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沒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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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陲小鎮(zhèn)沒有京師那般繁華,人煙也相對稀少,鎮(zhèn)上有一間紅月酒館,不止是小鎮(zhèn)里最熱鬧的地方,對于很多人來說也是這片荒蕪之地最美好的風景。 酒館老板是一個姓洪的姑娘,長得英氣好看,風姿綽約,大約三十出頭,皮膚白皙水嫩,一雙奶子渾圓飽滿,喜歡穿一身紅色衣裳,并且最愛低胸裝,洪老板在柜臺上算賬寫單的時候,奶子抵在桌面上,擠出幽深的乳溝,酒館的男客人都使勁往洪老板那里瞧,這也是為什么這家酒館生意最好。 洪姑娘雖說是做老板的,但那雙手卻細嫩好看,不過右手手背有道丑陋的傷疤,蔥白的手指噼里啪啦地撥弄算盤,算到一個數目,拿起筆記下。 “洪老板,結賬?!币粋€年輕小伙湊到柜臺前,眼睛一直盯著酒館老板的胸脯。 洪姑娘習慣了這些視線,不過這些男人也只是看看,沒人敢動她,因為傳言曹將軍最喜歡從這里買酒,也有人說將軍是洪姑娘是將軍的相好之一。 洪姑娘把臉頰邊的發(fā)絲撥到耳后,“這位公子昨兒也來過,看著面生,你來這么偏遠的鎮(zhèn)子做什么?” 年輕小伙生得面目俊朗,二十出頭的年紀,他眼珠子轉了轉,露出笑容,透出一股狡黠的氣質,“這么說,洪老板昨天一直有留意我?” 一個滿臉胡子的男人走到洪老板身后,面色不善地盯著小伙子:“三個紅女酒,兩碟花生,四十文?!?/br> 年輕小伙心里翻了個白眼,一個酒館伙計罷了,真以為自己是洪老板姘頭嗎?他掏出五十文放到柜臺上,“多出來的送給洪老板,我下次再來。還有,我們以前見過的,洪老板一直在我心里占著位置呢?!?/br> 洪姑娘收了錢,笑顏如花,“油嘴滑舌?!?/br> 她笑的時候身體顫動,前面松散的衣襟因為她的動作晃動,年輕小伙隱約看到了粉色乳暈,洪姑娘連肚兜或抹胸都沒穿,那衣著比青樓女子還要暴露,他口舌干燥地張了張嘴。 “咳?!本起^的伙計重重咳嗽了一聲,“老板,后面廚房有人叫你,我?guī)湍闶斟X吧。” 洪姑娘離開了柜臺,年輕小伙遺憾地嘆了一聲,和那滿臉胡子的伙計充滿敵意地對視一眼,也不做停留,走出了酒館。 現(xiàn)在是傍晚時分,小伙子走向邊境的營地,他沒有從正面的入口進去,而是輕手輕腳逛到較偏的外圍,靠在樹后,心里默數時間。 過了一盞茶時間,崗位上的守衛(wèi)跑到一邊小解去了。趁這短暫的松懈,小伙子腳尖一點,運用輕功輕松越過,他恢復平常走路的步調,走到自己的帳篷,看到周副將叉著手等在門口。 “校尉,將軍找你?!?/br> “……”小伙子心里叻登一下,“將軍找我做什么?” 周副將沒好氣地瞥他一眼,他也算是看著將軍的幾個孩子長大的,就這個排行第二的最讓人頭痛,“將軍為什么找你,我想你自己最清楚?!?/br> “……”小伙子——曹將軍的二兒子,曹德輝,聳拉著臉跟著周副將走到父親的帳篷。 帳篷里的家具東西簡單樸實,曹鎮(zhèn)坐在桌后,手里拿著一張皺巴巴的信紙,看到最后,他眉頭皺起,剛好周副將和曹德輝進來,他放下信紙,抬眼看向二兒子:“來了?” 周副將站到一邊,曹德輝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然后就低著頭站在原地等候發(fā)落,乍看之下乖巧極了。 “你不說嗎?”曹鎮(zhèn)平靜地問道。 