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衍下腹疼了五天，這使他比往常看起來要更加暴躁。

    腹腔器官被擠壓，痛癢從盆骨腔逐漸蔓延到會陰。無法言說的羞恥感加上不敢讓人發(fā)現(xiàn)的恐懼，讓早朝時幾乎沒人敢大聲呼吸，只有他的好弟弟會照常進諫。

    從很多方面來說，他都是個合格的任務(wù)者，在暴君這個職位上完成得很好。但從讓主角黑化來看，他似乎有很失敗，因為系統(tǒng)限制無法對主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

    紀長衍忍無可忍，對紀攸暄說了句滾。

    今天，暴君依然十分想退位。

    來到這本書里前，紀長衍不叫紀長衍，叫紀冬珺。他只是看了部文筆相當不錯的男頻——心系蒼生的男主對暴君忍無可忍，揭竿而起，最終登上帝位。

    看完當天晚上，他喝了挺多，直接在酒桌上昏厥。等到醒來，連話都不會說了。

    每日一問，怎么男主還沒出走造反？京城很好待還是他脾氣表現(xiàn)得太好，給他不會殺頭的錯覺？

    他看了眼任務(wù)欄。

    殺不起，算了。

    紀長衍對自己的系統(tǒng)與職務(wù)一直有諸多不滿。他的系統(tǒng)不像其他里寫的那樣能對話交流，也不會有什么獎勵，和它的名字暴君系統(tǒng)一樣基本只有懲罰；他只是個悲催的社畜，都不敢扇領(lǐng)導(dǎo)一巴掌，卻要學(xué)著當個暴君。

    就因為犯了次對系統(tǒng)而言很大的過錯，當了這么多年男人的紀長衍，下面長了不太男人的東西。

    當了這么多年單身直男，除了兩個媽和幼兒園女同學(xué)，紀長衍連女生手都沒拉過。哪怕到了這個朝代，想殺他的人也太多，他怕哪個女人剛親熱上突然掏出刀就把他殺了。

    太離譜了。

    系統(tǒng)唯一的獎勵就是任務(wù)完成不會死。要說紀冬珺和原生紀長衍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怕死。

    紀長衍真怕這從小是才子看起來就溫潤如玉的弟弟把自己拖出去凌遲，每次看見他對自己笑就犯怵恨不得趕八丈遠，目前長出套奇怪的器官就更怕了。

    御書房很安靜，只有紀長衍不耐煩翻看折子的聲音。他因為早起發(fā)現(xiàn)腿間的縫走路都嫌怪，對侍奉的太監(jiān)宮女發(fā)了好大通脾氣，現(xiàn)在整座宮殿都只有他一個人在。

    系統(tǒng)沒任務(wù)，他也不用殺人。每次拖出去后必隨殺豬尖叫，堵住嘴都哼哼，他真怕自己哪天還沒假死逍遙就變成聽障。

    當了暴君也要批閱奏折。如果不是設(shè)定所需，他真想當個甩手掌柜。為男主以后治理能順利，達到很快就能使百廢待興的國家蒸蒸日上的效果，系統(tǒng)要求他必須在下令荒唐時有內(nèi)在邏輯。

    這里反叛，鎮(zhèn)壓，留點精兵等滲透；那里提高賦稅，讓賢臣左遷滾去頒布昭令，順便治理。

    長此以往，朝堂竟然沒有可用之人，就他要造反的男主弟弟還算能喘氣的。這場面欣欣向榮，一派任務(wù)沒兩年就可以完成的樣子，除了紀攸暄不開竅。

    紀長衍小腹還在疼，想起這件事就頭疼，二者疊加讓他想把這堆奏折連同整張桌子掀翻。

    他也確實這么做了。

    因為手上劇痛，下面的痛反而沒有那么明顯。酸脹過去，有綿密的癢。

    反正沒人，看看應(yīng)該也沒關(guān)系吧？紀長衍猶豫一下，在空無一人的御書房吹吹手撩起下擺，感覺很像一個人在家給自己做飯的時候剝白菜，層層疊疊有些礙手。

    房頂瓦片無聲挪開。

    奏折散落一團，長相清雋的青年在木椅上寬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因為剛才發(fā)火還泛著紅，沾上點潑掉朱砂，和不見陽光到顯得蒼白的皮膚相襯，逐漸解開褻褲露出自己都沒怎么管過的下體器官。

    新生器官沒有激素沉積，顏色頗為淺淡。腺體已經(jīng)開始工作，上皮細胞分泌的粘稠晶瑩液體順通道滑出，直接黏上青年指尖，惹得本人面色爆紅。

    他慌張?zhí)统雠磷影咽植粮蓛?，氣急敗壞把衣服重新整理好，叫宮人來收拾。

    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呢。

    瓦片回復(fù)到原位。

    紀長衍對自己被偷看的事情毫無知覺，就著那些瞎說胡話的奏折大肆批判，好茶灌如牛飲。

    “皇兄，臣弟可以進來嗎？有要事需和皇兄說?！奔o攸暄謹慎敲響房門。

    “怎么，朝堂上還沒丟夠臉要再來試試？”紀長衍說話夾槍帶棒，沒有絲毫要顧及兄弟情誼的跡象：“要說就在門外說罷，我倒要看看有多重要?！?/br>
    “皇兄，這事……不適合在外說啊?！奔o攸暄收起那副柔和的神情，嘴角閃過一瞬譏諷笑意。

    紀長衍大力拉開門：“我勸你最好是有要事，否則就滾去西南屬地吧?！?/br>
    紀攸暄拿著食盒：“這是御醫(yī)那要拿來給皇兄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藥，我順手送來，還請皇兄不要如此絕情。我們進去說吧。”

    我讓你滾回屬地有什么絕情，不就是讓你快點造反？紀長衍接過食盒隨手放到剛收拾好的桌前，見紀攸暄居然沒有一點要在桌前談的意思，要往自己耳邊湊。

    給系統(tǒng)慣的……什么毛病？紀長衍抬起腳準備把人踹開，沒成想這向來是文弱書生的弟弟居然直接握住自己腳腕。

    “紀攸暄，你發(fā)什么瘋？”

    紀攸暄似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是臣弟僭越了，皇兄要再踹一次么？”

    “朕管你有什么事，滾！”

    今天喜怒無常的暴君也很想退位，準確來說，是越來越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