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貍奴(一)
翌日清晨。 扶光睡眼惺忪地醒來,體內(nèi)內(nèi)力尚有些不濟(jì),但已不再沖撞。 她緩了一會,才意識到面前沉睡的俊俏郎君是誰。 躺著的被褥嶄新干爽,寢衣應(yīng)是江玨的新衣,甚至身子也很干凈清爽,毫不黏膩。 只有空氣中殘留的氣息和身上的異樣,提醒她昨夜是如何激烈。 房中沒有侍女進(jìn)來的痕跡,應(yīng)該是江玨后來換上的。 扶光目光落在枕邊的青年臉上,郎君墨發(fā)散在枕上,長睫垂著,睡姿端正,睡著的樣子頗有幾分溫馴和易碎感。 完全是扶光喜愛的那種長相。 扶光想起昨夜,難得有絲舍不得。 她入關(guān)一年,難得有樣樣都很滿意的獵物,原本還打算如果好吃,以后功法反噬一直互利互惠也未嘗不可。 她目光落在對方精致的睡顏上,知道他另一重身份后,一看便察覺出,他其實(shí)在調(diào)息,體內(nèi)的功法正自行運(yùn)轉(zhuǎn),修復(fù)經(jīng)脈。 好吃是好吃。 可惜他一個世家的嫡公子,卻竟是聽雨樓主,背后不知藏著怎樣的秘密,何況她還有要事需行。 她沒必要冒這個險(xiǎn)。 扶光主意一定,倏地起身,悄無聲息地穿好衣服,準(zhǔn)備跑路。 她探了探江玨的經(jīng)脈,確認(rèn)對方還處于昨夜那般狀態(tài),腰身用力,一個旋身就要跨過睡外側(cè)的青年。 “唔——”少女發(fā)出一聲嬌呼,腳踝被青年的力道一帶,向后倒下,后背觸及熟悉的竹香氣息。 江玨借力坐起,巧勁一帶,接住少女,禁錮在胸膛:“夫人這般著急,是要往何處去?” “自然是去尋些物事伺候夫君洗漱了?!狈龉庳偱频谋凰嘣趹阎校脖唤d著,熟悉的氣息噴在后頸,示弱道:“夫君弄疼我了?!?/br> “只怕夫人這是有去無回吧。”江玨語氣溫柔,不為所動,食指微屈迫使扶光仰起臉,“夫人內(nèi)力已平復(fù),這般急,是還有什么未竟之事呢……” 江玨觀察著扶光表情微妙的變化:“是逃避追殺?尋親?……尋仇?” 青年心思如此縝密,不過一夜便把她猜得準(zhǔn)確。 溫?zé)岬谋窍⒔蝗?,兩人距離不知不覺已是極近。 “未竟之事?當(dāng)然是來為夫君續(xù)命……”扶光猝不及防地湊近江玨,趁青年失神的一剎,掙脫桎梏回身出手,咬牙切齒,“誰知,夫君是個大騙子呢!” 江玨側(cè)身躲過,單手借力回掌,與她交手,面帶微笑:“上旬在聽雨樓化作門人,夜襲樓主,下旬便成了薛氏嫡女,江氏嫡夫人做成了采花小賊?!?/br> 青年被她的招式打斷,從容拆解,接著下結(jié)論:“玨自是比不得夫人,騙術(shù)了得?!?/br> “夫君真的……”扶光摸回白練,兇狠地打過去,“得了便宜還賣乖!” 邊打還邊氣惱:“什么薛氏嫡女,明明是京城探子?!?/br> 再想到昨夜,扶光直接用上了玉足:“昨夜也不知是誰本還將死未死地躺著,若不是吃了圣女垂露,現(xiàn)在有你這樣生龍活虎的嗎。” 江玨頓了頓,硬接了她這招,順勢握著女郎小巧的玉足把人拉來,明明在笑,卻讓人感覺磨牙鑿齒:“……所以這是玨主動要吃的嗎?” 扶光玉足就著他的動作在他掌上一旋,白練圈上他修長的脖頸,往自己懷里一拽,居高臨下,理虧嘴巴卻不吃虧:“那你吃是沒吃?” 到底是他占便宜。 江玨被她指尖抬起下巴,也不惱,從容地淡笑:“玨謝夫人款待?!?/br> 外間前來伺候的侍女們聽了內(nèi)間好一陣激烈的碰撞聲,臉紅耳赤,一時不知該不該進(jìn),躊躇著退了出去。 