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冷哼，突兀地從后方傳來，白夜飛轉(zhuǎn)過頭，見宋清廉一臉譏誚，明顯已

    等得不耐煩，連忙上前安撫，拱手道：「宋先生請再等片刻…好東西，肯定是值

    得等待的。」

    「嘿……」宋清廉冷笑道：「怪腔怪調(diào)，還以為多厲害的東西……幸好你還

    知道自己聲音不行，讓小姑娘來唱，否則我現(xiàn)在就判你不行！」

    「呃！白夜飛一愣，這才醒悟過來，這家伙既是太乙教御的高徒，肯定也是

    人元高手，開了幾門不好說，搞不好還是什么地元強(qiáng)者，自己雖特意貼在潔芝耳

    邊淺唱，壓低聲音，卻頂多讓普通人聽不見，這家伙多半已盡收耳底。

    ……還好……

    心中慶幸，自己留了一手，真正的關(guān)鍵沒讓人聽到，白夜飛心中坦然，又朝

    宋清廉拱了拱手，道：「多謝宋先生肯給這個機(jī)會，等一下必會給你驚喜?！?/br>
    「但愿吧！」宋清廉?dāng)[擺手，道：「很多年輕人都這喜歡這么講，以為自己

    真是天賦奇才，總說要給我什么驚喜，但最后給的都是驚嚇……順便說一句，這

    些人最后都被我一腳踢飛出去了?！?/br>
    白夜飛面上微笑不變，類似場面自己并不陌生，過去開公司時候，自己也當(dāng)

    過主考官的，很清楚這類人物的心態(tài)，倒也不以為意，宋清廉卻又摸著下巴，沉

    吟起來。

    「不過，你那曲子……有幾處地方，聽起來有些韻味，讓我起了興趣?！?/br>
    宋清廉瞥了白夜飛一眼，「否則，就算是讓你的小情人來唱，我也不會給你

    們半點機(jī)會的?！?/br>
    白夜飛沒多回應(yīng)，附近群眾也被提起興趣，耐心等待這首連宋清廉也覺得有

    些韻味的曲子，附近的人越圍越多，不知不覺，整個街區(qū)都被黑壓壓人潮堵住。

    片刻后，潔芝驀地睜眼，一雙美目波光流轉(zhuǎn)，明艷動人，充滿了自信，她朝

    宋清廉點頭致意：「準(zhǔn)備好了?！?/br>
    宋清廉聳聳肩膀，本是不以為意，卻突然與少女目光一觸，驚覺這個女孩的

    氣質(zhì)在頃刻間發(fā)生了劇變。

    原本一個質(zhì)樸的普通小姑娘，穿著簡單的Ｔ恤和長褲，雖然青春靚麗，但自

    己也見得多了，沒什么特殊的，卻在剎那間，氣質(zhì)變化，目光犀利，英武之余，

    還有一分狂放，身形也傲挺筆直，整個人仿佛瞬間拉高了幾寸，化為一柄出鞘長

    劍，奪目懾人。

    有那么一瞬，宋清廉好像看見一名身著銀甲，氣勢凜然的沙場女將，銳意逼

    來，又好像見到一名舞劍狂士，彈鋏放歌，狂浪不羈，不由一怔。

    就連白夜飛也被嚇到，雖然感覺沒有宋清廉那般深刻，可少女剎那間判若兩

    人的氣質(zhì)變化，自己還是有感受到的。

    與上趟在自由町開腔時相比，這次的神韻變化更明顯，好像…不是在演出，

    而像是換了一個靈魂、變了人格，這恐怕是演員技藝的極致了。

    周邊其他的群眾，未能察覺這些太深刻的東西，就看少女輕啟櫻唇，清亮的

    嗓音一下流泄。

    「我自關(guān)山點酒，千秋皆入喉，更有沸雪酌與風(fēng)云某……」

    高亢的女音，并非歌唱，而是戲腔，不鳴則已，一鳴江山動，十國風(fēng)云驚！

    現(xiàn)場的所有群眾，對少女將唱的這一曲，有著各種臆測，卻沒誰料到會有這

    一出，先聲奪人，都給驚到，即便是宋清廉，也一下愣在當(dāng)場，舉起的手指僵在

    半空，有了數(shù)秒的停頓。

    「我是千里故人，青山應(yīng)白首，年少猶借銀槍逞風(fēng)流……」

    戲腔婉轉(zhuǎn)，辭意卻是豪邁豁達(dá)，大江東去，關(guān)山點酒，千秋入喉，慣看人間

    秋月春風(fēng)，一股瀟灑之氣，逼人而來。

    少女扎衣、下腰，拉出一個美麗的弧線，復(fù)又以驚人的柔軟性彈起，手上雖

    是無物，可俐落的動作與眼神，卻仿佛長槍在手，舞出一片槍花，看得觀眾如癡

    如醉。

    宋清廉舉起的手指，直至這時才回過神來，握緊成拳，目光朝白夜飛看來，

    似笑非笑，當(dāng)中既有肯定，也有危險信號。

    ……開口戲腔，對正老子的喜好，居然是有備而來？但今天說好考較的是作

    曲，小姑娘就是戲唱得再出色，又與作曲何干？

    ……這一手，自作聰明，弄巧反成拙……你不及格?。?/br>
    第七六章

    白糖糕！

    在宋清廉眼中，白夜飛就是個欠真本事，卻愛投機(jī)取巧的少年，這樣的人過

    去他見過不少，眼下也不是太意外，正要開口，場中的少女已經(jīng)轉(zhuǎn)了腔調(diào)，輕輕

    唱了起來。

    「幾載風(fēng)雪卷刃，朔風(fēng)同孤晝，瞧得亂石處，一般嶙峋瘦…」

    非是戲腔，而是清唱，宋清廉輕輕「哦」了一聲，想說自己原來誤會了這少

    年，而細(xì)細(xì)思辨，詞中風(fēng)霜漂泊，滿身滄桑的意味，與少女的嬌嫩音色微

    有沖突，

    可承接了先前的戲腔，更有人生如戲的感覺。

    「塞外硝煙未斷，黃云遍地愁，僥幸紅梅久，不曾下枝頭……」

    邊塞荒涼畫面，帶出戰(zhàn)爭的景象，一下拉出了時空概念，勾勒出的情境、情

    感，在少女的傷感歌聲中，迅速浸染人心。

    「長煙入懷，潦草作運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