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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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jī)在清爽的天際劃下了一道白色棉花糖的軌跡,它彎了個漂亮的弧度后,緩慢在跑道降下且輕快的奔馳著。 航廈的大廳一群人興奮的張望著,尋找下了飛機(jī)的旅客中是否有他們期待的那個人。 明沛把手插在口袋里,若有所思的望著那些忙著大叫大笑的人群。 他該說什么? 面對兩年沒見的戀人,要熱情的擁抱或是淡而淺的微笑呢? 不管怎樣都很作做,而蕓樺最不喜歡那種嬌作的人。 「發(fā)什么呆?」一個女生拖著行李,在他面前站定。 「?。俊姑髋驺蹲×?,眼前這個短發(fā)的漂亮女生有點(diǎn)陌生。 「喂,這是對未婚妻的歡迎臉孔嗎?太過份了哦?!顾男σ飧盍?。 「蕓樺?!」不會吧?她把頭發(fā)剪了?還染淡棕色的發(fā)色? 她頑皮的眨眼,雖寬卻恰到好處的嘴唇抿著笑:「舌頭被小貓咬了?連話都不會講了嗎?」 「不...」他本能的伸手摸著她短蹺的頭發(fā):「你怎么會想剪?」 那可是她留了十五年的長發(fā)。及肩的發(fā)讓她每次都要找黃道吉日去修剪,他老是嘲弄著要趁她熟睡時把她剪短。 沒想到...那道像瀑布一樣的烏亮頭發(fā)居然沒有了,他有些悵然的恍神。 「回神哪?!故|樺接過他鑰匙,把輕便的行李放在后座?!赣袝r差的人是我吔,你怎么比我還沒精神?」 不是嗎?她看起來比他有活力多了。 「沒有?!?/br> 放好行李,關(guān)上了后車箱后,明沛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shí)。 他懵懂的青澀戀曲,就是由她一頭長發(fā)開始的。 如今愛人依舊,但已不復(fù)當(dāng)年的身影,兩人之間的戀情是否也會如同那長發(fā)易主一般,劃成兩條不相干的平行線呢? 車子行駛在安穩(wěn)的高速公路上,蕓樺好奇的從低矮的護(hù)欄看著這城市的改變,心有戚戚焉。 「雖然早就知道臺灣人隨波逐流的個性,但是沒想到會變的這么快?!顾呧饺轮p嘆著氣。 「我有一個朋友剛開店,等下會順道去他那邊,你如果不累的話?!?/br> 「不累!」她轉(zhuǎn)過頭,直視他的眼大聲說著:「我不累!你要帶我去?!?/br> 明沛笑著:「我當(dāng)然會帶你去。」 望了一眼著他寬容的表情,她低下頭垂著長睫毛:「你又要說我耍任性了是不是?」 她很不安,這兩年多的只有學(xué)歷,可沒讓她的感情加分。所以一拿到了文憑,她頭也不甩的告別拘禁她的學(xué)院,踏上有著愛人定居的故鄉(xiāng)。 他寵溺似的笑而不語,專心開車。 蕓樺習(xí)慣的伸手搭他臂膀,忽地他一陣顫慄。 她以為是再度重逢的喜悅,開心的把頭輕靠著他肩頭。 其實(shí)不是。 明沛很想找時機(jī)開口,和她商量這些日子的迷惘。 同樣是專情的男子,明沛多了彬宏沒有的穩(wěn)重和剖析。 他很冷靜的看待感情,所以要把事情想清楚、看明白才會把感情慢慢的放下去,貿(mào)然的把雞蛋放在一個竹藍(lán)里,后來才發(fā)現(xiàn)竹籃早破了個洞,那不是白費(fèi)功夫嗎? 不過,還沒到最后,這籃雞蛋還是被他那個笨老弟給砸破了一半。 他背后的傷隱隱作痛,那小子下手真狠。 本來是想和他商量罷了,卻被他誤會成挑釁?! 真是夠了,雖然不是同根生也煎的太急了。 車子駛進(jìn)阿朋店前的停車場,已經(jīng)有十幾輛的車子進(jìn)駐。