所幸屋內(nèi)的聲音沒有持續(xù)很久。 有了昨夜,江玨狀態(tài)比往常的朔期要好許多,但這么一番下來,喉間已有血?dú)馍嫌俊?/br> 江玨喉結(jié)滾了滾,壓下血?dú)猓骸胺蛉撕尾宦犅?,說不定玨與夫人所求并無相悖?!?/br> 扶光剛剛緩解了大劫,丹田還虛空著,收了白練,欣然同意。 外面天光大亮,帳內(nèi)有朦朧的光,仿佛自成一片小天地。 青年在外,少女在內(nèi)。 扶光黑眸熠熠:“你到底想要什么?” 江玨溫和道:“玨只是想邀請夫人在江氏暫住一段罷了?!?/br> 青年墨發(fā)散下,身著雪白寢衣,領(lǐng)口微開,和她初見時一般脆弱無害。 但扶光想起,他的領(lǐng)口是因打斗而松,他與她初見不在江府,而在聽雨樓。 江玨墨眸瞧著她,知曉扶光動搖,語氣沉著,更顯循循善誘:“夫人難道不想知道,自己所習(xí)功法為何?拜月教教主何在?” 他的目光落入她蜿蜒至衣領(lǐng)下的玉頸,那里有一條金絲紅玉的項(xiàng)鏈:“……難道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誰?” 郎君的目光如有實(shí)質(zhì),扶光胸前的紅玉在衣內(nèi)發(fā)燙。 扶光生來就在圣教中,阿娘也非生來便是圣教圣女,相反,外人有所不知,她的阿耶阿娘都是漢人。 她曾多次追問,阿耶阿娘都沒告訴過她過往的經(jīng)歷。 只有阿耶去后,阿娘某次酩酊大醉,才讓她知道這項(xiàng)鏈?zhǔn)前⒁炒瓮獬鑫饔虻脕恚瑤Щ厮徒o阿娘的。 她猜阿耶和阿娘原本應(yīng)生活在中原,后來才來到圣教。 她來中原,除了求活命,尋教主,報(bào)親仇,也想知道父母的根在何處,何以躲至西域仍招來教主這般的存在。 她在西域圣教,雖然圣主去后,教主當(dāng)?shù)溃讨餍雄櫝芍i,從不露面,近年來更是少有出現(xiàn),加上圣女在西域地位,眾多西域貴主甚至國主都要禮讓三分,是以她暗中查探消息并不難。 自一路入中原,她喬裝打扮,丫鬟、花娘、閨閣小姐這些身份能看到的,她也能查探一二。 江玨常年在京中,如今回歸洛陽本家,他手中貴族圈子的消息,還有聽雨樓這樣江湖新秀得到的消息,的確可能與她不同。 更罔論江玨背后又有怎樣的秘密。 但是…… 扶光狡黠一笑:“我們知道的孰多孰少,尚不可知呢?!?/br> 江玨理了理衣袖,抬眼看她:“難道夫人是始亂終棄……還打算吃別家郎君?” 扶光找上門來,自然是不想采外面的野花野草,若他只是個好掌控的江氏嫡公子,她本還不打算走。 江玨耐心地道:“夫人意下如何?” 扶光摸了摸下巴,獅子大開口:“暫住可以,但不得干涉我的自由?!?/br> 想了想,又補(bǔ)充了一句:“還有,我想吃夫君時,夫君都要答應(yīng),不論何時何地?!?/br> 江玨難得目中含笑。 大鄴女子也算大膽,但他還未見過似她這般直白的女子,難為她裝到如今。 “夫君有何異議?”扶光問。 江玨從善如流:“無,一切按夫人所言?!?/br> 好說話得讓她懷疑追著她打的是誰。 “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江玨侍從才會敲出的聲音。 ———— ioi有人在看咩,有喜歡的play可以留言呀 等會12點(diǎn)還有一更,求豬豬求收藏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