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HE后我連夜跑路[快穿] 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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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長舒眸底的光亮陡然一暗。 圓圓的尾巴哆嗦著發(fā)顫,宋岫羞惱交加,飛快轉(zhuǎn)頭,熟門熟路在霍野食指咬了口。 鮮血溢出。 斬殺過無數(shù)邪魔的若水當(dāng)啷出竅,又被少年輕巧擋在桌前的右手截停。 三族交戰(zhàn),青云門死傷繁多,頭頂更籠罩著妖修內(nèi)鬼的陰霾,柏長舒百味雜陳,難得失了禮數(shù),“師叔?” “師叔怎可用自己的血喂養(yǎng)妖物?!?/br> 話音剛落,那貌似乖巧無害的白兔就挑釁般,當(dāng)著他的面,將少年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咬得更深。 “那又如何?”渾不在意周遭投來的目光,霍野坦蕩,“你要找的紅狐不也是只妖?” “還是說……” “你尋他,原是要把他抓回去正法伏誅?” 第156章 柏長舒啞然。 下意識地, 他反駁,“我沒有?!?/br> “當(dāng)時情勢所迫……”極其痛苦似的,柏長舒死死捏緊若水,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同門義憤填膺、圍堵著自己討要公道的晚上。 白日里,大家剛剛因為鉆空子闖過護(hù)山大陣的妖魔損傷慘重,未等此事有個定論,楚風(fēng)便死在花容腳下。 前者愛慕花容, 青云門人盡皆知,違規(guī)私入地牢的行為反倒顯得十分正常, 花容口中的強迫,才像走投無路的狡辯。 妖修常食人修血rou進(jìn)補, 對方先前受了重傷, 為求活命, 一時狂性大發(fā)也說得通。 至于為什么留下楚風(fēng)的金丹? 那當(dāng)然是因為花容是個“廢物”, 磕磕絆絆二十余年才筑基, 金丹入體,只怕會內(nèi)府爆裂而亡。 若非使了狐媚術(shù)法,來人又恰好是自己的追求者, 對方怎么可能殺得了楚風(fēng)? 類似的說辭, 在柏長舒聞訊趕往地牢的一路, 他聽了許多,見到花容時, 對方亦是走火入魔般的渾噩。 直到若水搭上紅狐脖頸。 起初,柏長舒的本意僅是在同門面前做個姿態(tài),控制住師弟, 順帶讓對方清醒清醒。 但花容的反應(yīng)極其激烈,毫無后悔服軟之意, 甚至還將白羽扯下水。 這無疑引發(fā)了眾怒。 小師弟是什么人?天資聰穎,純良坦蕩,光是在幻想中將對方放進(jìn)遭受侮辱的腌臜境地,就足以稱得上惡毒。 花容會將這樣的比較脫口而出,定是平日里便心懷嫉妒,裝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實則時時盼著小師弟跌落泥沼。 多丑陋的妖。 首次代替師尊執(zhí)掌青云門,柏長舒這才知道,有時人一旦被架到某個位置上,他手中的劍就不得不揮下。 然而,當(dāng)溫?zé)嵋蠹t大股涌出,隨之化作熊熊妖火的柴禾,他望著徹底失去人形的狐貍,竟在對方瑩潤黑亮的眼中,清楚“聽見”自己的回答。 ——如果是白羽,他定然舍不得。 他似乎在紅狐的表情里看到了嘲諷,又似乎沒有,所有人又驚又惱地亂做一團(tuán),誰也沒料到幾近奄奄一息的花容還藏著如此本事。 這再次成了對方心機深沉早有隱瞞的證據(jù)。 當(dāng)然,也曾有聲音站出來替花容解釋:對方素來溫和,或許另有隱情。 但這聲音終究被淹沒在更大的聲音里。 二十余年的同門情,成了蓄謀已久的算計。 柏長舒感到既憤怒又失望。 上輩子,師尊回山,照樣沒能查出什么能證明花容清白的線索,所以,此刻面對眸色戲謔的霍野,他逐漸找回底氣,“做錯事總要受罰?!?/br> “可我會求情?!?/br> 替花容。 也算還了妖火鑄劍的因果。 在兩人看不見的角度,宋岫嫌棄地翻了個白眼:重活一世,柏長舒依舊沒弄懂原主要的是什么,恨的又是什么。 倘若對方肯大大方方說一句,“我相信你,可勢比人強,你且等等”,那傻狐貍即使受盡酷刑,也會默默忍耐,直到柏長舒光明正大將自己接出地牢。 柏長舒卻從未給過他這樣的堅定與“偏幫”。 瀕死之人,自然要想方設(shè)法逃命。 齒尖虛合,宋岫一動,原本被他咬著的手指也掉出去,霍野瞬間收回注意力,輕輕蹭掉其上血跡,“飽了?” 宋岫莫名有些心虛。 自己和柏長舒置氣,實在沒必要牽連無辜,雖然舌尖嘗到的滋味著實美味,但他早已是人,得學(xué)會克制。 