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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論如何教導(dǎo)小少爺房事(美弱攻強受)在線閱讀 - 30 哥哥你在哪里(少爺恢復(fù)記憶)

30 哥哥你在哪里(少爺恢復(fù)記憶)

    第三十章 哥哥你在哪里?(少爺恢復(fù)記憶)

    “嗚嗚嗚少爺......嗚嗚嗚......”

    水碧已經(jīng)伏在墨風(fēng)床邊哭了整整三天,喝水時哭吃飯時哭,就連在睡夢中眼角都含著淚。一旁或坐或站的小廝婢女們也都是一個個面帶淚痕,這已經(jīng)是他們金貴小少爺昏迷的第三天了。之前請來的大夫說少爺撞傷了腦袋,以他的醫(yī)術(shù)能做的也只是包扎一下外傷,順道開幾副舒筋活血的藥,剩下的就只能看少爺自己的造化了。

    這個大夫是刺桐城里邊最好的,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那就算跑遍整個宋國也未必能找到良藥。

    大夫說,三天,三天是一個重要的期限,在三天之內(nèi)醒過來那就萬事大吉,要是超過了三天還沒有蘇醒的跡象,那他們可能就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

    “嗚嗚嗚少爺......只要少爺能醒過來,奴婢愿意這輩子都不嫁人嗚嗚嗚......”水碧哭得嗓音沙啞不住地抽著鼻涕。

    “水碧,你太吵了?!?/br>
    水碧把腦袋悶在被褥中,心想是哪個小廝這么沒規(guī)矩,惡聲惡氣地吼了一句:“要你管!少爺平日里對奴婢這么好,奴婢現(xiàn)在要是還不哭大聲一點那奴婢還有心嗎?那豈不就是個白眼狼了?”

    吼完才發(fā)現(xiàn)剛剛似乎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剛才那個聲音......猛地抬起頭來,就發(fā)現(xiàn)病床上的少年半闔著眼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嗚哇?。∩贍敚。∩贍斝堰^來了嗚嗚嗚!”

    周圍的小廝婢女也都哭叫著圍了過來,耳邊越發(fā)混亂嘈雜的聲音讓墨風(fēng)本就不清爽的腦袋突突直疼。

    “安靜!”

    屋里的一眾人被這聲透著威嚴(yán)的低呵嚇得瞬間禁聲,他們何時聽到過他們一向溫軟的小少爺發(fā)出如此嚴(yán)厲的喝令過?一時間屋里安靜得只聽得見細微的呼吸聲。

    墨風(fēng)也意識到了剛才自己的失態(tài),深呼一口氣放軟聲音寬慰這群擔(dān)憂著他身體狀況的人:“我沒有什么大礙,你們不必守在此處,就留水碧一個人在這里,其他人該忙活什么就忙活什么去吧。”

    小廝婢女們?nèi)齼蓛沙隽碎T,擁堵的房間很快又變得空曠。

    “少爺......”

    “哥哥在哪里?”聽到少爺?shù)陌l(fā)問,水碧才剛收回去的眼淚又嘩啦啦地涌了出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墨風(fēng)一看到水碧的眼淚,心里咯噔一下,呼吸都開始變得艱難起來,盡量控制著情緒,啞著嗓子再一次發(fā)問:“哥哥他,在哪里?”

    “少爺......嗚嗚嗚,十五大人他......那天李公子把昏迷的少爺送了回來,段知府帶著人馬跟著李公子趕到沈府的時候,沈家主屋那一片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廢墟......”說到這兒,水碧十分擔(dān)憂地看了看墨風(fēng)的臉色。誰都知道少爺和十五大人親如兄弟,如今得知這樣的噩耗,她不確定剛蘇醒的小少爺能不能挺得過去。

    水碧小心翼翼觀察著不遠處那雙微闔著的貓兒眼,越看越是驚心。因為那雙一向閃耀著明亮光澤的眼里現(xiàn)在黑漆漆的晦暗一片,讓人看不出眼睛主人此刻的情緒。臉上帶著的病態(tài)蒼白把這個一向溫暖和熙的少年襯出了一股冰冷的距離感,水碧想抓住這個看上去有些孤寂少年的手握在掌心里暖暖,可少年今天一反常態(tài)的安靜讓她又有些不敢。

