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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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琮今日洗澡所用時間過分的長,阿厘把他的床鋪好,困得接連不斷地打哈氣,瞧著上面宣軟的被褥,很想一股腦躺進(jìn)去窩著睡覺。 聽聞平京有些人家是有暖床丫鬟的,主子睡進(jìn)去之前丫鬟脫光了衣裳鉆進(jìn)用體溫烘熱被窩,等暖和了再爬出去。 這對那個丫鬟應(yīng)該是種折磨罷,畢竟她自己冬天從被窩起床就要拿出九牛二虎的毅力。 安昌侯府這樣的顯貴人家就從不用這法子,下人腌臜,哪如手爐腳爐湯婆子干凈又好使,阿厘之前總懷疑下人暖床的說法是話本子里杜撰的。 不過自從周克饉告訴她某家公子每晚都要讓丫鬟脫光了在床上擠作一排,再躺到她們身上能入眠之后,她又覺得那種說法可能是真的,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阿厘披著外套眼皮打架,發(fā)散著思維,胡思亂想。 這時,一陣水聲,周琮出浴了。 然后是布料簌簌作響,他在拿巾子擦拭。 …… 腦海浮現(xiàn)那截線條優(yōu)美的腕子,現(xiàn)在是否沾染上了水珠,然后有幾根濕透的發(fā)絲貼在白皙的肌膚上面,蓋住淡藍(lán)色的脈管…… 老天爺,她在聯(lián)想什么! 阿厘面紅耳赤,使勁搓了搓自己的臉頰,太離譜了! 她居然在腦海里褻瀆琮世子?。。?/br> “阿厘?”周琮身著寢衣,披著濕發(fā),剛出浴房便瞧見她一副懊惱非常的模樣。 阿厘聽見他的聲音,整個身子一抖,心虛地轉(zhuǎn)過身,肩頭的外套滑下也忘了管。 “大人,我來給您絞頭發(fā)。”她不敢看他,故作鎮(zhèn)定地跑去櫥子里拿了兩條干燥的巾子,等他在鏡前做好后輕柔地?fù)破鹚臐癜l(fā),裹在月白的布料里,微微擰緊。 眼神木愣愣地瞧著那烏黑的長發(fā),可余光還是不受控制地掃到他后背寢衣幾塊濕透之處。 欸?脊骨那里怎么有個隱約的紅點(diǎn),難道也是顆朱砂痣嗎? 覺察出她的心不在焉,周琮只以為她在煩惱下船一事,靜靜地感受著她時輕時重的指骨,輕輕淺淺地碰到自己的后背。 “可還有漉梨漿?”他想說些旁的,拉回飄游的心思。 “還有呢,我去叫人煨一下?!闭f罷阿厘就要出去找人。 許是方才讀的浮生手札太真切,這個夜晚太寂靜,燭光銷藏,寶船晃動,周琮轉(zhuǎn)身拉住了她的手臂。 白色巾子掉到淺黃微褐的地板上,他松開手收回,她的衣袖上留了個淺淺的濕痕。 “又不想喝了。”他蜷起指尖解釋道。 “哦……”,阿厘幾乎回想不起來剛才那一觸既離的感覺,手臂自己倒是后知后覺自己發(fā)起層層麻意來。 琮世子莫不是無意中點(diǎn)了她的xue道罷! 她把底下的巾子拾起來放到一邊,又從櫥子里拿出一個新的,靜靜地一點(diǎn)點(diǎn)繼續(xù)絞著,然后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你先前想同我說什么?”周琮瞧著她犯困,自己居然也生出點(diǎn)睡意。 阿厘看向銅鏡里他模糊的面容,低低道:“……您是想讓我在澤南下船嗎?” “沒錯。”周琮應(yīng)的理所當(dāng)然,沒有半點(diǎn)驚訝心虛之色。 阿厘忽然覺得憋氣,狠狠地?cái)Q了一把手中粗黑的發(fā)束:“是大人答應(yīng)我的!答應(yīng)帶著我的!” “澤南是江南道名縣,讓十九帶你多轉(zhuǎn)轉(zhuǎn)再啟程回去?!