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游的地點選在山林中一片平坦的空地上，頭頂是藍(lán)天密葉，旁邊有野花清溪，景色相當(dāng)不錯。

    雷思哲比大部隊到得早一些，等學(xué)生們下車，立刻向他們發(fā)放任務(wù)——

    男生負(fù)責(zé)清理場地、搭帳篷，女生分成兩組，一組負(fù)責(zé)野炊，另一組整理集體活動需要的道具。

    做飯是辛苦活，雷思哲有針對性地把這項工作安排給莊青楠和幾個家庭困苦的女生?？春罄m(xù)章幯就dǎ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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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長相漂亮、身材窈窕的女生，基本都分到了道具組。

    莊青楠舀了半瓢清水，洗掉手上的糖漬，蹲在地上把干柴堆到一起，熟練地生火。

    一個頭發(fā)枯黃、皮膚微黑的女生怯怯地湊近她，鼓起勇氣搭話：“莊青楠，沒想到你既會學(xué)習(xí)，又會做飯，什么都做得這么好，我真羨慕你?！?/br>
    莊青楠記得女生的名字叫齊雅娟，平時非常刻苦，每回放學(xué)都最后一個走，名次卻很一般。

    她謙虛地回答：“沒有，熟能生巧而已。你幫我洗菜，好嗎？”

    齊雅娟見她不像看起來那么難接近，受寵若驚，連忙答應(yīng)：“好的，沒問題，沒問題?！?/br>
    莊青楠去溪邊打水的時候，看到清澈見底的溪水里，躺著一枚又一枚圓潤的鵝卵石，想起小時候吃過的石頭糖。

    她撈起幾顆石頭，放在手心把玩，聽到了熟悉的布谷鳥叫。

    莊青楠噙著笑左右張望，發(fā)現(xiàn)林昭藏在一棵梧桐樹后面，放下水桶走過去，說：“阿昭，你怎么跟過來了？”

    林昭探出腦袋，露出兩顆小虎牙：“我爸媽去城里談生意，我一個人在家里待得無聊，過來陪陪你?！?/br>
    莊青楠抱歉地說：“我們吃完飯要做游戲，晚上在這里露營，明天早上才回去，我大概沒什么時間跟你說話。”

    “你先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在附近隨便轉(zhuǎn)轉(zhuǎn)?！绷终堰B忙擺手，生怕她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

    他拍了拍身后的背包：“我?guī)Я撕裢馓祝蛩阃砩现苯铀瘶渖?，還帶了望遠(yuǎn)鏡，你夜里要是方便，可以偷溜出來跟我一起看星星?！?/br>
    莊青楠有些心動，點點頭：“好啊?！?/br>
    莊青楠沒有運動天分，參加集體活動的時候，總是落在最后幾名。

    雷思哲說了不少陰陽怪氣的話嘲笑她，包括龔雨在內(nèi)的幾個女生也跟著幫腔，只有齊雅娟沉默地跟在她旁邊，時不時幫她一把。

    夜里，七八個女生擠在一個大帳篷里，莊青楠和齊雅娟睡在靠近出口的位置。

    等別的女生睡熟，齊雅娟小聲問：“莊青楠，雷老師之前不是很喜歡你嗎？最近怎么變得這么奇怪？”

    莊青楠因為她的淳樸和善良，降低幾分戒心，含糊地帶過去：“你想多了，他應(yīng)該只是心情不好?！?/br>
    她惦記著在外面等待的林昭，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我出去上個廁所，你先睡吧?！?/br>
    莊青楠走到白天見面的地方，看到樹上趴著一個人影，心里的不愉快立刻散了個精光。

    林昭身手敏捷地跳下來，把厚外套遞給她，指指溪流對面的小山丘：“青楠，我們?nèi)ツ沁叄沁呉曇案_闊?！?/br>
    莊青楠披上寬大的外套，沿著大大小小的石頭涉過小溪，越往前走，越覺得高高低低的樹木像陰森的鬼影，只能頻頻抬頭，借皎潔的月光壯膽。

    林昭忽然停住腳步，對她“噓”了一聲，耳朵豎得尖尖的，認(rèn)真聽了一會兒，指指右前方：“那邊好像有人。”

