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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營

    為什么會給第一次見面的人送小玩具???

    林驚墨不能理解。

    她一翻蓋子要眼不見為凈,一只手卡過來,將按摩棒拿起。

    粉色的按摩棒被程耀司握在手里,翻來覆去,他饒有興致兀自看得仔細。

    他的手指還在上面逼真的褶痕上下摩挲幾下,其實是很單純的沒有什么特殊含義的畫面,他只是在看按摩棒而已??伤麩o名指還帶著婚戒,修長如竹節(jié)的手指撫摸性器狀的物品,有種別樣的沖擊,林驚墨控制不住的一陣臉熱,但她面上鎮(zhèn)定,把盒子往他跟前一推:“你既然感興趣,送給你好了?!?/br>
    “你要用的話,我才感興趣?!背桃敬鬼此詈诘囊馕渡铋L說:“你那么深,這尺寸小了點?!?/br>
    他評價完,把按摩棒扔回盒子里。

    林驚墨呼吸一下停滯,被他兩句表面聽去正經無比的話帶入到不可描述的情景。

    這種語氣……

    他緩緩推入大部分的時候,林驚墨酸麻難受,低頭一看,還有小半截在外面,緊窄的最里側被guitou最粗的地方撐到漲,她渾身在痙攣邊緣,嚶啼嬌顫央求他吃不下。

    他便是差不多的語氣在她耳邊說:“你那么深,吃得下?!?/br>
    然后,貫穿她。

    空氣中涌動起薄薄的曖昧和熱切,林驚墨心口砰亂,把盒子蓋得嚴嚴實實,一起身逃竄到衛(wèi)生間。

    程耀司看她跟一陣風似的跑走,盯著盒子幾秒,覺得自己有必要跟蘇珊娜加工資。

    衛(wèi)生間里,林驚墨聽到程耀司似乎去了臥室,她吁了口氣,退回到馬桶上,慢慢退下內褲,中間一圈濡濕的痕跡提醒她單是想象一下被他抽送的畫面就成了這個樣子。

    一定是來姨媽前感覺比較強烈,她用這個理由解釋,但還是一陣羞恥,煩躁地抽出幾張紙把下身擦干凈。

    待出來,盒子已經不見,只有程耀司坐在那里抱著電腦工作,玻璃酒柜隔斷后,廚房有廚師在忙活。

    他似乎忽然有了什么重要的工作要處理,眉頭微皺,一手帶耳機,一手舉起電腦往角落里去,嘴里說著英語,林驚墨聽到幾個金融詞匯,她不動聲色的靜聽了一會兒,難以串聯起重要信息。

    但他嘴里冒出來個人名,雖是英文,但林驚墨知道,他說的是厲銘澤。

    沉星辰死后,厲銘澤吞并了沉星辰的公司,以此為跳板進軍科技行業(yè),最近風頭挺盛,事業(yè)得意,情場……情場撲朔迷離。

    虞晚前幾天回國,還跟林驚墨打了個電話約她見面,林驚墨沒能跟她見成,想到這一茬,她拿出電話給虞晚發(fā)了個信息。

    原想著國內應是晚上,虞晚未必能看見,但她回復很快,林驚墨接通她語音,一邊說,一邊往客廳北面去,此處落地窗外連接著露臺,搭建內陷沙發(fā),露臺下,是將近一畝的花園。

    滿目姹紫嫣紅,花開成海,春日清新的甜美香氣撲面而來,從河流引入的池塘內有早發(fā)的荷葉,兩只天鵝停駐在水面,遠處的白色亭子覆滿各色月藤,石橋,垂柳,花樹,誤入童話世界。

    被眼前景象所攝,林驚墨有一瞬沒聽見虞晚在說什么。

    “墨墨?”虞晚又叫了一聲。

    林驚墨回過神,一只藍色蝴蝶在她身前飛舞:“???虞姐你說?!?/br>
    “沒什么,就是告訴你,我接下來大概在京都待幾個月,東港我暫時不授課。其實很多藝人都是京都東港兩邊長住,要不你也跟我去京都吧?”

    林驚墨笑笑,手跟著那只蝴蝶在空中比劃。

    人說蝴蝶在夏日活三天,春日的蝴蝶能活多久呢?

