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難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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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滿桃被元仲聞的眼淚嚇到,她不敢詢問原因,也不敢多做舉動。雖然元仲聞答帶給她rou體上的幸福無以比擬,但他們終究是認識不到半天的陌生人,通過生意同床共枕,因為rou體歡愉享受彼此,卻不是因為愛才有肌膚之親。 云滿桃保持沉默,小心翼翼躲在一旁。元仲聞抹掉眼淚,轉(zhuǎn)身又將她摟在懷里。比起逃避躲閃,云滿桃嘗試主動迎接他的沖擊,元仲聞熟悉地探進她的私密處,吸吮她的肩頸。 把她的身體從頭到腳吻一遍后,他抱她進入房間的小浴室內(nèi),在濕潤陰森的浴室里才開始正式交鋒。云滿桃越是呻吟地大聲,元仲聞就越是抽動地厲害,第三次水rujiao融結(jié)束,兩人坐在浴缸里,熱水不斷流淌下來迅速淹沒他們的身軀。 云滿桃靠在元仲聞寬廣的后背上喘氣,她從置物籃里抽出一條新毛巾,浸過熱水給元仲聞洗拭后背。 元仲聞的后背有坑坑洼洼的傷疤,云滿桃的手指撫過疤痕,從脖頸到腰間,傷疤在男人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云滿桃也不敢問傷疤的來由,她只是默默地撫摸,緊緊貼在他背上。 云滿桃伸長手給他擦拭胸脯,元仲聞抓住她的胳膊,想好好再親一遍,然而卻在女孩的手臂上也看見傷痕——尖刀劃過痊愈后的乳白傷痕,煙頭燙出的漩渦傷痕,還有淺棕色結(jié)痂的傷疤。 云滿桃感覺自己的過去被他看穿了,用力抽回胳膊,拿毛巾遮住身體。她眼里不易得來的歡喜轉(zhuǎn)瞬即逝,憂愁還是占了上風(fēng)。 “這是什么?”元仲聞轉(zhuǎn)過身,扶著她單薄的肩膀,“有人打你,是不是?” “這個行業(yè)的人挨打很常見,不過你想多了,”云滿桃用毛巾擋住胳膊,連連搖頭,“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br> “不太可能,”元仲聞懷疑道,“你手臂上有煙頭燙出的傷疤,可你要是抽煙,怎么連煙灰缸和字紙簍都沒有。到底怎么回事?顧客還是......” “你不要說了,”云滿桃阻止他,小聲哀求道,“我不想說?!?/br> 元仲聞給她擦掉眼淚,安慰道:“那我不說,我不說,你繼續(xù)給我洗澡,好不好。” “要不,我給你講講我背后的傷疤怎么來的,”元仲聞關(guān)掉花灑,小聲道,“我小時候經(jīng)常和別人打架,每次打架都是真刀真棍地打,他們拿刀,我拿棍子,這樣肯定打不過。后來我學(xué)聰明了,我也拿了刀,跟他們砍的時候就沒那么敗下風(fēng)了?!?/br> “你們?yōu)槭裁创蚣??”云滿桃聲音變得嘶啞,她清清嗓子,“打架不是好事?!?/br> “對,不是好事,”元仲聞耐心解釋,“但是.......不打就活不下去,這是我們生存必經(jīng)的一部分?!?/br> “水好涼,走吧?!痹俾勌岢鼋ㄗh,他不喜歡寒冷,所以上半夜站在閣樓房間外時,死寂和冷風(fēng)叫他厭惡,幸好房內(nèi)的香味暖氣慰藉了他,他才暫時忘記寒冷孤獨。 凌晨時分,洗完澡的云滿桃像活潑的小鹿,一個勁往元仲聞身上蹭,她還是穿著昨天的輕薄睡裙,卻不像昨天膽怯害羞。初入風(fēng)塵的女孩想過未來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預(yù)料到是一如往常的折磨凌辱,而今晚的享受令她恨不得日復(fù)一日重復(fù)重復(fù)直到死去,所以日后的痛苦好像都能在今晚和解似的,她笑地俏皮,摟住元仲聞嘻嘻笑道:“你怕冷,我不怕冷。我給你暖和暖和。” 其實她根本沒給他暖和,只是一直在床上打滾,從床這邊滾到元仲聞身上,又翻回去。 “你無聊,我要睡覺了?!痹俾勍崎_她,把后背對著她,合上眼睛。 云滿桃抱著他的背,悄悄說:“我想給你唱歌?!?/br> “你唱吧。我就聽你唱歌睡。”元仲聞的背上流淌著一股淺淺的暖流。 云滿桃咳嗽幾聲,唱道:“Bend your chest open, so I read your heart,I o get inside, or I will start a war, wanna look at the pieces that make you who you are......” “這是什么歌?”元仲聞?chuàng)蠐项^,干笑幾聲,“聽不懂?!?/br> “這是外語歌,我畫畫的時候就經(jīng)常聽?!痹茲M桃摟住他的腰。 “現(xiàn)在還畫嗎?” 云滿桃沉默半晌,樂觀地說:“不畫啦。沒學(xué)上,我就畫不了了?!?/br> “你什么時候不上的?” “好早了,如果繼續(xù)上學(xué)就不會來這兒了?!痹茲M桃回答。 “為什么不上學(xué)?”元仲聞感到可惜,“上學(xué)才是唯一的出路,像我這樣混日子是沒有未來的?!?/br> 云滿桃摟他摟得更緊,說:“我想上學(xué),想繼續(xù)畫畫。但是......后來我被賣到柳間雨,所以畫不成了。我不想過這種生活。”她渾身顫抖,用快聽不到的聲音說出最后幾個字。 “柳老板說給他賺夠五千萬才放我走。他說買我花了十二萬,還說他不做虧本生意,一定要把我榨干......”云滿桃說著說著發(fā)覺早把生意上的機密透露出去,連忙改口說,“呸呸呸!你不要當(dāng)真,不要信我......不要相信我的話。” 絕望襲上云滿桃心頭,她對這個迫不得已的骯臟的身份感到痛苦。她松開緊抱元仲聞的手,獨自消磨這份敲碎她全部自尊的苦痛。 “我信你,”元仲聞平躺著凝望天花板,“我當(dāng)然相信你的話,我能看出來你不喜歡。柳輝什么德行我清楚,他任何事都能干出來。至于五千萬這種話,他是擺明了不會放你走的?!?/br> “哈,雖然我沒資格說他,”元仲聞尷尬地冷笑,過會兒道,“把你賣到柳間雨的人,不得好死?!彼谋砬橥蝗焕渚?,那張英俊的臉像被冬風(fēng)凍過,霎時變得殘忍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