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情人,父與子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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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雀以為陳璋會派司機來接他,沒想到他自己也過來了。 “老爺好?!?/br> “老爺?!?/br> “老爺好。” 陳璋一路走過來,所有的仆人都恭恭敬敬地問好,但聲容里捉襟見肘地露出了要看好戲的激動。 和阮雀南北對坐在客廳的陳時瑾站起身來,叫了聲爸。 他爸懶得看他,走到阮雀面前蹲下,“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天已經(jīng)回暖了,但陳璋身上還是帶著一股外面的寒氣,阮雀努力吸了吸鼻子,從中聞出來那冷縮的木香才安了心,搖了搖頭。 陳璋只一眼就看出來了阮雀的遲鈍,微凝眉頭仔細在他臉上打量,然后撩起他的衣袖看了看,兩只手腕上都有點發(fā)紅。 “給我十分鐘,我們馬上就走,好不好?!标愯胺泡p了聲音和阮雀商量。 阮雀抱膝嗯了一聲,像是過了一小會,又點了點頭。 陳時瑾在對面看著阮雀,眉不知不覺地皺了起來。 陳璋站起身,他又是平日里的樣子了,甚至更沉肅幾分,他對陳時瑾說:“上樓我們談一談?!?/br> 走上樓梯,進書房,門關(guān)上。 陳時瑾心緒復(fù)雜地面對陳璋。 二十多年來陳璋在他心中父親的形象已經(jīng)符號化了,他一直站在自己背后,像一座山,而現(xiàn)在在感情的棋局上,他走到自己對面來了,陳時瑾第一次以男人的立場看陳璋,陌生而微妙。 陳時瑾有話要問他,可一聲爸此時卡在嘴里。 于是陳璋先開了口,“當時你說要和林昭毓訂婚的時候,我們認真談過,我跟你說既然選擇這條路,就不要后悔。你當時怎么回答我的,還記得嗎?” 陳時瑾記得,他的答復(fù)很篤定,甚至覺得父親沒必要這么嚴肅的和他談,畢竟商業(yè)聯(lián)姻是他自小就決定的路,而引路燈正是他的父母。 “你現(xiàn)在都做了什么?”陳璋接著問道。 陳時瑾沉默地低下頭,他想要伸手摸摸鼻子,而忘了彎起的那只正是受傷的手臂,嘶的一聲皺起眉。 “告訴我?!标愯按藭r又是一個父親了。 “在媒體前犯蠢害得婚約取消,和王凱仁打架......”陳時瑾深吸一口氣,“嚴重損害了集團利益?!?/br> “荒唐嗎?”陳璋問他,“還記得你的初衷嗎?” ——為了集團利益。 陳時瑾無力,為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成了徹頭徹尾的傻逼而無力。 陳璋早想到有這一天,他知道陳時瑾談訂婚時的篤定只是紙上談兵。但感情這事他沒辦法教,他自己做得就不好,十多年的婚姻給了陳時瑾錯誤的示范。 陳時瑾沒見過愛情,所以只把握利益,除了致力成為陳氏集團合格繼承人以外心無旁騖,他把感情關(guān)系當作消遣,認為自己在感情上足夠冷血,但陳璋知道,那其實只是無知。 太無知了,無知到陳璋覺得索性分開也好,不然阮雀會被他傷第二次第三次不知多少次。 “我自己清醒清醒?!标悤r瑾心煩意亂,裹著繃帶的手搓著臉。 “爛攤子我都可以幫你擺平,以后不要再sao擾阮雀了——下一段感情吸取教訓(xùn)?!标愯罢酒鹕恚狸悤r瑾在感情上的幼稚只有通過感情才能成長,但對象不要再是阮雀了。磨刀不能用豆腐,陳時瑾只磨了一下,阮雀就已經(jīng)支離破碎了。 陳璋走到門口的時候,陳時瑾在身后叫了一聲爸。 陳璋回頭看他。 “阮雀......沒什么事吧?”陳時瑾從進門就想問的話還是開口了,他分不清剛才沙發(fā)上阮雀的遲緩是哪里不對勁還是單純的,對陳璋的撒嬌。 “他有沒有事都與你無關(guān)了。”阮雀的精神狀態(tài)陳璋一直在保密,連下人都知之甚少,這當然是一種保護,此外,他和阮雀也都不想陳時瑾知道,在陳璋的角度,是認為陳時瑾離現(xiàn)在的阮雀越遠越好。 陳璋推門而去,陳時瑾目送著他的背影,心隨著一路目送到樓下,目送著他帶阮雀離去。 陳時瑾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他腦子里面亂轉(zhuǎn),一會是想阮雀原來不愛他,一會是想當年自己被陳璋打得下不來床的時候,阮雀明明哭得那么傷心,一會是想到陳璋和阮雀之間的親昵,一會是想自己和陳璋今晚這陌生的隔閡,然后又想到阮雀...... 最后陳時瑾跳出這個怪圈,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不值得,他告訴他自己,這些天已經(jīng)發(fā)夠瘋了,要回到正軌了。 他自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陳時瑾把關(guān)了一晚上的手機打開,他冷靜下來,著手為這幾天的不冷靜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