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喘吁吁，壓著嗓子怒吼，“親你妹啊，死變態(tài)。”

    這話如果換個人說，像在罵人，但對象是謝觀南就分外字如其意，他的的確確在親自己的meimei。

    手機響了，司機師傅來電，他們消失得有點久。

    他一邊簡短回復(fù)，單手將出走的人拉回來，語氣急促，“我和孫介雨是恰巧碰到?！?/br>
    “然后順便接觸接觸?！狈藗€白眼。

    “聽著，爺爺?shù)南敕?，我沒辦法控制?！彼а溃拔覀兙褪窃诩榷ǖ能壽E里尋找以后的出路，不是嗎？”

    她愣住，暫停掙扎，“我們，出路，有么?！?/br>
    每次說到以后，昭昭都會瞬間噤聲。

    如她之前所說，以后他們也是兄妹。好消息是不會走遠(yuǎn)，壞消息是不能更近。

    沒什么好說的了。他松開手，“算了，你年級還小，以后再說?！?/br>
    對于以后，貸款焦慮會加重她的心理負(fù)荷，也不利于病情恢復(fù)。

    本來往前走著，聽到這話她氣得回頭指著他，“你還好意思說我，好像我們年級差好多似的?！?/br>
    “好的，大姐?！彪p手投降。

    “不要裝作深謀遠(yuǎn)慮的樣子。”好像她是讓人憂思的負(fù)累一樣，實在讓人討厭極了。

    走到熟悉的停車位，她拉開后車門，擋住后面的人，“坐前面?！?/br>
    “行啊?！敝x觀南從善如流，在司機師傅驚訝的目光中做到副駕，“這樣消氣吧，大小姐。”

    時差讓人頭昏腦漲，她獨占后座閉目養(yǎng)神，“暫時不想看到你的臉?！?/br>
    “也不是不可以。”他轉(zhuǎn)過頭不再看后面，低聲囑咐，“空調(diào)開大點?！?/br>
    拇指在屏幕輕點幾下，孫介雨的聊天界面顯示最新消息：【上次你的提議我同意】。

    對面很快回復(fù)：【合作愉快。】

    點開個人主頁，普通到乏味，頭像是歲月靜好的“好嫁風(fēng)”。朋友圈布滿吃喝玩樂，玩得一手好“扮豬吃老虎”。

    回到家里天都黑了，晚餐已經(jīng)備好，昭昭心氣不暢，“不吃了，我想睡覺。”

    “先吃再睡。”謝觀南不有分說按住她的肩膀。

    她繞開：“沒胃口。”

    陳叔跟著勸，“都是您喜歡吃的菜?！?/br>
    他拉開椅子，立在旁邊，“昭昭，坐下。”

    軟硬兼施搞得她像在無理取鬧。

    好吧，可能也有點。

    終于落座，“你厲害?！?/br>
    無言對坐的氣氛沒有尬到謝觀南，席間突然出聲，一臉嚴(yán)肅，“怎么就洗掉了?！?/br>
    “實在難聞?！辈坏貌缓退鎸γ娉酝聿停呀?jīng)很難受了，還不能在別處讓自己舒暢點。

    他沒再譴責(zé)，“待會兒睡覺之前我再幫你擦?！?/br>
    “別，也不疼。擦了怕是睡不著。”

    “沒散淤記得跟我說?！?/br>
    “嗯嗯。”見他作罷，她答得干脆。

    吃完飯，她逃似的上樓，生怕他又硬給擦藥。

    洗澡出來，昭昭卻徹底沒了睡意，一算時間，蘇黎世還是下午，按這聽話的生物鐘睡得著就怪了。

    “咚、咚、咚。”敲門聲節(jié)奏緩慢，非常有耐心。

    低沉的嗓音伴隨而來：“昭昭，開門?！?/br>
    門再度打開，只露出半個身子，“干嘛，我不疼?！?/br>
    “沒有藥。”他無辜地舉起雙手，空空如也。

    她后退讓出空間，“有什么不能在外面說?！?/br>
    “咔嚓”一聲，門里門外兩個世界。

    檀木氣息不斷逼近，昭昭躲開反客為主的人，“干嘛?！?/br>
    “我對孫介雨沒半點心思。”懷里的人還帶著沐浴露的芬芳，他低頭在白皙的肩胛骨深吸一口。

    又是這個名字。她嘆笑一聲：“跟我又沒關(guān)系，說這些干什么?！?/br>
    相顧無言，說什么都有一個隱匿的雷等著引爆。

    眼神總是避無可避，也最易燃燒。

    于是眼神縱火，嘴唇助燃。

    裸露的皮膚吸引更多的撫觸，半系的浴袍墜落在地。

    說再多，都不如親身體驗，來得切實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