彼降_口,沒等阿厘開口質(zhì)問又接著道:“江南道富庶,運(yùn)河寬闊,趕路順暢 ,但劍南道和嶺南道千峰萬壑,多有瘴癘,行路舟馬交替,自然無法顧及到你?!?/br> 本就是有意帶她散心,此行伊始尚在京城控制范圍之內(nèi),賊人不敢造次。不過澤南已經(jīng)是極限,況有心急之人這么早便開始動手,她萬不能再跟下去。 阿厘聽他不容置疑的語氣卻不退縮,她打定主意要跟著他,極有耐心地開口: “若阿厘是個小廝,大人是不是就不會嫌我麻煩了?” “可是小廝和我的區(qū)別在哪里呢?小廝同樣不會功夫,只是能夠騎馬。” “大人,我也會騎馬!” 周琮蹙眉:“我并未嫌你麻煩,況此事關(guān)鍵不在騎馬?!?/br> “我知道,是有危險(xiǎn),有像白日那樣的刺客!”阿厘一邊拿巾子捏了捏他的發(fā)尾一邊搶著回答。 “那些人的目標(biāo)是大人,我這小小婢女,人家才不在乎呢,而且關(guān)鍵時候我還能給大人擋刀擋劍呢!” “胡謅什么!”周琮扭身斥責(zé)道,長發(fā)從她手心滑出,搭在肩頭。 他極少對她這樣嚴(yán)厲,阿厘心里一顫,有點(diǎn)害怕。 “我瞎說八道,您別當(dāng)真……”阿厘把巾子在手里迭好放到一邊,拿起檀木梳子來給他從上到下篦頭發(fā)。 “此事不必多說,明日一早,你便下船?!敝茜w棺定論。 阿厘動作頓住,莫名覺得委屈,眼圈都紅了:“我不想……” “大人……我想跟您一塊?!?/br> 周琮垂著眼簾,只當(dāng)沒聽見。 阿厘急的撂了梳子,繞到他身前蹲下,手指搭在他坐著的凳角處,仰頭乞求他:“大人,讓我跟著您吧!” “阿厘沒有父母,無依無靠,在我心里您是我的唯一的主子,您對我這么好,我早就視您為世上最親近的人了!都說此行危險(xiǎn),那我更要跟著您,只有跟著您我才能安心,若是真的照您的安排回了平京,只怕會夜不安寢?!?/br> 以前在侯府等著父母的音信,在小院等著周克饉的音信,難道如今又要在平京等著琮世子的音信嗎? 阿厘眨巴著淚眼,小心翼翼地拉住周琮的袖口:“侍奉您,是阿厘如今努力活下去的盼頭?!?/br> “讓我去吧,求您了?!?/br> “我什么苦都不怕吃,行路用不著顧及我!” “我還可以女扮男裝,從小身體好腳程也快!” “求您帶著我吧?!?/br> “……您是我唯一的倚靠了。” “大人……” 阿厘看不清他的神色,輕輕搖著手中的衣角。 終于,他低下了頭,對上她瀲滟的淚眼,眸子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緒。 拇指指腹拭去她面頰上的淚珠,他啟唇發(fā)問:“果真如此?” 阿厘使勁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又道:“我不需要你報(bào)恩?!?/br> “不是非要報(bào)恩,我是真心想跟著大人!”阿厘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他看。 拈著指腹的溫涼濕意,他眸色沉沉:“那他呢?!?/br> “???”阿厘一時之間不知道他在說誰。 “周克饉,你是他的通房?!敝茜龓缀跏菐Я藧阂?,直白又赤裸裸的點(diǎn)出她的之前身份。 阿厘愣住,滿面漲紅,縮回了手指,低低道:“他已經(jīng)……沒了,通房不為親屬,不會給大人帶來……喪氣的。” 周琮忽然生出了后悔:“我并非此意。” 喉結(jié)滑動,手掌落在她毛茸茸的發(fā)頂上,輕輕的摸了摸,瞧著額角那處小小的疤痕:“既然你想跟著,那便跟著罷?!彼麄冃斡安浑x,他照看好她便是。 阿厘聞言睜大眼睛:“那您不許反悔!” 記吃不記打,竟立刻又高興起來。 隨著她彎唇,那兩只梨渦變得清晰,團(tuán)了琥珀色的燭光在上邊,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