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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冀回來的時候,便看見妻子坐在書案前寫著什么。 他也靜靜地站著看了會,也未出聲打擾。 即便過了這些年,他依舊會為妻子的容貌所心動,只光光看著,就已經(jīng)讓人心情大好。 “怎么不過來?!?/br> 孫粲雖未抬頭,可也知道是應(yīng)冀。 “在寫什么?” 密密的一堆字,教應(yīng)冀見了就頭疼。 “盧氏?!?/br> 她停了筆,眼下只等著墨干了便可。 那本秘聞錄是不可能交給應(yīng)冀的,其中記著的東西也不光是關(guān)于盧氏。 “方才碰見孫子靖了,許是趕著回去照顧他那小郎君,匆匆打了招呼。我聽聞阿呦已經(jīng)好了許多,再吃幾貼的藥,便好了?!?/br> “他人小小的,無端被推了水里……就這樣一個孩子,平日里心頭rou似的疼,哪想被人暗暗算計——”說罷,孫粲不由攥緊了手里的帕子,恨聲道:“他不過是嫉妒著我那阿弟,動不了阿祁,便從呦呦下手。只恨他那短命鬼的耶耶于孫家有功,族里護他,倒讓他免去一死!” “活著又哪里是好的,多得是生不如死的法子。” 應(yīng)冀有心想討她歡心,便說將這事情攬在他身上,他自會派人去處理。 “方才阿姊召見,又說了太子之事?!?/br> 他不免嘆氣,這孩子的年紀太小,又不算聰慧的,處了占了嫡的身份,其他毫無一點優(yōu)勢。 “當(dāng)年阿耶本意是要阿姊將吳王過繼名下,那會人小,又什么都不懂,只要處理了葉氏,便好了?!?/br> 可到底不是自己肚子里出來的,應(yīng)后恐日后多生事變,便算了。 “殿下年幼,許多事情也急不得??善患币彩遣豢赡艿?,如今吳王在朝中亦有不少的支持者,他是個聰明的,明面與寒門黨來往,暗地又與崔家勾結(jié)?!?/br> 說罷,孫粲不禁嘆息,“若是我那崔家阿兄還在便好了,他是明白人,自然也不會令崔家變成如今這樣。只可惜他去得太早,長房那離了他,也沒有撐得起來的人了?!?/br> “你說得是那崔家大郎?” 應(yīng)冀神色古怪。 “自然是他,他年紀長我們許多,無論是我還是阿弟,便是阿嫻與謝五郎也得他照顧。他是真君子,心好,品性亦好?!被匚敉?,孫粲難免惆悵,想什么,也說什么了。 “你同他關(guān)系很好?” “我自然拿他當(dāng)做兄長對待??烧嬉撈饋恚鋵嵨以搯舅宦暟⒕说??!?/br> “其實……” 應(yīng)冀躊躇著想要說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是了,那周氏的事情如何了?” 如今她那養(yǎng)女又做了妃嬪,很是得寵,那日還哭纏著要武帝做主調(diào)查。 所幸最后被應(yīng)后攔下。 “應(yīng)仲不知從哪弄了周氏的骨骸,驗了以后,確實是中了毒?!?/br> “二郎,那日你們真看清了嗎?確定那死的就是周氏?” 應(yīng)冀終于斂了笑意,黑沉沉的臉上面無表情的,“何意?” “我只怕,若是有心人故意教唆挑撥丞相與你們兄弟的感情,那該怎么辦?!?/br> “若真是——那便是假的,也得給我成真的!” 那粗礪的大掌握緊了腰上的佩刀,殺意頓起,眸光只望向了窗外。 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的周氏死狀實在慘烈,底下人估計也是沒細看的。而他出去時候,已經(jīng)確認是周氏…… 若是周氏沒死呢? 倘若她沒死,用得也是個假尸首呢? 想到此處,他當(dāng)即便站起身,“我去尋一趟應(yīng)仲,這事還要聽他的意見?!?/br> 那應(yīng)桓近來也是倒霉,自裴郡主發(fā)現(xiàn)胞妹與丈夫的私情后,便將應(yīng)仲趕了出去,不再與他同睡。 那廝心里有鬼,也果真乖乖去了別的廂房,已有些日子沒去主院了。 應(yīng)冀來時,他正靠躺著發(fā)怔,也不知想什么,連他那兄弟說了什么也沒往心去。 直到—— “你說什么?那賤人敢耍我?” 應(yīng)仲怒目圓睜,拔了掛著的劍便要沖出去,“這賤婦也定是為了她那下三濫的豎子,別急,別急,待我都砍殺了,送他們?nèi)S泉底下做母子!” “你這是做什么,如今只是猜測,當(dāng)不了真話。你若這樣,我哪里敢在同你說什么。” 應(yīng)冀冷眼看著,竟有心情喝茶。 而應(yīng)仲愣了愣,也反應(yīng)過來,懊惱地抬腳將門又合上。 ”好兄弟,你也別笑我取樂。如今你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過去的恩怨先拋開,你裝癡拌傻多年,背地里也沒少算計我。便是在我身邊安插了人,給我下毒……這些也都不計較了。只是那周氏母子,擺明便是要來搶我兄弟二人的東西,莫不成這你也愿意嗎?二郎,那豎子自來以后,便常盯著孫氏瞧,那會你不在,被我撞見幾回,我怎么打罵,都沒用。他便是要看,還偏要做給我們瞧!這你又如何忍啊,不把那狗東西砍個稀碎,真對不起你在外的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