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血磨盤]第26章HP為0的隊友獲得了復(fù)
防毒面具咣當(dāng)落地,阿迦葉的額上滿是汗滴。 她從未跑過這么快。疾風(fēng)如刀刃般割開她胸口的傷。血液自肺葉上涌,她卻連咳嗽的時間都沒有,強迫喉嚨將血咽了下去。 通道深處,傳來濃重的血腥味。阿迦葉的腳步停下,呆愣地注視前方。 嘎吱,嘎吱,嘎吱。 蝎辮猩紅,白骨裸露。殘肢斷臂,散在一邊。 蝎針的鋸齒掛著血rou,血瞳呆滯,有如野獸般撕咬著那具軀體。 背后,腳步漸近。蛇一般冰涼的聲音,滑過她的脖頸。 “殺吧,復(fù)仇吧。怎樣都可以。畢竟,是你的禮物。” 阿迦葉緩緩轉(zhuǎn)頭,雙眼赤紅。 血磨盤的領(lǐng)主站在那里,身側(cè)跟著兩個黑袍眾。 “呵,你想殺的,是我嗎?”黑曼巴的面上,是殘忍的笑意。他用手指輕輕滑著自己的喉嚨:“那么,要對準(zhǔn)這里?!?/br> 拳風(fēng),帶著最烈的殺氣,卻在他咽喉的一寸之處,停了下來。 眼淚,啪嗒滴落。 阿迦葉顫抖著雙膝,撲在地上,額頭碰著地面。 “求求、您。”她從喉中擠出哀求,咬緊牙關(guān),恥辱游走著她的每一條血管,“求您,【先驅(qū)·黑曼巴】大人,求您、救救神威……” 黑曼巴居高臨下,靴子碾著她的銀發(fā),留下臟污的痕跡。 “為什么,我要答應(yīng)背叛者的請求?” “這和背叛沒有關(guān)系!若您憎恨我,就殺死我!但是,神威——神威他,非常強大!比我聽說過的任何英雄,都要強大。他不應(yīng)該為了保護我這樣的【夜兔之恥】而死,這不是他的戰(zhàn)場,也不是他的終局。黑曼巴,您可以復(fù)活他,讓他為你所用。這么強大的戰(zhàn)士,復(fù)活對您只有好處。求您、求求您,黑曼巴——” 她不斷哀求著,黑曼巴卻不發(fā)一言。 良久,他發(fā)出一聲嘆息,拉她站起來,用衣袖抹去她的眼淚。 “我真是憎恨【求偶程式】?!彼鴾I的眼睛,“為什么,你連背叛的時候,看起來都那么——” “……什、么?” “我會復(fù)活他。即使,他是想要偷走你的賊寇。即使,他是想要奪取我領(lǐng)地的仇敵。只要,這能讓你開心——【代碼:T-00】?!?/br> 蝎針的啃噬停了下來。兩個黑袍眾,上前逐片撿起地上的碎骨和rou片。動作間,某個黑袍下露出了狼耳。 “……沐恩?”阿迦葉愣愣的,手不自覺地捂住疼痛的胸口。她的狗狗,之前…… “想揍就揍吧,這家伙也送你了?!焙诼驼f,“那天,我看到你給他的項圈,本來當(dāng)場就想將他撕碎。但是,既然你已經(jīng)做了標(biāo)記,我就不會亂動你的東西。” 他露出手上的腕表,點了幾下:“我把口令列表傳給你。蝎針的還要再調(diào)試一下,但沐恩,我已經(jīng)用你的聲紋開啟權(quán)限了。阿迦葉,給我你的手機。地下實驗室這里,只允許權(quán)限設(shè)備接入網(wǎng)絡(luò)?!?/br> “……沒有帶?!?/br> “這樣?!焙诼蛼吡搜凼眩瑥澭喑鲆恢谎芰艿耐蟊?,啪嗒扣到阿迦葉的手腕上。 一瞬,阿迦葉顫抖下,瞪大了眼睛,緊盯著撿起尸塊的沐恩。 黑曼巴用自己的腕表掃了一下。 “好了?!彼f,又注意到了阿迦葉奇怪的表情,“怎么了?” “不……沒什么。”她從嗓子中強行擠出詞句,握住腕表。 身著黑袍的那叁位,很快就收拾完畢,向通道的深處走去。阿迦葉呆望著他們的背影。 黑曼巴瞥了眼她蒼白的嘴唇:“教團的復(fù)活技術(shù)很成熟。你與其擔(dān)心那家伙,不如先——” 滴滴的通訊聲,從黑曼巴的腕表急促響起。他看了眼通訊人,眉緊緊蹙起。 “我有急事要去處理。這個,隨你心意?!?/br> 他從腰包中掏出巴掌大小的壓縮便攜急救盒,塞到阿迦葉的手里。 “你可以去看復(fù)活,也可以去我家休息,營養(yǎng)劑在冰箱第二格抽屜里,是你最喜歡的01型——那個老太婆,怎么偏偏在這種時候叫得那么急!” 他不悅地轉(zhuǎn)身離開,壓低聲音:“【冰鬼】,是我。對,安保系統(tǒng)是啟動了,但只是第一級而已。想傷到【他】,還早著……” 阿迦葉目送黑曼巴,轉(zhuǎn)身追在了叁個黑袍的后面。 他們沉默地前進,最終在一扇門前停下。沐恩伸出rou掌,摁上黑色屏幕。 鈦合金門唰啦開啟,濃厚的黑暗鋪展開來。身著黑袍的他們邁步進去,一下子便看不到了,仿佛融化在了黑暗里。 下一秒,重拳砰砰擊打軟rou,痛呼與慘叫被牢牢悶住。 “銀狼,閉眼。”低沉又溫和的聲音,仿若夏日清涼的小溪。 阿迦葉并未照做,只是大大地睜著眼睛,任由雙眼被驟然亮起的白光刺激出淚水。 