欺負(fù)修為盡失的病秧子也太壞了點。 于是,本未指望對方回答的霍野很快發(fā)現(xiàn),某只一摸便炸毛的雪團(tuán)子,竟在聽到他的問話后,十分反常地,主動挪到自己指縫間蹭了蹭。 細(xì)致,溫柔,活像條專門用來擦手的毛巾。 霍野:…… “怎么?瞧見他,方曉得我的好?”絲毫沒顧忌拉踩的正主就在旁邊,霍野散漫勾唇,“你倒是機靈?!?/br> 宋岫倏地瞪圓雙眼:別把他說的像根墻頭草。 柏長舒哪配跟你比。 無奈,某人完全沒對上自己的腦回路,安撫般從頭到尾將宋岫rua過一遭,一副不與他計較的大度樣,“莫怕,有我在,定然能護(hù)住你?!?/br> 雞同鴨講。 宋岫泄氣。 柏長舒更是面沉如水。 上輩子,師叔并未養(yǎng)過白兔,突如其來的變數(shù),讓他冥冥中產(chǎn)生種失控感,仿佛有什么正脫離自己的預(yù)期。 “師叔被妖魔所害,理當(dāng)召集醫(yī)修仔細(xì)調(diào)養(yǎng),”話不投機半句多,心底升起離開的念頭,柏長舒寒暄,“可要我傳訊回去?” 越聽越別扭的宋岫:【我怎么覺得他點我?!?/br> 妖魔所害,合著是提醒霍野莫忘前車之鑒? 不過話說回來,那些肆意妄為引來天譴的家伙,確實死有余辜,哪怕?lián)Q做原主,亦沒道理憎恨霍野。 何況花容的族群,早早便將他驅(qū)逐。 需要靈脈修煉是事實,既然陰差陽錯被柏長舒挑破了身份,霍野當(dāng)然不會再委屈自己,紙鶴飛出,柏長舒抱拳,“晚輩另有要事,需先走一步,望師叔諒解。” “若遇到危險,摔碎玉符,劍氣溢出,晚輩自會趕來?!?/br> 霍野頷首。 視線掃過放在桌邊的暖玉與儲物袋。 若沒有方才言語間的交鋒,他大概也會認(rèn)為自己這位師侄處事周到,正直可靠,給人如沐春風(fēng)的親切感。 實際上,卻道心動搖,瞻前顧后。 無趣。 待柏長舒離開,霍野才垂眸,看向軟軟趴在自己臂彎的白兔,“現(xiàn)在你知我是青云門的人,可還要跟我回去?” 宋岫仰頭,“我有的選?” 從柏長舒叫出那句師叔開始,某人就各種抓著他圈著他,生怕自己跑了一樣。 “也對,”坦率承認(rèn)自己的虛偽,霍野道,“既然用一盞燈換了你,斷沒有再隨意丟棄的道理?!?/br> “那可是經(jīng)受過天雷錘煉的法器?!?/br> 4404:……恰巧沒被劈到而已。 這人說話當(dāng)真沒個正經(jīng)。 裝滿靈石的儲物袋在手,霍野腰帶上最后兩顆珍珠總算保住,足足過了三日,沖和才風(fēng)塵仆仆趕來。 盡管已在信中了解過情況,真正見到那個熟悉的、十五六歲的少年時,沖和仍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這模樣……”大致猜出對方返老還童的原因,沖和暗暗嘆息,苦中作樂般揶揄,“不知道還以為我要帶個失散在外的私生子回去?!?/br> 經(jīng)此一役,修真界唯三的渡劫大能盡數(shù)隕落,修真者最懂得雷劫的恐怖,天譴之下,能保住性命實屬萬幸。 雖說請師弟出山是迫于無奈出于大義,但霍野失蹤這幾日,沖和總?cè)滩蛔∠?,若沒有自己送去的那只紙鶴…… “婆婆mama,”似是讀出自己玩笑下的懊惱糾結(jié),少年淡淡睨了他一眼,“你這樣子,更像爺爺?!?/br> “家大業(yè)大,比不得某些甩手掌柜,”聽出對方并無責(zé)怪之意,沖和學(xué)著凡人做派,抬手倒了杯茶,環(huán)視四周,“長舒呢?你可知他行蹤?” 干凈整潔的客棧上房,幸好,幸好長舒妥帖,沒讓自家?guī)熓鍛K到流落街頭。 言簡意賅,霍野答:“走了。” “去找你另一個徒弟。” 聽到這話,沖和飲茶的動作登時一滯,末了,重重地嘆了口氣,“通緝令我叫人撤了,長舒去尋他也好,花容魂燈未滅,是是非非,總該給他機會分辨。” “長舒頭一回做代理掌教,尚需磨煉,此事來的突兀,又恰逢我離山之際,內(nèi)憂外患,咱們需得盡早返程?!?/br> 竹筒倒豆子似的,沖和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他也沒指望霍野給建議,只是單純宣泄下“青云門掌教”不能外露的顧慮。 意料之中,待他停嘴,少年提了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說的花容,有沒有一位兔妖朋友。” 沖和:……這是什么怪話。 狐族生來擅長偽裝魅惑之術(shù),花容又一貫安分,自己才會被蒙騙過去,區(qū)區(qū)兔妖,怎能瞞過他一個大乘期的法眼? 青云門可沒真漏成篩子。 “花容性子內(nèi)向,甚少與師門之外的人來往,”盡量客觀,沖和回答,“但他確實很喜歡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