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做旅游行業(yè)和以前做數(shù)字項目不一樣，一個是一到節(jié)假日就越忙，一個是一到節(jié)假日，就越無事。臨近春節(jié)，出游高峰。為了錯開業(yè)務(wù)，公司年會，早早舉辦了，放在元旦結(jié)束那周的周五。

    年會從去年10月就開始籌辦了，紀月看到匯報PPT的時候，還有些感慨。兩年多以前，還是30個人都不到的團隊，在一個法餐廳搞了個公司成立儀式。現(xiàn)在，人竟然多到需要酒店最大的宴會廳，還擺了30多桌。

    周五那天，跟放假沒什么區(qū)別，有節(jié)目的員工早早就去會場彩排了，還有去做后勤保障的，而剩下在公司里的人，多也是無心工作。

    年會場地就在五角場凱悅酒店的主宴會廳，在晚上19點正式開始。

    高管們都是掐著時間點來的，周秘書知道紀月快到了，趕緊從會場里頭出來等她。

    凱悅酒店是和合生匯在一個建筑群，今天又是周五，停車場里都是車，紀月轉(zhuǎn)了好幾圈，才找到凱悅酒店專用的停車層。

    她停完車，沿著指示牌走到酒店專用的電梯廳，電梯門在一樓打開，就看見周秘書已經(jīng)等著，“都來了？趙總也來了？”她問道。

    “趙總來過電話了，說在停車?！敝苊貢f著，領(lǐng)著紀月往宴會廳走。宴會廳門口是紅毯和背景板，攝影師已經(jīng)等著了，她拿過禮儀小姐遞來的簽字筆，在背景板上簽完字，隨后看向鏡頭露出笑容。

    宴會廳的一頭，是搭建的舞臺，舞臺上的燈變換著各種顏色，led屏幕滾動播放這次年會的宣傳片。舞臺邊上，就是鋪著紅布的獎品區(qū)了。100多臺今年最新的iPhone被擺在最下面當?shù)鬃?，一看就知道是陽光普照獎?/br>
    在往上是最新的MAC電腦，外星人電腦，還有大疆無人機等等，最醒目的位置，則是一張KT板，上面寫著特等獎一名：美國拱門國家公園 錫安國家公園 布萊斯峽谷國家公園 拉斯維加斯8日7晚私家團雙人游，價值65000元。這個特等獎就很有遠游的風格，搞了一堆國家公園，也不知道是讓中獎的人去玩呢，還是去現(xiàn)場考察的。

    這個年會獎池，真算的的上大方的，不少員工圍在獎品區(qū)外拍照，拍完發(fā)個朋友圈，必定引來不少點贊和艷羨的留言。

    紀月走進宴會廳，跟在周秘書的身后，走向最中間的宴會桌，桌子上已經(jīng)坐了幾個人，除了莫奇，還有柯之喬，林昊和另外幾個部門總監(jiān)。她一坐下，場內(nèi)的燈就暗了下去，led屏開始播放新的視頻，同時，在舞臺藍色的燈光中，白色的煙霧彌漫開來。

    她和莫奇之間空了一個位置，沒一會，趙之望來了，柯之喬他們站起來，輕聲叫了句，“趙總?！?/br>
    趙之望點點頭，“坐?！闭f著，他在空座上坐下。

    紀月笑著和他打招呼，隨即，又把視線移到舞臺上。

    此刻，舞臺的燈已經(jīng)亮了起來，開場的是個歌舞節(jié)目。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舞臺，隨著節(jié)目結(jié)束，穿著禮服和西裝的兩男兩女，四位主持人走上舞臺。

    他們先是各自說了一段開場詞，然后就開始介紹現(xiàn)場的領(lǐng)導(dǎo)嘉賓。

    紀月是CEO，自然是壓軸介紹的，她站起來，轉(zhuǎn)過身，向身后三個方向微笑著點頭致意。

    等她坐下后，就輪到柯之喬上臺做這一年的公司年報。

    她穿著絳紅色的真絲面料襯衫，下面是黑色的長裙，大屏幕開始播放PPT，她站在舞臺中央，侃侃而談。

    趙之望的頭偏向紀月那邊，“小喬現(xiàn)在真不錯，你眼光好。”