    水碧做婢女做了這么多年,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完全得益于她有一雙十分懂得察言觀色的眼睛,可現(xiàn)在這雙機敏的眼卻看不出面前這個一向把情緒擺在明面上的小少爺面皮底下的心思了。

    一時間屋里靜得好似時間暫停了一般,過了半響墨風(fēng)才又張開了蒼白的唇,沙啞低沉的嗓音在房里回蕩:“然后呢?哥哥他,在哪里?”

    “回少爺,那片廢墟段知府帶人翻查了好多遍,里面只有一具沈家老爺?shù)氖w,插在尸體喉頭上的長劍是十五大人的,沒再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了......”咽了口唾沫,繼續(xù)小心翼翼道:“十五大人現(xiàn)在在哪里還沒有確切的消息。”

    “你是說,哥哥他失蹤了?!庇玫氖顷愂鼍?,臉上仍沒有什么神色,只是兩側(cè)的手卻不動聲色地攥緊了被褥。

    “是的少爺,奴婢已經(jīng)安排了人去尋,一寸一寸地把刺桐給找一遍,一定能把十五大人給找出來的......”

    “備馬。”

    水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大病未愈的小少爺備馬想去哪里?“少爺,你的身體......”

    “水碧,我得去看看,哥哥不會一聲不吭就消失的,他只是有什么苦衷暫時不能回到我的身邊。我必須得去看看,哥哥,可能給我留了線索,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得懂的線索,我必須馬上去把哥哥給帶回來?!蹦L(fēng)看著水碧,眼里卻無焦距,這番話說得一字一頓的,不知是說給水碧聽還是說來安慰自己。

    “是,少爺,奴婢馬上就去備馬?!彼讨郎贍敩F(xiàn)在擔(dān)憂的心病遠勝過身體的傷病,應(yīng)下后就迅速出門安排了一輛舒適平穩(wěn)的馬車。

    ﹡

    哥哥,你究竟在哪里?

    這半個月來沈府里的那片廢墟他搜查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塊廢石都仔細檢查過,沒找到哥哥給他留下的任何信息。刺桐城里也是細致到一磚一瓦的搜索,城里的每個角落都貼滿了哥哥的畫像,可一直到現(xiàn)在仍是沒得到半點有用的消息。

    墨風(fēng)拿著畫像在刺桐周邊的村莊里挨家挨戶地敲門問訊,完全沒注意到身后何時停了一輛高大漆黑的馬車。

    透過車窗望了望不遠處累得汗水浸濕了外衫的兒子,墨夫人嘆了口氣掀開帷幔走下馬車,緩緩喚了一聲:“風(fēng)兒......”

    墨風(fēng)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月余沒見的母親,眸子動了動,這么多天來的委屈一股腦的涌上眼眶,眼白里迅速沾染上了一絲紅。等娘親走到身邊抱住他時墨風(fēng)把腦袋埋進了娘親單薄的頸窩里,聲音悶悶的:“娘,已經(jīng)半個月了,我還是沒能找到哥哥?!?/br>
    拍拍兒子消瘦了一圈的后背,放軟聲音柔柔安慰:“娘知道,水碧給娘的信里說得很清楚了,風(fēng)兒,這不怪你,娘這次帶來了幾個尋人的好手,都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你先和娘回去養(yǎng)養(yǎng)身體,這邊就交給他們......”

    “不?!蹦L(fēng)抬起頭來,雙眼直視著自己的娘親,這眼里有悲痛有堅定還有內(nèi)里隱藏著的滔天憤怒,這么多復(fù)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把墨夫人看得一陣驚懼。

    “我已經(jīng)打探到了飛影前輩的所在之處,只要得到他的尋人蝶,那就一定能找到哥哥?!?/br>
    飛影?尋人蝶?看著兒子有些晦暗不明的眼神,墨夫人眼皮猛地一跳,出口的聲音有些細微地顫抖:“風(fēng)兒,你......”

