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警察x犯罪嫌疑人】

    「退去哪里？」我還是坐了下來，不然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一屁股把紙袋壓扁，一陣清麗的香水味竄了出來「臺中還是高雄？」

    「看你喜歡哪里?！?/br>
    「你跟隊長說了。」我把想到隊長從來沒那么憐香惜玉，篤定的說。

    「稍微提了一下?！箙紊信笞叩轿业奈恢茫瑤臀夷闷鹞业臇|西「走吧，回家吧?！?/br>
    睡不到三個小時我就醒了。

    呂尚朋還在睡，我起床，看著椅子上的紙袋。

    呂尚朋以為是我的東西，順手帶回來了。我不是沒有看到，但我沒阻止他。

    我進(jìn)浴室，脫去衣服，昨晚我就洗過一次了，我把水溫調(diào)到我能容忍的最高溫度，感受熱水像是針刺一樣刺在背上近似疼痛的感覺。

    我昨晚已經(jīng)重頭到腳抹了洗發(fā)精和沐浴乳，試圖洗掉皮膚上污染海水的臭味。

    要是我的記憶能跟著一起清除就好了。

    調(diào)職到臺中還是高雄其實我都無所謂。

    在這個禮拜以前，我都無所謂。

    我洗好澡出來，紙袋還在椅子上，我把它帶進(jìn)客廳，我把紙袋提起來，這是一個高級硬挺的紙袋，我順了順?biāo)晃覊旱陌櫚桶偷木€條，里面的衣服折疊的很好，是一件奶油白的針織馬球衫和一條西裝褲。

    我盯著針織條紋看，像是要把他看出一個洞來。

    宋德妮在想什么？她把我推進(jìn)海里，她意圖謀殺我，然后再送我衣服？

    「你要吃早餐嗎？」呂尚朋攀在門框上，睡眼惺忪的問道。

    他嚇了我一跳，我把衣服抱進(jìn)懷里，宋德妮沒有說謊，這衣服的確有她的味道。

    「要?！?/br>
    呂尚朋搓搓自己的頭，搖搖晃晃往廚房去。

    我抓起衣服回到臥室，我們的臥室衣柜是分開的，我匆匆打開一個抽屜，把衣服給塞進(jìn)去。

    氣喘吁吁的用力闔上抽屜。

    這是個平和的早晨。

    呂尚朋喜歡做早餐，他在煎蛋、泡咖啡的時候想事情，這是他的儀式。

    他穿著黑色長袖棉衫，捲起的袖子底下露出肌rou線條的手臂，儘管我們從交往到結(jié)婚已經(jīng)那么久遠(yuǎn)了，客觀來說，我還是覺得他有吸引力。

    我坐在餐桌前，想著短短四天，我的世界就天翻地覆。我這幾天活得像是電影的演員，不停的被突如其來的意外追著跑，就像是被丟進(jìn)一個我沒參加甄選的電影。

    手機(jī)鈴聲打翻了這份表面的寧靜。

    呂尚朋看了我一眼，我拿起桌上的手機(jī)，是隊長的來電「詹嵐，需要你去拿目擊證人的證據(jù)?！?/br>
    為什么是我？

    我看了呂尚朋一眼，我感到非常困惑，我以為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被冰凍直到調(diào)職。

    「目擊證人指定你?！?/br>
    「非你不可?！龟犻L重重的強(qiáng)調(diào)道。

    ＊

    「你說你拍到了兇手？」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女孩，我們確認(rèn)過姓名和電話，我也給她看了我的證件，她頭發(fā)亂糟糟的，衣服也是，輕薄的棉衫布鞋一直踢著桌腳，整個人像是整夜沒睡。

    「對。」女孩的手掌不斷在她那件黑色牛仔褲上抹，看起來手心都是汗「我，我本來是在拍影片的，我沒，我昨天回去想剪影片才發(fā)現(xiàn)我，我錄到那個死掉人和和兇手！」

    「你看到兇手行兇？」

    「他把人推進(jìn)海里！」女孩直接給我一個隨身碟，她像是終于擺脫燙手山芋，說完就直接站起來。

    「你認(rèn)識我嗎？」我問道「為什么指定找我？」

    「別人介紹的?！?/br>
    這句話很難不讓我多想。

    這是宋德妮的咖啡廳?；蛟S在那艘船上的客人都和宋德妮有來往也不一定。

    女孩走了，我拿著隨身碟有些如夢似幻。

    「這樣你還需要調(diào)職嗎？」宋德妮在女孩的座位坐下。

    我往后靠在椅背上，雙手環(huán)胸，審視她。

    她穿著一件綠色毛邊長版外套，扣子很特別，是金色的環(huán)扣，讓她顯得頎長又時髦。

    「新聞可以開始定調(diào)了，說這是船運(yùn)公司內(nèi)部糾紛，總經(jīng)理張宇昇和李明亮老闆發(fā)生口角，因而把李明亮推入海里?！?/br>
    「你解決了一樁殺人案?！顾蔚履菽抗馀c我相遇，面露微笑，「過失殺人或蓄意殺人？」

    她都聽到了。我和呂尚朋的在局里的談話。

    「你想要什么？」我齜出利牙，宋德妮總是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是我卻不知道她要什么，我總是處于下風(fēng)，「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宋德妮站起來，她把手伸進(jìn)她的外套口袋，我下意識探往我的腰邊，但我的手槍腰套上面空空如也。我的手槍浸水損壞了，我還沒拿到新的配槍。

    「你做什么？」

    「我不會讓你走的?！顾蔚履輳目诖统鲆粋€發(fā)夾，她彎下腰來，她俯視了我五秒，她總不懂得是把我前額的碎發(fā)撥開，很仔細(xì)的用手指順著每根發(fā)絲，最后用發(fā)夾固定，還像是蓋章似的拍了拍。

    「你別想離開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