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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請自重、玖

    鄒儷有點后悔跟著這叫楚云琛的男人同行,這人給她的感覺就像頭野獸,凡事憑本能與直覺,如同她第一次見到他殺人那樣。不過確實講,她沒親眼見到他殺人,是回過神時發(fā)現(xiàn)馬匪全軍覆沒,不曉得他是使了怎樣的手段。

    邠涼這座綠洲小城是個無人管治的地帶,住這兒的人都單純得很,他們提供過客飲食跟水,以及給坐騎的糧草和其他必須品,比如地圖和人力,也就是嚮導(dǎo)。

    可是馬賊將這兒佔領(lǐng),一下子成了空城,楚云琛說把馬匪全滅的消息放出去,逃跑的人就會再回來這兒,鄒儷就跟著他往更西北的地方行走。

    他們找到城里的駱駝并準(zhǔn)備許多水和乾糧前往東墀國,途中休息就直接靠在駱駝身上,楚云琛仗著真氣護體根本不擔(dān)心有蝎子蟲蛇侵害,鄒儷卻很為難,但還是只得抓緊時間睡覺。

    于是在一個滿天繁星閃爍的秋夜里,楚云琛被異常流動的空氣和風(fēng)沙擾醒,他醒來看到沙漠中有個人手舞足蹈的跳著,想起很久以前jiejie和族人一起圍繞篝火跳的舞,懷念淺笑。

    跳舞的人尖叫:「笑什么快來救我?。∮袞|西爬到我褲管里啦!啊啊啊、呀──鑽到上面啦!」

    楚云琛大概清楚情況,隨手一掃就凌空點了她的xue,過去像搜身一樣兩手在她身上拍拍,在肚子摸到一條東西,便伸手往衣襟里把蛇揪出來扔開。鄒儷雙眼瞪大,一個「你」字跳了五、六遍還沒講出半句話,反倒是楚云琛揚首想了下才道:「一時忘了你是女子。我是無心的,你要是讓我負(fù)責(zé),我只得去出家了?!?/br>
    「混帳!」鄒儷氣得咬牙切齒,但她知道自己打不贏,也沒打算揪結(jié)這種事,回頭拿起劍在月下沙漠開始耍劍法宣洩。

    楚云琛吁了口氣搖搖頭,走回剛才靠著的駱駝面前摸摸牠脖子說:「沒事了?!?/br>
    鄒儷要是知道他對駱駝比對自己還親切,肯定又會更火大,她的劍式凌厲如針雨,主要是快攻,楚云琛像在觀賞表演,一手?jǐn)R在屈起的單膝上,等她發(fā)洩完。

    鄒儷挽劍收勢,瀟灑的將長發(fā)往后撥,斜眼睞向楚云琛,一派高傲的姿態(tài)朝他走來,隔了些距離坐在他旁邊,問說:「你怎么會進(jìn)沙漠?」

    楚云琛聽了抬頭凝望星空,沒有應(yīng)聲,鄒儷輕哼道:「不想答就算了。」

    「我想確認(rèn)一件事。很急切,很重要的事,大概也是在逃避同樣一件事?!?/br>
    「什么事?」

    「還不清楚,所以說不上。」

    「噢。」

    「你又為何到這兒?」

    「我找我姑姑啊?!?/br>
    「鄒支天進(jìn)了沙漠?」

    「我打聽到的消息是這樣?!?/br>
    「你一個女孩子怎么打聽?」

    「嘿。」她拉高音調(diào),表情夸張的說:「我怎么是女孩子啦!我花錢買消息不行?你少瞧不起人!」

    「沒有這意思。只是覺得你初生之犢,脾氣又大,需要人教一教。」

    鄒儷瞇眼,驟然起身將劍鋒對準(zhǔn)楚云琛一隻眼睛說:「你是指我沒教養(yǎng)是不是?」

    「這不是脾氣大是什么?」

    「信不信,我,拿你一顆眼珠去泡酒?!?/br>
    楚云琛忽地淺哼了聲,對她說:「你要是能解我心中所惑,給你一隻眼睛又算什么?!?/br>
    她感到有點窘迫,自己氣勢莫名弱了不少,啐了聲罵他一句瘋子又坐回原處,丟了句話問說:「你有什么疑惑,講來聽聽無妨?!?/br>
    「我有個朋友,他和一個男人以兄弟相稱住在一起?!?/br>
    「感情很好嘛?!?/br>
    「也沒有。」

    「沒有為什么住一塊兒?」

    「只是想有個照應(yīng),那劍客后來在外頭做事,去外地好幾天都沒消息。后來他們住的地方起了一場瘟疫。我朋友跟大夫、病人被關(guān)在一小片區(qū)域里自生自滅,他本想,反正自己活得太久也沒意思,不如盡一己之力能救幾個是幾個,萬一病死就被拖去燒,劍客回來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他不在,只會以為他離開了?!?/br>
    鄒儷歪頭想了下,打了個呵欠,沒打斷他的話,他接著講說:「可是沒想到劍客卻趕回來,還闖進(jìn)被官兵圍守的地方找我那朋友。我朋友看到劍客出現(xiàn),忽然捨不得就這么走了,但是劍客的雇主卻將人召回,劍客不得已又要離開?!?/br>
    鄒儷終于忍不住插話說:「我提幾個問題行不?」

