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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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細(xì)的手指插進他的黑發(fā)里抓了抓,“現(xiàn)在睡嗎?我陪你?!?/br> 窗外陽光照在桌子上,空調(diào)嗡嗡運轉(zhuǎn),將兩人與熱浪隔絕。 她把蘇洛摟進懷里,摸著他的腦袋,“小辭是晚上8點13分出生的,6斤9兩呢,剛出生的時候好丑,皺皺巴巴的像個小猴子。不愛哭,餓了只是哼哼唧唧的,身體很健康,長到3歲半,除了幾次發(fā)燒感冒,沒有讓我太cao心,還好這一點像你?!?/br> “9個月的時候,他扶著沙發(fā)站起來,看著我叫我mama。” 她想到什么說什么,像是要一口氣把蘇辭這些年的變化通通告訴他。 “1歲半的時候,小辭走起路來像一只小胖企鵝,吧噠吧噠往前跑,摔倒了就撇撇嘴看我,我有時候扶他,有時候不扶,但他總是站起來的一瞬間就喊我mama?!?/br> “2歲,小辭學(xué)大人說話,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冒,說得也不清楚,我一開始要猜好久才知道他要說什么。有一次,他說baba,我以為他拉臭臭了,后來知道他是在叫爸爸—” 蘇洛閉著眼想象,摟了摟她的腰,啞著聲問她,“你跟他說了什么?” “他還小呢,什么也不懂?!?/br> 他“嗯”一聲,聽她繼續(xù)說。 “三歲跟你現(xiàn)在看到的樣子差不多,能清楚表達(dá)自己要說的話,但小辭很少跟我撒嬌或者哭,你才來兩天,他就像,像真正變成了一個孩子?!?/br> 她沉默一陣子,才又接著說:“蘇洛,當(dāng)時知道你因為我把自己喝進醫(yī)院,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許嘉不告訴我你在醫(yī)院,你不告訴我股權(quán)的事,都是因為就算告訴我我也幫不了—” 蘇洛抬起頭,被她按下腦袋繼續(xù)埋在她胸前,“這是事實,你不讓我說也是事實,我就想著,我累你也累,干脆算了,我走了,你可以像從前一樣發(fā)光,而我只是回到正常軌跡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br> “我花了1個月時間來到這里,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沒有1秒的猶豫就決定要生下來,畢竟,這是和你唯一的紐帶了?!?/br> “我清晰地感受到我肚子里的小生命一天比一天活潑,其實已經(jīng)慢慢不去想你了,在小辭出生后,我更是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但他漸漸長大,越來越像你,看著他的臉,我又時不時想起你,希望你能過得很好,比我在你身邊的時候更好,可是昨天你出現(xiàn)在這里,看到你憔悴的樣子,我…” 她咬了咬唇,輕輕閉上眼,“我又心疼又痛快,我才發(fā)現(xiàn),如果我知道你過得很好的話,我可能會瘋掉…” “蘇洛,我是不是很壞啊…明明要走的是我,怎么可以—” 他支起身壓住她,把剩下的話堵在嘴里。 又退出來,說:“你知道,如果你跟別人結(jié)婚生孩子了,我會怎么做么?” 指尖滑過她的側(cè)臉,手指伸進她嘴里,眼里透出的暴戾讓她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他毫不在意地笑,“我會把你老公的—” 他俯身,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個詞,又情不自禁咬了咬她的耳垂,“剁了喂狗。” 這不是計劃的全貌,他還要綁她回去,一次又一次懲罰她,直到她懷上自己的孩子。至于她跟別人的孩子,他也… 但這些,在蘇辭撞到自己懷里來時,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伸手推開他,“你!你是不是變態(tài)??!” 他把人摟進懷里,“是啊,我是。還好,你沒給我這個機會。老婆,幾點去接小辭?” “還早,你先睡一覺。”她摟著他的腰,輕輕拍他,“晚上還是睡不著的話,明天先上醫(yī)院開點藥吧?!?/br> “蘇洛,蘇洛,醒醒?!?/br> 是熟悉的溫柔的聲音,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睜開眼睛看她,“小羽?” 站在一旁的人逆光看他,“是我,你怎么在搖椅上睡覺?會感冒的,去床上睡吧?!?/br>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確實躺在臥室搖椅上,想要站起來,可搭在扶手上的兩只手卻動彈不得。 他疑惑地抬起頭,“我怎么動不了了?”又突然想到什么,“我怎么在這里?我不應(yīng)該在這里,我應(yīng)該在—” “應(yīng)該在哪里?” 蘇洛瞇了瞇眼睛,頭也開始疼起來,“應(yīng)該跟你在一起,還有我們的兒子?!?/br> 宣羽捂著嘴笑,“我們哪有兒子啊,只有我和你?!?/br> 蘇洛用力握拳,“蘇辭—” 她彎腰咳嗽,抬起頭,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來,蘇洛想起來,卻被束縛著動也動不了,他慌張地說:“我不說了,寶貝,寶貝,只有我們?!?/br> 血滴在地毯上,她卻像察覺不到似的,只是盯著他看,像是要把他拉入無盡的深淵里。 蘇洛瘋了似地想靠近她,卻在搖椅里一寸也未曾移動。 最后,她一言不發(fā)地越過他向外走,任憑身后的人怎么哀求、威脅都無濟于事。 “蘇洛,蘇洛,醒醒,怎么了?別嚇我,蘇洛!” 宣羽支在他身上,拍他的臉,他卻滿頭大汗地緊緊閉著眼,雙手握拳像是在和什么較勁,“蘇洛,蘇洛!” 她著急地哭出聲,不管不顧地親他,“蘇洛…別嚇我…” 他喘著粗氣醒過來,本能地推開壓在身上的人,拽著頭發(fā),因為沒有拉住她而悔恨不已。 宣羽心疼地捂著嘴流淚,然后隨手擦了擦了看,手輕輕搭上他的腰,從他身后抱住了他。 “哥哥,你做噩夢了,別怕,我在這里?!?/br> 他的后背僵硬,甚至輕微發(fā)顫,額頭抵著他寬厚的背,宣羽堅定地說:“蘇洛,我愛你,你不要怕?!?/br> 本意是安撫,可誰知蘇洛拉開她的手,轉(zhuǎn)身跪在她面前,驚慌失措地捧著她的臉,嘴里還念念有詞地說:“我會找到你的,我會帶你去醫(yī)院,別怕,不管怎么樣我都陪著你?!?/br> 眼淚流到他手心,她伸手攀著他的手臂,視線變得模糊,“我不怕,蘇洛,我也陪著你,好嗎?” 他盯著她看,好久沒做夢了,這次似乎跟以前的夢都不一樣,拇指刮了一下她的嘴角,確定那里不會流出血來才放心地把她推倒。 宣羽吸了吸鼻子,過了好久,她問:“好點了嗎?” 他蹭著她的脖子,“嗯”一聲,“抱歉,是不是嚇到你了,剛才沒睡醒?!?/br> “沒有,不要道歉,不管你夢到什么,都不是真的?!毙鹱ブ氖郑诺阶约耗樕?,“我是真的,蘇辭也是真的,別怕?!?/br> 脖子又濕又熱,拍了拍他的腦袋,“你跟你兒子一樣,一個大哭包,一個小哭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