    “我五月有個戲,就算去京都,也住不了幾天,有機會的話,我去那邊找你?!绷煮@墨一頓:“虞姐,你還是為了躲厲先生嗎?”

    陳醫(yī)生也太不支棱了,林驚墨對他略感失望,但轉念一想,他倆是大學同學,他還能眼睜睜看著虞晚和別人訂婚,或許在感情上,他就是被動的個性。

    虞晚不說話,似乎不知道該說什么,坐在辦公室的懶人沙發(fā)上晃來晃去,聽那邊林驚墨柔聲細語:“虞姐,有時候我們看似是在躲避別人,其實是在回避自己,你對厲先生還有感情是不是?”

    沒有兩個字卡在虞晚喉嚨里發(fā)不出來,她說:“我不知道,我只能說給不了你肯定的答案?!?/br>
    舊日只剩下余溫,但終究是有溫度,大部分女人,既重情又念舊。

    林驚墨視線跟著那只蝴蝶遠走,決定幫虞晚做出選擇。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之前在峰會的時候,我被人下過藥,下藥的人想讓我被沉星辰迷jian,我推測不出他的想法,但我知道這個人是誰,后來我也證實了這一點。虞姐,你是我非常珍惜的一個jiejie,你善良又熱心,我覺得你值得最好的人。感情的事情外人很難分對錯,我給你不了太多的意見,只能把這件事告訴你,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

    虞晚握著手機,儼然被林驚墨所說的事情震驚到無以復加,甚至反胃惡心,尤自沉浸在巨大的沖擊中,沒注意身后的門什么時候開了。

    那邊沒了聲息,林驚墨知這事難消化,也不催促,靜靜等著,哪知有道聲音突兀的響起。

    “花園如何?”

    林驚墨一驚,連忙按住手機,可惜為時已晚,虞晚似乎也被熟悉的聲音驚醒,不確定的問道:“墨墨,是程耀……”

    林驚墨掛了。

    她身后兩步外,厲銘澤眸光閃爍,這一輪感覺自己輸了,程耀司都開始勾搭外甥媳婦兒了他還在這釣回頭草。

    虞晚聽聞厲銘澤竟然對林驚墨下藥驚諤憤怒的思緒被最后這個插曲帶跑偏。

    那是程耀司嗎?聲音有點遠,聽著很像,但虞晚不敢百分百確定,腦海里回溯過往在她眼前發(fā)生的僅有的幾次交集。

    細想之下,竟到處都是蛛絲馬跡。

    那天在長島海灘,程耀司給林驚墨點煙花,她以為程耀司到底還年輕,跟大家出來一塊兒玩,估計只是客氣。

    虞晚想給那時候的自己一巴掌,這么明顯的證據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竟因為先入為主的印象忽略了過去。

    心里混亂無比,最主要的,還是害怕程耀司禍害小女孩,這廝的殺傷力沒人比差點折了一個閨蜜的她更清楚了。

    晃動的懶人椅忽然一定,虞晚心跟著沉,她頭還沒抬,下巴就被人捏著提起:“回來幾天都難找,我沒發(fā)現你躲人功夫挺到家的?!?/br>
    虞晚看過去,厲銘澤還是那個樣子,輕佻,浪蕩,萬事不過心,高高在上的囂張。其實他跟程耀司很像,只是一個外放,一個內斂,都是消極版向死而生的人。

    虞晚身上穿著藍色瑜伽服,襯她的皮膚,跟名窯里出的瓷器一樣,冷透干凈,但能經三千度高溫烈火。厲銘澤越看越順眼,俯下身要吻她,虞晚一歪頭,讓他的唇落空。

    他的靠近讓她渾身打了個冷顫。

    實在忍不了,她往后一仰,瞳孔里帶上深深的厭惡:“厲銘澤,你說的沒錯,我喜歡過你,但我現在覺得,那是我這輩子最惡心的事?!?/br>
    ……

    林驚墨下意識按手機的動作透著心虛,程耀司笑意凍在眼里,周圍瞬間朦朧起難以察覺的冷空氣。

    林驚墨猶豫要不要跟他說虞晚可能會猜到什么,躊躇間,程耀司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頓感莫名其妙,抬腳跟了上去。

    吃過飯,程耀司繼續(xù)辦公,林驚墨生物鐘到了,在電腦上看了會老師發(fā)給她的劇本分析和課外作業(yè),強撐了兩個多小時,眼睛都快睜不開,換了衣服去臥室補覺,醒來已是近黃昏。