    「講?!?/br>
    「你朋友很老?」

    「非常老?!?/br>
    「你朋友是男子,劍客也是男子?」

    「都是?!?/br>
    「他們是忘年之交啊……咦,難道你朋友喜歡劍客?」

    楚云琛想了下,淡淡笑應(yīng):「不清楚。就是不清楚才困擾。」

    鄒儷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撇嘴說:「哼,困擾的是你朋友怎么是你,關(guān)你何事,我看啊,你就是你朋友吧?!?/br>
    楚云琛面色不改應(yīng)說:「你瞧我的模樣,像是很老的么?」

    她微微鼓起臉頰,瞇眼細(xì)察,不甘心道:「是不像。你混淆線索對不?你就是你朋友,你朋友不老?!?/br>
    「他很老,真的?!?/br>
    她將長發(fā)重新扎成馬尾,躺到駱駝身上仰望夜空,嘆氣道:「那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沒在一起了。我朋友走了,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那個劍客,他覺得劍客喜歡的是那雇主?!?/br>
    「咦,他都沒想過要爭???萬一雇主不喜歡劍客怎么辦?」

    「他連自己是不是喜歡劍客都不清楚,怎么爭取,劍客是個聰明人,從來不需要人擔(dān)心。劍客是九命怪貓,死不了的?!?/br>
    「要是連你朋友都不擔(dān)心的話,我想他只是出于朋友的好感,也不是那種喜歡的意思吧。」她開始清點駱駝身上的東西,回話的語氣開始有點事不關(guān)己。

    「嗯?!?/br>
    鄒儷似乎覺得自己說話太輕率,偷瞄了眼旅伴,又說:「這只是我聽來的感覺,算不準(zhǔn)的。你跟你朋友不管怎么想,先靜下心才是。靜下心才看得清自己和世間的面貌?!?/br>
    「你不太像會說這樣的話?!?/br>
    「是我姑姑講的。我姑姑可是地上女將軍,我很敬佩她。我爹老是罵我損我,說我一點都沒姑娘家的樣子,為何我就得按別人的意思活成別的樣子,我也有我的理想。我瞧我姑姑就可以,為何我不行?」

    「你跟你姑姑感情很好?」

    「沒有。小時候感情是很好,后來我爹氣她亂教我,把她趕走,她只給了我一本劍譜。我的武功是自學(xué)來的,我爹發(fā)現(xiàn)之后將我毒打一頓,還將劍譜燒了。但他燒也沒用。」她鬼靈精怪的勾起一邊嘴角笑了,指指腦袋說道:「我記在這兒了?!?/br>
    她將東西重心安在駱駝身上,楚云琛將他負(fù)責(zé)的傢伙也安撫好,她說:「走吧。」

    路上鄒儷駕著駱駝跑到他旁邊問:「對了,你朋友有跟劍客談過沒有?」

    「沒有。心事未定如何談?」

    「就試探??!」

    「他會怕。萬一劍客從來都不曾、將來也不會對他有別的感覺,他們之間可能會因此結(jié)束。所以,我替他到沙漠里找萬佛窟,千佛洞。求盞明燈?!?/br>
    「楚兄,你對你朋友真好?!?/br>
    「做朋友得講義氣?!?/br>
    她眼睛發(fā)光把駱駝趨近,諂媚笑說:「那我跟你交個朋友吧。有機會我招待你來我家鄉(xiāng)玩,將來我要是有難就報你的名字,你來救我?!?/br>
    「我不交酒rou朋友?!?/br>
    「沒啊,我不請你酒rou就不是酒rou朋友了嘛!」

    遙遠(yuǎn)沙漠里,楚云琛在流浪,被一個古怪的男裝女人纏上。

    ***

    話說晉珣所在的地方,雖說地小人貧,但還是有幾樣特產(chǎn),比如這兒的水質(zhì)特別好,配合土質(zhì)能栽植一些果樹。雖然晉珣花許多時間和衛(wèi)璣相處,但該做的事一件也沒落下,這會兒又要和當(dāng)?shù)毓賳T一起參加入秋之后的祭祀活動。

    衛(wèi)璣自然去湊了熱鬧,名義上他還是晉珣的護衛(wèi),雖然根本沒什么機會讓他出面露兩手。說到這兒的官廟,據(jù)說是前朝某位王爺?shù)母∷慕?,一些?guī)制比晉珣住的地方都還要體面華麗,這廟像是佛道合一,左右門神是韋馱及伽藍(lán),小時候衛(wèi)璣常將后者認(rèn)成他所知的關(guān)公,但后來才想到這世界哪有關(guān)公這號人物。

    不過佛教神祇卻大同小異,祭拜神明祖先和一些節(jié)慶習(xí)俗都和他從前的世界差不多,他猜想這雖然是另一個空間,許多事物的進(jìn)展、人物輪回轉(zhuǎn)生這種事,說不定是依循相似甚至相同軌跡的。

    要不然這兒沒有關(guān)公卻有韋馱又怎么解釋?

    建筑物大抵上跟衛(wèi)璣印象的廟宇一樣,門上的牌匾、石鼓、門釘,他念高中參觀古蹟時老師就說門釘是按易經(jīng)內(nèi)涵去排列,但他不曉得這里照什么邏輯,莫非也有個周公,而且一樣有易經(jīng)?

