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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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琳瑯:“揭開身份后,我看你是越發(fā)沒大沒小了,有這么跟師傅說話的么?” 師祁蕓:“你從前不是不愿當(dāng)我?guī)煾?,現(xiàn)在倒一口一個師傅的自稱起來了,當(dāng)我是狗好逗?” 到了地方,丐頭打開門來,屋子里光線昏暗,長久沒人打掃,一進去就聞到股灰塵味兒,點了燈后,她們才看清地上蜷縮著的一個個黑影的真面目。 “你們都是被拐來的?”師祁蕓問。 縮成一團的人堆里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她拉出一位看上去應(yīng)該已經(jīng)及笄了的女子,問她是從何處被拐來這里的。 那女子只是一味哭,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乞丐少年最煩哭哭啼啼的人,于是不耐煩地扣扣耳朵,吼她道:“哭什么哭?我們是來救你的,又不是害你的,遇到事情就會哭,怪不得會被這幫叁腳貓拐到這里來。” “被抓又不是她的錯?!睅熎钍|回頭和玉琳瑯對視一眼,用眼神反問她:這就是你口中的大俠? 玉琳瑯搖搖頭,表示與自己無關(guān)。 女子被嚇得停住了哭泣,她一抽一抽地說道:“我是從青云山逃出來的,本來是想到府衙報官,誰知半道兒被人用麻袋一套,抗到了這里來?!?/br> “青云山?”師祁蕓看向玉琳瑯,“有點耳熟啊?!?/br> “去小金臺找麻煩的人就出自那里?!庇窳宅橂m未參加小金臺比試,卻在比試結(jié)束之后了解了一番選手的背景和當(dāng)時的情況,看到的東西可謂比在場之人還要透徹深邃,不在現(xiàn)場卻勝似在場。 師祁蕓問女子:“你剛才說報官,為何報官?” “青云山的人抓走了我丈夫,說什么若我還不知悔改助紂為虐,就要把我丈夫殺了,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dāng)痰盂吐痰用!” “她們?yōu)楹巫ツ阏煞???/br> 女子眼神閃爍道:“我,我也不知……其實不光我的丈夫被抓,這附近好多人的丈夫也都被抓了,青云山上全都是女子,我猜她們大抵是耐不住寂寞,所以這才搶了別人的丈夫……” 越聽越不可信,香斂幽那等頂漂亮的女人,還犯得著搶別人男人么?她勾勾手指頭,就能有一堆男的上趕著奉承她。師祁蕓揮手讓她別說了,自己轉(zhuǎn)頭去跟玉琳瑯商量:“這青云山什么來歷,你可知曉?” 鐵勺少年轉(zhuǎn)頭指使著幾個乞丐把那斷腿的少男送去醫(yī)館治傷,又教他們叫一個大夫帶上治刀劍傷的藥過來,末了靠著墻根坐下,百無聊賴地聽著她們之間的對話。 玉琳瑯道:“青云山在江湖上顯跡還是十幾年前,那時整個青云山只有山主香如故一人而已,不過短短幾年,她靠著從各地棄嬰塔里收養(yǎng)而來的女嬰組建起了一支萬余人的隊伍,再十年過去便是如今,這些女嬰紛紛長大,也已到了能獨當(dāng)一面的時候,加上培養(yǎng)她們期間還在不停地收養(yǎng)各處的棄嬰,這股勢力深藏大山隱而不發(fā),江湖各派均不清楚她們積累到了何種規(guī)模,再加上她們平素又行事低調(diào),所以武林中很少有人會留意她們,漸漸地,江湖中人就把青云山給忘了,直到她在小金臺上再次露面,我們才猛然想起,除了庵門之外,武林中還隱藏著這樣一股難以捉摸的勢力?!?/br> “什么樣的人會愿意花費十幾到二十年的光陰親手養(yǎng)大一群門人呢?”師祁蕓震撼又不解,她雖未見過香如故真容,不過從她那個性詭譎的徒兒香斂幽身上,她也能猜到一點香如故的性格,這個青云山山主不可能只是單純地為了行善才收養(yǎng)棄嬰,其中必有她的道理。 