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東隅(前夫哥提及)
書迷正在閱讀:蠱惑(烏鴉同人)、[刀劍亂舞]每晚都要開開心心(np)、今夕何夕,遇此良人、不逢時、靜姝(古言np)、【調(diào)教NP】sao蓮、穿越成為咸魚、女主被男主們找到了(高H直播偽無限流)、籠雀(futa)、支配(養(yǎng)父女 DS)
城市中心的頂級豪宅有著絕佳的視野。顧邊城站在落地窗前,下方燈火通明,金錢堆砌出的繁華景象仿佛這個世紀(jì)最大的騙局,吸引無數(shù)人飛蛾撲火,然后付之一炬。 但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guān)系。有人出生就站在金字塔尖,能將世間的一切磋磨辛苦輕輕一捻就化作齏粉。 顧邊城就是這種人。作為顧家的長子,他成年后接手寧城集團(tuán),用他的學(xué)識和從小培養(yǎng)出的作風(fēng)手腕將整個寧城集團(tuán)運作得風(fēng)生水起。 除了一點隱秘的心思外,他的人生,似乎毫無任何瑕疵。 而正是這一點心思,令他前世的人生,發(fā)生了徹徹底底的偏差。 在決定把那部電視劇的女主角換成莫憐之前,顧邊城曾經(jīng)和她說過這樣一番話: “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戲劇、音樂、文學(xué)、繪畫,這些東西都需要人極大的激情與沖動。它們遵循的是人類的感性而非理性。” “你有過于充沛的感情?!?/br> 他說這話時,莫憐正如初生羔羊般跪坐在床上。 莫憐從宿舍的床上猛然驚醒。 看了一眼手機,已經(jīng)下午三點了。她凌晨回的宿舍,室友都回家了,她匆匆洗漱完倒頭就睡,一直睡到現(xiàn)在。 她難得這么晚起床。以她以往的習(xí)慣,無論外面電閃雷鳴,她都巋然不動六點半點起床,半個小時梳洗打扮,接著該上課上課,該去圖書館去圖書館。 莫憐盯著鏡子里蓬亂的雞窩頭和浮腫的臉頰,嘆了一口氣去洗澡。 她剛剛打算沖掉頭上的泡沫,放在旁邊播音樂的手機突然響起手機鈴聲。 “什……喂?”她慌忙擦掉手上泡沫點下接聽鍵,眼睛都被水糊住睜不開。 “我在你宿舍樓下。”許清秋的聲音像驚雷一樣在話筒里炸起。 水和泡沫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莫憐頓了一刻,匆忙留下一句“等一下,我在洗澡!”后便掛斷電話。 她實在不敢想象許清秋在女生宿舍樓底下站著超過二十分鐘會引起怎樣的sao亂。 莫憐頭發(fā)都沒吹干,穿著毛絨睡衣便沖下來。許清秋已經(jīng)被其他女生刷開門禁放進(jìn)來,正站在一樓大廳等她。旁邊聚集的圍觀群眾越來越多,把樓梯口堵得水泄不通。 “讓讓……請讓讓!”她有些狼狽地擠出人群,睡衣領(lǐng)口拉鏈都被擠得落下一半,露出貼身的白色T恤。 許清秋看她發(fā)梢上還泛著水光,確實是剛剛在洗澡?!皠傂??”他問。 莫憐手忙腳亂地要把他拽走,這里這么多人,難道要當(dāng)著她們的面出演分手大戲不成?那她別想在這學(xué)校里做人了。 許清秋紋絲不動。他神色也看不出一點慍怒,只是向她伸出手,示意莫憐把那只帶著鐲子的手給他。 周圍的人不解其意,反倒起哄了起來。莫憐和許清秋站得近,此時便能聽見他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自己:“還要還給我嗎?” 那聲音幾乎是一種引誘。莫憐低著頭,直勾勾地看著那只伸到面前的手,像在等她赦免,又好像要帶她出逃。 她恍惚間竟覺得那只冷白的手已經(jīng)觸到了她的咽喉。 “清秋,我們……”她哽咽著開口。 “什么?我沒聽清?!痹S清秋說。 不知為何,她竟然從那聲音中聽出了一絲殘忍。 她閉上眼睛?!拔覀冊俸煤谜?wù)劊脝???/br> 學(xué)校的咖啡館里,許清秋坐在她對面,拿起美式喝了一口。 莫憐總覺得相比高中她印象里的許清秋,對方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她以前覺得許清秋像個遙遠(yuǎn)的神像,潔凈冰冷,不染塵欲??涩F(xiàn)在的許清秋總讓她隱隱覺得有種被掌控的恐慌,即使同為神明,前者對她不屑一顧,后者卻要把她玩弄于手心。 她下意識咬著塑料吸管,“我知道和我在一起很勉強你……”許清秋聞言抬眼看她,“不勉強。” 他說,“我不會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莫憐腦子繃斷了一根弦:“那你為什么對我說……” “抱歉?!痹S清秋道歉得干脆利落。 莫憐潛意識里覺得這件事不該這么無疾而終,但許清秋已經(jīng)低頭道歉,難道她真能狠下心來拒絕她曾經(jīng)視若精神支柱的人? 