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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撥人對著追責問題爭執(zhí)不下時,鄧胡雅的身后傳來陳蘿氣喘吁吁的喊叫,“鄧胡雅,鄧胡雅,輔導員放我們出來了。” 走上cao場的人依舊寥寥無幾,又加進來的幾個女生里有人提議可以報警,涉及民事權益的問題,就讓警察解決。 大中午的太陽又刺眼又熾熱,曬得每一個在場的人都極其焦躁,紛紛同意了去警局解決問題。 正當一行人準備坐上出租車出發(fā)的時候,先前答應好的男生又臨時改口,說自己有緊急事情要處理,沒等大家同意就準備轉身離開時,警車剛剛好停在了學校門口。 迫于警察的威嚴,男生還是硬著頭皮坐上了警車,手里破碎的黑色無人機也變得愈發(fā)燙手,多次摔落在車上。 一走進警察局,辦公的警察就要求對方出示證據(jù):“給我查看一下你的SD卡?!?/br> 男生的表情變得有些為難,他甚至低聲下氣地協(xié)商道:“這錢不用你們給了,我家里真的有急事嗎,現(xiàn)在要走?!?/br> 眾人都察覺出了此刻男生的異樣,擺出一副看他如何狡辯的冷漠姿態(tài),他手里那寶貴的無人機必定是他的罪證。 果不其然,整整三十二個G的內存里,偷摸進入女生宿舍偷拍的視頻,就占了二十五個G,雖然大多都因為夜色灰暗,而辨認不出視頻內的人臉,但明暗交替的光線已經(jīng)把女生宿舍陽臺的輪廓都基本勾勒出來了。 查看視頻的警察們,面無表情地看了看男生,又觀察了一番身旁同行的學生們,“不予立案啊,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他侵犯了誰的個人隱私,這種同學之間的矛盾小事情,首先應該跟校領導反應。” 女生堆里有人不滿地說:“可是,這些視頻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偷拍嗎?” 對方也只是輕飄飄看了一眼說話的女生,滿不在乎道:“人都看不清楚,偷拍什么?好了好了,回去吧。男孩子喜歡玩科技數(shù)碼產(chǎn)品,你們女的又不懂?!?/br> 男生似乎長吁了一口氣,坐立不安的人瞬間變?yōu)榱嗽趫龅乃信?/br> 門后走進來一個女警察,在聽完她同事的結論后,不解地問道:“什么男的女的?你們在辦什么案子?” 她轉了轉頭頂?shù)木保槑㈩~前的碎發(fā)也帶到帽子底緊緊夾住,一邊向女生們走來,一邊面帶著和煦的笑容。 同事不得不又再一次回放了黑漆漆的視頻,她只看了第一個視頻后就對著嬉笑的男生們,臉色嚴肅地斥責道:“這是誰拍的?” 以為早已躲過一劫的男生,自然而然地舉起手向她回答:“是我用來試飛無人機的?!?/br> 他的語氣輕松愉快,甚至帶著點自豪,經(jīng)過剛剛同為男人的警察的夸贊以后,愛玩數(shù)碼設備竟也成了自身角色的光環(huán)。 她重重將坐在座位上的警察肩膀一拍:“你辦案流程再這樣草率的話,我真勸你沉下心去基層鍛煉幾年。孩子們都坐下,你也讓讓位置?!?/br> 陳蘿小幅度地指了指警察身上的肩章,在鄧胡雅耳旁低聲耳語道:“一級警督命令三級警司滾蛋,還得是職級壓迫?!?/br> 鄧胡雅也被女警察發(fā)散出的辦案氣場所折服,由衷地點頭以表對陳蘿感概的同意。 要么含糊其辭,要么偷換概念,男生一直在不停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他心理防線正不斷地被對面干練的老警察擊潰,辯論以男生確認偷拍事實,作為最終的判決而結束。 鄧胡雅低頭查看一眼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里,她不僅僅只是在聆聽男生辯解中的漏洞,同時也絞盡腦汁地將女警察的審訊術語進行解構和消化。 校領導在學生到達警局后不久也匆匆趕來,站在人群之中的王啟德第一時間就看見了鄧胡雅,而鄧胡雅也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 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子,一個月后的關于他的結局究竟是什么? 校方對于處罰結果,居然出奇地沒有任何異議,并向警察承諾將于本月底對這個男同學作出開除學籍的決定,在場的女同學們也紛紛歡呼起來,只是鄧胡雅認為這一切過于順利而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就只有她不停地看向領導們,那群人的著裝氣質似乎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體現(xiàn),大部分都穿的是短袖西裝襯衫,非常正式,而其余的則是像王啟德那樣隨意一件短袖加上滿是褶皺的西褲,腳上再蹬著一雙老舊的皮鞋。 那群穿西裝的人貌似對于進警察局早有預料,做好了著裝正式的準備,給男生下達開除指令時也是沒有半點猶豫,同昨天或是往日,那個校長迂腐的形象簡直天差地別。 鄧胡雅欣然接受了女生們準備晚上外出慶祝的決定,而陳蘿又準備跟男友外出過夜,她說男友對她會有補償?shù)模赊D眼還是收下了鄧胡雅的五百元借款。 在警局告別是晚上八點出頭,當女孩們得知鄧胡雅還要再接著打工,就先行組局去吃晚飯,等鄧胡雅十二點下班后,約定在酒吧匯合。 鄧胡雅心想著自己失眠也是失眠,況且還能結交新朋友,順口就答應下來。 她坐車去便利店時,正看見林紅梅坐在小凳子上,戴著碩大黃金戒指的手夾著一根煙屁股,失落地翻動手機。 她也自覺把凳子挪到林紅梅身邊,關切地問:“阿姨,你今天怎么不直播了?前天我聽著效果很好啊?!?/br> 林紅梅吐了一口香煙后,扔掉煙屁股踩在腳底下,“我愛人不讓,我就安心弄我這小店吧?!?/br> “為什么?” 林紅梅朝后指了指冰柜,“影響不好,小孩子就不要問了,乖乖你去冰柜拿個冰棍吃?!?/br> 鄧胡雅搖頭,繼續(xù)追問了下去:“影響?阿姨,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直播而已,并沒有背離什么風氣啊。阿姨,你愛人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愛人打麻將的,賺點小煙錢?!?/br> “阿姨,我也沒過過什么夫妻日子,大家都說掌握經(jīng)濟大權就是掌握話語權,那就是他平時賺得比你多咯。” 林紅梅擺擺手:“哪來那么多好手氣,大部分都輸沒了。只不過他日常開銷不大,沒多少要花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