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云系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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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董,剛剛我已經(jīng)把檔案發(fā)到手機(jī)短信里了,因?yàn)闀r間有點(diǎn)急…我現(xiàn)在就先把文檔再排版整理好發(fā)到您的郵箱里。如果您著急的話,麻煩您先看下手機(jī)上的版本了?!彼{(lán)秘書對尹朗表示道歉。 尹朗點(diǎn)頭,讓她寬心?!皼]關(guān)系,暫時不急,你整理好再發(fā)過來吧?!?/br> “謝謝尹董,我一定會盡快的?!?/br> 尹朗轉(zhuǎn)身回到辦公室里,關(guān)上了門。他想先看看手機(jī)上的內(nèi)容,可他摸遍了口袋,發(fā)現(xiàn)手機(jī)都沒在。他一時有些迷茫,心想會不會是落在會議室里了?尹朗對電子設(shè)備一向沒什么太大的興趣,只是現(xiàn)代社會中必須要使用的一個工具,所以經(jīng)常把手機(jī)落哪里了也不留心。他翻了翻辦公桌也沒看見,隨后看見自己剛剛放在沙發(fā)上的公文包。 打開了公文包摸了一會兒,尹朗總算摸到了手機(jī),同時好像也摸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那個東西似乎方方正正的,像盒子一樣。尹朗的公文包里從來只放文件,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雜物。把手機(jī)放在了一邊,尹朗把公文包里奇怪的東西翻了出來。 那確實(shí)是個盒子,還是個藥盒。盒子的封面上寫著:速效解酒片。 “……”誰放的?尹朗懵住。小藍(lán)?尹朗否認(rèn)了想法,畢竟給小藍(lán)兩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翻碰尹董的公文包。除此之外,能夠近尹朗身的就只有姜郁文了?!墙粑?? 是的,往他公文包里放這盒藥的就是那個覺得老板醉酒后會不會頭痛,半夜會不會酒渴關(guān)他什么事的姜郁文放的。姜郁文依然執(zhí)著的覺得這絕對不關(guān)他事,他只是去買速效救心…哦,速效解酒片的時候不小心買多了一盒。 做個順手人情而已咯。 姜郁文那時候一邊往尹朗的公文包里塞藥一邊這樣想。但是反正狗都不信。 ------------------------------------- 應(yīng)酬,是尹朗最厭惡,可又最無法避免且時常要應(yīng)付的事。他初上位,還有很多的路子需要打通,并且要見的人也很多,大多是尹芮金以前頻繁要交往的生意伙伴,這些線是尹朗絕對不能斷的。 自從之前尹朗醉酒那晚之后,姜郁文對自己老板的酒量有了初步了解,于是他開始幫尹朗擋酒。 “尹少…現(xiàn)在是尹董了哈。敬你一杯!” 尹朗還沒有動作,姜郁文則立即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微笑:“林總,我剛剛也說過了,我們尹董這些天身子稍有些不舒服,所以這杯酒也由我代尹董敬您吧,失禮了。” “哦?哦,對。沒關(guān)系,尹董還得多注意身體才是啊,年紀(jì)輕輕,可別傷了身子哦?!?/br> 尹朗笑了笑,說話輕聲細(xì)語,溫柔平和又好聽?!爸x謝林先生?!彼糜喙饷榱艘谎劢粑模诖_定姜郁文的情況現(xiàn)在是不是還好?這是第幾杯酒了,少說也十二杯了。他又看了一眼酒瓶子,上面的度數(shù)寫著這度數(shù)五十有多,算是烈酒了。 “尹董,我也敬您一杯?!?/br> 姜郁文面不改色冷靜的往自己杯子里倒酒,但這男人卻似乎并不打算放過尹朗?!耙?,總是讓別人代酒的話,可就差點(diǎn)意思了吧?大家敬的可都是您,不是您旁邊這‘閑雜人等’啊。尹董年輕有為,可不是誰都有本事‘替代’的,您說是不是?” 閑雜人等。真是傷人至極。 尹朗皺眉,而被說是閑雜人等的姜郁文卻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放下了自己的酒杯,在尹朗的目光下露出了依然得體的笑容?!