曹德輝抬頭瞅了父親一眼,忐忑道:“說……說什么?” 曹鎮(zhèn)氣笑了,“校尉,你是怎么從這么多守衛(wèi)的眼皮底子下,連續(xù)兩天偷溜出去喝酒的?” 營里守衛(wèi)森嚴,曹鎮(zhèn)發(fā)覺后也是愕然了許久,他也想不明白二兒子是用了什么法子。 “擅自出入軍營是大罪,周副將,你說該怎么處置?” 周副將聲如洪鐘:“蔑視禁約,馳突軍門,此謂輕軍,犯者斬之!”(注) 曹德輝嚇得臉色發(fā)白,他知道這種狀況下求饒只會有更會壞的后果,他跪了下來,“屬下知罪!” 曹鎮(zhèn)當然不會斬殺自己的孩子,他抬頭瞪了一下周副將,似乎責備他怎么說了那么重的話。周副將眼觀鼻口觀心,他是曹老將軍的舊部,以前曹鎮(zhèn)也是軍營里的刺頭,比起曹德輝有過之而無不及,后來曹老將軍去世,曹鎮(zhèn)以前的壞毛病都改得七七八八了。 周副將從曹德輝身上看到曹鎮(zhèn)過去的影子,忍不住生了逗弄之心,“不過,二公子發(fā)現(xiàn)了我們軍里的紕漏,要是他能如實稟報,只需杖刑二十便可?!?/br> 曹德輝抬頭看了看父親和周副將,咽了咽口水,一五一十的全說了。他在軍營觀察一個月有余,跟不同的守衛(wèi)接觸,了解他們的換班的時間和人員調動,其中一個叫小鄭的,有尿頻的毛病,平日站崗還好,不過當他調動到人員最少、站崗時間最長的西北方位,小鄭會離崗小解。昨天是第一次成功偷溜出去,沒想到第二天就被發(fā)現(xiàn)了。 曹德輝說完,苦著臉,他精疲力竭一個月的成果,都沒有了,他還跟洪老板說了明天還要去她酒館呢。 曹鎮(zhèn)和周副將對視一眼,這孩子,有這樣的心思和能耐,卻沒用在正途上,曹鎮(zhèn)輕咳一聲:“那個叫小鄭的士兵擅離職守,他也跟你一樣,杖刑二十,而后把他調到火頭軍。還有,突厥的使者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入境,經過這里再前往京師,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別再搞什么小動作?!?/br> 命令傳達,還在崗位上的士兵小鄭被人拉走,他一臉莫名,轉頭問拉著他的同僚,“發(fā)生什么事?怎么了?” 同僚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把他押到軍營正中的空地,周圍圍了不少人,他看到將軍的兒子也在,正趴在一張長椅上,旁邊放著另一張空著的長椅。 “等等,這是、這是杖刑用的吧,俺犯什么了??!”小鄭崩潰道。 曹鎮(zhèn)和周副將走了過來,“曹校尉,鄭士兵,擅離職守,杖刑二十?!?/br> 小鄭噤聲,被押到長椅上,扭頭想看看二公子,二公子立刻心虛地轉移視線。 眾目睽睽之下,二十杖刑打完,兩人被拖回各自的帳篷養(yǎng)傷。 用完刑,周副將有點擔心:“二公子會不會自尊心受損?” 那可是將軍的兒子,在這么多人面前受罰,面子可能掛不住。 曹鎮(zhèn)瞥他一眼,“想多了,你難道忘了?德輝十歲左右和德英一道隨軍,他已經騙過守衛(wèi),自己跑到月紅酒館調戲老板娘了,還說要把人娶回家呢。” 周副將也想起來了,忍笑道:“記得,抓回來后,大公子有板有眼地教訓二公子,二公子還反駁說,洪老板酒香奶大,合當娶之?!?/br>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到小鄭曾經站崗的位置,周副將抬頭把四周的情況看了看,疑惑道:“不對啊,就算士兵離崗小解,我們安排的人員密度,還有了望臺的人也該覺察到有人進出……” 曹鎮(zhèn)眉頭皺起,半晌,心道剛才杖刑二十還是打輕了:“這處靠近樹林,安排的人沒其他地方那么周密,還有,后面的插旗和帳篷,剛好擋住了了望臺上的人的視線。” 