    “是的,娘,兒子全都想起來了,十三歲之前的事情都想起來了。雖然尋人蝶十分珍稀,可飛影的長子是我童時的玩伴,真上門去要也不一定要不到?!?/br>
    平息了一下如雷的心跳,墨夫人被兒子突如其來的恢復(fù)記憶刺激得腦袋一陣發(fā)懵,饒是她一貫沉著冷靜,現(xiàn)在也緊張得有些不知所措。伸出顫抖的手抓住兒子有些皺巴了的下袍,帶著些乞求地小聲訥訥:“風(fēng)兒你恢復(fù)記憶了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娘?這么大的事,快,快和娘回去,必須得好好檢查一下身體可別埋下了什么隱患?!?/br>
    “娘,我身體沒有大礙,在沒有找到哥哥之前我不會回去的?!?/br>
    “飛影大哥那邊娘會安排,不管用什么法子娘都會搞來一只尋人蝶,娘會幫你把十五給尋回來的,乖,先和娘回去?!碧鹗窒裢R粯拥叵朊鹤右呀?jīng)高出自己一個腦袋的頭。

    可墨風(fēng)偏了偏頭,躲開了。笑了笑抬起手寬慰一樣地摸上娘親的頭,還用力揉了兩下:“娘,你知道的,我已經(jīng)不是半個月之前的那個‘墨風(fēng)’了。還這么擔(dān)心我作甚?我一定要親自找到哥哥,況且,”臉上的笑容逐漸轉(zhuǎn)淡,沒了笑意的貓兒眼里深得看不見底,聲線也是驟然轉(zhuǎn)冷:“那個把哥哥帶離我身邊的人,我當(dāng)然得知道他到底是誰?!?/br>
    被兒子牽進了馬車,墨夫人愣愣地踏上了返程的路,她仔細回想著剛才兒子離開時的背影,一個月不見,兒子好像長高了一些。望著窗外的綠樹藍天發(fā)了好一陣呆,合上眼睛旋即嘆了口氣,那小子怎么就恢復(fù)記憶了呢?剛才那個笑容那種神態(tài),越看越像他爹,一點都不可愛了嗚嗚嗚。

    這才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墨夫人就已經(jīng)開始懷念了,懷念之前那個會鼓著嘴讓她戳腮幫子的可愛孩子。要是早知道兒子這趟出來會變回以前的模樣,那她絕對會極力反對他出遠門?。。∷F(xiàn)在每天面對孩他爹就夠糟心的了,一想到以后每天得面對倆,墨夫人托著腮皺著眉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回娘家呆一段時間。

    誒!既然兒子有過失憶的先例,那是不是她再給兒子后頸來一棍那兒子就又會變成小可愛了?不不,以她了解的這小子的雞賊程度,她大概率沒有機會敲這一棍,那要不先下迷藥再敲?嘖,給兒子敲傻了怎么辦?看來回去得先拿他爹試幾次手,掌握一下敲的力度,說不定順道把他爹也給治了呢。

    就這么盤算著,高大漆黑的馬車在空曠林間越行越遠。

    ﹡

    三個月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過,臨安城,賀來客棧。

    飛曲一看到面前藍衫少年那雙笑瞇瞇的貓兒眼,背脊就犯上一股涼意,這一個大活人怎么能笑得這么陰間?

    墨風(fēng)嘴角的弧度裂得更大,剛想張口就被剃著刺猬頭的少年狂躁撓著頭打斷:

    “我知道我知道,作為飛影的長子手里頭還握著三只尋人蝶,歷時三個月跑遍大江南北,居然連一個剛走丟的大活人都找不到......我廢物,我對不起我爹在江湖上的威名,我吃飯浪費宋國的大米,我就該龜縮在無人的陰暗角落里腐朽生蛆......行了么風(fēng)哥,別再嘲諷我了?!?/br>
    歪了歪頭,墨風(fēng)剛勾起的嘴角瞬間聳拉下來,貓兒眼無波無瀾地直直看過來:“我哪里有嘲諷過你?我說的哪一句不是實話?你每一次都給我保證下次一定能找到,這三個月來宋國哪一塊土地我們沒找過?有些城鎮(zhèn)更是反復(fù)跑了多次。如果是用這種地毯式搜索的形式,呵,那我要你來有何用。”