    金石絲竹聲伴隨祭祀活動響徹老街,衛(wèi)璣跟著一行人走,漸漸神游天外,王爺府所改建的廟特別繁華,有許多細(xì)節(jié)吸引他,他雖不懂,也跟著一般百姓那樣看著墻上的繪畫,畫的典故是他陌生的,他心想回頭再去問晉珣,聽人講故事,接著又觀察敞廳前后的大柱,因為這兒的屋頂相當(dāng)沉重,柱子就立得特別多,雕飾彩繪弄得他有點眼花。

    正拱垂花間兩側(cè)直角的雕刻叫雀替,那兒雕了一個行龍蜿蜒,他目光慢移至通樑下的通橢,花鳥故事都被當(dāng)日工匠藻飾于此,官兵開始將間雜人等驅(qū)出廟外,衛(wèi)璣拿了一道牌令免除這種待遇,被請到廳旁的水廊佇候。

    更響亮的鑼鼓聲近了,外頭迎神的行列巡行完歸來,衛(wèi)璣還搞不清楚這間廟到底拜什么,神明的封號很長,念完得喝杯水,字又寫古字,衛(wèi)璣連辨識這時大梁國的字都有點吃力,遑論是古字。

    剛才被請走的人說這是太元真君廟,也不知掌管什么的,當(dāng)?shù)叵慊鸲κ?,兩旁供奉的分別是四位龍王及這兒的土地,往后還有其他神明,廟里有口古井,傳說井里有隻蟹精,所以被講成寶xue。

    晉珣穿著傳統(tǒng)禮服佩劍走在行列前段,旁人各執(zhí)禮器隨行入廟,那身衣裝看起來很不好行動,衛(wèi)璣覺得氣氛肅穆得有點壓迫,就悄悄從旁門溜到外頭喘口氣,身上還有廟里檀香的味道。廟外有一排蘋婆樹,花開極盛,有的已經(jīng)結(jié)果。

    「夏天明明就過了。你們開花結(jié)果不是太遲太慢了?」衛(wèi)璣取笑它們,開始摘這些燈籠小花的果子,水煮或烘烤后的味道像栗子。

    衣兜里都是果子,他也不管什么大廟祭祀了,乾脆跑回玨簃去煮鍋水來搞這些小果子。念頭一起,衛(wèi)璣已經(jīng)在跑去玨簃的路上,他不管下人們打招呼,直直跑去廚房跟廚子交代,自個兒添好茶水回院里等,坐在竹編椅上翹腳等零食吃。

    衛(wèi)璣心想,這世界是他陌生的又如何?每個人生來對一切都是陌生的。他對原來的世界有很多留戀的事物,從沖水馬桶、便利商店一直到電腦網(wǎng)路跟游戲,卻沒有特別放不下的人,因為他從小就覺得感情不可靠。

    在一起快樂就好,像嚼口香糖一樣,入口滋味特別香甜有勁,無論現(xiàn)代或古代不都是這樣?衛(wèi)璣現(xiàn)在吃著燈籠花的小果子,想起楚云琛的事就一笑置之,那個人走得那么瀟灑,他何必挽留。

    「你就走吧。越遠(yuǎn)越好,隨你開心好了。我也要過得開開心心的?!剐l(wèi)璣多塞了幾個煮好的果子,煮的松軟好吃,他留了些要給晉珣,再跑回房間搬來一張琴岸,還有掛在墻上的古琴。

    他把琴擺好,不遠(yuǎn)走廊有幾個下人察覺他要撫琴,不由得緩下步伐偷瞧,畢竟這個衛(wèi)公子生得俊俏不凡,想來除了劍術(shù),琴藝也是一流吧。

    殊不知衛(wèi)璣一手撩過琴弦,拉開嗓門毫無意韻高唱:「滄唉、海唉、笑──偷偷兩暗潮──潮起咿──潮──」

    樹上爆出吱嘎慘叫,好像是一隻小貓頭鷹從樹上驚嚇?biāo)ぢ?,衛(wèi)璣聽到那些下人發(fā)出恐慌的「噯訛!」的怪叫就逃跑,撓著額頭納悶道:「這么難聽???哈哈哈哈。」

    「我是故意唱這么難聽的?!顾匝宰哉Z,以前在山谷給楚云琛唱歌還挺正常,現(xiàn)在卻沒心情唱了。琴當(dāng)然也是亂彈,他根本就沒學(xué)過古琴。有些小說寫穿越文,會讓角色賣弄一下學(xué)到的詩文跟歌曲,他當(dāng)時覺得徹底犯規(guī),現(xiàn)在卻覺得如果用自己所知在這世界謀生存,也是種手段。

    沒穿越過的人自然講風(fēng)涼話,要是自己被丟到一樣的處境,或許想法又變了也不一定,但衛(wèi)璣穿來的時候是高中,真正會的事情就是玩樂,念書他也不太認(rèn)真,會的技能說得上是零。

    要論個性、才智、觀念,他沒一樣能跟在這兒遇到的人比,就連苗穹岸和宋言琬都遠(yuǎn)勝過他吧。而武功,簡直像是楚云琛施捨或強迫推銷的,但學(xué)了還是用不上。

    「砰。」

    「什么?。俊剐l(wèi)璣口氣不好的回頭瞪人,發(fā)現(xiàn)是晉珣撞上庭院小門的門板,正摀額失笑。

    「真是驚人?!?/br>
    「你怎么跑去撞門?」

    「剛才聽到你的琴音和歌聲,我還在想你是誰,原來是衛(wèi)璣。因為太訝異,一個沒留神就這樣了?!?/br>
    衛(wèi)璣走來幫晉珣察看額頭,有點尷尬又赧顏道:「這也能害你撞頭,虧你還能在宮里斗到長大?!?/br>
    「所以說剛才你的表演有多驚人啊?!?/br>
    「別再講啦?!?/br>
    「印象里你擊鼓還行,怎么這琴藝如此的、咳嗯?!?/br>
    「鼓又不難。咚滋咚滋咖咖咖?!?/br>
    「什么?」