    這房間的枕頭內芯有一股檀香加藜麥干燒的味道,林驚墨這一覺睡得很安穩(wěn),睜開眼,她摸枕頭光滑的表面,想看看是什么牌子,以后自己家里也要用這種。

    正研究著,門被敲開,林驚墨瞅過去,愣了。

    程耀司一身黑色沖鋒衣倚在門上,對她道:“收拾你的東西,我們今晚在外面露營?!?/br>
    林驚墨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認識程耀司,從前頻繁流露的沉郁蕭索只是錯覺,這不是挺熱愛生活的,又是農場又是露營,大學生都沒他這么有情趣。

    她眼睛在他從未見過的裝束上溜達兩圈,退去西裝革履,他這個樣子,似剛開刃的劍,還真像大學生。

    只是說話風格還是一貫,干脆直接的命令,林驚墨知道每當他這樣子說話的時候,代表你沒有掙扎余地,他會用各種辦法說服你,威逼利誘,舌燦蓮花。

    ……

    劉紹康幫忙把露營工具裝到后備箱,等程耀司和林驚墨坐上車,他在后面對兩人擺手,眼前浮現的,全是無意間瞥見老板ipad上搜索欄的紅字。

    如何促進情侶關系。

    boss可真是,愛學習啊。

    劉紹康如是想。

    ……

    整個農場靠近山脈的樹林都可以做露營地,程耀司圍著草場開,走出兩公里,進入一片林地。

    不久看到一片湖泊,地點就選在這里。

    落日懸在地平線,湖泊上閃耀著橘黃色的鱗片波光。

    林驚墨從車上下來,往湖邊溜達了一會兒,回到露營地打算干活時,卻沒在車上找到屬于她的帳篷。

    她以為程耀司把她的帳篷一起拿下來了,到他跟前也沒瞅見,不由得問:“我的帳篷呢?”

    程耀司正在地上砸固定釘,聞言點了點下巴示意:這不就是?

    “你不是想說我們今天晚上睡一個帳篷吧?”林驚墨顯然是不樂意。

    “不可以嗎?”程耀司一錘一錘砸地穩(wěn)穩(wěn)當當,三兩下把釘子牢牢深埋地底,一抬眸,林驚墨沉默不語的散發(fā)著抗拒:“怕了?”

    她確實是有點怕,荒郊野外,一個帳篷,他要干什么自己只能有生受的份兒,但又立刻意識到,他真想做什么,就算不在這里,其他地方也是任由施為,這個世界對有些人來說,不存在什么必須要遵守的規(guī)則。

    她悠游的笑了,輸人不輸陣:“擔心你自己吧,小心半夜被我割喉。”

    程耀司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那你最好割深一點。”

    他說完,繼續(xù)忙活。

    但程老板是第一次露營,對手上的工具根本不熟悉,一邊看說明書,一邊cao作,砸好釘子開始充氣,好半晌才把帳篷立起來。

    林驚墨組裝了一會兒桌子和小火爐,都餓了,看他帳篷還沒弄好,在外面幫忙解拉鏈。

    四月的天,又是晚上,其實溫度已經降下來,程耀司卻滿頭薄汗。

    林驚墨在農村的時候劈柴套犁什么活沒干過,這些東西簡直小兒科,看他生澀的對付手里陌生的一切,忍不住嘖嘖兩聲:“真是自找苦吃啊?!?/br>
    程耀司反問她:“你以前露營過?”

    林驚墨一邊利索地鋪毯子,一邊道:“沒有,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聽過沒。”

    程耀司定定看她兩眼,沒說話。

    天全暗下來,所有東西才收拾好。

    晚飯是腌制好的牛排和封存在盒子里的蘑菇湯,蘑菇湯在爐子上加熱,便攜燃氣灶煎牛排。

    程耀司最拿手的就是煎牛排,大四畢業(yè)后,他曾經在債券公司做過一年實習生,那年的晚飯,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己做的煎牛排。

    林驚墨把帳篷里的簾子拉下來,透明膜布上啪啪落下幾個水點。

    “下雨了?”

    林驚墨剛說完,鞭子密集抽打般的聲音就在帳篷上四面八方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