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飛燕歸來
君澄睜開眼睛,環(huán)顧四周。 「小澄,你醒啦?!咕蝹?cè)頭望去,聲音的主人,就是凌軒。 「凌大哥,這里是哪里?」 「松林觀?!?/br> 「什么?我們在松林觀?」 「不錯(cuò),你與雷陸戰(zhàn)后不支倒地,我原想為你療傷,可你傷勢太重,藺少閣主說觀里有能醫(yī)創(chuàng)治傷的藥草,我們便合力將你抬來了這里?!?/br> 「原來如此,那些雷殺門殘黨呢?」 「藺少閣主僅憑三言兩語,便令他們落荒而逃。」 「少閣主還是那么厲害...」 「是啊...」凌軒想起了當(dāng)時(shí)的情景,不禁佩服。 「對了凌大哥,我睡了多久?」 「三天?!?/br> 「三天?那離歸期不就只剩下半個(gè)月了!不行,我...」君澄欲起身,卻使不上力。 「別動(dòng),你傷勢太重,需要時(shí)間恢復(fù)?!?/br> 君澄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是傷,再望向自己的右臂,卻只看見空蕩的衣袖。 「你的右臂被雷陸從中斬?cái)?,連骨頭都碎了,接不回來?!?/br> 「我知道...那雷陸呢?」 「死啦。」 「這樣啊...」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什么,只是還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戰(zhàn)勝了那個(gè)雷陸罷了?!?/br> 「勝了便勝了,還有什么不能相信的?!?/br> 「是啊,我總算為小楚報(bào)仇了...」 「我還是不明白,你怎么打贏雷陸的?」 「小澄,你膽子可真夠大的啊,竟然敢在那時(shí)候出飛燕歸來?!固A晨這時(shí)從門外進(jìn)來,依舊一派輕松的樣子。 「我也沒想過會(huì)成功,只是雷陸破綻已出,我不得不用這招...」 「小楚當(dāng)年沒練全飛燕劍法,你用這招為他報(bào)仇,我覺得挺合適。」藺晨看著君澄說道。 「是啊...能用飛燕歸來,祭小楚在天之靈,于愿足矣?!?/br> 「等等,你們口中一直在說的小楚,究竟是什么人?」凌軒問。 「...小楚和我都是流浪的孤兒,十年前的一場雪夜,我們已數(shù)日未曾進(jìn)食,耗盡精力倒臥雪中,蒙老閣主路過出手相助,才能活到今日?!咕尉従徴f道。 「老頭子之后便將他們帶上瑯琊山,我看他們順眼,便教了些武功,以便日后行走江湖有一技傍身。」藺晨說。 「可小楚想報(bào)滅門之仇,便終日纏著少閣主。」君澄接著說道。 「而我就教了他們這套飛燕劍法?!?/br> 「三年前,小楚查到雷陸就是殺了他一家老小的兇手,急于報(bào)仇的他,下場便是...」君澄停了下來,沒有再說下去。 「技不如人,又被仇恨沖昏頭,最后當(dāng)然連命都賠上囉?!固A晨諷刺地說著。 「少閣主,你這又是何必...」君澄疑惑地看著藺晨。 「我早勸過他,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看看你們宗主,籌畫了十三年,他都不嫌久了,真不明白楚雪在急什么?!?/br> 「宗主心志異于常人,又豈是我們能相比的?!?/br> 「等等,楚雪...你們口中的小楚,是個(gè)姑娘?」凌軒如此問道。 「是啊,小楚和我是青梅竹馬,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咕蚊嫔庺d。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如此執(zhí)著于為她復(fù)仇了?!?/br> 「...其實(shí)我當(dāng)初也不贊同她如此躁進(jìn),可小楚心意已決,誰也攔不住?!?/br> 「罷了,過往之事無需多提,逝者已矣,來者猶可追,君澄,你接下來怎么打算?」藺晨難得地嚴(yán)肅了起來。 「自然得完成宗主交辦的任務(wù),只是現(xiàn)在我傷成這樣,恐怕得麻煩少閣主您...」 「本公子何許人也,還需要你護(hù)送?倒是你,可別給我死在半路上啊,否則你家宗主到時(shí)候又怪到我頭上,至于凌大夫嘛,我勉強(qiáng)幫你看著吧?!?/br> 「謝少閣主。」 「你們倆慢慢聊,本公子要去璿城找美女玩,跟一群男人待在這里太久,可快把我給無聊死啦?!?