    「沒事兒,當(dāng)我發(fā)神經(jīng)啦?!剐l(wèi)璣拉著晉珣的手讓他坐到椅子上,跟他說:「你等我。」講完就跑去拿藥油過來,晉珣躲開不肯讓他上藥,兩人開始使出小擒拿。

    打鬧了會兒,晉珣才罷手妥協(xié),衛(wèi)璣嘿嘿賊笑拿藥幫他擦,邊問:「干什么不讓我擦藥?」

    「那味道我不喜歡?!?/br>
    「幼稚。」衛(wèi)璣翻白眼說:「還當(dāng)是什么了不起的原因,比如你中了毒,配合這個藥油呢,你的毒就會發(fā)作什么的?!?/br>
    晉珣眼神有些異樣,用手輕輕戳了下他太陽xue說:「你鬼點子真是不少。」

    「知道我厲害了。還敢不敢夜里這么欺負(fù)我,吭???」

    「那我只好白天來了?!箷x珣突地將人拽到懷里,藥油滴了些出來,他不在意,只把衛(wèi)璣箍緊,混著某種偏執(zhí)的情緒在他耳畔低語:「衛(wèi)璣。你是我的?!?/br>
    衛(wèi)璣表情抽動,心想這不是什么言情小說才有的對白?哇擦,太好笑了!

    晉珣側(cè)過臉親吻衛(wèi)璣的耳朵,并沒留意衛(wèi)璣憋笑憋到扭曲的表情,他又說:「小璣,往后你就在我這兒好不好?喜歡什么我都給你弄來。」

    「你真當(dāng)自己在養(yǎng)雞啊。我可生不出蛋來啊?!?/br>
    晉珣的手伸到他腿間,隔了衣服摸到他器官調(diào)笑道:「蛋你不是有兩顆?」

    「功能不同啊?!剐l(wèi)璣深呼吸,抹臉起身,晉珣還拉著他一手,他回頭笑笑的說:「你想要我的喜歡,還是我的愛,或是我的心?你要單點還是全餐?全餐的話,代價很高,高到你會怕?!?/br>
    晉珣拉開嘴角,站起來抱住他說:「你給多少,我都要?!?/br>
    「那我不給的呢?」

    「我想辦法?!?/br>
    「想辦法怎么著?」

    「呵。」

    衛(wèi)璣其實沒打算問這么深入,如果晉珣能一直這樣就好了。要是哪天晉珣必須娶妻生子,他會瀟灑離開。圖一時痛快高興嘛,單純是談感情的話能有什么損失?

    「我想給你吃這個?!剐l(wèi)璣把零食端給他看。

    「這是什么?」

    衛(wèi)璣睜大眼訝道:「你不知道?」

    晉珣搖頭,聽到他自言自語說:「也是。我對我自己的世界都不像百科全書那么瞭解,你不知道這個也不奇怪?!?/br>
    「這是什么?」

    「小花的果子,很好吃的。嘗嘗?」

    晉珣往后退了些,摸他頭說:「你喜歡,你留著吃吧?!?/br>
    「你不想吃?」

    「不特別想。不過你要是堅持的話──」

    衛(wèi)璣把整盤果子都端走,往房間走了幾步回頭吐舌給他瞧,說:「不識貨。我自己吃,一個都不留給你。」

    「小璣。」

    「今晚你跟兩手相親相愛去吧。」

    衛(wèi)璣忽然鬧點脾氣是常有的事,晉珣知道這是因為他不安,一個防備心強的人,往往要花更多時間習(xí)慣一件事物、一個新環(huán)境,或一個人。晉珣從不為此困擾,站在外頭一笑置之,就回頭去忙他自個兒的事了。

    至于跑回房的衛(wèi)璣過了一會兒又跨出門檻張望,見院里沒半個人影,自己坐回椅子上將東西吃光,忽然有點寂寞,他其實希望晉珣進(jìn)來哄哄自己。當(dāng)然也不是要把他當(dāng)小娘子一樣寵著哄著,就是進(jìn)來再吵幾句他也開心,要不就是跟他乾瞪眼都好。

    「你真的喜歡我嗎?」衛(wèi)璣抬頭,剛過午的太陽光芒依舊刺眼,他瞇起眼看不清周圍景物,有時他覺得晉珣就像這時的陽光,耀眼奪目,但無法看清楚本質(zhì)。

    他問了管家晉珣的去處并悄悄跟出去,中庭轎子還在,在這兒很少會乘轎,騎馬的機會比在京城還多,衛(wèi)璣不便牽府里的馬匹,跑上高處張望,確認(rèn)方向后就踩著各家屋頂直奔向目的地。

    往南跑幾條街,朝小南門的方向去,見到兩棵起碼百年的長葉羅漢松與一棵黃連木,后頭即是當(dāng)?shù)夭堆茫龠^去就是地方官辦公的地方。衛(wèi)璣宛如一隻飛燕迅速翻入簷下,翩然落地,一隻黃狗正盯住他,他在嘴上豎中指噓聲要牠閉嘴,黃狗咬牙發(fā)出警示的悶吼,眼看就要吠叫,衛(wèi)璣啐道:「當(dāng)真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勢?!?/br>
    他睜大眼用掌風(fēng)空掃地面,捲起厚厚塵土,發(fā)功示威又拿捏分寸不驚動外頭的人,那隻狗立刻蔫了,夾著尾巴跑到樹叢底下裝可憐。

