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回京與關(guān)系
陶景湖說到做到,他實現(xiàn)了對于母的諾言。 這是一個部隊大院,門口有警衛(wèi)站崗,往里走路邊種著蒼天大樹,郁郁蔥蔥遮天蔽日,前面是幾排樓房,沿著林蔭路繼續(xù)往里走是一些獨門獨院的紅磚二層小樓,沿著這排房子一直走到盡頭。 “歡迎來到我們的新家?!碧站昂崎_木門。 于藍(lán)拎著包和兩個孩子走進(jìn)來到處打量。 “哇,”小飛驚嘆,“爸爸我們以后就住這嗎?” 陶景湖皺眉:“當(dāng)然不是,你考上大學(xué)就要搬出去的,這是我家?!?/br> 小飛對陶景湖有點“哥哥”情結(jié),就像家里的小男生面對已經(jīng)成年的哥哥,陶景湖也很像一個“哥哥”,能冷嘲熱諷絕對不好好說話。 陶景湖領(lǐng)著于藍(lán)和孩子們進(jìn)入院子,打開房門,一直領(lǐng)到二樓,他轉(zhuǎn)頭用“人家的閨女有花戴,爹爹我錢少不能買,扯上二尺紅頭繩,給我喜兒扎起來”的語氣對小躍說:“唉,爸爸對不起你,你姑奶和你這么大的時候,家里在主宅旁邊蓋了個繡樓給她,到了你還要跟我們擠在一起?!?/br> 二樓有叁個房間,兩間向陽,一間背陰。 小飛不滿道:“這間黑乎乎的肯定是我的?!?/br> 陶景湖糾正道:“這間不是你的?!?/br> 小飛很驚喜:“啊?給我向陽的嗎?” 陶景湖奇怪道:“你在想什么呀,”他伸手介紹,“這間,是我和你mama的臥室,這間,是jiejie的臥室,”他指著背陰那間,“這是我的書房。” “那我呢?”他要哭了。 陶景湖得意道:“你住一樓呀。” “mama!”小飛帶著哭腔撒嬌。 陶景湖從嘴角嗤笑一聲,這正是他討厭兒子的原因。 “你,”于藍(lán)皺眉沖他說,“把書房搬一樓去?!?/br> 陶景湖也會,他苦著臉走到于藍(lán)面前低聲說:“樓下那個房間隔壁就是洗手間,人來人往打擾我工作呀?!?/br> 她想了想沖小躍說:“那小躍,你是jiejie,你搬樓下去?!?/br> 小躍立刻眉毛一豎:“憑什么!”母女倆一個脾氣。 陶景湖偏幫小躍:“女孩子一個人在樓下不安全呀?!?/br> 沒有辦法,于藍(lán)為難地和小飛說:“我們?nèi)タ纯茨愕呐P室好不好?看看好不好再說?!?/br> 小飛最終不情不愿地答應(yīng)了。 安頓下來是要去于母家吃飯的。 陶景湖掏出錢來和顏悅色對兩個孩子說:“以后我們就在北京生活了,我考考你們倆,看看能不能自己坐公交車去你們姥姥家?!?/br> “好!”他們欣然答應(yīng)。 陶景湖目送他們兩個離去,迅速關(guān)上門去了樓上。 于藍(lán)正在收拾床鋪,被他攔腰抱起扔在床上嚇了一跳。 “大白天呢。”于藍(lán)欲起身。 陶景湖動作迅速把腰帶弄得咔咔作響,邊脫褲子邊問:“叁個月沒見了,不想嗎?”說完一褪到底扔在一邊,跨步上床。 “想不想?”他非要問出個答案來。 “別問了?!庇谒{(lán)呼吸不穩(wěn),別過頭去不看他。 “不讓問就是想了。”陶景湖下結(jié)論,跪起身拉著她的手來攥住,“是不是想它了?”他這才騰出手來解襯衣扣子。 因為工作調(diào)動陶景湖先來了北京,于藍(lán)和孩子們等到年級結(jié)束放暑假了才搬過來,叁個月,陶景湖一個人在北京熬了叁個月。 等他們到于家飯菜都上桌了。 “不好意思,來晚了?!碧站昂讯Y物放在茶幾上說道。 于藍(lán)解釋道:“剛搬過去什么都亂糟糟的,收拾了半天?!?/br> 二姐冷笑一聲。 于藍(lán)扭頭瞪眼問道:“你笑什么?” 二姐慢吞吞道:“我看你們不是來晚了,是來早了?!?/br> 于母偏心小的,大姐厚道,二姐卻總爭風(fēng)吃醋,姐妹倆天天頂著來,聞言于藍(lán)沒好氣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二姐眼睛一轉(zhuǎn),不屑道:“你們倆,怎么沒等懷上老叁再過來呀?”巴巴地打發(fā)了倆孩子先過來,夫妻倆在家做什么可瞞不了人。 