人員安排是周副將的職責,他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剛要請罪,曹鎮(zhèn)抬手制止了他:“行了,不整這些虛的,這么久了我也沒察覺?!?/br> 周副將把下屬叫來,吩咐了一番,把漏洞補上后,他回到曹鎮(zhèn)身邊,糾結地贊嘆道:“二公子好眼力。” “小聰明而已,就是沒用在正途上?!辈苕?zhèn)邊說邊走向自己的帳篷,“周副將,我收到密探的新消息了?!?/br> 周副將嘟囔著“說是小聰明那你語氣怎么那么驕傲”,聽到密探兩字,他神色一肅,“什么消息?難道是……” 兩人進了帳篷,曹鎮(zhèn)把剛才看過的信紙遞給周副將,周副將迅速看完,末了他抬頭:“將軍,就算你查到了那個圖騰的來歷,我們和突厥已經簽訂了百年不戰(zhàn)的條約……” 曹鎮(zhèn)一哂,“我知道,你以為我現(xiàn)在就要舉兵打過去嗎?” “難道不是嗎?”周副將憨直的臉滿是擔憂之色。 “……周義,你也想受杖刑是吧?” 周副將總算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把信紙放回桌上,“那你打算怎么辦?” 曹鎮(zhèn)沉吟片刻,他伸手摸了摸額頭:“……你先回去吧。” “將軍,聽屬下一句,切勿沖動。” “行了行了,滾吧?!辈苕?zhèn)揮了揮手,把周副將趕了出去。 曹德輝在床上躺了三天就下地了,慘痛地發(fā)現(xiàn)軍營的巡邏隊森嚴了許多,他還被營里的軍師拉去研究防護排兵,整天都面對一群大老爺們,真是叫苦不迭。 這天,他跑到火頭軍,在廚房里看到燒菜的小鄭,賤兮兮地跟他打了聲招呼,小鄭一愣,憤怒地拿著大勺追出來了,周圍的人攔都攔不住。 “哎,兄弟,兄弟,你消消氣,有話好好說啊?!辈艿螺x左閃右躲,小鄭的大勺連他衣角也沒挨到。 “二公子,俺得罪你了嘛?你自己出去快活還累得俺受仗刑!”小鄭停下來,氣喘吁吁地罵道。枉他之前還認為曹將軍的二公子那么平易近人,那么好說話,跟軍營里的人稱兄道弟,沒想到一肚子壞水! “別,我不是什么二公子,我就一個校尉?!辈艿螺x走過去勾住小鄭的肩膀,“我也跟你一樣受了杖刑,咱們難兄難弟,成么?” 小鄭雖然生氣,但他身體狀況的確不適合長時間站崗,擅自離崗也的確犯了軍法,被調到火頭軍也是從輕發(fā)落、因禍得福了,他掙開曹德輝的手:“二公子,誰跟你兄弟了,俺沒時間跟你嘮叨,還有菜要燒呢?!?/br> 曹德輝一貫沒臉沒皮,追上去又勾人肩膀,“別啊,你知道我偷溜出去干嘛了嗎?我去紅月酒館了,那個洪老板啊,奶子又白又大……” 小鄭停住腳步,聽到女人,兩眼放光:“真的?俺也聽說過,可惜不能出軍營……” 兩人笑容猥瑣地討論,不知不覺走到火頭軍的外邊,這里是補給的接收處,外面送來的東西都要檢查一番,士兵的數量比其他地方多一倍,曹德輝不經意瞥到一道眼熟的身影,他露出訝異的神色,放開小鄭,走過去:“哎,伙計,你來做什么?” 滿臉胡子的酒館伙計抬頭,冷聲道:“送酒?!?/br> 旁邊檢查酒瓶的士兵解釋道:“是洪老板給曹……給我們送的酒。” 士兵發(fā)現(xiàn)問話的人是二公子,意識到在兒子面前說父親的風流韻事不太好,臨時改口了。 “???但將軍他不是……”曹德輝一臉困惑,酒館伙計懶得搭理他,放下酒就轉身走了。 曹德輝看著人走遠,轉頭問旁邊的士兵:“他天天來送酒嗎?” 士兵促狹地笑笑:“只有將軍在營里的時候才會送?!?/br> “……我爹,不是,將軍他從紅月酒館訂了酒嗎?” 