    紀月笑著，回了句，“那也是她自己努力。”

    趙之望挑了下眉，“那也不是，選擇比努力更重要?！?/br>
    紀月抿著唇笑了起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這句話了。

    他們又交談了兩句，禮儀小姐過來了，“紀總，下一個是您發(fā)言。”

    她站起來，“走了。”她的目光在趙之望臉上掃過，最后落到莫奇的臉上。自從她訂婚之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變得很疏離了，除了工作，幾乎不再交流。紀月知道，他是在鬧脾氣。只不過，她也不知道說什么，也許這種疏離，就是最好的。

    紀月走上臺，她沒有PPT，于是，背后的顯示屏只有一片黑色的背景，加上一個公司logo。“大家好，我是紀月?！彼闷鹪捦?。

    “剛才，小喬已經(jīng)說了很多，也說的很好，有今年的成績，有明年的愿景。其實，她說的那些數(shù)字，讓我真的有很多感慨。今年，遠游實現(xiàn)年收超過4億，在兩年多以前，這個數(shù)字，我們一點都不敢想。但是，今天，我們真的做到了?！?/br>
    她停頓了一下，宴會廳里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等到掌聲稀稀拉拉時，她才繼續(xù)發(fā)言，“但是，這個數(shù)字，離不開在座的每一個人。由我們莫總率領(lǐng)的技術(shù)支撐中心，他們把我們所有的想法實現(xiàn)，他們?yōu)槲覀兘档统杀咀龀鼋艹龅呢暙I。目前，我們161個營地里，已經(jīng)超過半數(shù)實現(xiàn)無人值守，而這些就是源于技術(shù)支撐中心所有人的努力。另一邊，這161個營地，是我們林昊總和小喬總一個一個談下來，其中，有29%的營地，為加盟商。同樣，在今年，我們的客單價第一次達到500一人，我們的營地業(yè)態(tài)開始覆蓋餐飲、裝備、娛樂等。這些，都離不開他們在西南市場和華東市場的開拓……”

    “我相信，明年是最好的一年，我們和Allstars的合作，我們和慈山湖的合作，和千島湖的合作，太多太多項目會在明年落地，也會是困難的一年。但是，只要我們所有人，砥礪前行，明年的回報一定會遠勝今年?！?/br>
    宴會廳里掌聲雷動，紀月彎腰致謝，等到掌聲漸輕時，才直起身。

    老板發(fā)言結(jié)束，年會就正式開始了，同時宴會廳的服務(wù)人員開始上菜。

    節(jié)目其實都是大同小異的，歌舞為主，語言類節(jié)目也有，今年有個產(chǎn)品部的女孩子上臺說脫口秀，吐槽公司、客戶和工作。紀月聽的還挺樂呵，沒有感覺到被冒犯。

    節(jié)目之間，還穿插著抽獎環(huán)節(jié)。遠游出手闊綽，iPhone是保底，上面每一檔都是好東西，現(xiàn)場氣氛熱烈的不行。

    除此之外，還有員工頒獎環(huán)節(jié)，紀月上臺給林昊頒了最佳市場開拓獎。

    等到下半程的時候，就有人陸陸續(xù)續(xù)來給紀月敬酒了。以部門為小組，排著隊來給紀月敬酒，她拿著紅葡萄酒，淺淺地抿一口。不過，就算這樣，也禁不住那么多人輪著來。

    現(xiàn)在，她的臉有些紅，一只手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撐著下巴，和林昊在聊天，趙之望也湊著熱鬧，聊幾句。