    看著發(fā)小冷著臉的模樣,飛曲在心里腹誹,瑪?shù)聨啄瓴灰?,怎么越長越像個死人了?大白天的陰氣這么重!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尋人蝶以前從來沒發(fā)生過這種情況,迷迷瞪瞪的像是喝醉酒了一樣,有時候甚至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而且還不止是一只,三只都是這副德行!這只能說明有人刻意掩蓋了小風(fēng)風(fēng)你想找的人的氣息,還是個頂尖高手干的,小風(fēng)風(fēng)你之前不也找了不少高手來幫忙么,還不都是無功而返?這說明找不到人也不全是我的問題......”

    瞇了瞇眼,墨風(fēng)抿緊了唇不發(fā)一語,尋找哥哥這件事比他預(yù)想的要困難,但好在尋人蝶雖說方向不準(zhǔn)可也在賣力追尋,這至少可以確定哥哥尚在人世,因為尋人蝶不尋死亡之人。

    哥哥,不管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都一定要把你帶回我的身邊!

    握緊了撐在桌上的雙手,墨風(fēng)合上眼深呼一口氣:“先下去吃飯吧?!?/br>
    看著飛曲暴風(fēng)卷殘云一般地把桌上的食物一股腦地卷進了肚子里,墨風(fēng)右手撐著腦袋百無聊賴地擺弄了一下手邊的茶水,他不太有食欲,這些精致的美食全進飛曲的肚子里著實是有些浪費了。

    “你怎么吃這么多?屬豬的嗎?”聽到刺猬頭還要再點兩盤菜,墨風(fēng)不由得皺著眉有些不耐煩的抱怨。

    前桌有個身著鴉青短打的青年男子聞聲轉(zhuǎn)過頭來,隨后傳來一聲欣喜的驚叫:“姓墨的那個漂亮小公子?”

    墨風(fēng)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咧著嘴瞪大眼的大臉,是李燁。

    “好巧?!蹦L(fēng)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眼一斜又繼續(xù)催促飛曲吃快一點。

    “是好巧,我這正準(zhǔn)備去找你呢,突然聽到背后有個聲音很熟悉,一轉(zhuǎn)過頭來果然就是你!”李燁笑得春光燦爛,跟三個月前萎靡不振的模樣判若兩人。

    “找我什么事?”墨風(fēng)雖說現(xiàn)在心情十分陰郁,可看到曾經(jīng)消極頹廢的故人走出失去摯愛的悲痛重新面對生活,他還是為李燁感到一陣欣慰的。

    李燁嬉笑著伸手想捏捏墨風(fēng)有些瘦削的臉頰,誰知這小崽子往后一仰十分嫌棄地躲過了?!皣K,小屁孩長大了?不讓你燁大哥摸了?這才多久沒見,你這小臉上咋就沒rou了呢?”墨風(fēng)笑笑回道:“是長大了,滿十七了?!?/br>
    “十七歲也還是個小屁孩!”說著又伸長手強行掐了一把“小屁孩”嫩滑滑的臉蛋。

    飛曲看著墨風(fēng)雖然眼皮在跳可依舊順從地保持著微笑任人搓圓搓扁,一口米飯噎在喉嚨差點就這么過去了。這一身短打的青年男子究竟是個什么來頭,竟然能迫使陰間人遵守陽間的規(guī)則?雙眼瞪得渾圓,看向李燁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捏了好幾下,等終于心滿意足之后李燁抽回手狀似神秘地小聲對墨風(fēng)耳語:“墨小公子,你快仔細看看我,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

    挑起薄薄的眼皮,貓兒眼無波無瀾地打量了一下鴉青短打的青年,微微彎了彎眉眼笑道:“你是說你身后那只女鬼嗎?”