另一個士兵笑得曖昧:“哪里喲,將軍從來沒訂過酒,是洪老板主動送過來的。” 曹德輝被打擊得體無完膚,旁邊的小鄭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行嘛,曹校尉,不要灰心,回去吧,俺可以給你的飯加多塊rou?!?/br> 曹德輝郁悶得不行,又不好直接問父親,于是迂回地找上了周副將。雖說之前十歲左右也來軍營待過,但那時年紀小,待的時間也不長,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周副將名叫周義,年近五十,以前跟過曹老將軍,算是看著曹鎮(zhèn)從一個毛頭小子成長為軍功累累的將軍,聽明曹德輝的來意后,他詫異道:“你小子,問這個做什么?” “我就好奇啊,周伯伯,你給我說說唄?!?/br> 周副將摸了摸下巴,“不是不能說……也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br> 當年曹老將軍還在的時候,時不時會去紅月酒館喝酒。在一個平常的下午,曹老將軍在酒館小坐,突厥人突然就殺進來了。紅月酒館的老板,也就是洪姑娘的父親,被突厥人所殺,曹老將軍負傷逃出,指揮作戰(zhàn),可是突厥人來勢沖沖,長驅直入,好像預知了這里的地形以及人員分布,把大慶軍殺了個措手不及。 最后……曹老將軍在城墻被亂箭所殺,他死后依舊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好似隨時能上前殺敵。 “你爹……將軍他趕到戰(zhàn)場,把小鎮(zhèn)從突厥人手里奪回后,在酒館的地窖里找到瘦得不成人形的洪姑娘。應該是她父母趁亂把她藏下去的,幸運地躲過了一劫。整整三個月,這姑娘靠里面貯存的食物和酒水存活,將軍把她抱出來的時候,小姑娘已經昏迷不醒了?!?/br> 洪姑娘被救的時候十歲,曹鎮(zhèn)十七歲。 “然后……這姑娘死心眼吧,長大后重新把酒館開了,也不嫁人,凈曉得給我們將軍送酒。”周副將唏噓道。 曹德輝聽完,沉默了許久,他突然明白了爹為什么從來不會在軍營喝酒,因為爺爺就是因此而死。他也意識到自己對洪姑娘的感情是何等輕佻。 他霍然轉身往外走,周副將嚇了一跳:“你去哪?” “我去做今天的功課了?!辈艿螺x揮揮手,父親每天都給他布置了cao練的功課,但他每次都不情不愿,聽了洪姑娘的事之后他覺得自己不能這么混了。 周副將把這件事告訴了曹鎮(zhèn),說二公子要奮發(fā)了,曹鎮(zhèn)聽完后嗤笑一聲,“就他?那小子,我知道他性子,你等著吧?!?/br> 過了一周,奮發(fā)的曹德輝果真松懈下來,他跑到補給處,候著送酒的伙計出現(xiàn)。等到人來了,他把人抓住,遞了一封信:“兄弟,幫個忙,把這個轉交給你老板唄,既然將軍無意,可以考慮一下其他人的嘛。” 酒館伙計氣得都要噴火了:“老板就算嫁不到人也不會找上你!” “我哪里不好了?年輕英俊有產業(yè),難不成洪老板看得上你?” 酒館伙計噎了一下,曹德輝趁機把信塞到他懷里,“一定要轉交啊,謝了啊兄弟!” 酒館伙計忍住了把信丟掉的沖動,憤然離開了?;氐骄起^,他看到洪老板在柜臺算賬,沒好氣地把信丟了過去。 “這是什么呀,給我的?”洪姑娘拿起來,問道。 “一個登徒子給你的,最好看都不要看,燒了最好?!?/br> 洪姑娘笑得花枝亂顫:“榮二,那你還拿給我做什么?”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叫做榮二的伙計皺眉看著洪老板大敞的衣襟,但眼里沒有任何欲望。 “你管我做什么,后面找你幫忙呢,去吧?!焙楣媚锲乘谎郏痖_信來。 