,不斷撕扯。它的爪子胡亂抓扯,不料將封軒朗的手臂抓傷,鮮血滲出,滴落在軒轅玉上。 嘶嘶嘶…… 軒轅玉吸收了封軒朗的血液之后,泛起了一道金黃色的光,這道光,不像之前的水綠色光一樣柔和,他如強(qiáng)烈的陽光一樣刺眼,直接將白狐的口生生灼傷。 修阡陌猛地一放,掙脫開封軒朗,旋即逃離此處。他來不及去看封軒朗情況如何,迅速奔跑竄入林中。然而,當(dāng)他跑不到多遠(yuǎn)時,體內(nèi)原本壓制著的一股力量,在悄然復(fù)蘇。原來,這是拜之前軒轅玉所反射出來的力量所賜。那名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為何他的血液,竟然能讓大封皇朝的圣物產(chǎn)生如此巨大而出乎意料的反應(yīng),這種反應(yīng),生生將他壓制得無法反抗。 實(shí)在無法奔跑下去了,修阡陌一頭栽倒在地,他逐漸從原先的狐身,幻化為人形,幻化成之前那個冰肌玉膚,長發(fā)妖嬈的修阡陌。一頭深紫的長發(fā)如瀑布般垂瀉而下,遮住了那大半的光裸身軀。就在這個危機(jī)時刻,身后突然響起的呼喊聲,更是火上澆油了。 “姑娘……”原來是封軒朗。封軒朗看著白狐跑掉了,放心不下,追上來想看下究竟是何情況,為何白狐會突然對自己下手。然而,當(dāng)他追到此處時,沒有見到什么白狐,反而是看到了這驚艷的一幕。 “姑娘,你沒事吧……”封軒朗心跳加速,視線盡量不往眼前之人停留,那裸露的身軀,使封軒朗的心跳加速,面色都漲得通紅。不過,這背影,竟是如此熟悉,就像昨晚所見,就像夢中所見一樣。 姑娘?。。????修阡陌心里真的可氣又可笑。他一大男人,竟然被當(dāng)作姑娘。不過,也是因?yàn)樽约禾懒税桑^色尤物,想到此處,修阡陌心里竟然萌發(fā)了荒唐的自豪。是啊,這一生,也不知道有多少癡心之人,就這樣拜倒在他絕色傾城的容貌之下。因此,他被當(dāng)作妖物,被指責(zé)為可恨的狐貍精。 “姑娘,你……”封軒朗旋即脫下自己的斗篷,輕輕地走向了眼前人。然而,修阡陌卻警惕地將身子往前一挪。 “姑娘,你別怕,我這里有斗篷,只是,只是想,只是想幫姑娘……”封軒朗支支吾吾,人生中,第一次感到這么尷尬。 修阡陌頓了頓身子,也不躲閃,任憑封軒朗將披風(fēng)披在自己身上。封軒朗不敢在眼前人多停留,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清那人的真是樣貌,這讓有典型強(qiáng)迫癥的他,心里都由有些發(fā)癢了。 “姑娘,這荒郊野嶺的,你自己一人在這里可不安全啊,家在何處,要不,我送你回去?”封軒朗試探性地問道。 與此同時,一股氣息從遠(yuǎn)處極速趕來,修阡陌旋即加強(qiáng)戒備,他緊抓斗篷,迅速站起身來,要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 封軒朗趕忙跟了上去:“姑娘,你要走了啊,我送你吧!” 修阡陌隨即伸出一只手掌,往身后的封軒朗處極速掠過,帶起了一股勁風(fēng),生生將封軒朗彈出十幾米的距離,隨后嗖地一聲,再度潛入林中,不見蹤影。 “姑娘,姑娘!”封軒朗還是不明所以,望著那人離去的方向,嘴里嘀咕道:“我還沒問你,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呢?” “公子,公子!”就在封軒朗神游之際,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將正在深思的封軒朗拉回現(xiàn)實(shí)。原來是沈時,他終于找到自己了。 “公子!”沈時來到封軒朗面前時,隨即跪下,低頭自責(zé)道:“公子,是屬下令公子陷入險(xiǎn)境,萬死難辭其咎,請公子責(zé)罰?!?/br> “哎,沈時,我這不是安好無損嗎,沒有你,我早就入輪回了,你又何罪之有呢?” “公子……” 封軒朗微微一笑,“起來吧,我恕你無罪就是了?!狈廛幚嗜绱嗽频L(fēng)輕一笑,沈時心里卻是如沐春風(fēng),在經(jīng)歷了親情背叛之后,卻還能保持這種難得可貴的笑容,實(shí)屬不易。這抹笑容,是沈時拼盡一生都要守護(hù)的笑容。與此同時,也是那絕世之人傾盡畢生都要守護(h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