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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媽才是穿越主角在線閱讀 - 第117節(jié)

第117節(jié)

    蕭洛蘭瞪了周宗主一眼:“你快點(diǎn)放我下來?!?/br>
    周緒當(dāng)做沒聽到,笑著親了一口夫人的臉頰:“等會就放?!?/br>
    等到了明心堂內(nèi)的溫泉園,周緒才放下夫人。

    溫泉園內(nèi)。

    周緒環(huán)顧四周,低頭對夫人說道:“這溫泉池還是有點(diǎn)小了,暫時委屈夫人了,等過幾日我?guī)е蛉巳ケ碧柹酱颢C散散心,打完獵之后,我們就歇在山下的溫泉山莊里。”

    熱氣蒙蒙的溫泉池里,蕭洛蘭的眼睛好似也蒙上了一層水霧,黑色的長/發(fā)/漂浮在水面上,水波蕩漾間,搭在池邊的手微蜷縮起來,指甲蓋都透著粉色。

    蕭洛蘭轉(zhuǎn)過頭,眼尾似乎抹了胭脂一般。

    周緒大手覆蓋住夫人的手,十指交叉,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周緒親著夫人,將她帶到自己的世界。

    意識沉沉浮浮,蕭洛蘭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了。

    周緒用粗糙的指腹摩挲著夫人雪白的下頜,水珠滾滾而落,夫人眸光迷離,櫻唇微張,氣息紊亂。

    周緒動作停了一下,靠近夫人。

    蕭洛蘭被親的舌尖發(fā)麻刺痛,輕聲嗔怒道:“你是屬狗的嗎?”親吻的時候好像咬人一樣。

    周緒抱住夫人,悶笑道:“我就是夫人的一條狗。”

    蕭洛蘭咬住嘴唇,臉頰漲的通紅,整個人不知所措。

    因為她明顯感覺到周宗主似乎更加興奮了。

    第119章

    傍晚。

    “嗯?去廉世清那里?”蕭洛蘭躺在榻上聽到周宗主這么說, 驚訝的直起身,轉(zhuǎn)頭看著他,疑惑道:“為何要去他那里。”

    “只是去做客, 廉郡守盛情邀請,說是府上有一孔雀羽衣, 披之粲然若神人, 想送給夫人, 我就想帶你去他那看看。”周緒坐在小榻前, 按住夫人的肩膀讓她重新躺下來, 用干凈的帕子絞干夫人潮濕的長發(fā),隨后細(xì)細(xì)分散于熏籠上,讓它盡快干爽,已經(jīng)干了的一部分長發(fā)則用牛角梳不緊不慢的梳著。

    黃昏的光從推開的窗戶上照在兩人身上, 在屏風(fēng)處投下剪影。

    “他又送禮了?廉郡守他以前送我一個珊瑚樹, 我讓慎之處理掉了?!笔捖逄m到這里來, 見過的好官有蒼縣縣令, 還有許判官,竇推官,以及古閶城的劉仁城主,尤其是劉仁城主,是個干實(shí)事的,相比之下, 廉大人就顯得有些投機(jī)取巧了些。

    “這次還是送給我的?!笔捖逄m搖搖頭:“我不能再收了?!?/br>
    周緒不甚在意道:“夫人不喜不收便是, 若是羽衣真如他說的那么好, 左右不過一件衣服罷了, 收了也無傷大雅, 有句話怎么說的, 有求于人,須先禮下于人,求人這事嘛,不寒磣?!?/br>
    蕭洛蘭看向給她梳發(fā)的周宗主,問出藏在心中已久的問題:“廉郡守他初次見面就對我和晴雪很熱情,是因為他是你的人嗎?”