地上涼,乞丐少年抬抬屁股坐在了門檻上,語氣輕飄地背出一段話來:“一年之計,莫如樹谷;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一樹一獲者,谷也;一樹十獲者,木也;一樹百獲者,人也。我茍種之,如神用之,舉事如神,唯王之門?!?/br> 二人聽出這段話的意思,師祁蕓走過去蹲在乞丐少年身旁問她:“你是說,香如故也志不在江湖?” “也?除了那個小娃娃,還有誰也敢這么想?” “你管香如故叫小娃娃?兩個你加起來都沒她大哩?!?/br> 少年抱著鐵勺背過身不看她,嫌棄道:“聰明聰明白聰明,那邊那個白衣女娃不是已經(jīng)在馬車?yán)锇盐业纳矸莞嬖V你了么,我乃茳芏,百年前將邪佛商榷打成重傷的茳芏?!?/br> 師祁蕓笑著把自己被劍貫穿的那條胳膊擺到她面前,道:“幫我治好,治好我就信你,你連重生都可以,這點兒小傷,更不在話下吧?” 茳芏對天翻了個白眼兒,右手兩指交迭一彈,彈在她胳膊上,這招看似是普通的彈指,卻內(nèi)勁暗藏。師祁蕓被彈得倒退幾步,勉強站穩(wěn)身子后,她吃痛地查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勢,得,結(jié)痂的邊緣又裂開了,好不容易停息的血又開始往外流。 茳芏道:“我練的是長樂無極回春功,不是妙手回春金瘡藥,要治傷,找大夫去啊?!?/br> “耳力倒好,那么遠也能聽見別人的悄悄話?!睅熎钍|至今還認(rèn)為她是偷聽了她們的談話在故意戲耍她們,她眼睛撲閃撲閃,燦爛一笑,道,“那好,我問你,我這師傅說你稱得上是大俠,你倒告訴我,你究竟是做了何事,居然讓她這有劍仙之名的人也甘愿尊你為大俠?” “虛名而已?!避稉u頭,不愿再提。 那八個乞丐帶回了一個大夫,茳芏指了指師祁蕓,“給她看看胳膊吧?!?/br> “什么時候找的?謝了?!睅熎钍|撕開開手臂衣服,將傷口亮出來方便大夫療傷。 那丐頭卻自以為聰明地耍了個滑頭,趁八個手下找大夫的工夫,他偷跑回去呼朋喚友,糾集了手下幾百人將這屋子團團圍住,他在外面叫囂著要讓得罪他的都去見閻王。屋子里被拐的人害怕了,哭的哭,叫的叫,茳芏嫌煩,抗著鐵勺走出去,師祁蕓戲謔道:“我?guī)湍???/br> “用不著,我的不肖弟子,我自己教訓(xùn)?!?/br> 鐵勺在她手里舞得飛快,一頓飯的工夫,幾百乞丐便倒地哀嚎,四仰八叉的就地討起了飯。 茳芏坐在幾個人乞丐堆迭而成的rou山上,撓了撓她因在棺材里躺尸許久而結(jié)成油綹的頭發(fā),捻著一叢搓開,嘴一吹,借風(fēng)將頭發(fā)揚到腦后,問地上人道:“當(dāng)今的皇帝沒給你們地?” “給,給了……”有人回答。 “既然有地,還當(dāng)什么乞丐?” “種地哪有討飯輕松?!?/br> “還挺實誠,”茳芏道,“散了吧?!?/br> “啊?”幾百人露出同一種困惑表情,不懂她是讓他們走,還是讓他們散伙。 “我讓你們散了,順便通知其它丐幫的人,讓他們也滾回去種地去,你們放話出去,倘若讓我在江湖中再看見任何一個自稱是丐幫中人的人,到那時,我可不僅僅只是打他一頓而已了?!避吨刂赝乱蛔奥牭搅藳]?” “聽,聽到了……” 幾百個烏合之眾作鳥獸散,茳芏沒指望他們真能照做,把話傳出去就好了。 見識到了少年的能耐,被綁的女子跪在她面前,不停磕頭道:“還請少俠幫幫我!少俠幫幫我吧!” 茳芏斜她一眼,哼道:“幫你救男人?我可沒那閑工夫,自己的男人自己救去,青云山上的是女人,你也是女人,怎么她們個個被你描述的英勇無比,你卻膿包得跟個懦夫似的,光靠哭鼻子就能救你男人啊?不自強的東西,我從來都懶得理會。” 她要離開,那女子卻抱住她的腿不讓她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著,“少俠不幫我,我丈夫就要死在那群女人手里了!” 見茳芏始終不搭理,她心一橫,道:“我還聽她們說,她們要用抓來的男人的血去供養(yǎng)邪佛舍利子,復(fù)活商榷。” 百年前茳芏與商榷的金甌山一戰(zhàn),甭管是不是江湖人,都會有所耳聞,因為沒有金甌山的商榷重傷隕落,也就不會有后來一統(tǒng)天下的時朝。