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duì)友
果然,第二天的早飯時(shí)間,所有人都在低聲談?wù)撟蛲淼纳褊E。 “好香啊,我覺得渾身上下都是那種香味?!币粋€(gè)少年不停嗅著自己的長發(fā),他周圍的人也紛紛附和,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感謝都表達(dá)出來。 “花也好美。” “啊啊,只在晚上開花,這么美麗,不愧是神跡啊?!?/br> 修茲旁邊的塔司扔在夸贊神跡,恨不得馬上跑到禱告室表達(dá)對神的熱忱。 這是很奇怪的事,到這里的人多少都是不幸的,在害他們至此的罪魁禍?zhǔn)椎牡胤剑词勾_實(shí)會被美景吸引,但也絕不可能改變他們對修道院的印象。 美景嘛,夸兩句就可以了,這種只能看到東西完全不能改變他們的現(xiàn)況。所以一定是有什么東西在搞鬼。 至于禱告室么…… 修茲把杯子里的果汁一飲而盡。 再說吧。 “那、那個(gè),不好意思。”一道文文弱弱的聲音插進(jìn)對話,正是昨天被分配成擺件的杰夏,“你們說的神跡是什么啊?” “嗯,你昨晚沒有看到嗎?”那些人奇怪,忽然修茲旁邊的塔司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手:“我記得你昨晚晚飯沒有來,好像一直到禱告結(jié)束,你才從水池下來?!?/br> “啊,是的。”杰夏尷尬的笑了笑,對發(fā)生了什么避而不談,“基里老師怕我太辛苦,讓我每隔一天才去水池那里……所以哪里有花呀?” “就是,從住院到宿舍,經(jīng)過禱告室的那一段路?。俊?/br> “不知道路也沒關(guān)系,不過那么高的樹那么多的話,你應(yīng)該會記得的吧?” “杰夏完全注意不到周圍的環(huán)境呢。” 修茲注意到,杰夏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白,聽了周圍的人的話之后,才不自然地笑著解釋的:“太累了沒注意,說起來,好像是有花香來著?” “對啊對啊,就是那個(gè)!” 早飯后,修茲問了一句誰會識字,然后從舉手的人里挑中了杰夏,說是跟他一起去整理一下圖書館,圖書館的勞動肯定比他們少,周圍人紛紛羨慕的看向他。 杰夏手足無措的跟修茲來到圖書館,也驚訝修道院居然有這么一個(gè)地方,而且樓上居然還是鐘房。 “不能隨便翻閱這里的書籍,我們就按書脊上的字來分配吧?!毙奁澲钢罴贁[放雜亂的書,又指了指遠(yuǎn)處桌椅,“累了可以去那里休息的,放心,這里很輕松,學(xué)長好像也不會來看。” 杰夏似乎松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有點(diǎn)害怕學(xué)長回來檢查,擺放書籍時(shí)還是很認(rèn)真的。 雖然輕松,不過不聊天的話還是很枯燥,修茲故作無事的問,“杰夏,你昨晚上看見花了嗎?” “……看見了?!苯芟牡募绨蛞豢s,低聲回到。 “是嘛,白白的,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很好看。”修茲看著他的背影,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話說白天都沒有注意角落里有棵樹?!?/br> “是呀?!苯芟臎]有注意到修茲在盯著自己,還在努力憋出話聲音抖個(gè)不停:“香香的?!?/br> 唉,蹩腳的謊話。 修茲直接開口:“你沒有看見吧?” 杰夏被嚇了一跳,猛地轉(zhuǎn)過身,想要辯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只好紅著眼睛:“你別說出去啊……” 修茲湊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說:“我懷疑那是假的。” “假、假的?”杰夏愣住了。 “昨晚有風(fēng),很多花瓣在天上飄,但是我們沒有一個(gè)人身上沾有?!