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就似你一個這樣的中學(xué)生，真的很小見?！埂改欠矫?。」「你對人十分有戒心?！顾钢业哪樀卣f。本醫(yī)生！難道就得像你一樣嗎？直言不諱的，我還沒有心理準(zhǔn)備跟你混熟呀?！赣薪湫摹赡苁呛檬乱舱f不定。」「是吧。」戒心？我那方面有戒心呀？

    「其實你有朋友的嗎？」「？？」我又呆了。

    「我覺得你這那種打電玩為樂的人，是不是叫宅?應(yīng)該不會有朋友的。」「哦……」她媽的！她從何而出我是個宅愛又打電玩呀！雖然我的確是，但也不可能覺得我沒朋友！我有的！

    「呵呵?！顾壠痣p眼恥笑我。居然公然侮辱我！

    「哈哈！那你獨(dú)自在家中會不會很孤獨(dú)？」「啥？」「你根本沒有朋友會陪你？」呀！完全胡思亂想，我怎會沒朋友！我怎會沒朋友！

    「所以才要打電玩作樂，呵呵呵！」「啥？」混帳！混帳！混帳！混帳！混帳！

    「你真非一般的搞笑！」「……」媽呀！不是我搞笑，而是你在自導(dǎo)自演，而且我完全不覺得好笑！

    「你是打電玩的，那你平時有什么會玩？我之前中學(xué)生的時候，大家都會玩什么靈古堡。那你有沒有玩過?！构疟ぃ?/br>
    「是那個恐怖游戲嗎？」「好像賣點(diǎn)是恐怖的?！埂高@游戲有很多版本的，你是講那一個？」其實我只玩過幾個版的，希望不要說中我沒接觸那些。

    「我忘記了，有很多版的嗎？」「嗯?！?/br>
    「那你玩到最新的？」「嗯?！埂腹皇莻€宅！」混帳！

    她又自滿地笑起來?！腹　拱?，這個他媽的混帳呀，為什么她能在如此不知廉恥！

    「你應(yīng)該多點(diǎn)對人接觸，不然的話就真的孤獨(dú)終身呀?！埂浮刮矣袣鉄o力……

    「其實，你真的沒有問題嗎？」「問題？」她該不會以為那種恐怖游戲能嚇倒我吧。

    「昨天你可是活生生對著一個人的生離死別呀?！顾裆仄饋?，那張笑盈盈的臉竟能變得如此?！秆健股x死別嗎，對！昨日我失足受傷，雙足血流灘地的時候那個老佰救了我，然后經(jīng)過車站后想跑去醫(yī)院，那老伯途中……途中死了。

    我不自然地吞口水?！刚Ｈ说脑?，應(yīng)該醒來時連呼吸都有困難！」「啥？」有那么嚴(yán)重的后遺癥！

    「然而你醒來的時間居然能正?；卮鹞业膯栴}。你不記得嗎?我當(dāng)時問你電話號碼，你不加思索地回答我！」「呀?！沟拇_，當(dāng)時腦筋清醒得令人吃驚，我還思量如何打發(fā)本醫(yī)生。

    「你的腦袋有問題的嗎？要是我，我看到一個人在我面前突然不停流血，之后穿了個血洞，我至小三天都瘋狂嘔吐！」「哇！」哇！如此夸張！

    「不不不！你……你剛才尿床……咦！那我剛才還難以自制地嘲笑你，真的很抱歉！」她大吃一驚后鞠躬道歉起來?！覆挥昧恕雇郏≌嬗姓\意！但我更加怒火燒心，倒不如本醫(yī)生你先去一下尿床，然后再讓我嘲笑你，這樣才公平！

    本醫(yī)生又變回好奇的模樣?！改愫芾潇o吧，還是你內(nèi)里根本六神無主？」「我不知道……」感覺居然平平無奇，實在難以自信。但說到后遺癥，早上時我完全精神崩潰，似睡覺又不在睡覺，似做夢不在做夢，這也算后遺癥吧？

    想著想著，背后又起雞皮疙瘩，不由自主地感到極度的恐懼。

    「又不知道？」本醫(yī)生露出懷疑的表情。

    本醫(yī)生肯定地道。「你知道的！」媽的，她把臉擺得十分近，害得我不好意思地轉(zhuǎn)移視線。知道了!你這惡魔，告訴你好了！

    「……」

    我欲言又止。始終我連老媽都沒告知，如今要先吐于個外人，我實在難以啟齒?？赡?，我真的很有戒心也說不定。

    「其實……」我決定瞞天過海，隨便想三兩個謊言輕輕帶過就算。

    她猛然又拍我的肩膀，又自信滿滿地說?！阜判陌?，我是醫(yī)生來的吧，有什么難題我一定會幫你解決！」「……」

    見我反應(yīng)不大，她又再道?！改惆残模移鋵嵤前嗣媪岘嚨?，我什么都會，在學(xué)生的時候大家都叫我八面本！」「……」哈！

    我心內(nèi)感到點(diǎn)丁兒安慰，但細(xì)想就知，本醫(yī)生完全信口開河!她會八面玲瓏何需做醫(yī)生，雖然醫(yī)生要求學(xué)歷高。而且應(yīng)也要求人們有一棵關(guān)懷的心的。但究竟還不是心理醫(yī)生，你怎能幫到我的心靈創(chuàng)傷呀！

