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警衛(wèi)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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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麟同志,我是趙峰娣,隸屬茶市駐扎軍,您住院期間的警衛(wèi)員?!边@位哨兵十分正經(jīng)地報告道,似乎此次任務只是他最普通的一次外勤。 郁瑬無法開口說話,但這位警衛(wèi)員察言觀色的本事夠強,他接著說道: “醫(yī)生說,您醒來后最多一小時就能發(fā)聲,如果恢復良好,今晚就可以出院。” 郁瑬有些擔心醫(yī)藥費,畢竟原身真的不算富裕,肯定付不起高額醫(yī)療費。 可看當下的情況,如此好的醫(yī)療待遇,甚至還有哨兵做警衛(wèi)員,這樣的優(yōu)待讓他聯(lián)想到了領(lǐng)導、首長之類的人物,醫(yī)藥費似乎也不算個事。 到底怎么回事?排除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郁瑬腦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向?qū)?。憑借對向?qū)У臏\薄的了解,他猜測會不會因為他是向?qū)В圆艜o緣無故受到優(yōu)待。 可面前這個哨兵對他沒有太大反應,記憶里明明向?qū)У匚缓芨邅碇?,尤其對哨兵來說。 這個世界存在特殊人群,而初來乍到的異鄉(xiāng)人對此非常陌生。郁瑬決定按兵不動,他畢竟連話都說不了。好在這位名叫趙峰娣的警衛(wèi)員也不愛講話,只是安靜的氣氛多少都有些尷尬。 郁瑬不關(guān)心其他,自顧自閉上眼睛。從醒來開始,他一直有種由內(nèi)而外的疲勞,大腦仿佛漿糊,粘稠到無法運作。 身心俱疲下,郁鎏完全把身體放松下來,只留大腦在艱難思考。 剛剛趙峰娣叫他“俞麟”,這是原主的名字。其實,郁鎏更想保留自己的姓名。換了身體,連名字也變成另一個人,他突然擁有了在異世界擁有的生活痕跡與記憶,這種感覺可太詭異了。 不過巧合的是,俞麟和郁瑬的名字首字母都是YL,在發(fā)音上也有些相似。郁瑬想了想,比起自己那點感懷的愁緒,還是腳踏實地成為真正的俞麟比較好,他總不至于忘了自己的本名。 俞麟想著,又開始翻看原主的記憶。 兩兩比較發(fā)現(xiàn),這個時空和他原時空的科技水平有一定差距,大概和祖國初入二十一世紀差不多。最大的差別就是,除了不必提的一些效果,這里有六個大國在國際中地位很高,且他們大都是帝國制度,存在皇權(quán)與貴族,俞麟所在的聿國就是皇權(quán)與長老議會并存的體制。 因為六國各自占據(jù)不同大陸,且其中有的國家邊界接壤,有的雖隔海相望但彼此一直互通有無。所以,整體發(fā)展水平一直齊頭并進。 盡管各國之間因為領(lǐng)地沖突有過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但都保證著內(nèi)地的和平。各國因此在邊防上投入大量軍事力量,其中頂尖的哨兵向?qū)Ц羌休斔徒o前線。 這些常識基本來自于軍事新聞。俞麟的記憶只告訴他,哨兵珍貴,向?qū)д湎?,可完全沒有具體描述。原主到底只是個普通人,目之所及也只是普通人的世界,并不關(guān)心前線事端。 如原身這般的普通民眾是社會的大多數(shù)。人類種群中普通人居多,而哨兵向?qū)c普通人的世界過分割裂,這就導致很多民眾對哨兵向?qū)狈ψ銐虻恼J知。 大多數(shù)人都只知道,哨兵向?qū)焐褪钱敱牧希灰巧诒蛳驅(qū)?,就要進入軍隊等等。 可是,為什么?俞麟不太理解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強買強賣逼人參軍,這在哪個時代都是要受譴責的吧,就沒有哨兵向?qū)鹆x?違背平等……好吧,這里可是皇權(quán)社會。 第一次生活在皇權(quán)國家,俞麟知道日常生活與其他體制的國家并沒有什么不同,但心里還是有些奇妙。 …… 胡思亂想中,突然一抹清涼貼到唇上,俞麟猛地回神,眼皮快速掀開,與給他用棉簽潤唇的趙峰娣視線相對。 這個實誠安分的警衛(wèi)員慌張起來,急忙解釋道:“聽說病人得這么照顧…不是……我是說您大概得補充水分……我不知道您沒睡…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我沒想趁……” “咳……”俞麟清了清嗓,本想說沒關(guān)系,可惜還是不能說話,只能重新閉上眼,微抬下巴,抿了抿唇,示意對方繼續(xù)。 趙峰娣愣了愣,一時有些無措,好在軍人自我控制的本能還在,不帶停頓地繼續(xù)重新蘸水。 直到把棉簽蹭到俞麟嘴唇上,趙峰娣才漸漸反應過來。手上動作不停,耳朵脖子上的小麥色倒是愈發(fā)深了。 ………俞麟同志覺醒的年齡這么晚,一定是個等級極高的向?qū)О?,聽說高等向?qū)в辛钌诒鵁o法抗拒的向?qū)亍踔馏w液…… 真是該死,我怎么在向?qū)Т策呄脒@些! 老實巴交的哨兵在心里自我譴責,努力把視線集中在棉簽上,時而在向?qū)е饾u紅潤的嘴唇上停留,哪怕再克制,耳朵的紅色還是突破了小麥色的桎梏,瘋狂暴露著哨兵內(nèi)心的不平靜。 