榮二跑去后廚跑腿了。 回到前面給客人送酒菜的時候,他看到老板還在看信,而且臉頰微紅,嘴角翹起。榮二忍不住走過去問話:“怎么樣?” 洪老板把信收好,笑意不減:“什么怎么樣?你管得真寬?!?/br> “老板,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人愿意接手就不錯了?!睒s二勸道。 洪老板的臉瞬間拉下來,拿起算盤就要砸他,榮二趕緊溜了。 不過到了第二天他去送酒的時候,洪老板把回信遞了給他,“這是給二公子的回信?!?/br> 榮二拿著信封,莫名道:“二公子?哪個二公子?” 洪老板眨眨眼,“曹將軍的兒子,曹德輝啊,你不知道?” 榮二愕然,那登徒子由頭到尾都沒透露過自己的名字,沒想到居然是將軍的兒子! 可是,老板不是心儀曹將軍嗎?那登徒子是將軍的兒子……怎么這么混亂啊。 “快去吧,別傻站在這,占地方?!?/br> 榮二到達補給處的時候,看到登徒子已經站在入口處等著了。他心情復雜地把信遞出去,“二公子,我們老板給你的信?!?/br> 曹德輝一臉驚喜地接過,“兄弟,謝了??!” 一旁的士兵打趣道:“校尉,外來物資要經過我們檢查的,來來,讓我過目。” 曹德輝笑罵道:“去你的!” 然而他一回頭,就看到父親和周伯伯往這邊走來。想躲都來不及了,曹德輝尷尬地跟他們行禮,榮二見沒自己的事,轉身打算走,曹鎮(zhèn)叫住他:“且慢,你是紅月酒館的人吧?我也要去紅月酒館,一道走吧?!?/br> 榮二沒轍,只能和曹鎮(zhèn)一起走了。 周副將則領著曹德輝往回走,他看二公子心不在焉的樣子,痛心疾首道:“二公子,你今天的功課還沒做,只顧著往補給處跑,你前幾天明明還……” 曹德輝左耳進右耳出,他在信里面,完全沒透露過自己的名字,只是署名為一個多付了十文錢的客人,因為他怕洪老板一看到他是曹將軍的兒子就拒絕。不過那酒館伙計,一開口就叫他二公子,他哪里泄露了?莫不是補給處的人多嘴?還是托人打聽了? 走去紅月酒館路上,曹鎮(zhèn)問話:“兄臺如何稱呼?我看你面生,在紅月酒館做了多久了?” “我叫榮二,家里親戚靠不住,于是自己跑出來謀生,老板好心收留我,我在酒館待了快半年了?!?/br> “跑這么遠?你不覺得這里偏僻嗎?” 榮二哂笑:“將軍,我在這里吃喝拉撒,在別的地方也是吃喝拉撒,對我來說沒什么區(qū)別?!?/br> 閑聊著走到紅月酒館,洪姑娘看到來人,整個人都驚呆了,反應過來后雙頰到胸口都變得緋紅,她驚喜道:“將軍,你、你怎么來了?!?/br> 曹鎮(zhèn)走近,淡淡地打了聲招呼。 洪姑娘走過來拉住曹鎮(zhèn),朝榮二嚷嚷讓他趕緊準備一張桌子。 酒館沒有包廂,榮二一邊收拾角落的位置一邊用余光看老板毫不矜持的樣子,都要貼到曹將軍身上了。他嘆了口氣,讓他們落座。 洪姑娘和曹鎮(zhèn)面對面坐著,洪姑娘伸手把頭發(fā)撩到而后,臉上帶著羞意,“將軍近來可好?” 曹鎮(zhèn)視線落到洪姑娘手背上的傷疤,那是當初突厥人入侵傷到的,洪姑娘不自在地把手臂往后挪,她不想讓曹鎮(zhèn)盯著這道丑陋的疤痕。小臂不小心把杯子碰落桌面,前來上小菜的榮二眼疾手快地抓住,放回桌面,“老板,你小心點?!?/br> 杯子里面的酒水一滴也沒灑出來。 “我還可以,你呢?酒館生意好嗎?”曹鎮(zhèn)回道,伸手握住酒杯,手指摩挲杯身。 “酒館還是老樣子,我也是老樣子?!焙楣媚飪蓷l小臂交叉著搭在桌面上,上半身往前傾,雙峰凸出,乳暈露出些許,rutou堪堪卡在衣襟邊緣。 “咳咳?!鼻皝砩闲〔说臉s二把碟子放到洪老板前面,洪老板不得不縮回身子,埋怨地瞪了眼不識時務的伙計。 榮二走開后,曹鎮(zhèn)道:“洪姑娘,我一直期盼你能尋到你的良人?!?