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冷戰(zhàn)
第二天我照常是為謝姝做好了午餐才去了魚攤。 剛一到魚攤宋叔便圍著我嗅個不停:“你是不是被omega標記了?” “嗯...沒有...還是我母親到了發(fā)情期?!蔽乙琅f是敷衍地回答。 “那行吧?!彼问鍥]有繼續(xù)糾結,“你現(xiàn)在還沒滿十八歲,還是不要亂來的好?!?/br> “你就放心吧宋叔?!蔽覍瓜瞪蠝蕚溟_始干活。 中途我裝作不經(jīng)意地提起江一嫻,旁敲側擊地問宋叔:“叔,你說江小姐為何不離婚呢?難不成那男的干建材的門路很有錢嗎?” “嘁,他那副德行干什么都沒什么錢,投機取巧有點小積蓄罷了?!?/br> “那他是在哪干活???” “似乎是新城那邊,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離這邊挺遠的。”宋叔想了想,“你問這個做什么?” “還不是想攢到錢了去干一點別的門路?!蔽覈@了口氣,“想看看什么門路來錢快?!?/br> “年輕人,你才十七歲,還是老老實實腳踏實地干活,別總想些歪點子?!彼问逭f,“現(xiàn)在想這些太早了?!?/br> “盡早為自己做打算不是您告訴我的嗎?”我回道。 “現(xiàn)在你才攢了多少錢,就想著之后干什么活。”宋叔正要開始說教,“想到我之前也跟你一樣......” “知道了叔,我去把這個倒掉。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干?!蔽冶е慌柩浠亩?。 魚攤收攤了之后,我糾結著要不要去新城轉一轉踩點,找到陳紀的公司,然后把他出軌的證據(jù)寄到那邊去好敲詐一筆。 可新城太大,光是地圖上搜索建材公司和建材門面就有大大小小幾十個,找起來無異于海底撈針。 還要回家給謝姝做晚餐。 我想了想,隨后還是決定直接把信封寄到那個女人的花店。 本想著讓陳紀直接給我的銀行卡號轉賬,可手機上交易的風險太大,還容易被陳紀倒打一耙。 確認手機上所有的照片全部備份好,我便隨便找了一張紙寫上: “要是不想讓江小姐知道你們的地下情,那就給我準備兩萬塊錢的的現(xiàn)金作為封口費。在這周五的下午四點鐘,將兩萬的現(xiàn)金用信封包好,藏在一束花的里面,將花準時快遞送到江邊中學的門衛(wèi)室。不要?;^,我看得見監(jiān)控,若是看見你們倆任何一個人出現(xiàn)在學校周邊,兩分鐘之后一模一樣的信封會出現(xiàn)在江小姐的辦公桌上。相信對陳先生這樣的生意人來說,兩萬塊錢并不是一筆大數(shù)目。若是我發(fā)現(xiàn)兩萬里面少了一分錢,或是四點鐘我沒有準時收到我要的東西,這一模一樣的信封我依舊會放在江小姐的辦公桌上。還希望陳先生深思熟慮,不要為了一點錢失去自己的家庭,拿到錢后我會把備份的u盤直接寄給你們?!?/br> 確認沒有什么紕漏之后,我便帶好了鴨舌帽走進一個不起眼的快遞站。 名字和手機號填的都是假的,確保萬無一失之后我便離開了快遞站朝著相反的方向回家。 同城的快遞基本上只需要一天就能送達,我便準備第二天魚攤收攤之后去花店轉轉看。 我在手機上摁下幾個數(shù)字,猶豫了幾秒便撥通了電話。 “干什么?!敝x姝有些冷淡的聲音傳出。 “今晚想不想吃火鍋什么的?”我吸了吸鼻子,柔聲問道。 “隨便?!敝x姝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我收起手機便去超市買了些火鍋底料和蔬菜丸子,回到家之后謝姝從房間走出來:“買的什么底料?” “番茄的?!?/br> “可我想吃牛油的?!?/br> “你剛做完手術,不要吃重油重辣的東西。” “那我不吃了?!敝x姝說完就要進房間鎖門。 我將手中的購物袋輕輕放下,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拉住了謝姝:“我給你調(diào)蘸水好不好,你少吃一點辣的。” “我就想吃牛油鍋底?!?/br> “等你好了做?!蔽业拖骂^耐心地哄道,“這次我就先給你調(diào)蘸水,好不好?” 謝姝沒作聲,但也沒有繼續(xù)犟,直接走進房間。 我知道她這是讓步的意思,松了口氣便走出房間帶上了門,隨后去廚房準備晚上火鍋的食材。 處理食材的時候心中一直掛念著那封信,一想到這件事就忍不住地緊張和心悸。 當湯開始燒開的時候,我一邊叫謝姝吃飯, 一邊將一碟碟的食材放上桌面。 “你先坐,我去調(diào)蘸水?!蔽覍⒆詈笠坏优ou放好,隨后走進廚房為謝姝調(diào)了兩份蘸水。 謝姝嫌棄那蘸水不夠辣,不停地用筷子戳著碗:“這怎么吃?” “多少吃一點吧,不蘸調(diào)料也好吃?!蔽胰崧暫逯澳遣蝗幻魈炷愀嬖V我想吃什么我來做好不好。” “隨便。”謝姝扒拉了一口rou。 “又說隨便,又要嫌這嫌那?!蔽覠o奈地嘆氣。 “那也是你做的不好吃。”“行行行,明天你自己做飯?!