享受著軍人免費的服務,俞麟自覺臉皮不薄,可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前世今生,他自認都是一個普通人,盡管很少與軍政打交道,可對軍人的敬佩始終存在,這是華夏子孫刻在骨子里的崇拜,即便換了個時空,那份情懷也沒有消散。 片刻,俞麟緩緩睜開眼。心想,意思到了就行。 一睜眼不要緊。嚯!這警衛(wèi)員怎么回事,脖子和臉都不是一個色號了。 俞麟驚詫的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疑惑,看得哨兵急忙收起棉簽立定,直挺挺地不敢再亂動。可看著那僵硬的脖頸,仿佛做錯了什么事一樣,令俞麟茫然又無語。 怎么的,我好像沒怎么著吧。俞麟真是搞不懂了,這是哨兵吧,難道哨兵都是這種? 還好幸運之神眷顧,俞麟輕咳一聲,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恢復了很多,距離完全復原可能就差兩口水潤潤喉。 俞麟語氣無奈地問道:“咳…怎么了?” 趙峰娣立定回復:“報告首長,我違反了士兵守則中的責任一條,在照顧您的時候走神了!”他的回應鏗鏘有力,但他其實就是欺負俞麟是個無經(jīng)驗的向?qū)АQ個人肯定一眼看出這哨兵粗糙的隱瞞,說不準還要狠狠罰一罰。 這哨兵看著心眼實,可腦子里存著幾分小聰明,避重就輕玩得很溜。 俞麟本就不理解哨兵認的哪門子錯,所以也無所謂理由是什么。聽完哨兵的話后,俞麟沒放在心上,但還是回道: “沒事。” 俞麟試著活動了一下四肢,果然已經(jīng)恢復了,只是還有些無力。他試著用手肘撐著自己坐起來,可力氣不夠。趙峰娣察覺后立刻上前,搭著手幫俞麟坐起來。手指搭上后背,順著腰線滑下來,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越矩,趙峰娣無聲吞咽,隱忍克制著用指肚摩挲了下衣角。 坐直身子,俞麟想到之前趙峰娣提的警衛(wèi)員,便以此為話題問道: “你之前說是我的警衛(wèi)員,這是怎么回事?” “之前您在機場覺醒,那邊的督察上報后,地方督察總局聯(lián)系到我們駐軍團,團長命令我來負責您的人身安全?!?/br> “那我是覺醒成了……” “……是向?qū)?。”哨兵略微有些困惑,但沒有疑心。 這份疑惑讓他想到了什么,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繼續(xù)說道:“之前有不良媒體大肆宣傳,說如果有人被軍隊逮捕,那個人一定是哨兵。如果他被看守,就一定是向?qū)?。因為這事,連普通人都開始跟風譴責軍方,小報上鋪天蓋地罵,我還以為您會猜到呢。” 這么細微的小事,哪怕融合了記憶,俞麟也不可能注意到。他不好在這個問題上深入挖掘,于是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之前在機場救我的是督察嗎?他們這次幫了我,我想改天當面感謝下他們?!?/br> “當時的情況在他們職責范圍內(nèi),如果他們沒及時送醫(yī),反而是他們?yōu)^職。您要是想,我可以幫您給他們送錦旗?!?/br> 趙峰娣話里話外都存著不讓俞麟接觸他們的心思,雖然根本沒刻意藏,可異鄉(xiāng)人俞麟完全沒聽出來。他搖搖頭表示拒絕,說道: “還是當面謝謝好,得虧他們來得快,不然我就要在地板上多躺一會兒了?!庇狩雵@口氣,不經(jīng)意地問道:“哎,如果他們沒把我送到醫(yī)院,我會覺醒失敗還是會疼死?” 對上向?qū)У难劬?,趙峰娣實在說不出可能會被哨兵綁架這種話。只能說: “那倒不會,沒聽過覺醒失敗或者覺醒疼死的。比起醫(yī)院,在機場肯定更吃虧……”言盡于此,體會不到含義只能說明向?qū)乃紗渭?,不是我不說,哨兵狡猾地想著。 俞麟果然沒搭上哨兵的思維,想到如果督察沒幫忙,他可能會在機場躺到晚上,一時間有些慶幸自己還好是向?qū)А?/br> 只不過向?qū)У牡匚粸槭裁催@么高,俞麟融合了原主的記憶發(fā)現(xiàn)找不到答案。難不成這是軍隊的機密,像原主這種普通人根本沒權(quán)限知情?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向?qū)У囊粏T,這個身份應該有權(quán)限吧。俞麟暗暗思索著,他對哨兵向?qū)裁吹膶嵲诓涣私?,想試探又擔心太主動失了后手?yōu)勢。 沒有向?qū)У幕貞?,趙峰娣內(nèi)心再次微微緊繃起來,于是接著開口道: “您要是想找機場的督察,去機場找不到,得去總局。他們都是被督察局下派的哨兵,是輪崗制,和警察不一樣,普通人直接找比較困難?!?/br> “督察和警察不一樣嗎?”俞麟這才知道原來這里還有警察督查之分,他還以為只是叫法不同。 “不一樣。督察是退伍或達不到軍隊標準的哨兵,警察都是普通人。兩個都不是同一體系下的,督察偏軍方一些?!?/br> 俞麟雖然有記憶傍身,但并不能融會貫通。就仿佛被灌輸了沒學過的知識,雖然理解,但還需要實踐出真知。 對此,俞麟已經(jīng)十分滿足了。他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是向?qū)н@層身份,這個身份原主都知之甚少,這讓俞麟對自我處境的判斷十分模糊。 若想撬開口子,關(guān)鍵就在這個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