    周緒沉吟了一會,道:“暫時算不上,不過他卻是一個有意思的人?!?/br>
    “李伯志上奏說他自己病體沉疴,不堪勝任太煬郡守之任,原本朝廷有了幾個人選,其中一個就是近兩年新出頭的新人,監(jiān)察御史里行彭晨,以夏侯,百里一脈為首的清流文臣聯(lián)手上書認(rèn)為彭晨可擔(dān)任太煬郡郡守,不過這個決議剛下中書省,便被門下省駁回了,當(dāng)時輪到黃圭這位宰相做執(zhí)政事筆,他另選了個人選,就是我們這位新來的廉郡守了?!?/br>
    蕭洛蘭聽了若有所思,難道那位彭晨才是周宗主一派的人?所以朝廷才沒有派他過來。

    周緒一看夫人認(rèn)真思考的模樣,只覺得可愛的緊,他笑道:“好夫人,彭晨可不是我的人,總的來說,我在朝廷里其實(shí)也沒多少自己的心腹,畢竟長安離我這里太遠(yuǎn)了,我的手哪里能完全伸到朝廷內(nèi)部掌控。”

    “若我在朝廷真能一手遮天,當(dāng)年突厥反攻雁門關(guān),我也不會求著朝廷那幫人趕緊送軍需糧草過來,可惜啊,只得到一紙空文?!敝芫w想到以前的事,自嘲一笑。

    蕭洛蘭見自己猜錯了,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覺得太煬郡地理位置那么重要,太煬郡郡守應(yīng)該是你的人。”

    “你過來,我給你擦擦頭發(fā)。”蕭洛蘭招手,自己的頭發(fā)已經(jīng)干的差不多了,她坐起身,披好衣服,準(zhǔn)備給周宗主擦頭發(fā),他幫了她,她也要幫他才對。

    周緒坐在榻下的腳踏上,感受到夫人的手溫柔的穿過他的頭發(fā),內(nèi)心一片寧靜,他閉上眼睛,輕聲道:“朝廷那幫子文人陰著呢,夫人不要把他們想的太簡單?!?/br>
    蕭洛蘭瞬間就想起太煬郡守李伯志,實(shí)在是他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她用半干的布擦著周宗主的頭發(fā),問道:“那你和朝中哪些人有過節(jié)?”

    以后若是遇到,她就暗自提高警惕。

    周緒想了一下:“滿朝文武公卿,只要是表面心向大楚的,在朝堂上估計都對我這個逆臣賊子恨不得誅之而后快吧?!?/br>
    蕭洛蘭手停了一下,這…好像有點(diǎn)多啊,她記得古代人對君王正統(tǒng)什么的看的很重啊,哪怕有些皇帝昏庸的不像話,還是有很多的人簇?fù)硭?/br>
    “圣上的心腹宦官,御前太監(jiān)彭暉曾經(jīng)讓他的侄子當(dāng)軍容官,也就是監(jiān)軍大臣來我這里監(jiān)督我作戰(zhàn),仗著背后有人,對我指五劃六的,不懂作戰(zhàn)瞎指揮?!敝芫w冷笑:“我可不慣著他的臭毛病,第三天就被我宰了,彭暉從此就記恨上我了?!?/br>
    “啊?!笔捖逄m驚了一下:“那你前面所說的監(jiān)察御史里行彭晨和彭暉是什么關(guān)系?”

    “被我宰了的軍容官是彭暉的大侄子,監(jiān)察御史里行是彭暉的小侄子,他弟死的早,就留下這兩根獨(dú)苗,而他自己又是一個閹人,把那兩個侄子當(dāng)自己兒子寵著,彭暉就想著有個后人給他死后摔盆,一下死了一個,不就恨上我了嗎。”

    “彭暉的兩個侄子仗著彭暉的勢,驕橫跋扈,無惡不作,早就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想把彭晨調(diào)到太煬郡守位置上,彭暉肯定不會同意的,他擔(dān)心最后一個親侄子到了我的地盤上也會被我宰了。”

    “也許是彭晨把那幫子文人得罪狠了,將他遠(yuǎn)遠(yuǎn)踢到太煬郡來,也或者往更深處想一想,有人想讓彭暉失勢也說不定,宦官的權(quán)勢都來自于君王,一但沒有君王的寵信,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br>
    蕭洛蘭心里不由發(fā)寒,太煬郡守調(diào)任一事背后居然能牽扯到這么多人,她遠(yuǎn)在閬歌都能感受到長安詭譎的官場氣氛,有人借刀殺人,有人挑撥離間,有人汲汲鉆營…