    「你怎么就不信我，真的！我讀醫(yī)不過想完成行醫(yī)的志愿而且，我在其他領(lǐng)域都略有所長！」她自信滿滿拍胸，哈！唉，真令人哭笑不得……

    「好吧，既然你暫時守口如瓶，我也無意犯戒你的私人領(lǐng)地?！埂浮贡踞t(yī)生垂頭喪氣。

    「高，高，高」「你jiejie應(yīng)該來了?！贡踞t(yī)生站起來又說?！改愫煤每紤]吧，我會到圖書館預(yù)備很多很多的心理書！絕對能解決你的問題的！」「……」

    「所以你一定告訴我，我是醫(yī)生來的！」我微微點(diǎn)頭?？此荒樞赜谐芍竦臉幼?，唉！她又怎會幫到我。

    但心中抽象的不安，確實得點(diǎn)兒紓緩，也許我真的在相信她。

    咦！不對，她說謊！既然她是八面玲瓏，什么都會，何需到圖書館看心理書？惡補(bǔ)嗎，哈！

    「嗄……」

    門外傳來連綿間聊小聲，jiejie跟本醫(yī)生在聊我嗎？

    突然?！干钌?！」門應(yīng)聲打開，迅速撞向墻身發(fā)出「碰」一聲巨響。

    哇！我嚇得動彈不得。

    「啥？」我驚叫，而jiejie激動地問，「深山，有沒有事呀？」聲音親切得來帶點(diǎn)暴力！眼神像看到獵物一樣兇狠！

    「深山！」一邊叫一邊抱著我！

    「深山！你有沒有事呀！」「哇！」她右手撫摸我的頭，左手恐殘無比大大力抓著我的手。痛死我！jiejie你不用太激動的！

    而激烈的痛楚令我神經(jīng)完全蘇醒過來。

    「深山你有沒有事呀？」真無聊的一問，我痛痛快快帶著憤怒大聲地回答！「沒有！」

    「你腳弄傷是不是？」「不是！」還問！

    「深山！很痛嗎？你的腳很痛嗎？」「是你的手弄痛我！」jiejie吃驚后，微微放松了手，但事實上還是很緊！

    「沒問題的，你太緊張了?！刮椅⑽参恐鴍iejie，jiejie表情也快接近崩潰了，我始終都要拯救她的。

    「真的沒有問題嗎？那是什么問題？」「……」唉！他媽的，我一目了然了！真的傷痛欲絕呀，還對本醫(yī)生抱有點(diǎn)期望，剛才你跟jiejie談天的時候，居然不是在說清楚我的情況呀！嗚呀！我是在失禁的！你叫我怎去下臺呀！

    「就是沒問題的，放心。」「沒有問題?什么問題？」「……」我不能告訴你的！

    「等回兒，你腳傷得連走路都有問題時時候，怎么辦呀！」jiejie在我面前扯嗓大喊。

    說完后，jiejie緊抱著我?！竼柩?！」還痛快地哭出來，聲音由我右耳暢通無阻直接傳來，真震撼的大聲。

    有點(diǎn)兒愧疚，剛才還怒她抓得我手痛，我實在太無恥。

    「我真的是太大意了，還真的想回家!我應(yīng)該一直陪你！」「不關(guān)你事的?！筳iejie全身的緊緊抱著我，這種力度……她實在對我過于cao心了。

    「嗚呀……剛才本醫(yī)生說過你的腳其實很有危險的！今次能走回路只是一時的幸運(yùn)，還提點(diǎn)我要好好照顧你?！乖瓉砣绱?，我更還錯怪本醫(yī)生，其實她該講的都有講呀，只是我太以氣用事。其實本醫(yī)生都有做到醫(yī)生的責(zé)任吧。

    「所以……你告訴我吧！深山，到底什么事……」jiejie哭得如同欲斷腸一樣，連發(fā)聲都有困難?？墒茄剑”踞t(yī)生，你還是有說我失禁的事情！

    我慢慢安撫jiejie，一邊思量如何去打發(fā)jiejie……

    躺在床上。

    一小時前，我硬著頭皮，不顧面子存活，講了尿床的事。

    誰叫jiejie哭得令人痛心，見她淚流滿面的樣子，我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將事實告訴她啦。我尿床，我的的確確是尿床！