    「哼,知道老子厲害了?!剐l(wèi)璣拂了拂兩袖,昂首走過,到了官差往來的地點又摸到屋頂上晃,晉珣來這兒應(yīng)該是視察公務(wù)而已,他果然找到晉珣跟官老爺所在的小廳,門掩住,窗子卻敞開,聊的同時不時留意外頭動靜,他立刻將身形壓低,把自己當(dāng)作風(fēng)里一團飛絮落到他們正上方,側(cè)耳在瓦上偷聽。

    「這旨意是我二哥親自下的?」

    「是?!?/br>
    「看來他身邊的人著實是費心輔佐他?!箷x珣別有深意的說著,一旁高大的官老爺跟特地來下圣旨的內(nèi)侍都滿身大汗點頭苦笑,誠惶誠恐的模樣。

    晉珣將內(nèi)侍恭敬捧著的圣旨隨意接過,冷冷睨了他倆一眼,側(cè)過身又說:「你讓我二哥該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該聽的少聽,不該做的少做,安安份份做他的皇帝?!?/br>
    那二人唯唯諾諾,連大氣都不敢喘,衛(wèi)璣窺探時感到有趣又有點不可思議,他從不認(rèn)為晉珣是個會讓人嚇到飆出一身冷汗的傢伙,也許是貴族氣勢凌人,這世界的人又相當(dāng)重視尊卑位階,所以像他這樣不懂規(guī)矩的人被王府人輕視或厭惡并不奇怪,但衛(wèi)璣不太放心上,因為就像晉珣說的,不重要又得使喚的人不能拿來當(dāng)朋友,這些人只要怕自己就行了。

    要是以前的韓京熙就會天真的希望大家都做好朋友,可是衛(wèi)璣自小在云海山莊成長,明白很多人合得來不見得就能交心,交心得看機緣跟用心經(jīng)營,他不可能每個人都費心去交流,所以能有知己的人著實是幸運也幸福的。

    衛(wèi)璣聽半天,但屋里的人對話很少,他根本聽不出端倪,正想把瓦片稍微挪開聽仔細(xì)點兒,就聽到晉珣隱約揚起嗓音說:「屋頂上有我養(yǎng)的一隻鷹,看我不在就飛著跟上來,你們對我要是跟牠一般忠心,往后甜頭是少不了的。人就如螞蟻,只往有甜頭的地方去,不往水深火熱。記牢了。」

    兩道粗細(xì)高低不一的聲音傳出:「恭送王爺?!?/br>
    衛(wèi)璣額上不覺覆了層細(xì)汗,原來晉珣知道他偷偷跟來了。晉珣騎馬不先回府,而是往小南門走,速度極緩,待衛(wèi)璣跟來才停下朝人伸手,衛(wèi)璣借力想坐到他后面,晉珣卻略施巧勁把他摟到身前。

    「對不起?!?/br>
    晉珣淺笑,反問:「對不起什么?」

    「我偷聽?!?/br>
    「還有呢。」

    「還有?」

    「你偷溜出來。不是說乖乖待在那兒等我么?」

    衛(wèi)璣皺眉,抱怨道:「我到底是男人,年輕氣盛的,你關(guān)著我也不對啊。我也想像老鷹一樣高高飛翔?!?/br>
    「你不當(dāng)我的小璣了?」晉珣一手握住韁繩,一手環(huán)住衛(wèi)璣的腰。

    「在外頭我當(dāng)老鷹,回你這兒我就當(dāng)小雞,這樣行不行?」

    「好。不過就算是老鷹,你也是我的?!?/br>
    衛(wèi)璣嘀咕:「要不要貼個標(biāo)籤算了?!?/br>
    「我想在你身上,永遠(yuǎn)留下我的記號?!?/br>
    「什么?」

    「我給你烙個印子好不好?」

    衛(wèi)璣回頭看他,眼里不自覺有點驚惶,以他對晉珣的認(rèn)識,這種半真半假的話,不全然是調(diào)情或玩笑。他乾澀笑了兩聲,確認(rèn)道:「你,是認(rèn)真的?」

    「刺青的話,別人會瞧見你的身子。烙印的話,我們可以自己來?!?/br>
    「我……怕痛?!?/br>
    「我也是?!箷x珣親他臉頰,很輕很柔的說:「我會很心疼。但有時候得狠心一點,才能留得住什么。比如盆栽吧,每株草木在不同時候生長的情形都不同,你得時時留意,該修剪就別心軟,因為一時疏忽,它就會長成你最不愿見到的模樣,纏在樹身上的鐵絲亦然,該松就松,纏緊吃進(jìn)樹身里,最后是死路一條,但是完全沒有束縛也不行。」

    「你把我當(dāng)什么?」衛(wèi)璣失笑?!改惝?dāng)我是人還是草木?畜牲?」

    「你是你,也是我的寶物。我知道你害怕,但有時我真的控制不了,你不安,可知我比你更害怕?你多惦記別人一點,我就難受得不得了,你多看別人一眼,我就想把你的頭扳過來看著我,有時覺得想把你眼珠挖下來,泡在酒里吞下,最后你只記得我溫柔跟殘忍的樣子,但是不會再有別人。」