如果她有能夠拒絕許清秋的那一天,恐怕連她自己也要痛恨自己。 于是這一頁被揭過。 她期末考試前兩天,許清秋陪她在自修室通宵復(fù)習(xí)。 莫憐是文科專業(yè),一到期末免不了背書。其實她平時表現(xiàn)已經(jīng)夠突出,基本也就是把筆記過一遍,幾乎就全能背下。 但即使這樣也是個大工程。背到后半夜,她懨懨地趴在桌子上,一副將睡未睡的困倦模樣,嘴里還顛來倒去地喃喃著要背的內(nèi)容。 許清秋考試早就結(jié)束了,只是還沒回家而已。他從莫憐的手里抽過書,就著她熒光筆劃線的地方讀起來:“債的變更是指債的關(guān)系在不失其統(tǒng)一性的前提下……” 莫憐似乎對他的聲音有神經(jīng)反射,一下子從桌子上坐起來。她轉(zhuǎn)過頭,許清秋正拿著她的書,靜靜地看著她。 托許清秋的福,她在考場上沒有一題不會。 期末考完寒假放假,莫憐家已不住在本市,許清秋于是開車送她去車站。 莫憐原先知道許清秋不缺錢,但沒想到同為學(xué)生,許清秋顯然比同齡人更像個成年人,直接開車來了學(xué)校等她。當(dāng)然也招惹了不少視線,所幸學(xué)校里人已經(jīng)稀稀拉拉走了一大半,不然莫憐恐怕寧愿自己轉(zhuǎn)三趟地鐵去車站。 似乎自那次許清秋來她宿舍樓下后,她好像已經(jīng)漸漸不再享受旁人羨慕或嫉妒的視線,反而覺得有些麻煩和難堪。 行李頗多,莫憐不好意思光讓許清秋一個人提,剛要上手幫忙,卻被他擋開,三下五除二將行李搬上了車。后備箱還放不下,只得放在后座。 于是莫憐坐在副駕駛位。許清秋開車時極其專注,架著銀絲眼鏡的側(cè)臉勾勒出冷硬的輪廓,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骨節(jié)分明。莫憐不好意思一直轉(zhuǎn)頭看他,只得通過后視鏡偷看他一眼。 但即使如此,還是被許清秋抓了個正著。“你到那邊有車接嗎?”許清秋在后視鏡中和她視線對上,開口問她,莫憐不好意思地別開臉:“有的,我爸爸開車來接我。”他就不再說話了。 許清秋把她送到高鐵站。莫憐站在進(jìn)站口剛要揮手和他說再見,許清秋卻向前推了她一把。“你的車要開了?!闭f罷,沒等她回應(yīng)就轉(zhuǎn)身離開。 她到家后也沒和父母說戀愛的事。長久的經(jīng)驗告訴她一件事沒有塵埃落定前就不要公之于眾,她更難承受分手后父母的追問。 莫憐確實有個預(yù)設(shè)的前提。和許清秋的一切都是幻夢一場,破裂只是早晚。 但數(shù)十年過去,她已經(jīng)逐漸習(xí)得如何同父母及一切大人相處。她是前途似錦的名牌大學(xué)學(xué)生,面容姣好嫻靜,足夠成為她父母最好的裝飾品。 總之,她什么樣并不重要,她完美無瑕才重要。 莫憐坐在餐廳的角落里劃著手機。一旁的圓桌上,各路親戚大聲談笑著飲酒吃菜。 每年都是這樣。座位坐不下,小輩便不上桌。他們這些“小輩”就好像只是被拉來顯示闔家團(tuán)圓的工具,實際上并不會參與到這個飯局的一分一毫,最多被拿來打趣和評頭論足。 她也早對這一切習(xí)以為常。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她便得體又天真地露出一個笑容,報給他們想要的答案。 甚至連她自己也有一刻仿佛已經(jīng)并不坐在這里。從容不迫說著場面話的是身為傀儡的她,真正的她早已神游天外,飄向那處……名為“許清秋”的地方。 莫憐不禁出神地想。許清秋也算是見過她發(fā)瘋的樣子了吧?見過她不是偽裝出的順從模樣,也愿意和她在一起嗎? 她甚至有一刻怔怔地想,我的真實面目,他也會喜歡嗎? 這想法天真好笑到連她自己也笑出了聲。正巧旁邊還坐著她表哥,聽見她自己笑出了聲,便轉(zhuǎn)過來找她搭話,“小憐,你在學(xué)校談戀愛沒有?。俊毙z是她的小名。 莫憐難得呆了一下:“額……” 手機正好在這時恰到好處地響起。“我出去接個電話?!彼锏蔑w快。 是許清秋給她打的電話。莫憐真沒想到對方會主動給她打電話,慌忙間接了“喂……是我?!彼€沒從剛剛的狀態(tài)中恢復(fù)過來,話都說得磕磕絆絆。 “可以開視頻嗎?”許清秋直接發(fā)來一個視頻邀請。 室外已經(jīng)天黑了。路燈映得她的臉有一層柔和的光暈。因為是新年,她特意精心打扮過,耳垂上還戴著紅色蝴蝶結(jié),像個包裝精美的禮物。她正睜大著眼睛看攝像頭:“能看清嗎?我在這里?!?/br> 許清秋許久沒見到如此鮮活靈動的莫憐,即使只是透過屏幕,略顯模糊的畫面中,依舊能看到她上下翻飛的羽睫。 他屏息一口氣,剛打算開口,那邊忽然走過來一個身影,一道男聲傳入話筒:“小憐,你在和誰打電話?舅媽喊你有事情?!?/br> 許清秋啞著嗓子問她:“小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