/br> 洪姑娘啞然,初見曹鎮(zhèn)時的開心勁沒有了,她垂下眼,“良人……早就尋到了的?!?/br> “洪月,我知道你自己一個人開酒館不容易,我不在乎你借用我的名聲來避免紛擾??墒羌僮霾涣苏?,你也不能就這樣過一輩子?!?/br> 洪姑娘抿了抿唇,神色黯淡,“……我曉得的?!?/br> 曹鎮(zhèn)坐了一陣就離開了,榮二上前收拾桌面的上的東西,他看到酒杯是滿的,曹鎮(zhèn)一口也沒喝。 榮二皺眉,轉眼看到老板低落的樣子,“老板,將軍根本就看不上你?!?/br> “閉嘴。” “你和那個二公子……” “榮二,你管得太寬了?!焙楣媚镎酒鹕?,離開了座位。 當晚,酒館打烊,店里收拾好后,洪姑娘在自己房里,對著銅鏡發(fā)呆。 她伸手撫上鏡子里的自己,面容姣好,但她已經不年輕了。視線落到右手手背的傷疤上,真是丑陋啊,難怪將軍看不上眼…… 她已經等太久了。 腦海里突然閃過曹德輝的笑臉。 洪姑娘的眼睛顫了顫,或許,她可以—— 樓下突然傳來吵雜聲,大門被大力拍擊。 “誰啊?”榮二從自己房里出來,其余兩個伙計和數位留宿二樓的客人也出了房間,他們陸續(xù)走到一樓。 門外傳來洪亮的男聲:“洪老板,我是周副將,有要緊事找你!” “什么事非要大晚上找人……”榮二嘀咕著,旁邊的兩個伙計有點怕,不敢上前,“榮二,你去開門吧,我們去叫老板下來?!?/br> 洪姑娘已經下了樓,她臉色煞白,“怎么回事?” 外面的周副將大概等得不耐煩,一腳把門踹開了,外面的武裝整齊的士兵魚貫而入,把他們圍在中間。 周副將上前,“洪老板,我奉命來捉拿窩藏在紅月酒館的朝廷命犯?!?/br> 洪姑娘瞪大眼,花容失色,嘴唇發(fā)顫:“你說什么?” 周副將沒有多余的話,他轉頭看向店里那個滿臉胡子的榮二:“徐先生,請跟我們走一趟?!?/br> 軍營。 將軍的帳篷還亮著燭火,曹鎮(zhèn)坐在椅子上,看向站在帳篷中間的二兒子,“明白了嗎?校尉,此事成敗就看你了。” 曹德輝臉色微白,躬身道:“……屬下領命?!?/br> 辦完事的周副將進了帳篷,“將軍,徐東平已經收押,紅月酒館也被我們的人看守住了,請你下達命令?!?/br> “徐東平明天再審,接下來的事全權交給曹校尉,今晚就這樣吧,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br> 曹德輝走了,周副將看他面色郁郁,忍不住留下來對曹鎮(zhèn)道:“將軍,你也太狠心了吧?讓二公子辦這事……” 雖說他老是看不慣二公子混不吝的樣子,但那無精打采的模樣看著怪不落忍的。 “周義,你要是只會說廢話就給我滾?!辈苕?zhèn)揉了揉眉心,他想說當年他挑起擔子也不過十七的年紀,怎么到了德輝就是狠心了?要不是看在周義是臭老頭子的舊部份上,他早把這個不會看氣氛、口不擇言的人攆出去了。 周副將靜了一會兒,還是憋不?。骸八?,你這么多年對洪姑娘,真沒動過心思嗎?” 在曹鎮(zhèn)拿東西扔他前,周副將麻利地溜出了帳篷。 ----小劇場分割線------ 十七歲的曹鎮(zhèn)趕到邊境,看到曹老將軍的尸體,很有骨氣的沒哭,然后提議燒了吧。 舍不得燒老將軍的舊部們:???。∥覀兇嬷褪菫榱俗屇銕€全尸回家埋葬了?。?! 曹鎮(zhèn):麻煩。而且已經臭了啊,老頭子又不會在意,他兒子也不在意,你們磨嘰什么?快點,忙著砍突厥人呢。 舊部們:……(這是老將軍的獨苗苗,不能揍,不能揍) ------------------- 注:周副將的話出自,其五:揚聲笑語,蔑視禁約,馳突軍門,此謂輕軍,犯者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