    誰知jiejie聽到后居然泰若自然，這就是比我年長而累積下來的經(jīng)驗？

    之后幫我更換衣褲，抱我走，連瞼都沒有紅過。

    最后還叮囑我不要生事后，就跟本醫(yī)生聊過不停。一邊聊天，一邊步離。

    之后就音訊全無了，現(xiàn)在還在談天吧。

    我是什么都告訴了jiejie了。

    但是，突然有個高大的男人走來，揍我一頓的事，我就隻字不提。

    我怕jiejie知道后會測不幸。

    但是，我在害怕嗎？

    我是在害怕那個男人復(fù)仇？明明就是那個男人不知所謂地撩事斗非！什么都沒講，也沒有理解人！

    抓著我的右手，狠狠地握緊，緊握萫。把人看得根本不像人！

    當(dāng)我是野生動物嗎？自己是獵人，獵殺獵物，虐殺獵物。以為自己是天公地道的！

    我也是受害者呀混帳！

    他根本就是野蠻！可惡！長得那么高壯就來當(dāng)壞事？

    很憤怒，心因為我激動跳得異常急速。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聲是爆炸，一連串的爆炸?！皋Z！……」

    這算是生命的聲音吧？在上一次我聽到這種聲音，就是運(yùn)動會的場上。

    當(dāng)時我花光好一輩子的氣力，一鼓作氣跑了三千米。

    當(dāng)時，我口渴極至腳步浮浮，身體毫無力氣，還不停不停地噁，而心跳就像現(xiàn)在，撲通！撲通！的跳。

    想起來真十分沒有實感。

    我舉起右手，望著它，才感到丁點(diǎn)兒生存的快樂。

    我在生存。

    而那個老伯就死了。

    那個男人……

    如果我猜想正確，可能那個男人就是老伯的兒子。

    如果我喪了至親，我會有留下手不傷人的覺悟嗎？

    情有可原嗎？

    那個男人抓著右手的時間，我連瞪他正瞼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居然連一下都沒有。

    一下都沒有。

    我畏懼他嗎？其實我跟老伯都是應(yīng)該死的嗎？我如今只在茍且偷生而且嗎？

    「呀……」苦惱，非?？鄲溃^混亂得快爆開。

    沉思一頓。

    突然，背后起雞毛蒜皮，恐懼，視線開始矇矓。

    十分矇矓了。

    矇矓。

    這是早上突如其來的惡夢。

    ……

    黑色一片的環(huán)境，深度不明，高度不明，寬度不明。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聲一直跳動，跳了多久？

    「喂，你殺死了我?！雇蝗幻媲俺霈F(xiàn)了老伯巨大的臉，縐紋深，眼神似想殺了你一樣。

    「為什么要?dú)⑺牢?？為什么要?dú)⑺牢遥繛槭裁匆獨(dú)⑺牢?？為什么要?dú)⑺牢?？為什么要?dú)⑺牢?？為什么要?dú)⑺牢?？……?/br>
    講，不停的講，講了多久，講了多少次？

    你講還是我講呀？我不知道呀！

    「你殺死了我父？你殺死他？」一個很大的頭突然閃現(xiàn)我旁。你又是誰？是明星嗎？

    他的樣子混濁，開始，慢慢的扭曲，扭曲。

    變成了一名明星，是誰？是明星？那個明星？

    「你殺死了我！」老伯說。

    「你殺死了我父！」明星說。

    「你殺死了我父！」老伯說。

    「你殺死了我！」明星說。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兩人異口同聲。

    「你死！」老伯隨風(fēng)而逝?！赴郑　姑餍莻挠^，忍不住哭泣出來了。

    樣子又扭曲回男人的樣子，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呀。

    男人頭追著老伯消失的方向，飛了過去。而我身體像似有條看不見的繩索，也強(qiáng)被強(qiáng)行扯過去。

    「爸！」「爸！」「爸！」「爸！」「爸！」

    男人頭一邊走，一邊徒勞無功地大叫。

    到底叫了多久了。

    時間是什么東西？

    男人你又想怎樣？

    「爸！」「爸！」「爸！」

    男人一直叫，毫無原因地叫，為什么你要叫？

    「爸！」神經(jīng)病。

    「爸！」

    男人突如其來一聲巨響，我張開眼睛！

    「哇！」也不由自主叫了一聲。

    汗流浹背，身體熱過不行，眼睛張開得難以自信，感覺不太自然，很不自然。

    「嗄……嗄……嗄……嗄……嗄……」腦筋極不靈光，用不了，我確定用不了，所以不用。

    但是腦部難得的自我運(yùn)作起來，一段段變態(tài)的畫面出現(xiàn)在我面前，很恐怖，很血腥。

    又干什么呀！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我完全忍不住激動，握拳亂揮?！秆?！」

    我控制不了的嗎？我又發(fā)惡夢了！真他媽的！為什么這次的夢會如此真實，我完全記憶猶新，這還能叫夢嗎？犯規(guī)！

    我咬牙切齒，眼眶不停涌出水。

    什么事都不是我控制的！男人又是，老伯又是，連夢都對我置諸不理！

    去死！什么都去死！

    我抱頭痛哭，我抑止不了我狂怒而如害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