    “朝廷不想我這邊好,既然彭晨來不了,剛好廉世清這時候上趕著過來,接手了這個位置,一個大逆臣,一個大貪官,剛好湊一起了,這下我的名聲更不好了?!敝芫w說到這里的時候,笑出了聲,末了又有一點(diǎn)惋惜:“我原先是有一個人選,倒是被廉世清捷足先登了。”

    “所以廉郡守不是你的人?”蕭洛蘭一時間只覺得那位廉大人膽子真大。

    先前慎之讓廉世清進(jìn)府,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也覺得太煬郡守是父親的人,萬萬沒想到這位置是廉世清提前搶過來的,他還敢大肆招搖的送禮,對自己示好。

    “以前不是。”周緒笑道,轉(zhuǎn)身上了榻,握住夫人的手就親了一下,然后將她手里的濕帕拿了過來:“一直擦頭發(fā),手酸了沒?”

    那就是以后可能是了?蕭洛蘭這個念頭還沒轉(zhuǎn)完,就趕不上周宗主的話了,這聊的是正經(jīng)事呢,這人突然就關(guān)懷起她來了。

    “還好?!笔捖逄m心里還想著剛才的事:“那你原先是想讓誰坐做太煬郡守的。”

    “廬陵鐘離的鐘離淇。”周緒道,順便拉過一張?zhí)鹤由w在夫人身上:“鐘離氏為廬陵書香望族,簪纓世家,鐘離淇的祖父做過檢校散騎常侍兼御史大夫,他自己則擔(dān)任淳州郡守,為政清廉勤勉,治下有方,據(jù)說達(dá)到了路不拾遺的程度。”

    聽起來是個好官,這樣的官會想到太煬郡來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蕭洛蘭總覺得周宗主有許多事沒有告訴她,比如他們之間又是如何產(chǎn)生交際的。

    周宗主用了據(jù)說這一詞就代表他也沒見過這位鐘離淇,那么是誰推薦給他的。

    蕭洛蘭心里有許多疑問,但又不好意思多問,總覺得問多了有打探的嫌疑。

    周緒親了親夫人的臉:“好夫人,若是我們早些相遇,蕭公有中意的人選提前推薦給我,這太煬郡守的位置還不一定是廉世清的?!?/br>
    蕭洛蘭沉默了一會,古怪道:“你這算不算任人唯親?!?/br>
    周緒哈哈大笑,覺得此刻的夫人可愛極了,他大方承認(rèn)道:“算啊,因為是夫人的裙帶關(guān)系,我當(dāng)然要關(guān)顧一些?!?/br>
    周緒把玩著夫人的玉手,雪團(tuán)似的手被他捏的微紅,他的聲音溫厚寬和,好像一位長者在教自己血脈相連的最親人:“到時那些人只能依附夫人,夫人想用人的時候可以挑揀著用用,反正夫人和蕭氏又沒有真正的血緣關(guān)系,若有不識相的,夫人也覺得那人犯了大錯,無可救藥的。”

    “該殺就殺,勿要心軟?!?/br>
    蕭洛蘭心顫了一下,她望著自己的手,周宗主的手握著她的手,整個手掌被他半攏起來,拇指微彎,好像在握著一把虛無的劍。

    這是一把權(quán)利的劍,它看不見,摸不著。

    可一但擁有它卻可以掌握無數(shù)人的生死。

    “我…”蕭洛蘭覺得心跳的有點(diǎn)快,感覺手腕的力量重的她抬不起手,有點(diǎn)慌亂,又有一點(diǎn)畏懼。

    周緒握住夫人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的握緊,他貼近夫人耳邊,溫聲道:“以后遇事也不想麻煩慎之的話就可以用你的人?!?/br>
    蕭洛蘭豁然轉(zhuǎn)頭看向周宗主,眼睛睜大,指尖顫了一下。

    周緒親了親夫人有點(diǎn)發(fā)白的臉,安撫她:“如再遇到有關(guān)周家的事,夫人可以不用周家人,像廉世清之流,夫人就可利用,讓他去查,自己在后方就好?!?/br>
    “對于依附你的人而言,你對他們有需求,這才是他們生存的根本?!?/br>
    蕭洛蘭想解釋一下,卻又覺得語言有些蒼白,她當(dāng)初得知周行的事,第一時間的確是沒有想到慎之,雖然他是她的兒子,說到底還是她對慎之有些不信任,因為周行是他的三堂叔,她不確定告訴慎之以后,慎之會不會和稀泥讓她不要查了。