    紀月聊著聊著，不經(jīng)意間，眼神和莫奇對上了。

    她的臉頰有些紅，眼睛里反射著舞臺的光，仿佛星星裝在里面，紅色的嘴唇也是水潤的，分不出是葡萄酒還是原本的唇色。

    莫奇將視線移開，看向舞臺，不過，只有他知道，這些無聊的節(jié)目，他一個都沒看進去。

    最后，萬眾期待的特等獎抽獎環(huán)節(jié)，主持人已經(jīng)把氣氛炒起來了，所有沒有中獎的人，都希望這個大獎可以落在自己頭上。

    大屏幕上開始滾動號碼，這次抽獎的是趙之望，他拿著話筒，看著數(shù)字滾動，過了會，果斷的說了句停。

    屏幕上，數(shù)字瞬間停下，主持人念出，“A0003.”這個工號數(shù)字太小了，很多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倒是趙之望瞬間反應(yīng)過來，他話筒還沒放下，“莫奇啊，0003是莫奇啊?！?/br>
    會場里再次沸騰起來，抽獎都是給員工玩的，高管抽到都不會領(lǐng)，這就意味著，一會會再抽一次，懸念繼續(xù)保留。

    當然，主持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仍然問莫奇，話筒也被遞到他的手里。

    “首先，我們先恭喜莫總，抽到今天的特等獎。”

    莫奇一只手拿著話筒，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站了起來，還沒說話，不知道場下誰起哄了一句“捐出來”，突然好多人開始應(yīng)和，變成有節(jié)奏的，“捐出來，捐出來，捐出來?！?/br>
    主持人笑著說，“大家先不要著急，我們先請莫總說兩句?！?/br>
    “挺高興的，能夠被抽中?！?/br>
    “那會不會捐出來。”

    他點點頭，說著，剛準備坐下去。

    突然，一個熟悉的女聲出現(xiàn)，他側(cè)過頭看去，是紀月，她大概是真的喝的有點多了，拿過話筒，說了句，“莫奇啊，捐出來不夠啊，都最后一個獎了，你要不要加一點？”

    他看到她，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她知道，其實她說什么，自己都不會拒絕，可她有時候，就故意什么都不說。

    “加一點，加一點，加一點。”場內(nèi)再次有節(jié)奏地起哄著。

    他看著她，先是，點了點頭，隨后，拿起話筒，“我再1萬元?！?/br>
    這次換成男主持了，他拿著話筒，大聲疾呼，“來，我們一起說一句，老板大氣?！?/br>
    大屏幕上，數(shù)字再次跳動，這次是莫奇抽獎。他沒想到，紀月也沒想到，最后，停下的數(shù)字，會如此戲劇性。

    “A0002.”主持人讀出這個數(shù)字。

    比起莫奇的003，紀月的002顯然更多人知道，每一個入職的新員工，都會收到一封她的歡迎郵件，郵件地址就是rose002。

    有了上一次，這次氣氛更盛。

    在數(shù)字停止的那一刻，莫奇就看向紀月，看到她眼睛都笑得瞇了起來，接連擺擺手，柯之喬說了句話，她笑得更厲害了。

    主持人拿著話筒走下來，“紀老板肯定沒有想到，這次會輪到自己。”

    話筒遞到她的嘴邊，她帶著笑意說道，“我也捐出來，然后加2萬元現(xiàn)金紅包，希望獲獎的員工，在美國玩得開心。當然，你們可以期待，下一次是抽到趙總。”

    在更加熱烈的歡呼中，紀月看著數(shù)字跳動，她好像是故意的，等了有一會，才喊了句停。

    這個令人羨慕的幸運兒，終于產(chǎn)生了。

    中獎的是個女員工，她捂著嘴巴，不敢置信的樣子，身邊的人推了她好幾次，她才反應(yīng)過來。

    和宴會廳里熱烈的氣氛相反，酒店外異常安靜，商場已經(jīng)結(jié)束營業(yè)了，只看到車不停地從地庫出來。所有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之后，高管們就先撤了。

    紀月從電梯廳出來，看到莫奇在那等代駕。

    她還沒出聲，他就抬頭了，她只能勾勾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等代駕呢？”

    “嗯?！蹦鎸⑹謾C放進口袋里，“你呢？”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她多半在等未婚夫。

    “我等人來接。”

    “哦。”

    突然，兩個人都沒再繼續(xù)開口，冬夜的風吹得頭有些疼，身上那些暖意也被吹走了，他們面對面站著，明明沒有開口，卻看見對方眼睛里都是話。

    “你明天休假？”