    “臥槽!婉婉果然沒說錯,你真的看得見!快給我看看婉婉現(xiàn)在狀態(tài)怎么樣,是胖了還是瘦了?有沒有黑眼圈啊?婉婉最近有點愛熬夜啊,怎么說她都不聽。”

    看著一米開外的女鬼煞有其事的擺了個姿勢還撩了撩頭發(fā),墨風(fēng)心里癢了癢,他答應(yīng)過哥哥要捉幾只鬼飼養(yǎng)起來的,等找到了哥哥他就要履行他的承諾,哥哥想養(yǎng)幾只就養(yǎng)幾只,想養(yǎng)人鬼就養(yǎng)人鬼,想養(yǎng)狗鬼他也會想法子去尋。

    “沈小姐看上去很好很健康?!?/br>
    李燁松了一口氣:“呼,當(dāng)鬼果然比做人好,婉婉生前常年生病臥床不起,每年也就只有去看望姥姥的時候出一兩次門,現(xiàn)在當(dāng)了鬼,只要我隨身帶著婉婉的骨灰,婉婉就能和我一起游歷天涯了哈哈哈,總算是圓了婉婉的夢了?!闭f著雙手寶貝地磨擦了一下胸前掛著的那個巨大又怪異的竹包。

    那個竹包里裝的原來是......飛曲聽著兩人的談話有些一愣一愣的,就連剛上上來的兩盤菜都被嚇得沒了胃口。

    “對了,墨小公子,你找著小十五了沒有?”

    一聽到別人提起哥哥,墨風(fēng)剛剛還柔軟的神情瞬間凍成了冰渣,抿了抿唇稍微緩和了一下神色回道:“沒有,還在尋?!?/br>
    李燁一聽,臉上又綻出笑容來,伸出大手拍了拍墨風(fēng)的肩膀,朗聲道:“那我就來得非常是時候了!我知道小十五在哪里?!?/br>
    手抖了一下,杯里的茶水灑了一些到下袍,墨風(fēng)雙眼猛地睜大近乎失態(tài)地抓住李燁的衣襟,用力到雙手青筋暴起顫聲追問:“哥哥他在哪兒??”

    “誒誒,墨小公子你先別激動,小十五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苗教,和那個魔女呆在一塊呢,目前應(yīng)該是安全的......”

    墨風(fēng)有些狐疑地皺了皺眉,有些不相信的繼續(xù)問:“你怎么知道的?”

    “就我們?nèi)齻€進密道的那天,婉婉的鬼魂其實一直跟著我們呢,后來也一直跟著小十五,然后就看到小十五昏迷被那個魔女撿走了。我前兩天才剛可以和婉婉交流,我也是才剛知道的,絕不是之前故意瞞著你......”

    側(cè)頭看了看旁邊半透明的女鬼,女鬼十分認真地向他點了點頭。

    緊握著的手旋即放松,墨風(fēng)像是xiele氣一般地聳拉下了腦袋:“我早就猜過是不是那個魔女把哥哥拐進了苗教,也偷摸著進去探了一番,可什么也沒——”

    還沒說完就聽到李燁在一旁憋不住地悶笑,墨風(fēng)聽著感覺胸腔里隱隱有些慍怒,這有什么好笑的?

    “哈,墨小公子,你去的可是荊楚中部那個聲名遠揚,門前還有一塊刻著大大‘苗教’二字的金扁的那個‘苗教’?”

    墨風(fēng)愣了愣,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見墨風(fēng)似乎醒過水來了,李燁繼續(xù)不慌不忙地繼續(xù)補充:“這么一個惡貫滿盈的邪教當(dāng)真就膽子那么大,巴不得世上所有的仇家都知道它在何處有多大規(guī)模,而且還一點都不怕朝廷的清剿?”

    飛曲又一次瞪大了眼,他上次和發(fā)小一起偷襲“苗教”這事可是被他當(dāng)成人生的豐功偉績早就傳遍十里八鄉(xiāng)了啊,然后現(xiàn)在有人告訴他這個“苗教”是個假貨?!這叫他把面子往哪里放!