巴醵?,您這樣說可就不對了。谷安的工作量想必您是清楚的,大家都是做大生意的人。我們尹董本來就身體有些不舒服,但是每天要處理的工作還是非常多的,畢竟谷安的運(yùn)作可不能少了尹董這個‘火車頭’呀,所以今天尹董也是忙了一整天,晚飯都還沒來得及吃就趕過來了和您們聚會,您依然覺得這不夠‘意思’嗎?” “……”王董一時無言。 姜郁文繼續(xù)道:“尹董是否喝酒都是看尹董個人的意愿,尹董就是真不接您們的酒,您們作為長輩,善解人意,也體諒我們尹董還年輕,自然是不會怪罪尹董的。但尹董還是特地帶上了我這個閑雜人等來接您們的酒,以示敬意。如此您們還覺得我們尹董不夠意思的話,想必就有些不合適了吧?” 字字充滿敬意,也充滿反擊,但讓人無言以對。尹朗有些詫異。姜郁文的口才和聰敏他不是不知道,但關(guān)鍵是他已經(jīng)十二杯五十多度的酒下肚了呀?怎么還如此條理清晰且面不改色?換作是尹朗,他大概已經(jīng)在廁所里抱著馬桶相親相愛了。 王董依然無言。有些尷尬。林總則及時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尹董不是還沒有吃晚飯么?下次可別這么著急緊張了,吃飯重要些,尹董,您快多吃些吧。” 整個聚餐下來,尹朗數(shù)了數(shù)這個男人已經(jīng)替他喝了二十六杯。后來的那個王董想必是介懷姜郁文讓他丟了臉,揪著姜郁文便一直灌酒,當(dāng)然,姜郁文沒有拒絕的余地,必須來者不拒??傊畞矶嗌俅嗡团e多少次杯子,王董喝下半杯他則要喝下一杯。喝的是急酒,尹朗想想已經(jīng)胃抽筋。 終于結(jié)束了這要命的聚餐,他們走在走廊上,尹朗看著姜郁文:“你…沒事吧?” “沒事啊?!苯粑某食冻鲆粋€微笑,接著笑容開始扭曲?!安殴帧 彼睕_廁所,對著馬桶的那一刻就開始猛吐。等到胃部完全空掉的時候,姜郁文感覺自己好像虛脫了過去。 洗漱好,姜郁文走出洗手間,頭痛欲裂?!氨敢?,久等了?!?/br> 看見姜郁文出來,尹朗從自己的公文包里翻出那盒速效解酒丸舉在姜郁文眼前:“你…大概需要這個?”姜郁文看著那個藥盒一下子笑出聲音。暈了,他只記得把這藥往他老板包里塞,居然沒往自己包里也塞一盒。 見鬼啦。姜郁文接過藥,熟悉的掰開盒子,往里擠出一片藥片,水也不需要的直接倒在了嘴里,咽下,隨后將藥盒還給尹朗?!跋麓卧龠@樣個喝法,估計要吃的就是速效救心丸而不是速效解酒片了?!?/br> 尹朗無言,一會兒才道:“回去吧?!?/br> 來到停車場,姜郁文有些為難:“尹董,我是不能夠開車了。呃,平安送您回去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但是我怕運(yùn)氣不好一不小心就進(jìn)局子里要您來撈我了。所以我現(xiàn)在打個電話叫人過來送您回去吧?我隨便打個車就好。” “不用了?!币蔬M(jìn)了駕駛座?!拔易约洪_?!?/br> “喔…那您路上小心。”尹朗沒有碰酒,姜郁文倒也不會不放心他開車回去。 “上車?!币屎鋈坏馈?/br> “?。俊苯粑臎]反應(yīng)過來。 “上車?!币视种貜?fù)了一句?!拔宜湍慊厝ァ!?/br> 這下姜郁文聽懂了。老板已經(jīng)重復(fù)了兩次命令,姜郁文是怎么也不敢讓他重復(fù)第三次的。他沒有矯情,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座的位置,扣上安全帶,對尹朗道謝:“…謝謝您尹董,麻煩您了。” “沒什么?!币蕟榆囎樱认掠烷T拐出停車場,上了公路。他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該安慰下姜郁文才是,畢竟拼上命為自己頂酒的人也是他?!皠倓偼跛傻脑捘悴槐乩頃??!?/br> 姜郁文轉(zhuǎn)過頭來看尹朗:“嗯?尹董是指什么話?”接著他想了起來,嗤笑出聲。“您指,閑雜人等嗎?” “…嗯?!?/br> “沒關(guān)系啊?!苯粑穆柤?,靠在椅背上?!巴醵矝]說錯?!?/br> 閑雜人等?沒錯。他不過是一塊石頭,托著尹朗往上走就是他的責(zé)任。他也是一塊盾牌,必要時需要替尹朗無條件承受所有的傷害。當(dāng)然他也是尹朗的利劍,有能夠?yàn)橐式鉀Q困難的能力。沒把他說成墊腳石這么直白而是說成閑雜人等,連姜郁文都不禁覺得這王松善良了。 尹朗不會安慰人。