眼前的地上,倒著一個暈倒的黑袍。而站立的,站立著的沐恩,蝎針,還有—— 赤發(fā)蝎辮的青年笑瞇瞇的,【虛界】在他的耳垂上閃耀。 “喲,阿迦葉。”神威說。 ━━━━ 淚,滑下了臉頰。 阿迦葉忍不住失聲痛哭,箭步撲進他的懷里。 “神威、神威!是你!你還活著,還活著!我還以為、還以為——” “【虛界】騙到你了?!鄙裢穆曇羰巧儆械臏睾?。 “笨蛋!太危險了吧?如果,黑曼巴也戴著【虛界】,如果,黑曼巴套上了你的腕表,如果,你被發(fā)現(xiàn)——” 神威任由她哭訴,輕輕撫摸她的銀發(fā),拂去被踩出來的灰塵。 “這里,弄臟了。”他說。 “洗掉就好了?!卑㈠热~的聲音哽咽,緊緊擁抱著他,仿佛一松手他便會消失。 她的淚染濕了他的衣襟。明明是溫?zé)岬囊后w,神威卻覺得胸口真是燙極了。他的指尖慢慢梳理她的銀發(fā),聽著她的哭聲一抽一抽的,漸漸從嚎啕轉(zhuǎn)為平靜。 “手感很毛糙呢。你平時不用護發(fā)素嗎?” “我嫌麻煩……” “不行,毛鱗片這種脆弱的東西,平時要精心護養(yǎng)。毛囊也是,對了,下次,帶你去看一個失去了毛囊的糟糕案例——” “噗,什么糟糕案例,就是禿頂?shù)拇笫灏??”阿迦葉破涕為笑。 她的眼角是晶瑩淚珠,嘴角卻燦爛地?fù)P起:“我會用護發(fā)素的。神威,只要你還活著,怎樣都好……” 毛絨絨的rou掌,輕輕撫著她的肩:“主人,您壓到他的傷口了……” 阿迦葉一驚,彈跳起來。 神威的腹部正在冒血。他慣穿深色的衣服,阿迦葉在激動之下,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 “你疼的話,應(yīng)該喊出來呀!”她趕忙從他的腰包中掏出止血劑,將他扶起。 云霧一片。神威享受著她的服務(wù),順帶瞥了眼蝎針和沐恩。 這兩位尷尬地站在一邊,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是滑稽。 從剛剛開始,阿迦葉對他們的態(tài)度,就是徹底的無視。雖說他們也是自作自受,但是,嘛,他偶爾也會想要仁慈一點。 “我沒事。”神威對阿迦葉說,“蝎針避開了動脈和主要臟器,所以完全不痛。剛剛沐恩幫我摁住了傷口,現(xiàn)在血管已經(jīng)開始愈合了?!?/br> “哦,是這樣嗎?”毫無起伏的語氣,阿迦葉微笑著,背后一片黑氣,“但是,蝎針刺到你是事實,沐恩捅到我也是事實。有什么不對嗎?” 超·級·生·氣。 蝎針和沐恩的額上冒著冷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他們張口無言,生怕連道歉都會惹她更加生氣。 神威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和蝎針是有來有回。我之前殺了他,這點小傷根本算不上什么。至于沐恩,那時候他是被控制了吧?要說是誰的錯的話……” 阿迦葉抿著唇,嘆了口氣。她幫神威噴好止血劑后,站了起來。 “擅自死掉的混賬?!彼龑π樥f,往前走了一步。蝎針一下子僵住,討好地?fù)u擺尾巴。 “被人騙走的笨蛋。”她對沐恩說,又往前走了一步。沐恩的耳朵耷拉下來,喉嚨里咕嚕著柔和的嗚咽。 “傻瓜?!彼p聲說,站在他們身前。 拳頭不輕不重地敲著他們的胸口。那雙碧眼盈盈地仰望他們,剛剛被哄好的眼淚,又冒了出來:“蝎針、沐恩,你們兩個、大傻瓜!嗚啊啊——” 這只雌性夜兔,哪來的那么多眼淚?她該是泉水的精靈吧? 他們慌亂地?fù)崛ニ臏I水,但她的眼睛仿佛壞掉的水龍頭。開關(guān)、開關(guān)在哪里——神威! 接到求助的眼神,這只因【求偶程式】而【對阿迦葉專精】的雄性夜兔,只是露出了深不可測的笑容。 “阿迦葉?!彼p聲喚她,“你要怎樣才會原諒他們呢?” 雌性夜兔的哭聲一頓,眼睛紅紅的。 “原諒?”她含著淚,望著他們,然后—— 擒拿抱摔十字固↑↑AB↓↓BA←A→←B→ “我阿迦葉雖打不過普通夜兔,但揍你們可綽綽有余!” 悶哼和哭嚎回響于室。 等到阿迦葉終于盡興了,她才喘著粗氣,叉腰指著地面:“坐下!” 她的額因那兇暴的動作而凝著冷汗,捂著胸口的樣子也十分令人在意,那搖晃的身體更是看得他們膽戰(zhàn)心驚。 他們多想勸她休息一下,但是,那兇狠得要把他們燉了的眼神…… 蝎針和沐恩乖乖跪坐在地,不敢有一絲異議。 “很好?!卑㈠热~揚起嘴角,“現(xiàn)在,把所有的事情,給我從頭到尾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