    今天的晉珣說了特別多的話,衛(wèi)璣從不知道這些,即使隱約感覺得到晉珣的支配欲、控制欲、佔有欲,但這些已經(jīng)強烈到讓人分不清是滋生于愛欲還是純粹的人性。

    愛對衛(wèi)璣而言從來不是人性必備的部分,他認(rèn)為愛是奇蹟,是幸運獲得的寶物,但絕對不是每個人都會有。而且還有非常多是冒牌貨,所以衛(wèi)璣并不奢求愛,談?wù)勑「星?,高興快樂就好。

    只是有些時候,衛(wèi)璣也渴望嘗一次這種情愛滋味,明知不會善終,難得善果,但還是暗自憧憬著。也許哪天有個人會為了他不顧一切,愛到瘋狂,那么他也愿意這樣回應(yīng)。

    「我不會再外頭亂來,對你也是一心一意,烙印什么的就不必了,你就別胡思亂想吧。何況這種事情留下的只是傷疤,我跟你只要一起相處,製作很多美好的回憶就行了。」衛(wèi)璣覺得晉珣實在太過悲觀,或許是成長環(huán)境使然,外在表現(xiàn)得再開朗淡定,內(nèi)在都有不安恐懼,難免往壞處想。然而,衛(wèi)璣想的是自己比這兒的人多接觸好幾年不同文化和價值觀洗禮,不敢期望自己能改變?nèi)魏稳?,但起碼要堅持信念和立場,不想輕易因為感動或一時情緒起落而迷失自我。

    晉珣聽他的話像是認(rèn)同,輕應(yīng)了聲,馬兒在郊外樹林輕快小跑步,自個兒載二人到水畔喝水,他們下馬來到樹蔭底下,晉珣摟著人親吻,衛(wèi)璣剛聽完他一番表白心情正好,主動環(huán)上對方頸子回應(yīng)。

    「嗯,還要?!剐l(wèi)璣雖是害羞,但仍主動索吻,試過幾次就沒那么彆扭,晉珣喜歡他的反應(yīng),兩人輕輕笑著,從淺嘗即止到難分難捨,晉珣伸舌勾弄,他嘗試挑逗,貼在彼此身上的手動作也越來越曖昧,晉珣將一腳嵌到他跨間暗示,他有些愣怔,低頭思忖道:「我沒試過野合。萬一讓蟲子咬了怎么辦,樹上也說不定有蛇?!?/br>
    「有我護著你還怕什么?!拐f話間,晉珣已經(jīng)把衛(wèi)璣的衣帶寬解,衣襟松開,再抽掉里面單衣的系繩,白滑好看的胸膛就若隱若現(xiàn),雖然不像女子那樣有兩團胸脯rou,鍛鍊過的年輕體魄還帶少年青澀的樣子,格外誘人情動。

    晉珣靠到衛(wèi)璣肩頸,聞著他微微發(fā)汗后的清爽氣息,一手摟他的腰,一手握他的手,哄道:「手腳又冷了。我哪次沒讓你開心過?哪次弄傷你了?」

    「是很舒服,但一開始難受?!剐l(wèi)璣嚥了下口水,內(nèi)心掙扎道:「你要是沒帶那些東西出來,不如我用手幫你就算了?還是,用嘴?」

    「想含我的?」晉珣淺笑回說:「不必。我有帶,為了你隨身帶著的。」

    衛(wèi)璣蹙眉失笑,狐疑道:「為我?不是為哪間館子里的姑娘吧?」

    「莫要冤枉夫君我啊。我對你也是一片癡心的。」

    兩人開始學(xué)人家唱小戲,衛(wèi)璣覺得自己越笑越樂,氣氛快被他笑壞了,停下玩笑動手去解開晉珣的褲子,晉珣那處早已脹得又硬又翹,往根部裹了濃密毛發(fā),彷彿猛獸怒目相對一般,他看呆了,晉珣擔(dān)心他看著害怕就端起他下巴親著,轉(zhuǎn)移其注意力。

    「看我眼睛就好。」晉珣一手伸到自己懷襟里邊說:「要不就看我的嘴,聽我的聲音,別光看它,一會兒也是要進(jìn)去,看不見的時候才舒爽不是?」

    衛(wèi)璣忍不住笑出聲,調(diào)侃說:「你別把我當(dāng)孩子哄。我這又不是第一次,慢慢會習(xí)慣的?!?/br>
    「我的情人真可愛?!箷x珣親他嘴、下巴,輕啃其喉結(jié),濕滑溫?zé)岬奈侵饾u下移至胸口,情色的囓咬他的乳尖,那兩點突起帶著極細(xì)小的結(jié)痂,是之前情事吮至紅腫留下的,如今觸碰著更別有番情趣。衛(wèi)璣因為細(xì)微刺疼癢麻而輕哼,半垂雙眸調(diào)息,馬兒跑到水里自行打發(fā),不理他們二人在樹下荒唐。

    衛(wèi)璣被親吻撫摸得腰腿酥麻,將一些重量倚在晉珣身上,晉珣取出潤滑的東西抹在手里往其幽境探索,手指扳著臀rou往溝縫里鑽鑿,前晚才被充份擴張過的xue口受風(fēng)微涼,觸到手指立即將它吸住,不停張縮。

    衛(wèi)璣吐著熱氣小口小口親啄晉珣的臉側(cè)和鎖骨,也把兩手伸去揉晉珣的屁股,晉珣一手往后拍他一下,他嘻笑兩聲,又愉快的調(diào)戲這人。

    其實衛(wèi)璣偶爾會有這樣的疑惑,這里的人跟他原本世界的古代人一樣都玩得大、說得保守?晉珣是難得喜歡做前戲,還是因為對他的態(tài)度特別,又或者天生風(fēng)流?