看來阿朋的人緣、客源都不錯,才能號召到這么多人。 一踏入熱鬧的室內(nèi),站在桌子旁的阿朋立即迎了上來。 「好小子!現(xiàn)在才給我來?!顾輷€明沛一拳:「不想活了是吧!」 明沛沒預(yù)料他會攻到之前被彬宏打傷的肩窩,悶哼一聲。 「你好,我是明沛的未婚妻林蕓樺?!挂慌缘氖|樺看到了他輕皺的眉,適時的伸手微笑。 「哦,你好?!拱⑴蟛唤?jīng)意的抬眼看著蕓樺,魂差點(diǎn)被奪了一半。 她那脫俗的美貌和大方得體的姿態(tài),差點(diǎn)讓他的雙眼爆出。 的確,短發(fā)的蕓樺雖不似長發(fā)時的嫵媚,但可是多了一份清新的俏麗,足以讓任何男子看到忘我。 「什么時候有未婚妻了?都沒聽你說?!拱⑴蠖笸蟮牡芍髋?,這臭小子到哪都這么吃香,有了國色天香的女人居然不說。 「要不要跟你說我今天上了幾次廁所、產(chǎn)量多少啊?」明沛復(fù)仇似的邪笑,狂抓他一頭亂蹺的短發(fā)?!改阌植皇俏依习?!跟你說個屁!」 阿朋求饒的左閃右躱:「好了好了啦!不要再弄我頭發(fā),已經(jīng)夠亂了?!?/br> 蕓樺笑著看他們打鬧,莫名的感到一道冰冷的眼光射過來。 她轉(zhuǎn)過頭,正好對上了麗珍。她今天穿了一襲亮紅色的小洋裝,像有把火在她身上燃著。 「你是明沛的未婚妻?」麗珍發(fā)覺到她的視線,用極快的步伐走過來。 她的眼睛、耳朵是為明沛而張的,儘管四周的環(huán)境再怎么吵雜,她都能從遠(yuǎn)處聽到明沛的一切。 所以,執(zhí)念深的女人真恐怖。 「是...是的?!惯@女人是誰?莫名其妙。 蕓樺接收到她的敵意,臉色不是很好看。 「你是誰?」 「我是誰?」麗珍哈哈大笑著,似乎這個話題觸到她的笑點(diǎn)。 她伸手抓明沛的手臂,討好的朝他拋媚眼:「明沛~告訴她我是誰?!?/br> 明沛一陣酥麻跳了開來,膽寒的說:「你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燒了?」 自從上次他在她家前面的說教以后,他就拒接她的電話,連行蹤也保密到家。沒想到...才幾個月沒見,她就變的如此怪異。 「討厭,人家哪有怎樣~」麗珍笑的花枝亂顫,差點(diǎn)把她的發(fā)髻晃松了?!改阋盐覀冎跋嗵幍母星槎家还翠N嗎?太絕情了哦?!?/br> 「感情?!」蕓樺訝異的看著明沛,后者無奈的聳肩。 阿朋扯著麗珍的手臂,對蕓樺陪笑著:「我們以前是同個樂團(tuán)的,最近才解散。」 「喂!阿朋,你是站哪邊的,瘋了嗎?」這個死阿朋,明明和他說定今天要挽回明沛的心,居然敢半途卸甲。 「走啦,我們到那邊去,讓他們小兩口好好聚一聚?!拱⑴蟛环钟烧f的拉著她,往另一個方向去。 「我不要啦!」麗珍半推半就的,邊嚷著要阿朋放開她。 看著他們走開,蕓樺好以整暇的插著手,不滿的看著明沛:「你的女人緣還是這么好,到哪都能招蜂引蝶?」 「別消遣我了。」明沛拿了杯酒遞給她,以笑帶過:「都是一些笨女人,哪知道她們在想什么?」 「不過...」她認(rèn)真的盯著他:「在這些笨女人當(dāng)中,你都沒動心過嗎?」 「別開玩笑,你的話好像我見一個愛一個,我是那種人嗎?」他心虛的躱開她的眼神。 蕓樺微笑著,喝著他端上的酒。 他沒注意他手上的酒灑了些許出來,但細(xì)心的蕓樺可看的一清二楚。而且,就算明沛再如何的冷漠,看到兩年沒見的她也該露出狂喜的表情。 但他沒有。 他雖然笑容滿面,但她可沒忽然他笑容里的困惑及為難。 這是對情人的態(tài)度嗎? 看來,她現(xiàn)在回來的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