通過她們之前的種種對話,女子知道她們對商榷感興趣,所以故意用商榷來騙她們上山。 此招果然有用,茳芏心里暗暗合計:既然我已經(jīng)從沉睡中醒來,也返回了童貞樣貌,那商榷必然不會真死,她一定隱在世間某處,亟待著卷土重來,就是不知她的功法是如何復(fù)生的…… 不管女子是不是在騙自己,這一趟也必須要去,茳芏不怕被騙,怕得是讓商榷在自己手底下漏放。 如果猜得沒錯的話,茳芏看向體內(nèi)有她熟悉的內(nèi)力波動的玉琳瑯,商榷的舍利子是被這個娃娃吃了,沒了舍利子,就代表商榷已然沒了前世功力,如今的邪佛不像自己未散功力,就算復(fù)生,她也是條砧板上的死魚,翻不了大身了。 讓女子把被拐來的人帶去官府報案尋親,女子帶著被拐的人乘馬車走了,茳芏背著大鐵勺往青云山徒步走去,師祁蕓也知道玉琳瑯體內(nèi)有邪佛內(nèi)力的事,她琢磨著若女子說的是真的,此行說不定就可以治好玉琳瑯的走火入魔之癥,駕馬車與茳芏并排而行,她笑嘻嘻道:“上車一塊兒去啊?!?/br> “她去我可以理解,你去干什么?”茳芏狐疑地盯著她。 “我?guī)退?。?/br> “就你這兩下子?” “你還真別瞧不起我,我武功雖然不怎么樣,但抗揍啊,我可以給你們當(dāng)盾牌,到時候我擋著敵人,你們盡管沖?!?/br> 說話間,馬車已經(jīng)駛進青云山,明明是白天,氣候也不熱,山中卻煙瘴彌漫,叁人棄了馬車步行進林子,進入前,師祁蕓考慮到玉琳瑯剛散功不久,擔(dān)心地問她:“要閉氣到走出去,你如今行么?” 向來強大的人怎么會覺得自己不行?玉琳瑯點頭,稱自然可以。 見她模樣篤定,師祁蕓不再懷疑,深吸一口氣后鉆入林子打頭陣地在前面探路,玉琳瑯緊隨其后,茳芏殿后,就她悠然自得的如尋常散步。 一般人閉氣撐死也就默數(shù)到六十下,師祁蕓因兒時頑皮,經(jīng)常潛進河中抓魚玩,肺力比一般人好些,能閉氣到默數(shù)一百八十下后,期間只用內(nèi)力換個氣,算是全靠自己稟賦閉氣的。茳芏則和她相反,是全憑內(nèi)力調(diào)動龜息功。 玉琳瑯起初無恙,待她們渡過一片丈寬的沼澤帶時,右腳不慎陷在里面,她越拽沼澤越熙攘,右腿就陷得越深。本就快氣竭,原以為自己的輕功過這里易如反掌,沒想到人有失足,讓她中了這沼澤的套。這番掙扎之后,玉琳瑯胸腔里的空氣悉數(shù)耗盡,她白凈的臉憋得通紅,窒息的緊迫感令她咳出聲來。 早早過了沼澤的師祁蕓聽到聲音又折返回來,見她被卡在里面,扯下附近的樹身上纏著的藤蔓,遠遠扔給她,讓她綁在腰間,她又把另一端系在樹身上,讓她自己拉著過來。 玉琳瑯幾近氣絕,哪里有力氣把自己拽上去?師祁蕓見她久久不動,猜出些什么,她雙手拽住藤蔓,不快也不慢地有節(jié)奏地扯她出來。上了岸的玉琳瑯吸入幾口瘴氣,嗆得她連連咳嗽,師祁蕓如今的內(nèi)力也僅夠自己用的,不好輸送給她,便只能提前轉(zhuǎn)好一波氣存在肺內(nèi)。 她向她做了個張唇的動作,玉琳瑯還未明白她的意思,師祁蕓就俯身吻住她,嘴對嘴給她輸了幾段氣。 接觸到新鮮之息,玉琳瑯本能地在她口中換了幾次氣,肺里的窒息感散去后,她松開師祁蕓的唇,才想起來害臊。 “嘖嘖嘖。”茳芏輕松過了沼澤,飄過親吻的二人身邊,嘴里窸窣有聲。 “前面應(yīng)該就能出去了。”玉琳瑯帶上面紗,先師祁蕓一步走了。走在前面的她隔著面紗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想起方才的親吻,又想起更早之前的洞中荒唐,白色面紗和濃厚瘴氣都遮不住她臉頰上的可疑緋紅。 “謝謝都不說一聲?真是……”師祁蕓鼓著嘴將僅剩不多的內(nèi)力全加在了輕功上,嗖嗖兩下就躍出了瘴氣區(qū)。 早早出來的師祁蕓抱臂等著兩人,心中有些不快,要不是被吸了那么多氣快被憋死了,她犯得著使輕功跑出來?說不定還能省點內(nèi)力應(yīng)付接下來的事……盯著玉琳瑯姍姍來遲的身影, 她想,這個便宜師傅一點兒也不便宜,她可拿走自己太多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