一屋子人悶聲笑起來,幾個孩子莫名其妙,陶景湖賺了便宜滿臉得意只默不作聲,于藍(lán)氣急敗壞。 “數(shù)你jian滑,吃飯堵不上你的嘴?!庇谀钙挠谒{(lán),把于藍(lán)拉過去細(xì)細(xì)地看,“好,比過年回來的時候見胖了?!?/br> “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于母吃飯的時候給于藍(lán)夾菜。 “不走了?!?/br> “你上班的那個地方叫?” “青旅,新部門,才成立兩叁年,就是策劃年輕人玩的個地方?!?/br> “哦,那輕松點。”于母點頭。 于藍(lán)搖頭:“不輕松,我聽說出差比較多。” 于母心疼道:“那怎么得了,你忙孩子爸爸也忙,誰來照顧孩子?” “我們一直這樣嘛,倆孩子習(xí)慣了?!焙蛣e人家的孩子比起來,他們家的孩子獨立性很強,爸爸身體不好,mama呢,眼里只有爸爸呢,小躍像爸爸,小小年紀(jì)生活學(xué)習(xí)十分有條理,小飛就是個萬人嫌,只于藍(lán)疼他,然而心力又被陶景湖占了去,小孩瘦瘦小小一臉可憐相,處處討好處處被欺負(fù),慫慫的沒半點氣勢。 “可憐見的,也沒個婆婆?!庇谀感奶鄣?。 于藍(lán)看了陶景湖一眼沒有接話,她把陶景湖的舒適擺在第一位,不愿意難為他。 陶景湖的心同她一樣,也不愿意看于藍(lán)受難為,雖說不大情愿,但于母此時在等女婿的態(tài)度,他便開口道:“mama,您要是方便,可以去我們家住一段時間幫襯幫襯嗎?” 于母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拍板:“好!我去你們家??!” 晚上于藍(lán)在陶景湖懷里給他揉胸口,擔(dān)心道:“家里來個長輩你能適應(yīng)嗎?” “這有什么,mama心疼你呢,我巴不得她過來你輕松一點?!?/br> “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心口又疼過沒有?” “有時忙過了頭就疼。” “你沒有按時吃藥是不是?” 陶景湖乖乖點頭,可憐巴巴道:“沒人給我熬我就不吃了。” 于藍(lán)嘆了口氣:“mama過來也挺好,她照顧兩個孩子,我只盯著你?!?/br> 陶景湖滿意地笑。 “工作怎么樣?” 陶景湖把空著的一根胳膊墊到腦袋后面,說道:“不好做,派系林立,關(guān)系復(fù)雜各自為政,個個都是關(guān)系戶,我初來乍到也沒有背景,大家不服我,安排下事去沒人做,事事都要親力親為,二把手不好做呀,做好了遭人猜忌搶功,做不好就是我的錯?!?/br> 于藍(lán)心疼地抬頭看他。 陶景湖安慰道:“你放心,我還能應(yīng)對。” 于藍(lán)思忖片刻:“等我閑了,我去舅舅那里,請他帶我去拜訪一下他的故交。” 陶景湖玩笑道:“你說話直來直去別把人開罪了?!?/br> 她冷哼一聲:“那些人都是人精,花言巧語騙不了他們,他們也不見得喜歡,我就是直來直去,我愛人是誰,麻煩你們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就知道了,他辛苦工作不爭不搶,看他一眼就知道……”她突然笑起來。 陶景湖奇怪道:“你笑什么?” 于藍(lán)摸著他的臉道:“……看他一眼就知道,他長得俊俏著呢?!边@是最近內(nèi)部流傳的一個笑話,“趙啟言的嘴,陶景湖的臉”,說他長得英俊。 “哎,這話倒是沒有錯。”陶景湖毫不知羞。 于藍(lán)道:“好了睡吧,明天我去給mama搬家,她住一樓,正好和小飛做伴,他今天悶悶不樂的怪可憐?!?/br> 就是她總是記掛小飛陶景湖才處處針對他,陶景湖哼了一聲沒說話。 于藍(lán)勸道:“別總吃他的醋,我看到他就跟看到你小時候一樣?!彪y免偏疼一點。 陶景湖握著她放在胸口的手煩惱道:“可他不是我,我在這呢?!?/br> “好好好,以后不管他了?!?/br> 小飛換了個地方住,一個人孤零零地住樓下,嚇得連洗手間不敢去,不知道他mama也放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