毙奁澟e例疑點(diǎn),“他們都說很香,但我覺得還好?!?/br> “而且他們,完全不對修道院反抗了?!?/br> 昨晚遇見所謂的神跡前,還是會有人私下里發(fā)泄情緒,跟別人一起罵的。 “你是特別的,杰夏?!毙奁濛詈诘难劬Χ⒅芟?,打退杰夏的瑟縮,“你沒有吃晚飯、沒有去禱告……所以你沒有中他們的手腳?!?/br> 杰夏躲避修茲的眼睛,但他身后是書架,退無可退,rou眼可見等的慌亂。他輕輕推開修茲,手指相互糾纏,本來想低頭逃避現(xiàn)實(shí),但是一眼就看到兩人裸露在外的yinjing,紅著臉抬頭,又被修茲深邃的眼神嚇到了。 見杰夏還是不肯說,修茲只好把話再挑明一點(diǎn):“基里老師只罰你不吃晚飯,禱告室應(yīng)該是都要去的。你明明知道怎么打開那個(gè)……鎖,卻只在禱告之后才回來,有足夠的理由不被罰。所以,你知道怎么回事?” “那花和香味,是怎么回事?” 見杰夏的眼睛越來越紅,但就是一聲不吭,修茲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走到椅子上坐下,雙手捂著臉,低沉的說道:“我以為你……多少知道怎么回事,可能也想逃出去的……” 聲音足夠小,小到剛好能讓杰夏聽見。果然,杰夏聽見了熟悉的詞,有點(diǎn)動搖的心就搖搖欲墜,看著修茲確實(shí)傷心,才試探說道:“我也是……” “什么?”修茲迅速抬起頭,眼睫毛有點(diǎn)濕潤。 于是杰夏肯定了語氣:“我也是!我也要逃出去……”修茲迅速過去捂住他的嘴,“小聲點(diǎn)!” 這種舉動加深了杰夏的信任,他也坐在椅子上,跟修茲面對面談起昨天的事。 昨天。 “真、真的不會有問題嗎?”杰夏顫顫巍巍拿起水桶,直愣愣看著不遠(yuǎn)處的學(xué)長,小聲說到,“坎西,你不會在騙我吧?” 坎西也小小聲回復(fù):“不會的,我哥哥說這種程度的處罰一般只會罰晚飯,你只要想辦法再撐過禱告時(shí)間就好?!?/br> “我們一起看看,這所謂的神跡!” 修茲挑挑眉,坎特? 剛剛會識字的舉手的人里好像有他,似乎是一個(gè)外國血統(tǒng)。 “剛剛他也有想來的,不過你選到了我?!苯芟男⌒÷暯忉?,把秘密說出去他也很不安,萬一修茲崇尚的手修道院而不是逃出去,那他們無疑會非常慘。 杰夏突然后悔把秘密說出來了,他每次,每次都藏不?。?/br> 感受到杰夏忽然發(fā)散的懊悔,修茲從桌上拿起一本看上去很臟的書,對著杰夏揮了揮,還把上面的灰塵擦到杰夏身上,對驚訝的杰夏說,“你去把他找來吧,就說我們需要幫忙。” 杰夏遲疑的去了。 不過那些學(xué)長一聽到是去圖書館幫忙,都笑著讓杰夏去選人,還很好心的推薦了一下力氣大又會識字的。杰夏受不了學(xué)長的熱情,急忙把坎西拽走了。 坎西有巴拉圭國的血統(tǒng),母親是那邊一個(gè)小王的情婦,坎西承載了周圍人的歧視在這個(gè)國家長大,知道怎么讓自己活的更好的同時(shí),也意味著他沒有杰夏怎么好騙。 一知道杰夏拉自己過去幫忙是因?yàn)檎f出了秘密,坎西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杰夏。 “他說想逃出去你就信嗎?萬一他是騙你的呢?萬一他是修道院這邊的呢?” “大家都是惡魔的子嗣,為什么只有他被分配到圖書館?為什么分配工作那天基里老師對他這么特別?” “為什么進(jìn)來的流程……他、他都比我們熟練?” 想起那些屈辱的檢查、清洗和把棍子捅到y(tǒng)injing里的痛,一腔怒火在心里聚集,不過一想到即使這樣也沒有辦法反抗時(shí),就被一頭冷水澆滅了。 “唉,算了?!笨参髟诎才沤芟臅r(shí)已經(jīng)預(yù)料到這種事了,畢竟這家伙藏不住事的。 不過滿心的計(jì)劃在見到修茲時(shí),又都放下了,什么計(jì)劃都無濟(jì)于事。 “我們,想辦法逃出去吧?!毙奁澮灰姷娇参?,就鄭重的跟他說出了愿望,一記直球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