    “我明天開始休假?！?/br>
    這回，他們又不約而同的開口，莫奇勾了勾嘴角，“對，我明天開始休假。”

    今年，過年過得特別早，1月24日就是除夕了。莫奇請了年假，從明天開始，連著春節(jié)，休息將近一個月。那天，他的年假申請遞到紀月這，她想都沒想，就批了。今天，卻突然想問一下。

    “去哪里玩？”

    “帶我爸媽去環(huán)海南?！?/br>
    紀月點點頭，現(xiàn)在很流行去海南過年，“噢，挺好的。是挺適合一家，你們親戚一起去？”

    “和陳婉他們家一起。”

    紀月張了張嘴，她臉上是驚訝的表情，卻許久，都沒有發(fā)出聲音。

    陳婉想租房車去遠游的營地露營，突然有一天發(fā)消息給莫奇，咨詢了租車和營地的事，知道他去海南，便問了他行程和攻略。過了兩個星期，她說她家也去海南。

    莫奇知道，他們不會在海南相遇，也不會發(fā)生什么，可他就是想這么說。

    大概這么說，能讓他現(xiàn)在的落寞，顯得不那么卑微和可憐。

    他看到她的眼神，先是驚訝，然后變得不可置信，最后，眼角和嘴角都落了下去，那刻，他突然就為了自己幼稚的行為后悔了。

    “紀月……”他開口叫她，“其實……”

    他的話沒說完，她的手機響了，她低頭看了眼，再抬頭時，那些情緒仿佛都已經(jīng)收好，藏好，她笑著，“挺好的，你們玩的開心點，我老公來了，先走了?！?/br>
    她沒給他說話的時間，笑了一下，便向酒店門口走去，莫奇看到她走過噴泉，隨后，快走了兩步，她戴著的圍巾，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擺動。此時，一輛黑色的奔馳SUV緩緩?fù)Ｔ诰频觊T口，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在他的視線里，車緩緩起步，打著轉(zhuǎn)向燈，匯入車流里。

    今年，紀月第一次跟宋霽輝去杭州過年。家里馬上有要進門的新婦，年夜飯便擺在了家里。

    除夕那天早上，宋霽輝到新江灣城的別墅來接她和狗，他早早地放了阿銀的假，讓他回老家過年。他到的時候，紀月已經(jīng)化完妝等著了。噸噸迎著他走進屋內(nèi)，她正好提了個行李袋，他順手接過，頭則自然地低下，吻在她的唇上。

    “怎么那么早走？”

    “不早了啊，都10點了。”

    看到宋霽輝在沙發(fā)上坐下，紀月有些著急，“走啊，一會堵車?！?/br>
    相比她有些火急火燎的模樣，宋霽輝老樣子，一派風輕云淡，“就回家吃個飯，用不著那么早去。”

    她有些不樂意，“那不行，你家里人以為，我架子大呢。”

    宋霽輝笑著，牽過她的手，將它整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又來回撫摸，“不會不開心的。”

    “我爺爺，現(xiàn)在的夫人，是第二個老婆，她原先是給家里送鮮花的，后來，懷了孩子，哄得爺爺要離婚。從此，他不再踏入奶奶的房間。我奶奶一直守到二叔接了公司，她利用柳家，讓公司里的老人不得不支持二叔，最后，再把爺爺擠出了公司。天華現(xiàn)在變得那么大，都是他們?nèi)值艿呐?。但是……?/br>
    他話還沒說完，紀月卻明白了，“現(xiàn)在，有人想來收勝利果實？”

    他笑著，撫摸著她的手，沒有說話，卻是肯定，“集團未來是Rainbow接班，所以，我們只要和四叔一家，面上過得去就可以了?！?/br>
    紀月挨著宋霽輝，也在沙發(fā)上坐下了，他握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而她則靠在他的肩頭。也許，有一天，在繼承權(quán)競爭中，二姐輸了。那他們可能會一無所有，還會被痛打落水狗。但是，她知道，她嫁給他，就是選擇一起進退，一起承擔未來的風險。

    “那什么時候去？”

    “和Rainbow他們前后腳都行，”他低頭，找到她的嘴唇，親了下，“我們可以去杭州逛街，給你買新年禮物？”