    莊青楠心里一緊，正打算勸林昭換個地方，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往前走了幾步，蹲在茂密的灌木叢中。

    他帶來的望遠(yuǎn)鏡提前派上用場。

    林昭拿著望遠(yuǎn)鏡看了半天，表情變得古怪，扭過頭看向莊青楠，小聲說：“青楠，好像……好像是你們班主任啊?！?/br>
    莊青楠掙扎了片刻，接過望遠(yuǎn)鏡，順著林昭的指引調(diào)整方向，隱隱約約看到一對男女。

    龔雨換了條單薄的紗裙，紅著臉伏在雷思哲胸前，兩只白生生的手臂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正在和他親熱。

    雷思哲一手環(huán)著她的腰，另一手好像從她微敞著的領(lǐng)口塞了進(jìn)去，又捏又揉，下半身輕輕晃動。

    莊青楠認(rèn)清雷思哲根本沒有身為老師的底線，胃里翻江倒海，白著臉把望遠(yuǎn)鏡還給林昭。

    林昭既覺得惡心，又控制不住好奇心，舉著望遠(yuǎn)鏡觀察了一會兒細(xì)節(jié)，連聲問道：“那個女生是你們班的學(xué)生吧？是不是還做過你同桌？你們班主任怎么能干這么畜生的事？他沒欺負(fù)過你吧？他要是敢對你動手動腳，你馬上跟我說，我找人廢了他！”

    他見莊青楠的臉色很難看，訕訕地放下望遠(yuǎn)鏡：“我們走吧，換個干凈點兒的地方?！?/br>
    “阿昭，能想辦法阻止他們嗎？”莊青楠不忍心眼睜睜看著龔雨吃虧，打算再做最后一次嘗試。

    林昭愣了愣，拍拍胸脯：“這還不簡單？看我的吧！”

    他深吸一口氣，彎腰鉆進(jìn)草叢里，又是發(fā)出“哼唧哼唧”的低悶聲響，又是不停碰撞樹枝和草葉，像一頭兇惡的野豬，往雷思哲和龔雨所在的地方猛沖過去。

    偷情的二人果然受到驚嚇。

    雷思哲松開龔雨，低聲說了句什么，急匆匆離開。

    龔雨花容失色，慌不擇路地往另一個方向跑，冷不丁看到前面閃出一個黑色的人影，嚇得幾乎昏過去。

    “龔雨，別怕，是我?！鼻f青楠清清冷冷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她扶住龔雨，見對方嘴上的口紅被雷思哲親糊，脖頸和胸口布滿星星點點的吻痕，明白她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開門見山地說：“你別相信雷老師的花言巧語，他是在騙你。如果我沒猜錯，你不是第一個受害者，也不會是最后一個?！?/br>
    龔雨意識到自己和雷思哲的不倫關(guān)系被莊青楠撞破，先驚后怒，用力推開她，冷笑著說：“少在這里挑撥離間，雷老師說了，他和他老婆是包辦婚姻，根本沒有感情，他只對我動過心，還發(fā)誓會跟他老婆離婚，我一畢業(yè)就娶我?！?/br>
    莊青楠皺緊眉頭，試圖叫醒她：“龔雨，好聽話誰都會說，關(guān)鍵得看他能不能兌現(xiàn)承諾。我聽說他的女兒已經(jīng)七八歲了，他真的會為了你拋妻棄女嗎？再說，你有沒有想過，你迷戀的只是老師這重身份給他帶來的光環(huán)，根本不是真實的他？”

    龔雨油鹽不進(jìn)，還對莊青楠的動機(jī)產(chǎn)生懷疑。

    她轉(zhuǎn)過身，看見林昭頂著雜草從樹叢里鉆出來，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話鋒變得凌厲：“莊青楠，你裝得這么正經(jīng)，背地里還不是在跟小男生約會？咱倆半斤八兩，誰都別說誰！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胡亂告密，影響雷老師，我就把你早戀的事也捅出去！”

    “什……什么？”林昭的俊臉?biāo)查g漲紅，難以置信地指指自己，又指指她，氣得跳腳，“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有種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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