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坐在房間書桌前，面前攤開一本試題集。

    “不要發(fā)呆?！鼻f原亦拿筆桿敲我的手背。

    我回過神，努力集中注意力做題。左上角，是一個倒計時器。莊原亦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身旁，他俯身過來，警告地看著我。

    “我這就做?！蔽疫B忙埋頭到題海里。

    講解題目時，莊原亦的聲音低沉，縈繞在我耳邊。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的聲音這么撩人？平時，莊原亦總像是刻意和我保持距離，但生病時的他，好像比平時更喜歡親近人。

    他好看的側(cè)臉，我只要稍微偏過臉，好像就可以親到。

    這個念頭產(chǎn)生以后，心里好像有什么防線崩潰了。

    “你又走神了?！鼻f原亦說。

    “我……”還不是因為你。

    “我該罰罰你?！彼偷偷卣f。

    “怎么……罰?。俊?/br>
    “罰你……再做十道題。今晚睡前完成?！?/br>
    “……”

    那天晚上，我是趴在桌上睡著的。等我第二天醒來，已經(jīng)躺在床上。大概是莊原亦將我抱到床上的吧。想到什么，我趕忙跳下床，到書桌前。還好，十道題目都做完了。旁邊有莊原亦用紅筆寫的批注，言簡意賅指出了我思路和步驟的問題。又給我標注了類似的題型。

    突然，我發(fā)現(xiàn)我放在一旁的英語課本被翻開了，翻開的那頁是附錄的縮寫詞匯表，那上面有我補上去的兩行小字：

    S.S.=Sheng  Sheng

    Y.Y.=Yuan  Yi

    莊原亦一定看到了。我急忙拿鉛筆劃掉。那兩行字本來就是用鉛筆寫的，明明可以直接擦掉，我卻用鉛筆劃掉，像某種心虛的欲蓋彌彰。

    周末過后，莊原亦的病基本痊愈了。他也恢復(fù)成了以前的模樣，沒再有任何跨越邊界的舉動。而我也收斂了心緒，專心準備期末考。

    期末考試結(jié)束時，課室里外一陣歡呼。寒假終于到來了。

    我和于麗麗擁抱，約著寒假找時間出來玩。彭浩在走廊等她。

    我偷偷問她，“你和彭浩，進展到哪一步了？”

    于麗麗小聲說：“只差最后一步。我準備等生日那天，跟他做?！?/br>
    她還有半個月就要生日了。

    “哦。”

    “聲聲，你長大了。居然也會問我這種問題了?！庇邴慃愋χf。

    我有些臉熱。

    “你是不是對誰有產(chǎn)生性好感了？”

    “??？”

    “就是，你有沒有對哪個男生的身體，有探索欲？”

    “沒、沒有?！蔽覔u搖頭。

    于麗麗卻撇撇肩，“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吧?！?/br>
    我又不甘心地問：“如果有，又說明什么呢？”

    “傻瓜。”于麗麗說，“按照你這個遲鈍的性子，可能會很難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了誰，所以如果你對誰產(chǎn)生了性好感，那你大概率也是喜歡上他了，雖然你自己可能還沒發(fā)覺?！?/br>
    這段話把我繞進去了。

    高三還沒放假?？纪暝嚮氐郊?，我卻意外地看到莊原亦，他已經(jīng)做好了晚餐，都是我喜歡的菜色。

    “哥，你怎么在？”

    “翹課了。”

    “?。俊蔽乙粫r間竟然分不清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過來洗手?！彼撓聡?，掛在架子上，自己洗了洗手，讓出位置給我。

    “哦?！蔽夜怨韵词?，他就站在我的身后，沒挪動腳步。廚房狹窄，我不得不貼近洗手臺。洗完手，我轉(zhuǎn)過身，他卻還站在那，我們面對面站著，距離只有幾厘米。我的裙擺好像碰到他褲子了。

    “哥……”我抬頭看他，雙手緊張垂在身側(cè)。他的喉結(jié)凸出，往上是線條分明的下頜線條。他的臉，是美得有侵略性的那種。

    他盯著我的臉，視線又掠過我的耳垂。“洗完手就出去吧。湯快好了，我在這等一會?！?/br>
    我這才注意到爐子上有一鍋魚湯正在冒泡。

    “哦。”我窘迫地轉(zhuǎn)身離開，也不顧裙擺重重擦過他的褲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