薄拔以趺醋鲲??”“你又不是不會做飯?!薄拔叶歼@樣了我做什么飯?” 謝姝理直氣壯地說道。 “呵...”我有些無奈地笑出聲,順手擦掉她嘴角的湯汁。 擦完對上謝姝的眼神我才意識到剛剛的對話與動作都有些過于曖昧。 我還想說什么,可謝姝卻是移開眼神開始沉默地吃著碗里的東西。 我沉默了一瞬,最后還是開口:“我們要不要離開這里?” 謝姝怔住,抬眼看我:“去哪?” “哪都行,只要離開這兒。”我說。 “我不走,要走你就走吧?!敝x姝拒絕道。 “為什么?你留在這干什么?”我不解,“還繼續(xù)賣yin么?” “你不要管我干什么?!敝x姝的語氣忽地變得冷淡。 “我很快就會有錢,再把這個門面賣掉夠我們在別的城市開一家小店,然后可能只是需要租房子住,我們也可以去北邊物價低一點的地方。”我急切地解釋道。 “你離開這里我沒有意見,但你不要把你的意愿強加在我的身上,這個店面我也不會賣掉?!敝x姝語氣逐漸開始不耐煩。 我也有些煩躁,但還是壓制在心中的不耐勸說道:“那你現(xiàn)在這樣準備恢復好了又去賣yin?” “我說了你不要管我!”謝姝拔高音量。 “可是我們已經(jīng)標記了!”我一下站起身。 “標記也可以去掉,這不代表我一輩子都要跟你捆綁在一起。謝秋,擺正自己的位置,別來左右我?!敝x姝也起身正視我的眼睛,“尤其記住我是你的母親,不是你的情人?!?/br> “哪有母親會跟自己的孩子zuoai?!”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現(xiàn)在你不是見識到了嗎?幸運兒?!敝x姝輕笑,“我們除去母女這一層關系,也是獨處的alpha和omega,各取所需沒什么不好的?!?/br> 我目眥欲裂,而謝姝卻是摸了摸我的臉:“坐下吃飯吧?!?/br> 我一把甩開謝姝的手,隨后直接奪門而出。 我怕再慢個十幾秒,自己溢出的眼淚就會被謝姝看見。 我沒有辦法理解為何謝姝要死守在這座潮濕的小城。 莫大的委屈涌上心頭。 本來是打算獨自離開,可謝姝又讓我動了惻隱之心。 不論是信息素之間的羈絆又或是我自己內(nèi)心變質(zhì)的情感,我都沒有辦法讓謝姝留在這兒。 可謝姝的拒絕狠狠地踐踏了我的自尊心,我始終搞不明白為什么事情開始好起來的時候我與謝姝的關系又再次回到原點。 而我與她之間復雜的情感也讓我束手無策。 我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 哪怕我有朋友,我也沒辦法將這些事情說出去。 腳下的煙頭越來越多,吐出最后一口煙后我甚至干嘔了兩下。 整個一樓都是煙霧,我想出去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可想到謝姝一個人在家,始終是不放心。 我將窗戶打開,隨后坐在一樓的沙發(fā)上。 一直到眼淚被冷風吹干,煙味散得差不多,我才上了樓。 二樓一片漆黑,透過路燈散發(fā)出來的微亮,我看見餐桌的桌面早已被收拾得干干凈凈。 本想著直接睡覺,可身上的煙味實在是太重,我便洗了個澡。 回到房間,謝姝像是已經(jīng)睡著,我上了床睡在另一頭。 我們兩個人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睡去。 第二天在魚攤干完活之后我便立刻坐上公交去了那女人的花店附近,這一次我沒有坐在對面的奶茶店,怕輕易被發(fā)現(xiàn)。 我選擇了距離稍遠,在花店斜對面二樓的書店盯梢。 天色漸暗,我遲疑著要不要給謝姝打一個電話說晚些回家,可想到昨天晚上那出,還是作罷。 反正今天早上給謝姝做的飯是兩餐的量,熱一下也能吃,更何況謝姝也會做飯。 我不停地看向窗外,心臟緊張得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要是時間再晚一些或許將更難看清花店里的情況。 當我脖子開始泛酸的時候,花店門口疾駛來一輛車。 我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隨后看見陳紀匆忙下車,闖入店內(nèi)。 離得太遠我沒有辦法看得太清楚,只能偶爾看見兩人一晃而過的身影。 看兩人并不像是溫存的模樣,尤其是最后陳紀獨自一人攔車離開,我心中便有了大概。 回到家后謝姝在洗澡,桌上的碗筷什么的還沒有收拾。 我猶豫了一下便略過廚房,直接換上睡衣隨后去了一樓的浴室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便進了房間休息。 后來是浴室門被打開的聲音,收拾碗筷的聲音。 最后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謝姝拉開被子的一角睡了進來,我們二人依舊是背對背。 依舊各占一邊。 依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