    她笑著，點點頭。

    可剛點完頭，他的舌尖鉆進了她的唇齒間，親吻中，漸漸的，呼吸凌亂。

    宋家的老宅就在西湖邊的北山街，近到推開窗就能看見西湖，原本是一個3進的院落，改造過后，變成帶著現(xiàn)代特色的中式宅邸。進門一道影壁，后面是天井，底下是一個無邊池，池水和地面齊平，簡直就是淀山湖那個酒店的縮小版。

    宋霽輝的奶奶去年去世了，爺爺?shù)竭€活著，不過，看上去精神一般，眼睛瞇盹著，說話口齒也沒那么清楚。

    這也是紀月第一次見到名義上的奶奶，保養(yǎng)的實在太好了，看上去似乎只有50多歲，穿著旗袍，身上是羊毛披肩，風韻猶存這詞，太適合了。而那個四叔宋世盛看上去，年紀竟然比大哥宋霽耀大不了幾歲，而四叔的兩個孩子，更是比他們都小了一大圈。

    年夜飯還沒有開席，所有人聚在主客廳里，老爺子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手里拿著茶杯，他的手有些抖，紀月甚至能聽到茶蓋和茶碗碰撞的聲音。其他人，或是坐在沙發(fā)上，或是坐在邊上，輕聲聊天。

    “家里抱新婦，怎么不磕頭進茶啊?！绷奶斓穆曇綮o了下來，紀月知道說的是自己，隨后，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宋霽輝握住，他勾了勾嘴角，微不可查的搖搖頭。

    “爸，人家又沒有過門，哪里有讓客人磕頭的說法?！闭f話的是宋世繁，也就是宋霽輝的父親。

    “世繁，老爺子的意思是，給大家介紹，認識一下嘛，畢竟是未來孫媳婦?！闭f話的便是風韻猶存的這個二奶奶。

    她不說話到好，一開口，就直接被宋霽虹搶了白，“那也是，讓霽明，霽晴啊，都過來和嫂子認識一下，阿輝一向是兄弟姐妹里最大方的，紅包不會少的?！?/br>
    宋霽虹說完，不知道誰，輕笑了一聲，安靜的客廳里，顯得突兀的不行。

    紀月終于知道了，怪不得宋霽虹是接班人，這不拿正眼看人的氣勢，就不一般。

    她話里的意思也很簡單，見面禮都沒有，出來擺什么長輩的譜。隨后，她又把宋霽輝推出來，所有人都知道，宋霽輝出手可不是一般闊綽，真想擺長輩的架子，就肯定讓你出點血。

    紀月有點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緊緊握住宋霽輝的手，他好像也知道，用力地反握回去。

    這二奶奶有點被氣到，她又想開口說什么，這次換了個人開口了，是老三宋世昌，“那個媽，爸，時間差不多了。這茶再喝下去，都喝飽了?！?/br>
    話音剛落，宋懷衍從霽虹的身上掙脫開，撲了過去，“姥爺，我要尿尿。”

    4歲的孩子，奶聲奶氣又童言無忌，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他們走在通往餐廳的回廊里，像迷宮一樣在宅子里繞來繞去。

    紀月輕笑著說道，“怎么跟演戲一樣。”

    宋霽輝也笑了，“沒事。她就是心有不甘?！眮淼穆飞?，宋霽輝告訴紀月，爺爺手里還有一些原始股，但是天華發(fā)展到這個地步，那點原始股早就被稀釋的沒多少了。

    可做生意，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他們走在人群后端，宋霽輝捏了捏她的手心，“寶貝，萬一讓你受委屈了，我現(xiàn)在提前向你道歉?！?/br>
    “你沒用，不是還有Rainbow么？”她笑著揶揄著。

    宋霽輝知道，其實，紀月比宋霽虹差不到哪去，她當年那些退讓和忍耐，無非就是愛著那個人，不愿那個人因為自己為難。

    其實，女人想分手時，就是想明白了，她真的要分手了。她也許會難過一陣子，等走出來之后，她會完完全全的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不像男人，停留在那段感情里，越想越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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