他沉默了一會兒,用肯定的語氣道:“你不是?!?/br> 姜郁文笑笑搖頭,表示自己真的不在意。“謝謝您了,尹董?!彼睦习逅退丶?,還能這樣安慰他,他確實(shí)有點(diǎn)受寵若驚。畢竟,這本就是他的分內(nèi)事。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夜晚的路安靜了些,尹朗覺得醉酒吹吹風(fēng)可能會好受些,便打開了他們兩側(cè)的窗。姜郁文的頭轉(zhuǎn)向了另一邊,看著窗外好像陌生,又熟悉的景象。風(fēng)灌進(jìn)來,吹的他覺得很舒服。身體上的,還是心上的難受,似乎都緩解了一些。 “你是我最苦澀的等待,” “讓我歡喜又害怕未來,” 安靜的車子里只有風(fēng)聲,尹朗的耳邊傳來若有似無的歌聲。這是尹朗多么熟悉的聲音啊,是姜郁文的聲音。他在唱歌?姜郁文是在唱歌嗎? “風(fēng)吹來的砂落在悲傷的眼里,是誰也擦不去的痕跡,” “…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擇,” “為何你從不放棄漂泊,” 尹朗稍稍放慢了車速,風(fēng)聲相比剛才漸小了些,姜郁文的歌聲也變的清晰起來。 “…誰都知道我在想你,” 歌聲很輕很輕,哼著唱著,悠然又纏綿,溫柔的像風(fēng)一樣悅耳,好像連心靈上的波波折折都能被這歌聲撫平。尹朗沒有說話,不忍打破這因?yàn)檫@段歌聲而顯得美好的寂靜。 “…誰都知道我在等你。” 歌聲戛然而止。尹朗等著姜郁文繼續(xù)唱下去,但他沒有,他只唱了幾句,一半還藏在了風(fēng)里。尹朗都還來不及仔細(xì)傾聽,只聽到輕聲幾句。車?yán)镉只謴?fù)了一片寂靜。 姜郁文依然側(cè)著頭,看著外面的一切。他的眼睛在燈光下好像一顆有著光芒的玻璃珠,所有的路燈、霓虹燈都倒映在他的眼底??床磺灞?,看不清情緒。他剛才唱的那首歌是很老很老的歌了,他的mama生前經(jīng)常哼,據(jù)說是父親追她時給她唱的情歌,她也因?yàn)檫@首情歌對父親傾心。 老套的故事,老套的歌,姜郁文也確實(shí)這樣笑他的mama,說這真是老土透了。后來母親也去世了,徹底送走母親的時候,姜郁文放著這首母親最愛的歌。不知怎的,他竟學(xué)會了。 好漂亮的城市,繁華,喧鬧,可哪不是他的家。胸腔里那顆活蹦亂跳強(qiáng)而有力的心臟無論多么疲憊或是傷痕累累,都可憐的無處安放。 “為什么不唱了?”尹朗的聲音在風(fēng)中,變的有些不真切。 姜郁文沒有轉(zhuǎn)回頭,但笑了起來。“又不好聽?!?/br> “蠻好聽的?!币收嫘牡牡??!半m然…我沒有聽過這首歌?!?/br> “尹董沒聽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這首歌很老了?!苯粑牡馈!澳赣H生前的時候喜歡唱,說這是父親追她的時候唱的歌?!?/br> 尹朗看著前路。他難得說了句俏皮話:“姜總應(yīng)該不是在暗示我些什么吧?!?/br> 姜郁文笑出了聲音,尹朗也莞爾。 “怎么會呢?!苯粑暮苄÷暤牡?,他不知道尹朗有沒有聽到,但他說的那么小聲,當(dāng)然是不希望被尹朗聽到?!耙潜热f物都要耀眼的太陽?!?/br> 尹朗聽到了。 他的聲音更小了?!岸冶绕胀?,還要渺小?!?/br> “好像塵埃一樣?!?/br> 尹朗同樣聽到了。他沒有說什么,既然姜郁文希望他沒有聽到,那么他便裝作沒有聽到。姜郁文大概有幾分醉了,尹朗沒將這些話放在心上??梢试趺磿X得這樣的姜郁文有點(diǎn)陌生。他明明是那么自信,那么張揚(yáng),那么開朗的人——怎會將自己視作塵埃?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依然后腦勺對著自己的姜郁文。尹朗突然很想知道,姜郁文,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那個自信的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人是你,還是這個悲哀落寞的男人才是你? 收回了視線,尹朗握緊了方向盤,平穩(wěn)的開著車,行駛在燈光明亮的道路上。 路途好像被拉長了。 只是尹朗沒有再聽到姜郁文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