/br> 藺晨說完,嗖一聲地躍出門外,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凌大哥,你別看少閣主這樣,其實(shí)小楚之死,他比誰都自責(zé)?!咕我娞A晨離開,悄聲說道。 「哦?怎么說?」凌軒揚(yáng)起一邊眉毛如此問道。 「小楚和我都是在他的眼皮下長大的,少閣主對我們而言就像大哥一樣的存在,沒能勸阻小楚復(fù)仇,導(dǎo)致她命喪于雷陸之手,少閣主至今仍耿耿于懷?!?/br> 「那他方才為何那樣說?」 「少閣主性情就是如此,越在乎的,越是裝作不在乎?!?/br> 「原來如此...」凌軒皺眉。 「凌大哥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我還是很好奇,你們說的那招飛燕歸來,究竟是什么樣的招式?我只見雷陸將你右臂斬?cái)?,之后胸口便被你的黑劍穿刺而亡,可你不是扔掉了嗎??/br> 「想不到凌大哥竟然對此事有興趣?!咕涡?。 「我這人就是這樣,沒明白的事總想弄個(gè)明白,莫非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倒也不是,只是凌大哥并非習(xí)武之人,我怕我說的你不明白。」 「沒關(guān)係,你就說吧?!?/br> 「好吧,其實(shí)很簡單,若要以一言蔽之的話,就是,要小心飛走的那隻燕子?!?/br> 「要小心飛走的那隻燕子...」凌軒思索半晌,依舊不明白君澄的意思。「我說小澄...你們這些劍客,怎么總喜歡把自己的招式說得那么玄妙?」 「就是那隻飛走的燕子啊?!咕味褐f。 「你這說了不等于沒說嗎?」凌軒賞了君澄一記白眼?!傅鹊?..我怎么覺得好似在哪里聽過這句話?!?/br> 「凌大哥聽過?」 「嗯...讓我想想...」凌軒再度陷入思考?!?..有了!」 「嗯?」君澄好奇會(huì)聽到什么答案。 「我想起來了,藺少閣主說過!」 「少閣主說過?什么時(shí)候?」 「就在你扔掉黑劍,手被雷陸斬?cái)嗟臅r(shí)候。」 「哦?那可真巧,當(dāng)時(shí)我也說了這句話?!?/br> 「那這隻飛走的燕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拋向天空的黑劍,就是飛走的那隻燕子?!?/br> 「...不明白?!?/br> 「我將黑劍拋至天空,凌大哥一定覺得奇怪吧?!?/br> 「是啊,在戰(zhàn)斗中將兵器扔掉?簡直聞所未聞?!?/br> 「這么說好了,其實(shí)飛燕歸來有點(diǎn)類似天泉?jiǎng)Ψǖ娘w鳥投林,都是以極微妙的巧勁,使劍在空中旋轉(zhuǎn),令對手防不勝防,進(jìn)而奪其性命的招式。」 「那有什么不一樣?」 「雖說本質(zhì)相似,可套路卻差之千里,飛鳥投林是以旋勁御劍至對手后頸,直接斬?cái)囝i椎,可飛燕歸來不是如此,它還需要第二隻燕子?!?/br> 「第二隻燕子?」 「我怕雷陸發(fā)現(xiàn)這第二隻燕子,便用右臂引他出招,實(shí)則箝制他的行動(dòng)?!?/br> 「然后呢?」 「你只注意到我右手的舉動(dòng),可在雷陸行最后一擊時(shí),我將左手白劍,也就是第二隻燕子,同時(shí)拋向了天空?!?/br> 「所以?」 「第二隻燕子,就是為了追上飛走的那隻燕子,好讓牠飛回來?!?/br> 「.....」凌軒好像明白了什么,睜大雙眼看著君澄。 「不錯(cuò),用白劍射向黑劍,改變其行進(jìn)方向,直搗敵人心窩?!?/br> 「原來如此,讓飛走的燕子再飛回來...便是飛燕歸來,妙哉!」 「其實(shí)這招我也不是十分純熟,使用起來總是不夠得心應(yīng)手,這次能一舉成功,或許是小楚冥冥之中相助于我吧...」 「楚姑娘在天之靈,肯定備感欣慰?!?/br> 「或許吧,誰會(huì)知道呢...」 「仇既已報(bào),小澄,那你接下來想做些什么?」 「...完成這次任務(wù)之后,想回到和小楚一塊長大的那個(gè)村子看看?!?/br> 「是嗎?」 「嗯...」 或許是意識(shí)到即將到來的分離,二人沉默了許久。 「那凌大哥你呢?可找到凌吒大哥了?」君澄打破了這份寂靜。 「還沒有。」 「怎么會(huì)?不是都來到松林觀三天了,凌大哥沒去找他嗎?」 「找過了,他不在這里。」 「什么?」 「你沒聽錯(cuò),他不在這里?!?/br> 「什么...怎么會(huì)?」君澄怔怔地看著凌軒,驚訝地難以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