    「小璣,我好不好看?喜歡我不?」

    衛(wèi)璣摸摸他的頭,微笑道:「不管你生得怎樣,在我心里就是好看的。我自然喜歡你,要不又怎么肯與你做這樣的事。傻瓜?!?/br>
    「你會喜歡我多久?」

    這話就像一般人交往時女方喜歡確認(rèn)的事,衛(wèi)璣聞言一笑,覺得晉珣實在可愛,撥了下瀏海帥氣回答:「那自然是你喜歡我多久,我就喜歡你多久。你對我多好,我自然就對你多好了。感情是互相的嘛?!?/br>
    「若有這么一天,你我之間的感情你也能說放就放?」

    「放不掉又能怎樣?你要是不喜歡我,自然不會稀罕我的什么?!?/br>
    「我稀罕的。我稀罕?!箷x珣情緒有點高張,他將衛(wèi)璣轉(zhuǎn)身,讓人雙手撐著樹身,撩起衛(wèi)璣的衣裳露出下體,抓著自身性器挺入。

    衛(wèi)璣閉眼悶哼,他雖然對那事物有些害怕,但晉珣過深的執(zhí)念有時更讓他發(fā)毛,說不上是什么緣故,大概是種防衛(wèi)本能吧。

    被侵犯的地方開始抗拒,儘管衛(wèi)璣努力憑意志放松,身子還是繃緊肌rou想推出晉珣的傢伙,就這么一推一讓,晉珣倒光了所有清油在他們之間,衛(wèi)璣的衣褲濕了大片,他訝叫:「回去會被瞧見的。」

    「沒人敢說話?!箷x珣扣牢他的腰身小力將那根roubang往里頂,衛(wèi)璣哼了幾聲便由著他施為,光是這樣交合著,兩人的身心都是舒暢痛快的,疑慮矛盾暫且拋開,衛(wèi)璣享受到快感而越來越放得開,往后抬開的臀想讓那東西狠狠捅到深處,晉珣兩團rou袋更用力拍在他股間,體液油水被打得發(fā)稠。

    「啊,啊嗯,珣……好、嗯,嗯,我喜歡你。真心的。你一直,一直喜歡我好不好?」

    晉珣一手輕掐他發(fā)汗的后頸應(yīng)道:「好。我總喜歡你,也愛這么疼你。把臉……呼,轉(zhuǎn)過來?!顾纳ひ舻统炼?yán),飽含情欲。

    衛(wèi)璣聽話回頭,不覺媚眼如絲,他心里還記著前生的模樣,但這兒的人熟悉的卻是這張俊美惹人的容顏,這下便看得晉珣獸欲勃發(fā),他把人壓到樹干上抓過衛(wèi)璣下巴深吻,這姿勢其實并不舒服,但衛(wèi)璣仍配合伸舌與之糾纏,親得兩人嘴邊都是津液,衛(wèi)璣脖子酸了又回頭將額頭抵在樹干上喘氣,他覺得自己下面已經(jīng)被自身體液濡濕一片,本沒心情多瞅,但瞇起眼的視線瞥到一個東西在幽暗處泛著紅光,是落在葉子堆間的紅玉。

    「韜……」他沒有思考什么,只是反射性喃念那塊玉的名,聲音幾不可聞,晉珣正亢奮中并未聽見,只專心在快樂的事情上。他被頂?shù)靡换我换危暰€跟著晃動,眼里映著蓮韜,怎么覺得挺扎眼,所以他選擇把眼睛閉上。

    「做了幾遍都還這般濕軟緊窒,真、哼嗯,真不愧是我的人?!?/br>
    衛(wèi)璣站不住也不想站著了,放任自己由晉珣抓著,晉珣將他一隻腳的膝蓋往旁架高,這角度只要有人自附近經(jīng)過就能一眼看到他們在做什么,雖說是郊外,平常根本沒人出現(xiàn),衛(wèi)璣還是感到慌張。

    「啊、這樣不好,不要。珣,我回去再給你,不、不要這樣?!?/br>
    「別鬧。乖。」晉珣誘哄道:「回去就讓你睡覺,先讓我好好弄一回?!?/br>
    「唔嗯,唔啊……啊、啊嗯嗯……不行,好脹?!剐l(wèi)璣胡亂搖頭抗拒,晉珣不肯放下他一腳,他只能抱住眼前的樹被頂撞,那力道好像混雜了些內(nèi)力,將他頂?shù)媚X袋發(fā)昏,彷彿要將他身子貫穿似的,整棵樹被他抱住,搖下了片片秋葉,四周光影翩翩,他似歡似痛的哼吟起來。

    思緒被抽空,暢爽到有種快頓悟什么的錯覺,衛(wèi)璣仰首浪吟,覺得自己用許多精華澆灌這樹和底下的雜草,過高的草撓的他胯間有點刺疼,洩過的器官很快就垂軟了。

    突地上方樹枝陰影里冷光閃動,衛(wèi)璣驚得連忙用內(nèi)力震樹,將自己和晉珣都彈開來。晉珣抱著他的手不放把人往后拽,壓著衛(wèi)璣如狗爬似的在草叢間猛烈起伏,隨即低吼著盡數(shù)射予他,再回頭用蘊含內(nèi)力的吼聲斥退敵人。

