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眼睛要再大一點?！辜疽远鲗χ災恢械娜宋锼孛柘癜櫭?。

    「……我說，你十分鐘前說過『眼睛太大了』?！刮餮诺穆曇魪奈災坏睦瓤讉鞒?，有種暴風雨欲來前的平靜感。

    事實上她現(xiàn)在恨不得把季以恩給拆了好當她主機的零件！

    「剛剛是真的太大了??！不過現(xiàn)在又太小了一點?！辜疽远魃酚衅涫碌钠奉^論足，振振有詞。「然后眉毛再細一點，可是要黑一些?！?/br>
    「那樣子會變成印度人！」西雅不耐的低吼。她都不知道沒有情緒的自己，竟然可以被折騰到想殺人。

    「你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季以恩伸出指尖戳著螢幕，「還有這里，鼻子要再高一點！」

    「……我現(xiàn)在開始相信你真的看到印度人了。」西雅無奈地添上幾筆，好吧！身為一個人工主腦，她擁有極度優(yōu)良的自制力，不像人類總因自身的情緒而犯下種種錯誤。

    但她看著季以恩皺眉的樣子，她知道自己恐怕整個晚上都得耗在這里了。

    真想回去看昨天晚上下載的影集啊……西雅撇撇嘴。

    一旁的青蘋，站在不遠處，看著由季以恩口述，西雅負責素描，兩人共同合作所畫出的人像。嗯，像不像印度人她倒是分不出來，就是一名眉間戴著紅色水滴寶石的新嫁娘吧……

    如果季以恩敘述的內容沒錯，也跟現(xiàn)在西雅畫出來的沒有太大差別，那這個女子，就是他那天所看見的那名女子。

    季以恩本來以為西雅遍布在aitown內的監(jiān)視器，應該可以拍到那個女子的面容，卻沒想到那個位置不在鏡頭的監(jiān)控范圍內，結果只能由他來口述，讓西雅進行語音分析后，以素描的方式呈現(xiàn)在平面圖檔上。

    青蘋沒有看到季以恩口中的女子，自然無從對素描內容有所意見，但是季以恩說了又改，改了又不對。

    他們已經坐在這，跟西雅從白天磨到黑夜了。

    「對對對！就是這樣！就是她！」

    青蘋嚇了一跳，沒想到在她恍神的時候，季以恩忽然激動的大吼，青蘋低頭一看，一名有著鵝蛋臉的女子，額上的頭發(fā)全都被往后梳，露出明亮卻有些惶恐的大眼，抿著唇看著螢幕外的人。

    「青蘋，你說像不像？就是這個女人！我絕對不會認錯！」季以恩興奮的大呼小叫，還拉著青蘋要她仔細看看。

    「我又沒看到，認也認不出來」話雖如此，青蘋還是盯著螢幕上的素描人像一陣失神，「她……似乎有點面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br>
    「你這么說的話，我也有這種感覺欸……」季以恩一拍掌心，「難道是我們認識的人？你的親戚朋友里面有長得像她的嗎？」他指指螢幕。

    青蘋支著下巴，「讓我想想……」

    「那我也想想……難道是學校里面的人？不對啊，年紀看起來不像，這個女人看起來都快三十了，我有這么老的同學嗎？」季以恩苦思著。

    「給我等一下！你們這兩個傢伙……」西雅的聲音扭曲了一下，從喇叭內虛弱的傳出來，「難道你們都不看電視跟報紙的嗎？」

    身為一個人工智慧主腦，西雅為了這兩個傢伙的資訊貧瘠程度感到深深的可悲。

    季以恩跟青蘋對看一眼，很有默契地搖搖頭，「又要上班又要工作，哪來這么多時間，就算是前輩，也只會規(guī)定我們要看完報紙的財經版而已。其馀的版面通常拿來給lucky尿尿用?！辜疽远鳠o辜的攤手。

    「天哪……你們的生活好無趣。」西雅嘖嘖了兩聲，蒐集資訊就是她每天的生活樂趣，（也是自我學習的方法），她一個資訊中毒狂熱的主機，實在無法理解季以恩與青蘋的生活。

    「難道她是你的親戚朋友？」季以恩大感驚奇。

    「……」西雅沉默了一下，螢幕的喇叭瞬間破音，「我看起來像是有親戚朋友的樣子？」

    「說不定是什么西雅二號之類的?！辜疽远鲾D眉弄眼?！钙鋵嵨謇上壬恢蛔隽艘粋€西雅??！」他涼涼的開口。

    「有西雅二號的話，我一定裝在你的腦袋里！」西雅瞪了他一眼，這傢伙明知道她所有的情緒都是模擬人類，自身其實一點感覺都沒有，季以恩卻還是這么愛逗弄她！

    「她是青鳥。我們畫出來的這個女人?！刮餮欧艞壚^續(xù)跟季以恩糾纏，「被譽為本世紀最厲害的歌手，在這半年內迅速走紅，她唱過的歌，只要聽一次，你就絕對無法忘記。」

    西雅還哼了幾句現(xiàn)場示范，但她看著季以恩跟青蘋一臉茫然的樣子，乾脆從網路上攔截了歌曲，順便從喇叭內放出來。

    多希望能再見你一面，

    你就在我的心田，這是我們說過的誓言。

    我從山上而來，為你忘卻一切，

    我們能不能再相見……

    歌曲緩緩結束，點著日光燈的店里靜悄悄一片，季以恩抹了抹臉，看著皺起眉頭的青蘋，「這個歌聲太好了，好得不像是人的聲音。沒有人發(fā)現(xiàn)嗎？大家都被迷惑了？」

    青蘋點點頭，「也不能說是迷惑，這個聲音沒有蘊含雜質。但這聲音……的確不對勁，人類有著太多的情感，唱出來的聲音不會這么純粹，這是……妖怪的聲音？」她嘗試下了結論。

    「也只有妖怪，會在大半夜穿著一身喜服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吧！西雅，幫我查出她在哪，這個名為青鳥的女人，現(xiàn)在在哪里？」季以恩轉過頭，看著螢幕上戴著耳機哼著歌曲的西雅。

    「好討厭喔?！刮餮牌财沧?，「這樣我不就跟那些瘋狂的歌迷一樣了，人家可是很有格調的愛好著青鳥小姐呢！」她拿下耳機，慧黠的一笑，「記得幫我要簽名喔！」

    季以恩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如果我們兩個沒有被青鳥吃掉，變成她歌聲里的肥料的話，就幫你要簽名！」

    「嘻嘻，成交?！刮餮艔椓艘粋€響指，在一瞬間入侵了全臺中的監(jiān)視器，從各種影片中比對著青鳥的照片與動向。

    她吹了一聲口哨，「不要對我的效率太驚訝喔──她到臺中了，現(xiàn)在在私人餐廳吃晚餐，服務生剛剛上了焗烤田螺，如果青鳥小姐不要吃太快的話，你們應該還有兩個小時?！?/br>
    「你怎么知道還有兩個小時？」季以恩愣了一下。

    「……因為這家餐廳的前菜就是焗烤田螺，除非她有餐后再吃前菜的習慣?！刮餮艧o力的說著。

    她開始懷疑五郎先生根本所託非人吧？

    季以恩一點都沒有偵探的天分，她還是回去把全套福爾摩斯的影集給看完吧？至少比起寄望季以恩，這個主意真是太有建設性了！

    西雅遠端啟動了店內的印表機，答答答的列印著青鳥在臺中的地址。

    「謝啦！」季以恩點頭，迅速衝向了印表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