    沒想到,周宗主居然看出來了。

    蕭洛蘭抬眸看向周宗主,抿了抿唇:“你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

    把這一切赤/裸/裸的說開,打破表像,讓她認(rèn)清事實(shí)的殘酷。

    “因為我知道,夫人只有我?!敝芫w撫摸著夫人的長發(fā),親了親她。

    人心難免是偏的。

    他的夫人只有他一個人可以依靠,他不為她多打算一些,誰又能為她思慮。

    蕭洛蘭撇過頭,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第120章

    閬歌高馨坊的廉府大門從下午就一直是迎客的狀態(tài)。

    廉世清更是在太陽未落山時就站在了大門口, 他峨冠博帶,披著一件成色極好的大氅,一枚通體瑩潤紋飾精美的乳白玉魚佩壓在深藍(lán)錦袍上, 寒風(fēng)吹過他的長袍下擺,隱約露出金靴紅絳, 身后是數(shù)名家奴, 俱是面俊之輩, 可以拿的出手, 帶的出門。

    天兒雖然沒下雪, 但深冬的寒風(fēng)還是冷到了骨子里,管家上前一步道:“郎君,您要不要用手爐暖一下。”

    廉世清用凍的發(fā)紅的手隨意揮了揮:“不用?!彼ь^看了眼天色,嘀咕了一句:“這老天怎么就不下點(diǎn)雪呢。”

    若是正值下雪之時, 也可讓將軍大人以及他的夫人更加能感受到他誠摯迎接的真心。

    “你再去后廚看看, 讓那些從清河帶過來的廚子們好好施展身手, 今晚務(wù)必要做出十足清河風(fēng)味的江南菜肴?!绷狼逵址愿懒艘痪洹?/br>
    “唯?!惫芗覒?yīng)聲退下, 他知道郎君重視這場晚宴,準(zhǔn)備親自監(jiān)督著庖廚之事,這廉府是郎君到閬歌新置辦的,三進(jìn)三出的大宅院,院里約莫有五十左右的奴仆女婢,也是細(xì)細(xì)挑選過的, 俱是面好之相, 讓人一看就覺得賞心悅目。

    廉世清雙手籠袖, 沒過一會就聽到了馬蹄落在石板上的清脆之音, 他的笑容更大了些, 三兩下大步走下臺階, 大袖帶風(fēng),飄然而下。

    只見節(jié)度使大人騎著一匹上好的北地烏云騅,黑色的馬鬃被修剪的整整齊齊,白玉新鞍錦障泥,韁繩被握在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手中。

    中年男子身量比一般的北地兒郎還要高大健碩,身披黑色大氅,目狹似鷹,勢冷威嚴(yán),廉世清長揖一禮,腰彎的更低了些:“卑職參見大將軍?!?/br>
    周緒嗯了一聲,翻身下馬:“起身吧,廉郡守?zé)o需多禮。”

    一旁的雷虎將烏云騅牽到廉府馬廄處。

    廉世清這才直起腰,笑道:“大人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到卑職府上做客,卑職倍感榮幸?!?/br>
    “天氣寒冷,還請將軍以及將軍夫人到府里暖閣暖暖,某已備好了酒菜,就等著大人前來?!?/br>
    周緒走到后面的馬車上,撩起簾子,周身氣勢瞬間緩和了許多:“夫人,已經(jīng)到了?!?/br>
    廉世清立在一側(cè),笑容不變。

    就見馬車內(nèi)的婦人將手搭在了節(jié)度使大人的掌內(nèi),柔如豐脂美玉,天時已到暮色,可是婦人的那只手在周圍朦朦朧朧的光線里好似欺霜賽雪般,雪白的幾乎可以晃花人的眼。

    蕭洛蘭就著周宗主的手下了馬車。

    “卑職參見將軍夫人?!绷狼迳锨耙徊?,站在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長揖一禮。

    “廉郡守晚上好?!笔捖逄m對著廉世清說道。