    衛(wèi)璣驚怒害怕,暈得眼前發(fā)黑,耳朵聽到身后有人相斗出氣的聲音,抓過身上凌亂的衣服草草整理了下,褲子前后俱有濕意,渾身腥羶,但顧不得這么多,他擔(dān)心晉珣,起身想看清情勢。

    晉珣以拳掌勁勢推避敵人軟劍攻勢,身上仍被畫破幾道血口,衛(wèi)璣錯愕喚了聲「宋師兄」,那人才挽劍跳開,雙眼佈了血絲怒道:「賤人,你竟以色侍人,還和大師兄做這等下流骯臟的勾當(dāng)。還以為當(dāng)初你在山莊尚且自愛,不想是瞧不起山莊師兄弟,看中堂堂四皇子了。要是皇子各個都瞧上你,身后那處豈不要被──」

    「住口!」晉珣憤而雙手凌空朝宋言琬推了一掌,宋言琬及時避開,其身后大樹卻被掌風(fēng)摧折斷裂,內(nèi)力渾厚得可怕。

    衛(wèi)璣錯愕看他們打起來,宋言琬提劍又要刺往晉珣,他趕緊扯過已經(jīng)負(fù)傷的人并雙指捏住劍鋒,此舉出乎宋言琬和晉珣意料,衛(wèi)璣也有點訝異自己在緊要關(guān)頭發(fā)揮的能耐,當(dāng)下捲起劍身狠狠旋扭,注進(jìn)龐大內(nèi)力,逼得宋言琬為免斷臂而躍起轉(zhuǎn)了幾圈被蕩開。

    「喝!」宋言琬抽了口氣,眼看劍被衛(wèi)璣徒手震成碎片飛開刺進(jìn)草木間。

    「宋師兄,你為何──」衛(wèi)璣話未問出口,晉珣拾起一小片金屬擲射向宋言琬咽喉,宋言琬張口就中招,瞪大雙眼用氣音努力喊叫,血自動脈噴薄而出,立死。

    衛(wèi)璣詫異對晉珣叫道:「你干什么?我還沒問他話!」

    「他是來尋仇的。」

    「什么?」

    「我把云海山莊分化得很徹底,如今散落成幾個小派在江湖不成勢力,從前的云海山莊儼然成為廢墟,比起劍岳南派還蒼涼落魄?!箷x珣給自己點xue止血,收歛高昂的情緒又看向衛(wèi)璣講著:「要是你怨氣未消,我連南派也一併給滅了如何?」

    衛(wèi)璣懵了半晌遲疑問他說:「你這么做是為我?這可是欺師滅祖的大罪?!?/br>
    「我與江湖人往來本就帶了不同的意圖,在我心里,苗穹岸那幫老匹夫還算不上是我?guī)煾?,劍岳無論南北早就聲勢名望不存,既無利用價值,拿來給你解氣就算不得什么。別給我冠上這罪名,我只為了你,不為別人?!?/br>
    「你這話?!剐l(wèi)璣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的手腳比方才更冷,馀光瞥了眼宋言琬死不瞑目的樣子,低頭不忍睹卒。雖說宋師兄曾陷害他,好歹也關(guān)照過他許多回,他對舊識并非完全不念舊情的,想起薛德及薛海,好像有點了然,又問:「所以薛德他們投奔于你?」

    「是?!?/br>
    「現(xiàn)在他們?nèi)四???/br>
    「還在。我讓他們打理一些生意。」

    聽到那對兄弟安好,衛(wèi)璣松了口氣,但抬頭又瞧見晉珣別有深意的注視自己,好像對自己關(guān)心他人之事很不高興,那樣的醋意都快將他臉上燒蝕出坑洞了。

    衛(wèi)璣不敢再提別人,想起苗穹岸的死活自己不太介意,跟這人也不熟稔,所以多問一句:「苗莊主還在?」

    「他對你這么狠,你還在意他死活做什么?!箷x珣不見以往謙和有禮的模樣,走向衛(wèi)璣霸道將人橫抱起來,到水畔召回馬匹。

    衛(wèi)璣被抱牢,他不時轉(zhuǎn)頭覷向宋言琬尸首橫陳之處,惴惴不安。即便生前有過恩怨,人既已死,就不好再讓對方曝尸荒野,他左右想了想,鼓起勇氣開口說:「不將他埋了?」

    本來不認(rèn)為晉珣可怕,至少他從不覺得自己會跟那兩個官員一樣嚇出滿身冷汗,可是這下子也不曉得為何跟晉珣講話還得鼓起勇氣。

    晉珣根本不應(yīng)聲,目不斜視,用力夾了下馬腹,馬兒被他踢疼瘋狂奔馳,衛(wèi)璣不會騎馬,只得牢牢依附在他懷里,再沒有多講什么。

    回到王府之后晉珣并沒有讓衛(wèi)璣去沐浴,而是將人自王府門口一路抱進(jìn)居室里,衛(wèi)璣嚇得有點回不過神,等回神后身上不著片縷,兩腳被打開,晉珣含著他寶貝器官時而溫柔時而粗暴的對待,把他逼出眼淚。

    晉珣如此聰明,或許料到衛(wèi)璣會想趁夜里去將故人埋了,所以一晚都不讓人下床,直把人折騰壓榨到癱軟無力,而他也疲倦不已,抱著衛(wèi)璣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