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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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這種強(qiáng)制的手段他嫻熟得很。 如果可以,賽佳兒真想看看那雙眼睛會是怎樣的眼色。 她擅長通過人的眼睛揣測這人心中所想。 但面對眼前這人,顯然不能。 “如果我不答應(yīng)呢?” 賽佳兒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 她知道要是再往前踏一步,她這一生就基本這么定了。 說好聽點(diǎn),捧她進(jìn)圈當(dāng)搖錢樹。 直白點(diǎn),她將會徹徹底底淪為他們這類人的玩物。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玉戒,手指輕點(diǎn)桌面,絲毫不著急。 也是,他總是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手中的籌碼足夠讓他勝券在握。 “我想賽小姐會作出最明智的選擇?!?/br> 他的話術(shù)總是這樣,拿捏人心,恰到好處。 覺得蠢到?jīng)]邊的問題他壓根不屑于回答,直接明了地告訴你后果和解決方法。 他這人,真是難以捉摸。 危險十足。 恰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扣響。 他低聲喊進(jìn)。 聞盛推門而入,手中拿著資料,眼神在她身上停片刻后轉(zhuǎn)向一邊。 “官爺,這是剛整理好的名單和賬目。” 手指輕點(diǎn)桌面示意他放下。 而后,他淡淡開口:“尾收得怎么樣?” 聞盛看了眼賽佳兒,猶豫要不要開口。 他盲,卻能洞悉室內(nèi)每一個眼神交匯。 “沒事,說吧?!?/br> 絲毫不把她當(dāng)外人。 “張佬那邊的賬目作假已經(jīng)查清楚了,他前幾年就已經(jīng)和大陸那邊知名的幾家公司私聯(lián),私底下和那邊的商賈你來我往的小動作都在這上面,那邊的人清得差不多了,張佬的底細(xì)多但弱,應(yīng)該這幾天就能徹底清除。” 聞盛說著一連串的話,完全不像他平時吊兒郎當(dāng)?shù)恼{(diào)。 假正經(jīng)。 賽佳兒在心里調(diào)侃。 “這些賬目已經(jīng)被條子(警察)盯上了,您看......” “好久沒和許局飲茶了?!闭f著,他抿了口茶。 意思顯而易見。 “我這就去辦?!?/br> “會里怎么樣?” “張佬出事,會里那些蠢貨馬腳就收回去了,這招殺雞儆猴還是挺有用的?!?/br> “弄死沒?” “半生不死?!?/br> “留口氣,他還有用?!?/br> 兩人的對話看似平淡,但蘊(yùn)含的信息量巨大。 他們用輕松的口吻談?wù)撝说纳馈?/br> 輕松到,就好像今天晚飯食什么。 賽佳兒聽著兩人間的對話,心跳如雷,不自在地?fù)芰擞涱^發(fā)。 “順帶將賽小姐送回去?!彼_口,似乎也沒了飲茶的興致,緩緩又道一句:“合同明日就會擬出來?!?/br> 連給她拒絕的機(jī)會都沒有。 她跟在聞盛后頭出來。 這回倒是直接坐了副駕。 這是他常開的車,是自己的。 置物臺里有煙,她知道。 動作熟練地拿出,叼在嘴里,手撐著腦袋挨著窗沿。 嘴巴一上一下地咬著煙,車子駛離莊園。 “借個火唄?!彼_口,手指攀上身旁的男人。 輕輕勾著,模樣曖昧。 聞盛單手掌著方向盤,一手從兜里掏出火機(jī)。 她剛想伸手接。 一個急剎車,她往前傾。 她下意識地爆粗:“癡線??!” 聞盛解開安全帶,松了松領(lǐng)口,向她看過來。 那眼神像是吃人。 看得她心里發(fā)毛。 火機(jī)在他手上轉(zhuǎn)著,他居高臨下的模樣讓賽佳兒很不爽。 她同樣看著他。 兩人間的對視就像是擦槍的火。 半晌,他覆上她的下頜:“你不該招惹他的?!?/br> 賽佳兒氣笑了,回:“不然呢?找你有用嗎?他不也是你的主?” 一連三問。 最后那句直接惹火了聞盛,觸到了他心里的雷點(diǎn)。 手上力度猛地加重,但面上沒顯露。 果然,跟在那人身邊的都是精明能忍的人。 他湊近,替她點(diǎn)了火。 煙霧在兩人間彌漫開。 他始終沒松手,慢慢俯身,靠近她的耳邊,手扣上她的后腦勺,輕咬她的耳垂,溫?zé)岬臍庀⑷炯t了她的耳后根。 他笑,側(cè)頭看著她:“是我低估你的手段了?!?/br> 賽佳兒受不了耳旁的熱氣,手扯著他的頭發(fā),兩人面對面,額頭抵著額頭,挨得極近。 “怎么?你也想試......” 話還沒說完,聞盛就吻了上去。 說是吻,更像是咬。 兩人就像是實(shí)力相當(dāng)?shù)墨C豹競爭同一個獵物。 撕咬在一起,誰都不服輸。 直到唇邊有鮮血冒出。 賽佳兒皺眉。 想用力推開他。 奈何他力氣大得驚人,平時混慣了,聞盛直接單手捆起她亂動的雙手舉過頭頂,不??幸彳浀拇?。 賽佳兒使勁扯他的頭發(fā)。 廝磨片刻,他終于松口,但轉(zhuǎn)而滑向她的脖頸。 “我挺畜生的,不介意在車上?!?/br> 賽佳兒頓時慌了,拼命錘他:“滾蛋!” 說這話的時候,他又咬了她,手指撥弄她的肩帶,一路往下探進(jìn)裙底。 她吃痛,聲音帶著哭腔:“你敢繼續(xù)我就跟你拼命!” 拼命地掙扎,讓聞盛終于找回理智。 雙眼早已猩紅,冷靜下來后一直看著她。 肩上的吊帶滑落,白皙的脖頸紅了一片。 淚水打轉(zhuǎn)。 “啪”,她揮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開門!賽佳兒大吼一聲。 聞盛喘著氣,系好安全帶重新開車上路。 到地方的時候,她用力關(guān)門下車。 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原琴正在衛(wèi)浴里卸妝,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手上動作沒停,開口:“你要用衛(wèi)浴嗎?” 賽佳兒沒說話,直接拿起花灑噴頭,開了水,往身上澆。 肩帶滑落,她直接褪了衣服,就這么赤裸裸地站在花灑底下。 任憑水從兩頰,滑過脖頸,流經(jīng)身體每處。 透過鏡子,原琴看著她。 她開始哭。 放聲地哭。 像很久之前第一次經(jīng)歷sao擾那般委屈。 這次卻是錐心的痛感。 不只是因?yàn)槁勈ⅰ?/br> 之前用心守護(hù)的身體可能就在未來某天不再屬于自己。 她委屈、難過。 但不得不妥協(xié)。 平日里偽裝的強(qiáng)勢、嫵媚,那副勾引人的勁,在真正到來時,只會是被放大的恐懼和無措吞噬。 當(dāng)她步入這個社會,踏進(jìn)這個骯臟的圈子時,就料想到總有一天,她也會失去自我。 無論是身體還是內(nèi)心。 似乎都會與原本的一切漸行漸遠(yuǎn)。 這一天,好像就要到了。 “我的身體,好像要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