    咬了咬唇,墨風(fēng)眉頭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的確,上次他進那個“苗教”確實進得太容易了一些。

    李燁“嘖嘖”了兩聲,心想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這么容易被騙。從小二柜臺那里拿來紙筆,筆尖在舌上沾了沾開始在紙上畫圖:“我給你畫個地圖這樣你好找,嘖,你這小子可真有夠走運的,居然碰上了這世上唯一進出過苗教并且還在人世的你燁大哥我哈哈哈?!?/br>
    “不必了?!?/br>
    嗯?不必了?抬起頭來鄙視地看了藍衫少年一眼,這小子一聽到苗教的惡名慫了?不想找他那個影衛(wèi)了?

    墨風(fēng)單純美好的面龐徐徐綻開一個溫軟笑容,柔聲道:“不需要地圖,李燁你帶我進去就行了?!?/br>
    ???

    這小逼崽子想屁吃呢?!這苗教是個什么地方?上次他是無意中落了進去又正好砸到一對正在偷情的狗男女,以此威脅才從那教里順出來些好東西,叫他再一次深入虎xue?他板逼沒那個膽?。?/br>
    還有,這小崽子幾個月不見怎么連禮貌都沒有了?竟然直呼他李燁?連大哥都不叫一聲了?

    “沒可能!給你畫地圖都還是看在小十五抓住了殘害婉婉真兇的份上,不然我鳥都懶得鳥你們!”

    墨風(fēng)臉上笑意未減,依舊是心平氣和不急不躁的,卻把旁邊的飛曲看得后怕地咽了一口唾沫。

    “李燁你在江湖上的別名是叫做鬼頭李對吧?!睆臏剀浬倌昕谥行钩龅穆曇魷厝嵊钟H切,卻聽得李燁血管都緊張得絞緊起來。

    “???不,不是啊,我怎么可能會是鬼頭李那樣的大俠......”極力否認的話語卻在藍衫少年從懷中摸出一把細短薄刀的瞬間戛然而止。

    “宋國但凡知名一點的案子多多少少都摻雜了點鬼頭李的影子,傳說這人是個吃人rou飲人血的大魔頭,犯下無數(shù)樁罪惡滔天的惡案卻又神出鬼沒沒留下什么把柄。”指尖抓著薄刀在掌心拍了拍,勾了勾嘴角繼續(xù)道:“但凡是能在現(xiàn)場找到一把遺留下來的兵器,那也能順藤摸瓜把這個惡賊揪出來。當(dāng)朝大將軍周修遠曾當(dāng)著當(dāng)今圣上的面斷臂立誓半年內(nèi)定將惡賊鬼頭李抓捕歸案。”

    墨風(fēng)又笑了笑,彎彎的眉眼像是孩童一般的純粹,繼續(xù)柔聲道:“現(xiàn)在半年之期已過大半,若是在這檔口周將軍收到一把鬼頭李的兵器還有一張鬼頭李詳細的畫像,燁大哥你猜猜周將軍會怎么做?”

    李燁聽得毛骨悚然。雖說江湖上流傳的那些案子多不是他做的,可他是鬼頭李卻是個板上釘釘?shù)氖聦?。要是真被逮住了那就算不是他做的案子也都會統(tǒng)統(tǒng)按在他頭上,到時候他怕是想死,都不容易。

    伸手朝虛空抓了一把,雖然他現(xiàn)在還看不見婉婉,可他能感覺到婉婉此刻的緊張與害怕,他想摸摸她的背,就算是徒勞也想安撫她。他真是一個失職的男人,婉婉在世時他沒能保護好她,現(xiàn)在婉婉成了一抹冤魂都得為他擔(dān)驚受怕。

    看到半空中依慰著青年掩面哭泣的鬼影,墨風(fēng)略微垂下了眼淡淡道:“你帶我進苗教,我給你新的身份新的人生,和鬼頭李完全脫清干系,保你一世平安?!膘o默片刻,又問:“去,還是不去?”

    李燁咬咬牙,這關(guān)頭他還有選擇的余地嗎?抬眼看了看面前突然變的陌生的少年,除了長高了些清瘦了一圈似乎也沒什么太大的變化,他看人一向很準(zhǔn),之前怎么就沒看出來,這是個心機這么重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